11 “我懷孕了”(1)

視頻的點擊率以一種飛速的方式不斷上漲,網友們都愛獵奇事件,比如什麽UFO啦,女明星走光啦,原配打小三啦,一般關注度都比較高。

不過真實的怪物出沒事件受到的關注度更高,妥妥地秒殺了以上。

發布這段視頻的網站所屬公司這兩天也是忙得不可開交,有廣告商看中熱點的想要投廣告,也有記者好奇真相頻繁打電話想要采訪工作人員,更有甚者直接上門來談判,比如張偵探。

“方經理,敝姓張,經營一家小偵探事務所,今天我是受人委托來跟您談筆生意的。”

方經理看了看名片,疑惑道:“你是哪家廣告商……”

“我的委托人要買你們36秒清晰版的視頻。”張偵探打斷道。

方經理愣了愣,突然不屑地嗤笑道:“現在的同行真是瘋了,竟然想出這種辦法。我說張偵探,你的委托人到底肯出多少錢?”

張偵探露出微妙的笑容,說出了一個數字。

方經理表情有些崩潰,花這些錢買這個視頻的人是有錢沒地方花嗎?而且關鍵是……36秒清晰版視頻并不在他們手裏。

“這個我們要考慮看看。”方經理裝起得道高僧,“你知道,這不是我一個人能做主的。”

“你們決定好了,馬上聯系我。”張偵探把名片遞給他就離開了。

方經理馬上找來部下小蔡,讓他和發來那段模糊視頻的網友“保镖團長”溝通看看。

“你跟對方說,點擊率兩天後絕對會破五千萬,我們說好的,支付你五十萬獨家買斷費用,你把清晰版的視頻發過來吧。”

小蔡按照方經理的指示打字過去。

不一會,“保镖團長”就有了回複:你們準備什麽時候把清晰版上線?

——我們什麽時候發布是我們的權利了。

——既然你們這麽說,那我就賣給別家了。

方經理本來以為拿到清晰版視頻是信手拈來的事,對方要的無非是錢,沒想到卻被堵了回來,一下子頭都大了。

小蔡在一旁出主意:“反正他要的是錢,那個張偵探也說價錢好商量,那我們就如實告訴他不會發布好了。”方經理點頭認同,小蔡在對話框裏打字:實際上我們不準備發布了,有人要買清晰版視頻。關于價錢我們還可以再商量。

“保镖團長”似乎是考慮了一會,過了十分鐘才回複道:既然這樣,那我要直接跟買家聯系。

“兔崽子,胃口不小啊!”方經理看着電腦屏幕,忍不住開罵。他本想低價拿到清晰版視頻,然後高價再賣給張偵探。這個“保镖團長”好像生怕自己吃了虧,竟然提出了這樣的要求。方經理皺了皺眉頭,看來需要另外想辦法了。

張偵探回到自己的偵探事務所,等了一個下午也沒有接到方經理的電話,而老板又打電話來問了。他只能如實回答:“老板,視頻的事情我還在盡力跟網站方面交涉,盡量不讓他們再擴大範圍。不過,僅憑這段模糊的視頻,您确定一定是他嗎?”

電話那端,老板冷峻的聲音傳來:“哼……宿命般的老朋友,豈會認錯!無論付出什麽代價,都不能讓視頻曝光,不能讓其他人知道他的存在。”

張偵探對着電話點頭:“我明白。老板,還有什麽吩咐?”

“李教授發郵件說想和我見一面,你找時間安排一下。”

薛靈喬接了個大醬油,去片場很認真的彩排。

他的房東真的很愛錢,五萬塊就把他賣了。沒錯,配合吊威亞,背臺詞,還不能把人打傷,就給個五萬塊。一小坨金子就可以換來五萬塊,只有五萬塊。

田淨植舒舒服服地坐在一邊看着薛靈喬化好妝後綁威亞,他很适合現在的妝,一身黑長衣,衣服的下擺像老鼠啃爛一樣的造型,顯得頹廢又暗黑,歐美大片裏的大BOSS的即視感。不得不承認導演的眼光是很毒辣的,薛靈喬是她能想到的最适合這個造型的人。

當然了,本人就是妖怪,演起妖怪來也是毫無壓力。

田淨植發着花癡,喉嚨裏發出呵呵呵呵地怪笑。

化妝間的門打開着,張萱萱正在化妝,一轉頭就看到坐在片場的田淨植那詭異的笑容。突然冒出來這麽一個人在田淨植身邊,張萱萱根本就無法不懷疑這個人,畢竟他們在一起的時間太快了,完全不像田淨植的作風。

想到這裏,張萱萱拿出手機找出李晏之的號碼撥出去。

“萱萱姐?”

張萱萱“喂”了一聲,急急地說:“小晏,我現在很懷疑田淨植的精神狀況,是不是被你拒婚受了太大刺激。雖然她的手心裏沒有婚姻線,但是你對她的感情有多深我是知道的……現在發生的事情完全不合理……”

李晏之一愣:“她怎麽了?”

“她交了一個醋壇子男友,而且有暴力傾向,現在就在劇組。”張萱萱說起來都覺得不可思議。

電話那端,李晏之卻沉默了,許久之後才緩緩道:“我們已經分手了,她和誰在一起不關我的事……不好意思萱萱姐,我現在有點忙,改天聯系。”

張萱萱愣愣看着被挂掉的手機,一臉無法置信。

“怎麽擺出這種可怕的臉色?”

門沒有關,洪世光站在門口,帶着盈盈的笑意,懷裏抱着束白玫瑰。

張萱萱搖搖頭,有些無奈地笑了笑,“沒什麽,一點小事。”

洪世光把花放到她的手裏,“鮮花配美人。”

張萱萱笑起來,“走吧,我帶你去片場四處轉轉。”

片場的工作人員迅速引起了一陣騷動,張萱萱和洪世光一對金童玉女親密地挽着胳膊走了過來。洪世光的助理忙着給大家發慰問品,感謝大家對張萱萱的照顧。工作人員們一個個玩忽職守,偷偷的拿手機拍照。張萱萱看了一眼身邊的洪世光,低聲笑道:“早知道就早點帶你來片場了,現在個人傳播的速度比小報記者還快。”

雖然張萱萱已經習慣了被閃關燈圍繞的世界,但洪世光畢竟不是娛樂圈的人,并不一定會喜歡。二人是合作關系,雖然私下是朋友,但讓對方不舒服的行為是絕對禁止的事。

洪世光倒沒有什麽不适,一直微笑看着她,“我也一直想看你拍戲,只是覺得太麻煩你了。”

張萱萱故作驚訝的“啊”了一聲:“你可是被譽為“世界之光”的超級慈善家,誰會嫌你麻煩?”

洪世光摸摸臉,“我會臉紅的。”

“對了,我帶你去見一下我的閨蜜田淨植,我早就想介紹你們認識了……”

意外就在這一瞬間發生,忽然間,他們的頭頂傳來了一聲女人驚慌的尖叫聲!張萱萱和洪世光一怔,條件反射地擡頭看去。只見天臺上,一個黑影手持鷹爪,如複仇者般從天而降,衣擺在身後獵獵作響。

初來片場的洪世光被這突如其來的場面吓住了,一動不動地定在原地。薛靈喬在張萱萱和洪世光面前穩穩落地,這利落的身手和酷帥的造型,把張萱萱都驚豔到了。薛靈喬低頭檢查自己腰上的保險繩,有一邊松掉了。

天臺上,導演伸出頭來,緊張地喊:“沒事吧?”

其他人喊,“沒事沒事!保險繩松了!”

“都沒吃飯嗎?!出了事你們負責啊!”

薛靈喬拍拍膝蓋上的灰塵站起來,向一直盯着他的張萱萱點了點頭。随着導演的喊聲,薛靈喬重新被威亞拉回了天臺。

張萱萱回過神來,轉頭看向洪世光,卻發現他呆呆地站在那裏,目光呆滞。

“剛剛吓了一跳吧?他們好像在對戲……”

洪世光面色蒼白,勉強笑出來,“……你們的造型和道具也太吓人了吧。”

張萱萱剛想調侃他兩句,卻見洪世光身體搖晃兩下,笑意還殘留在嘴邊,人卻直直地向後倒去。張萱萱吓了一跳,向周圍的人求助,“我未婚夫身體不好,快叫救護車!”

拍攝現場頓時亂成一片。

劇組提前收工,田淨植帶薛靈喬去以前經常吃的一家牛排店慶祝他找了份新工作。一路上田淨植忍不住碎碎念薛靈喬吓暈洪世光的事,“人吓人吓死人好不好,誰讓你突然從樓上跳下來的?”

“我的保險繩松了啊。”

“那你跳遠一點嘛。”田淨植對他意見很大,“洪世光可是我的同行,我們都在為慈善事業奉獻自己,你還吓他?……你根本就是讨厭他吧?”

薛靈喬比窦娥還冤,“我第一次見他怎麽會讨厭他?”

“你不是喜歡張萱萱啊。”

田淨植啧啧兩聲,完全就是有預謀有目的保險繩松掉案。

“田小姐,第一,如果不是可以和張萱萱小姐搭戲,我不會同意來演。而且這也是你提議的,現在怪我太投入,合理嗎?第二,我欣賞張萱萱小姐的演技。我的投入是敬業。第三,張萱萱小姐的未婚夫體質弱不經吓,這也能是我的錯嗎?”

田淨植冷笑兩聲,禮貌的回擊:“薛先生,第一,我只是提議,同意出演的是你。第二,張萱萱是我的閨蜜,還是個有扭曲欲望的大花癡,希望你能夠對她高擡貴手。第三,我最尊敬的就是認真做慈善的人,比如被你吓個半死的洪世光先生。所以我擔心他是正常的,如有言語不妥之處,還請海涵。”

薛靈喬呵呵一笑:“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田淨植強忍住笑,指了指自己,“女子!”接着指了指薛靈喬,“小人!”

在薛靈喬一臉荒唐的表情裏,田淨植發出白鳥麗子式的“哦嚯嚯嚯”的欠揍笑聲,邊戴上墨鏡下車進店。只留下薛靈喬在外面等位置泊車。

田淨植推開牛排店的門,跟着服務員往裏走。

靠窗的位置上傳來各種笑鬧聲,這些公共場合大聲喧嘩的人都應該抓去警察局才對。田淨植不經意地看一眼,把摘了一半的墨鏡又戴了回去,人也一轉身,緊張背對窗邊。

什麽狀況,警察聚餐啊。

李晏之因為參加國際聯合反軍火走私案立了功,被同事起哄請客,剛好也選擇了這家牛排店。一桌人談論的話題竟然是正在熱播的偶像劇《霸道總裁愛上我》,有沒有搞錯,人民警察也這麽瑪麗蘇?!

一個瓜子臉的姑娘捧着臉略花癡:“要不咱們來打個賭,看男二是在求婚時被張萱萱拒絕,還是能熬到婚禮現場被男主搶新娘!”

此女姓水名晶,家裏父母的嬌寶貝,長得皮白柔嫩,槍法卻是整個警局的前三名外加李晏之小隊裏的門面擔當。

“有什麽好賭的,反正男二女二最後都是炮灰的命。”接話的是鱿魚仔,光長了個傻大個,自命風流倜傥小王子,其實腦袋裏沒什麽內容,一加一等于幾都要想半天的那種。

“拜托,你連當炮灰的資格都沒有。小晏哥,你押什麽?”水晶興沖沖地轉向李晏之。

李晏之,她的青梅竹馬兼拒婚的前男友……田淨植心裏忍不住來了個大合唱:啊……今日我們就歡聚一堂,共赴這美好春光……

另一個很三八的行政小姐接口說:“小晏哥一定押拒婚啦,前陣子不是才潇灑地拒絕了田小姐嗎?鱿魚仔,剛才那句話你還真是說對了,田小姐戲中演女二,生活中也是女二,炮灰的命啦!也不知道誰會中頭獎,成為小晏哥的真命天女!”

田淨植已經丢臉丢回姥姥家了,三十六計走為上計,她拿過一本菜單擋臉,偷偷往外走。她彎低身子,想快步逃離,卻一頭撞上了拿着托盤的服務生,頃刻間,一個托盤的紅酒全都澆在了她的頭上。

整個餐廳的目光都成功地被這邊吸引過去,田淨植呆若木雞地站在原地,服務生不知所措的道着歉。周圍的顧客們議論紛紛。

“……啊,她長得好像田淨植啊。”

“不是,就是長得有點像而已。”

田淨植尴尬地一轉頭,與李晏之四目相對。水晶和鱿魚仔和田淨植關系不錯,想上前打招呼,卻又尴尬地說不出任何開場白。

田淨植努力擠出大方的微笑,沖李晏之那桌的人點了下頭,過服務生遞過來的毛巾,面無表情地走出去。

倒黴這件事,多了也就習慣了,丢臉這種事丢多了也會麻木的。可是為什麽,眼睛裏有眼淚一定要滿出來……一定身上的紅酒太嗆了!

田淨植剛走出店門,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臂,用力拖着她往回走。田淨植一驚,薛靈喬的臉上看不出什麽情緒,可田淨植卻感受到了他的怒氣。

“你幹什麽?放開我!你要帶我到哪去!”

薛靈喬一言不發,拽着田淨植徑直走到李晏之的桌前。背後講別人的八卦被當事人撞到這麽詭異的故事已經讓所有人都很尴尬了,可沒想到故事竟朝着另一個詭異的方向去發展。

李晏之看到薛靈喬,本能地感受到了敵意,他下意識的站起來想要握住田淨植的手腕把她帶離這個男人的身邊。

沒等田淨植自己躲開,薛靈喬一用力攬住田淨植的腰,把她牢牢鎖在了懷裏。田淨植完全顧不上什麽難堪了,想要瞪一眼發羊癫瘋的妖怪,擡頭一看,媽呀,這邪魅的姿勢、狂狷的眼神……不會是霸道總裁看多了吧?

沒有人告訴他,霸道總裁這種生物只存在于二次元嗎?

田淨植咬牙切齒的掐他,低聲道:“你要幹什麽,很丢臉诶!”

薛靈喬非常溫柔地笑了笑,捏了捏她的鼻尖,逗貓一樣:“乖,別鬧,大家都看着呢。”

田淨植全身觸電般地抖了抖,胃裏什麽東西在翻滾,還要強顏歡笑兩下,努力地跟他之間保持一點距離。

薛靈喬對衆人彬彬有禮點了點頭,露出個堪稱迷人的微笑:“自我介紹一下,鄙人是田淨植的男朋友薛靈喬,聽小植說,你們之前對她有諸多照顧,特來表示感謝。”話音一頓,轉眸看向李晏之,“你放心,現在她是我的女人,我會負責她的人生的。各位慢用,不打擾了。”

說完這段話,在田淨植目瞪口呆的表情裏,薛靈喬極其風度地摟着她轉身離開了,留下身後一幹發花癡的女警察們。

李晏之在原地看着他們離開,面無表情地重新坐下來拿起刀叉吃東西。

衛生間裏傳來嗷嚎大哭,薛靈喬靠着門,有點不耐煩地敲門,低聲勸道:“明天你還要拍戲。”

“咣”一聲,門後傳來劇烈的碰撞聲,各種洗漱用品的瓶子扔來。

“要你管!你有病就吃藥啊幹嘛放棄治療!偶像劇看多了吧你!老土!混蛋!”

薛靈喬真的不懂她在哭什麽,他都已經像偶像劇裏的男主角那樣幫她找回場子了,一般來說,這時候她應該感動得把他當成今生摯愛才對。

完全是田淨植不按牌理出牌。

薛靈喬耐心道:“好,是我的錯,算我多管閑事,你現在可以出來了嗎?”

“不出!死都不出!我這輩子都要呆在衛生間裏,再也不出去了!”

薛靈喬看了看時間,她已經在衛生間裏哭了一個小時了。他受不了女人哭,就像有些人受不了指甲劃玻璃。

田淨植才剛剛哭到一半,只聽到“咣當”一聲,眼前突然豁然開朗。

什麽鬼?!

她抹了一把眼淚鼻涕,只見薛妖怪擺着面癱臉抱着廁所門站在門口,本來長得挺好看的男人,卻擺了個蠢到沒救的造型,“你還要哭到什麽時候?為了把你抛棄的家夥,值得嗎?”

我、的、廁、所、門、被、拆、掉、了!

田淨植的大腦一片空白,一時間既傷心又生氣。

他什麽都不懂,憑什麽來教育她,他以為他是自己的救世主嗎?還不是個被追殺的無家可歸的野妖怪。田淨植煩死了,抓起身邊能抓到的沐浴用品瘋狂地一通亂砸。

“你為什麽要把我的生活攪得雞犬不寧!你走!你走!你今天不走的話,那就殺了我,我寧死也不願意跟你住在一起!”

薛靈喬用廁所門擋住了所有的物理攻擊,田淨植化身母夜叉不甘心地撲上去追打。

薛靈喬快速把門丢到一邊,田淨植還沒反應過來,瞬間就被他帶到了客廳裏,手腳并用地把她壓在沙發上,強迫她冷靜下來。

“你夠了嗎?”

她不夠還能怎麽樣,又打不過薛妖怪。田淨植紅着眼睛瞪着他,被前任欺負,還要被妖怪罵,她的人生完全是一本血淚史。

薛靈喬有些恨鐵不成鋼,恨不得把她的腦袋掰開放到水龍頭下去洗一洗,“……跌倒了,爬起來就好了,坐在原地哭着怪那塊絆倒你的石頭,根本一點用都沒有。何況你根本不想爬起來……如果你想要每次遇到他的朋友都默默離場,也不去任何有他在的地方,那你就永遠都站不起來。”

田淨植呆呆地看着薛靈喬,道理她都懂,她也想站起來,可是她就是邁不過那塊石頭。

薛靈喬稍稍撐起胳膊,俯視着她,頗有些心灰意冷的樣子,“既然你這麽讨厭我,那我就走,謝謝你這段時間的照顧。如果不想見到我的話,就照顧好自己,不要受傷。”

田淨植一言不發,看着薛靈喬放開了她,不知該說什麽好。相處了這麽久,趕都趕不走,現在突然說要走,田淨植的心裏莫名地亂了起來……幸福來得太突然了,怎麽會這麽沒有真實感呢。

“啪”,一個保溫壺掉在地上。

兩人向門口望去,田淨植瞬間就傻眼了。田父和田母目瞪口呆地站在那裏,望着沙發上姿勢暧昧的兩人,什麽時候自己家的白菜地裏又招來了一頭豬?

這一幕發生得太快了,田淨植慌張地開口:“爸、媽,你們怎麽來了?”

電光火石間,田父左右看了一眼,抓起了門後的棒球棍,田母相當幹脆的舉起了手中的包,二人雙雙沖了過來。

“啊!放開我女兒!”

“敢欺負我秋美雲的女兒!找打!”

薛靈喬拉起沙發上的田淨植護在身後,伸出手臂抵擋田父田母的攻擊。

田淨植連忙道:“爸、媽,別打!你……你們聽我解釋!啊……打錯人了,別打到我啊……”

見田淨植被打到,薛靈喬一下子轉身把她緊緊地護在懷裏,背部被棒球棍和包連環攻擊。雖然薛妖怪被打兩下也不會打壞,可是她爸媽絕對會群毆他兩個小時,工具還不帶重樣的。

田淨植要被逼瘋了,脫口而出:“別打啦!我懷孕啦!”

瞬間,所有聲音都停了下來,像按了停止鍵一樣。

田父田母維持高舉兇器的姿态定在原地,望着自家女兒,呆住了。

薛靈喬看着田淨植,嘴角微微上揚。

田淨植端端正正地坐着,無所謂地面對着被這個消息轟成癡呆狀的爸媽,輕描淡寫地笑了笑:“這個嘛……反正我就發現我懷孕了,我要打掉,他不讓我打掉,于是就是你們看到的那樣了。”

薛靈喬端着茶從廚房出來,低眉順眼地垂着頭在茶幾前跪坐,規規矩矩地把茶斟到田家夫妻面前。

看着面前的茶,再想起今天為什麽會來女兒家,田父突然哭了起來。

下午老婆遛貓回來,家裏收到了一個收件人是“田淨植”的快遞,大概是女兒網購選錯地址了。兩人拆開快遞,只見裏面是……是幾盒避孕套和幾件布料少得可憐的蕾絲內衣。

田母臉色也很差,不過還算淡定,給他拿紙巾,訓斥道:“哭什麽哭?事已至此,難道你還能指望你女兒分手?”

田淨植立刻接話:“我可以分手!”

“你閉嘴!”秋美雲女士目露兇光。

“媽……”

“你閉嘴!誰是你媽,請稱呼我為秋女士。你回房間去!現在!立刻!Now!“

田淨植吓得縮了縮,看來秋美雲女士是真的動怒了,這種時候她對秋女士的命令不敢不從。她唯唯諾諾地起身,一步三回頭地看向薛靈喬,薛靈喬連個正眼都不給她,讓田淨植心裏非常的沒安全感。

卧室裏呆了十幾分鐘,田淨植繞着床走了一百多圈,心裏亂如麻,完全想不出任何對策。

一直放在床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是馮凍凍。

“你有什麽事嗎,馮助理,我現在都火燒眉毛了!”

“謝天謝地,你終于接電話了,現在有件更火燒眉毛的事,你爸媽知道你家住的不是表兄弟了,正趕過去……”

田淨植崩潰了,她花那麽多方便面是雇馮凍凍來做馬後炮的嗎?

“Ohmygosh!我真希望三十分鐘前接到你的電話!我被我爸媽逮到,薛妖怪把我壓在沙發上,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随口說了一句我懷孕了。好了,我知道我說了沒腦子的話,可是我爸媽在拼命地打薛妖怪,我真的很怕薛妖怪發狂扭斷他們的脖子。現在我爸媽在樓下跟薛妖怪聊了二十分鐘了……”

馮凍凍猶豫道:“你确定……現在大喬哥在跟他們聊天,而不是扭斷了他們的脖子?”

田淨植一驚,好像被提醒了什麽,冷汗頓時爬上了脊背。田淨植猛地打開門沖了出去,然後她看到了客廳裏的情形,吓傻了。

手機裏傳來馮凍凍驚恐的聲音,“田小姐你怎麽不說話了,你看到什麽了?難道是……屍體?”

屍體算什麽,她看到的可比屍體還要勁爆……

客廳裏,田父正微笑着伸手去接薛靈喬遞過來的茶。而剛才還大發雷霆的田母捂着嘴正像個少女一樣嬌笑,一派和樂融融。

這畫面簡直太恐怖了好不好。田淨植驚恐地回到客廳,對薛靈喬擠眉弄眼,可薛靈喬根本不理她。

田淨植轉頭看向田父:“爸,你喝他敬的茶啊?”

田父嗔道:“怎麽?我們要是今天不來,你打算什麽時候讓我們喝上這杯女婿茶啊?”

薛靈喬俨然一副乘龍快婿的模樣,勸道:“父親大人,請消消氣。”

父親大人?誰允許他這麽喊的?

田母也溫順地點頭附和:“算了老田,今天太晚了,我們先回去,改日再和女婿談下婚事怎麽辦。”

薛靈喬恭敬地低頭:“是,全看母親大人的意思。”

田母看着自家女婿,滿意地不得了。田淨植站在一邊,嘴巴裏可以塞下雞蛋。母親大人?他竟然敢這麽叫,秋美雲女士竟然也沒有用她的愛馬仕小包包堵住他的嘴。

不好了,整個世界都不好了。

院子外,田淨植送父母出門,田父正在發動汽車,田淨植湊過去趴在車窗口,一臉莫名其妙的表情:“媽……”

田母不高興地瞪着她。

田淨植讪笑,立刻改口:“秋女士,其實我們倆正在鬧分手。”

田母使勁打了下她扶在車窗的手:“你閉嘴!”

田淨植抱着手,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家的母親大人,這難道是傳說中的洗腦?

“這個女婿我們很滿意!你記住!這次如果再被甩掉或者動我外孫一根汗毛,我就跟你斷絕母女關系!”

田父在一旁勸:“算了算了,你懷孕的時候,有一段時間也天天鬧着要跟我分手,小兩口的事,叫他們自己去解決吧。我們走了,妹妹你趕快回屋吧。”

田淨植無奈地看着車子開遠,抓狂地撓了撓頭發,真想拍自己幾個大耳刮子。我怎麽會說我懷孕了啊?可是當時好像有什麽聲音一直在我耳邊說……懷孕了懷孕了……哎,懷你的頭,懷出事了吧!

田淨植回到客廳,只見薛靈喬穿戴整齊,提着一個背包從側卧裏出來。

她迎上去質問:“你跟我爸媽說了什麽?你不是耳朵很厲害嗎?為什麽沒有聽到他們進來了呢?不對,這麽晚了,你要去哪?”

薛靈喬客氣疏離地看着她道:“因為田小姐您哭聲太大,以致我沒能聽到令尊令堂進來,對此表示萬分歉意。另外,相機錢我會準時打到你卡裏,答應客串的角色我會去拍,到時候讓劇組打我電話就行了。”

田淨植震驚:“你要走?你把我的人生……我是說,我的門搞成那樣,你還想走?”

“寄人籬下仰人鼻息的日子,我活了五百年這是第一次。不過我也受夠了。田小姐,我們各自珍重,有緣再見。”

薛靈喬說完,提着東西就往門外走。

田淨植急忙攔住他:“你離開我家,還能到哪裏去?你不是還在找仇人嗎?沒有我你能行嗎?”

薛靈喬停住腳步,冷漠淡然地瞥了她一眼,“多謝,不過君子不強人所難……而且我馬上就要被全人類通緝了,到時候一定會連累到田小姐。”

田淨植有些心虛:“那個不一定會到五千萬的,我們再想想辦法。”

薛靈喬一擡眸,根本不理她,轉身就要走。情急之下,田淨植顧不得那麽多了,撲上去就抱住他的大腿,哭了起來:“你根本不了解我媽那個人,她只要真的生氣了,就不允許我叫她媽。她說要斷絕關系真的不是說說而已,她的個性跟我外公一模一樣。”

薛靈喬拖着她走了兩步,依舊一派的高貴冷豔:“放手,關我什麽事?……寧願死也不要跟你住在一起,這句話我回送給你。”

田淨植死命抱着他的腿,可憐兮兮地擡頭望着他,“我錯了!我錯了!求你跟我住在一起!求你!”

薛靈喬居高臨下地俯視她,“你真的認識到錯了嗎?”

淨植拼命點頭,“為了表達我的誠意,相機就當我送你的了。”

“那多不好意思。”

賤人就是矯情,田淨植微微一笑,“沒關系的,咱們不是好朋友嗎?”

薛靈喬敏感地問:“你心裏是不是在罵我?”

“沒有。”田淨植向天發誓,“絕對沒有!”……罵你很多遍。

薛靈喬與她四目相對了半天,好像要确定她說話的真實性,許久才點頭,“放手。”

“你不走了?”

薛靈喬想了想,說:“要我不走可以,但是……你得給我一個保證。”

餐廳的兩邊,二人對坐着。

薛靈喬抱着肩,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坐在餐桌旁,對面的田淨植在紙上寫完最後一個字,匆匆檢查一下,才從桌上移到薛靈喬面前。

薛靈喬冷臉拿起來,看到上面的字,嗤笑一聲:“保證書?老土!

田淨植內心火熱,外表只能強顏歡笑。

“第一,絕不打罵乙方,絕不踐踏乙方的尊嚴。第二,積極熱心幫助乙方尋找仇人,絕不逃避責任。第三,住在甲方家裏期間,乙方要配合甲方假扮情侶,但不得對甲方有非分之想……”

田淨植狗腿地微笑:“OK嗎?現在可以簽字了嗎?”

“可以。”薛靈喬幹脆地拿起保證書撕成兩半。

田淨植指着他的鼻子,氣得都哆嗦了,“你真的很小氣!你都活了五百年了,肚子裏都夠撐幾艘航空母艦了吧?”

薛靈喬淡淡道:“不需要保證書,你能做到就好。”

田淨植張大嘴巴,既然如此,剛才又何必讓她白白浪費時間?

薛靈喬回卧室後,田淨植終于松了一口氣,拿出手機刷了一下怪物視頻。

看到點擊率已經超過一千五百萬,田淨植瞬間又不好了,回頭對着卧室大喊一聲:“點擊率的事情你再想想辦法嘛!”

收工後,張萱萱要去洪世光家探病,順便捎上田淨植一起去賠禮道歉。兩人從電梯裏走出來,田淨植一臉羨慕的觀察着周圍,啧啧兩聲:“市中心的頂樓公寓,你未婚夫真的好有錢,你們這些萬惡的資本家。”

張萱萱得意地揚起下巴,笑道:“當然了,張家和洪氏的聯姻消息一出來,兩家的股票就像春雨後的小禾苗喝飽了水一樣,biubiu地漲呢。”

田淨植撞了撞她的肩膀,瞪眼:“那你還不讓我買?”

張萱萱斜了她一眼,“無論多麽強勢的股票,只要你一買,就會跌得很慘。你缺錢,姐姐贊助你好嗎?求你千萬不要買我們家的股票!”

幹嘛說得這麽直接,田淨植不高興地撅起嘴,不買就不買,她哪有錢進股市,挖井還缺錢呢。張萱萱翻了個白眼,手臂一卡她的脖子,直接拖着她走。

客廳內,洪世光臉色有些蒼白地坐在沙發上,他今天穿着一套白色的家居服,外套随意地搭在身上,病弱且秀氣,更增添了幾分親切。

他有些抱歉地笑了笑:“真是不好意思,明明是因為我身體原因在現場打擾你們工作了,還要田小姐親自來探望。”

田淨植連忙擺手:“無論怎樣,還是有我男朋友失禮的方面。不過,他平時要去跆拳道館教小朋友,所以讓我來跟您道歉,真是對不起。”

“他是跆拳道教練嗎?我身體弱,醫生讓我多運動,可是健身房的那一套我都不喜歡,不過跆拳道聽起來很不錯……”

田淨植點頭道:“他在那個跆拳道館是教小朋友的,不過有成人班,館長親自在帶。我跟館長很熟,介紹你去哦。”

洪世光微微颔首:“那就拜托你了。”

張萱萱端着切好的水果走進客廳,故意埋怨道:“我也是客人,竟然被你這個主人使喚。”

洪世光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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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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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