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1)

經過上次懷孕的狗血戲碼之後,田淨植很是想不通,人倒黴真是喝涼水都塞牙。她為什麽會突然說懷孕呢?說他是送快遞的都比說懷孕好啊,她怎麽就能說出是懷孕呢。

薛靈喬蹲在廁所門口正在修門,一轉頭看到大小姐盤腿坐在凳子上,嘴裏叼着跟冰棍看着自己唉聲嘆氣。

薛靈喬伸手過去,“螺絲。”

田淨植從腿上的小塑料袋裏拿了個螺絲遞過去,眼珠骨碌碌轉,現在可不好辦了啊,秋女士欽點的女婿,合同都簽過了的,都有人權了,還真不好意思再當寵物呼來喝去的了。

薛靈喬腦袋後面長眼睛一樣,慢條斯理地說:“想問什麽就問。”

田淨植咬着冰棍含糊不清地說:“我就純好奇……你到底跟我爸媽說了什麽?”

“說了很多次了,沒說什麽,他們問,我答,然後他們就讓我改口叫父親母親,我就叫了。”薛靈喬頭也不回,專注修門一百年。

聽着好像沒什麽問題,可是為什麽總感覺哪裏不對呢?田淨植一頭霧水,毫無頭緒,智商完全不夠用,只能繼續郁悶地咬冰棍。

“你要是想讓我早點離開,就趕緊想辦法幫我找到仇人。”

“你不是偷到賣玉璧的人的檔案了嗎,裏面有地址吧,導航儀會用吧?”

“那家人搬走了。”

但是警察局的系統裏有每個人的信息,只要知道名字,找一個人應該不難。不過,他需要要證明只是在找失散的親屬,他哪裏能去證明這些東西,還不如直接粗暴一點更有用。

薛靈喬覺得,現在最簡單快捷的解決方法,就是從田淨植的青梅竹馬兼前男友身上下手,俗話說,有熟人好辦事麽。

“我有個辦法,需要你配合。”

田淨植終于等到了大展身手的機會,賤兮兮地眯起眼,“你說,上刀山還是下火海,刀頭舔血,本小姐都不帶眨眼的。”

薛靈喬聽了這話,嘴角一翹,笑得抹了蜜一樣,“刀山火海嚴重了,不僅簡單,還是個一箭雙雕的好辦法。”

“快說!我最喜歡雕了!”

“我們去警察局裏,以男女朋友的身份。”

田淨植傻了,這是什麽鬼辦法,聽起來跟玉璧沒有半毛錢的關系。

薛靈喬敲了敲椅子,好心提醒,“發散一下思維。”

“發散了,但是還想不通。”

薛靈喬點點頭,表示理解,“智商問題,不是個人可以控制的。簡單來說就是,你以甜蜜戀愛中的狀況去和李晏之和好。”

這下田淨植轉過彎來了,氣得一下子把冰棍扔到地上,“你說什麽?讓我去和小晏和好在他面前秀恩愛?你沒事吧大哥?你不覺得這個要求很過分嗎?”

“反正也不會更壞了。你上次車禍後大家都沒有再追究你被拒婚的事。假如我的身份被曝光,你也只是個被我這個妖怪欺騙了感情的可憐女人,現在你愛得越深以後就能博得更多的同情分數。”

田淨植不樂意了,“但是你也看到了,我不久前還在他和他的同事面前,被澆了一身紅酒,簡直丢臉死了。”

薛靈喬看着她,緩緩道:“但你在他們面前頭一旦低下去,可就再也擡不起來了,你想清楚。”

田淨植愣了一會兒,什麽都沒說,從椅子上跳下去跑去冰箱裏重新拿出一根新冰棍吃。

說真的,這事現在還不能提,提了她就傷心,還跟拿刀子戳她心窩子一樣。

可是她在這邊還在獨自傷懷時,人家早就漂亮的翻篇了。她心裏拔涼拔涼的,把手中咬了一口的冰棍扔進垃圾桶裏。突然間,腦海裏蹦出那個不斷上漲的點擊率。她下了決心,轉頭看着薛靈喬,有些自暴自棄地說:“确實也不會更壞了……可是,我要怎麽做?”

在修門的薛靈喬停下手,露出個陰謀得逞的微笑。

要在現代社會做一個正常人,首先要更加完善他的個人信息。薛靈喬指揮馮凍凍做了一個國外私人博物館的網頁,他的身份是這家博物館的館長,個人信息顯示他是美籍華人,而且有真實的出入境的記錄。

一只橡膠球掉進井裏,在觸底的一瞬間,還有一次反敗為勝的機會,在觸底的那刻,唯有利用墜落的力量狠狠地彈起。

田淨植,你已經觸底了,不要再扮演被抛棄被同情的角色,也不用相遇後難堪地躲開,盡情的去秀幸福,高調到讓人眼紅,讓他們知道你現在有多好。除了狠狠的彈起來,你沒有任何退路了。

田淨植一襲蕾絲白長裙,踩着高跟鞋,妝容精致地走過警察局的大廳,那陣勢擺得生怕別人認不出她。

田淨植揚起唇角,邊走邊領導視察一般地跟其他人打招呼。馮凍凍提着幾個肯德基全家桶,誇張地昂首挺胸地跟在身後——因為今天他才是真正的主角,田淨植給他當大配!

走進李晏之的科室,馮凍凍一邊把東西分給大家吃,一邊眼睛滴溜溜地在電腦之間亂掃。鱿魚仔的電腦上插着一個U盤。他今天的任務是找到入侵警察局網絡系統的方法……嗯,堅決不用坐牢的那種。

田淨植笑得非常體面地跟水晶和鱿魚仔打招呼後,很坦然地走到明顯吓到的李晏之面前,露出一個親切到讓人涓然淚下的笑容。

這下李晏之全組的同事們集體吓到,懷疑田淨植是來給他們投毒的。

“大家吃呀。”田淨植熱情的招呼,“那天在牛排店實在是不好意思,我家大喬就是有點霸道,天生的。他從來都不看偶像劇的,尤其是《霸道總裁快娶我》。”

馮凍凍糾正,“是《霸道總裁愛上我》。”

“哦,差不多,反正今天是我家大喬請大家吃東西,大家就原諒他的粗魯吧。”田淨植踢了踢李晏之的椅子,李晏之一驚,連忙站起來,田淨植坐下優雅地翹起腳,吩咐,“小晏,去給我倒杯水。”

鱿魚仔從座位上蹦起來,“我去倒。”

“謝啦。”田淨植笑眯眯地說,“以後大家見了我別擺出一副那麽喪的樣子,好像你們集體把我給Out了一樣。這樣可不好,小晏還是我的弟弟,你們還是我的朋友嘛。”

大家一頭冷汗,紛紛點頭附和。

他們還同情田淨植,現在看來這位田小姐哪裏需要他們同情,剛分了個李晏之馬上就來個霸道總裁補位。

李晏之的心情相當複雜,覺得他這位姐姐演技真的很浮誇,一般人不會這麽誇張的。

田淨植看到他在走神,打了他一下,眉飛色舞道:“怎麽這樣看着我?你也覺得姐姐的皮膚變好了?沒辦法,沒聽說過嘛,掉進愛河裏的女人一部分被淹死,一部分就好像在泡着牛奶浴。”

李晏之尴尬地笑了笑,竟不知道說什麽好。

田淨植又推了他一下,嬌羞地捂嘴:“好啦,不用愧疚了,原諒你了。我們家大喬說,過去的一切只會造就更好的自己,所以我要感謝你才對……”

李晏之忍不住問:“你家那個大喬是幹什麽的?”

“開藝術館的。”

“……哪裏人。”

田淨植坐正身子,不自覺背誦全文,“美籍華人,我們在醫院認識的,他是跑酷青年,來敲我的窗戶,我被他打動了,被治愈了,然後就交往……還有,他準備在國內發展。”

李晏之定定地看着她,一言不發,那眼神好像要看穿她。

田淨植下意識地屏住呼吸,正以為自己要被拆穿了,卻見李晏之那張嚴肅的小臉兒一松又笑了,又天真又可愛的樣子。

“那就好,你喜歡就好。”

就這一笑,田淨植一瞬間就決定徹底放下了,你好,我也好,世界上最好的事就是如此,再無所求。

“你不知道我們田小姐多霸氣,完全就是個無堅不摧的女王,你沒看到小晏哥他們都集體驚呆了。”馮凍凍把啤酒往桌子上狠狠一放,“那感覺真是不賴!”

田淨植胡亂揉了揉馮凍凍的腦袋,哈哈大笑,“豈止是不賴,簡直爽死了!”

“田小姐,我的發型。”馮凍凍機警地左右看兩眼,“你不能再喝了啊,你快把帽子戴上,小心被醜照。”

他們“慶功宴”在酒吧裏舉行。

女歌手正在臺上唱着優美的英文歌,氛圍極好。角落裏,三人圍着一張圓桌坐着,桌上放着一木桶啤酒。薛靈喬安靜慣了,靜靜地喝酒看他們發酒瘋。

田淨植仰頭幹完一杯啤酒,揚眉吐氣地把酒杯砸在桌上,“沒關系!我表演挖鼻孔給他們拍都行!今天心情太好了,原來從井底彈起來的感覺這麽爽!”

田淨植親熱地摟住薛靈喬的脖子,朝他擠眉弄眼,簡直是愛死他了。

薛靈喬瞪她一眼,把她的手拉下來,“別把什麽東西都往我身上蹭。”

“讨厭!”田淨植故意嗲嗲地嘟起嘴,伸出蘭花指,“那人家去洗手了啦。”

看着酒瘋女蹦跳着起身離開,薛靈喬轉頭問馮凍凍,“怎麽樣?警察局的系統你能黑進去嗎?”

“他們用的是內部網,每個人都有個身份卡進行身份驗證,還要輸入密碼才能登陸系統。不同級別的警員權限不同,但是查詢住址不需要很高權限,只要能拿到身份卡,我就可以破解密碼,查詢完畢後,清除查詢痕跡。”

“田淨植關系最好的權限最高的就是李晏之?”

“沒錯,他是隊長啊。”

薛靈喬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心裏有了主意。

這時,周圍忽然引起了一陣騷亂,悉悉索索的聲音都是“那個女生長得好像田淨植”、“就是田淨植吧”、“是田淨植”,客人們捧場的吹起口哨,四周被手機的拍照聲包圍了。

薛靈喬也朝舞臺上看去,女歌手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換成了田淨植,她帶着醉意笑着,眼睛裏有種微醺的美。

“一首《closetoyou》,送給你。”

田淨植握着話筒,緩緩地開始唱歌:“Whydobirdssuddenlyappear,Everytimeyouarenear,Justlikeme,theylongtobe,Closetoyou……Whydostarsfalldownfromthesky,Everytimeyouwalkby,Justlikeme,theylongtobe,Closetoyou……”

她能安安靜靜地坐下來的時候,就像身邊都圍繞了一個溫柔安詳的宇宙。

薛靈喬在角落裏靜靜地看着她,目光一刻也不曾移開過。

這兩天警察局跟錄影棚一個待遇,昨天來個田淨植,今天來個張萱萱。

田淨植的覆蓋面窄,粉她的多半是愣頭青的宅男。張萱萱就不一樣了,從十幾歲的高中生到中年大叔覆蓋面廣,圈粉率高,在警察局裏一走,警察叔叔們集體沸騰了,在李晏之的辦公室入口處争相推擠着,一睹女神風采。

李晏之掃了幾眼張萱萱帶來的八卦報紙,苦笑地看着她:“萱萱姐,你給我看這個幹什麽?”

張萱萱交疊雙腿,優雅地坐在李晏之旁邊,聽到李晏之這個反應,她有些荒唐嘆氣:“你說幹什麽?娛樂報上寫着‘田淨植酒吧獻歌,大膽示愛’,她是這種人嗎?全世界的女人熱戀的時候都可能智商為零,唯獨她是智商飛漲的奇葩。你不覺得她自從莫名其妙的多了個男朋友以後,腦子就已經完全失調了嗎?”

聽張萱萱這麽一說,李晏之也覺得最近田淨植确實有些反常,沉默了一下,“不過她本來就不是一般人啊。”

張萱萱放下杯子,認真地看着他說:“這個男人現在就住在小植家……”

李晏之眼睛微微放大,怎麽可能?

張萱萱看到他終于有正常人的反應了,松了口氣:“很驚訝吧?所以你一定要查清楚這個男人的底細。你想,怎麽會有正常人去爬醫院的窗戶?據我推測,八成是個趁虛而入的情感詐欺犯。”

李晏之認真想了下,好像也有道理,他也受理過類似的情感欺詐案件,好多欺詐犯都是些皮相好的小白臉。

李晏之重新拿起辦公桌上的報紙,認真地起來:“好,放心交給我。”

目的達成,張萱萱滿意地微微一笑。

一個年輕的小警察沖破了防線,一下子竄到張萱萱面前,緊張地抓耳撓腮,張萱萱沒什麽明星架子,大方地跟警察們一個個的簽名合影,開起了個人的粉絲見面會。

李晏之拿出手機打開定位,屏幕上,顯示田淨植車子定位的紅點在閃。他把地圖放大,紅點的位置顯示出一個名字,野田家日料店。

此刻,田淨植和葉琛正約在野田家日料店裏。

田淨植吃着壽司,對面的葉琛一臉詭異地看着她:“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分手三年這是你第一次主動約我出來。”

田淨植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怎麽?壽司不合你口味?”

葉琛打趣道:“看報紙上說你交了個不錯的新男朋友,所以我在想你到底是來炫耀的呢,還是想跟我舊情複燃把我當備胎。”

這位前男友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田淨植好心提醒他:“劈腿不是你的專利嗎?”

葉琛無奈道:“說了多少次了,我沒有劈腿。”

“打住,咱們倆的陳年舊事早就翻篇了。”田淨植可不想和他浪費時間。

葉琛有些無語的聳聳肩,夾起一塊壽司往嘴裏塞。

“我請你吃飯主要是想表示慰問。上次車禍你們研究中心丢了幹屍,我冥思苦想很久,還是什麽都想不起來。我聽說租借那具幹屍的費用非常高,結果還丢了,估計得賠不少錢吧。”

“怎麽?你不是在挖井嗎?現在想資助研究事業?”

說話就好好說話,談什麽錢啊。田淨植下意識地伸手按住了桌上的手包,笑道:“你知道的,我一向對科學研究什麽的不怎麽感興趣。”

葉琛笑了:“也是,你的倒黴體質還挺反科學的。”

田淨植給了葉琛一個大白眼,轉頭又擺起一臉假笑:“李教授是研究中心的負責人,丢了幹屍一定非常郁悶,他有沒有茶飯不思啊、迎風流淚啊,或者打電話給你們研究中心的資助人裝可憐?”

說到這個話題,葉琛警惕地看了她一眼,“怎麽可能,你想太多了。不過希望早點找到幹屍倒是真的。”

現在就算我帶着那只妖怪去你們研究中心門口跳豔舞,你們都認不出來是他好嗎?

田淨植壞笑:“嗯嗯,我相信一定會找到的。”

葉琛有些疑惑地看着她,覺得不太對勁。“田淨植,你到底想問什麽?你是不是最近見過老師?”

“哦,上次到你們學校拍戲的時候遇到李教授,我很沒神經的跟他聊安妮,才知道他已經離婚了,尴尬得半死。教授他人那麽好,可是看起來很憔悴的樣子,我關心一下不行嗎?教授還擔心我有車禍後遺症要幫我檢查血液呢,我是那種看起來很冷血很沒良心的人嗎?”

葉琛一愣:“你說什麽?”

“我說我看起來是那種很冷血很沒良心的人嗎?”

“上一句。”

田淨植見他表情緊張,小心翼翼的開口,“李教授說想幫我抽血做個檢查。”

不知想到了什麽,葉琛皺着眉頭陷入了沉思。

田淨植用眼神詢問他,怎麽了?良久後,葉琛才回過神來,說:“沒什麽,我記得你是B型血吧?”

田淨植不明所以地點了點頭,“是啊,蚊子的最愛。”

為了把這個妖怪順利的打發走加自己成功渡劫,她真是裏子面子都不要了,前男友們一個個都打好關系了,這件事怎麽看都是自己吃虧。

二人看似友好卻都各懷鬼胎地結束了這次見面。

晚上錄完節目,田淨植拿着車鑰匙走向自己的車,邊走邊按,奇怪的是車子居然沒有反應。她快步走過去拉前車門,可是車門紋絲不動,霎時間,有一個黑影徒然從車裏坐起來。

“媽呀!”田淨植吓得向後退去,手腕卻被車窗裏伸出來的手握住。

坐在車裏的人微微眯着眼,有點惡作劇得逞的樣子,不是薛靈喬又能是誰。田淨植看清是這個壞心眼的妖怪,驚魂未定,氣得拍開薛靈喬的手。

“什麽鬼,你想吓死我啊!”

薛靈喬對她一招手:“上車。”

田淨植不情願地坐到副駕駛座,嘟囔了幾句:“鬼鬼祟祟的,真是被你吓出心髒病了。你今天沒去跆拳道館嗎?我還準備錄完節目去接你。”

薛靈喬邊發動汽車邊說:“小朋友們臨時安排明天早上體檢,不宜劇烈運動,所以取消了晚上的課。”

田淨植不滿道,“然後你就偷偷地進了我的車來吓唬我?”

“我可是特地來接你的,你不應該表示感謝嗎?”

“嚯,你來接我不知道提前打個電話告訴我嗎?”

話音未落,田淨植的手機鈴聲就歡快地響了起來。她掏出手機,屏幕上顯示薛靈喬的頭像和名字。她斜着眼看薛靈喬,就見他左手拿着手機。

“幹嗎?”

“補上那通電話。”

幼稚鬼!真是敗給他了!

薛靈喬唇角微揚:“今天和第六任的約會開心嗎?”

開心,簡直是是太開心了!

田淨植一個白眼過去:“你簡直就是代表月亮來消滅我的!誰看到前任的臉會開心,只想要一拳打過去好嗎?而且葉人渣的腦袋就像被上個世紀發出的流彈打過,根本就不開竅的,無論我怎麽把話題往李教授上引,他都完全不理我。”

薛靈喬竟然笑出來了,問:“所以毫無收獲?”

田淨植攤開雙手無辜反問:“這不是很正常嗎?我又不是農民伯伯,春種一粒粟,秋收萬顆子。”

“我沒有怪你的意思,你做得很好了,也很努力。我現在覺得認識你……”

田淨植伸手做出停止的動作,惶恐道:“不要再給我發好人卡,因為我打心底裏完全不想管你的閑事。”說完驕傲地把臉轉向一邊,那張不想管閑事的臉上卻露了沾沾自喜的神态出賣了一切。

此時,前面的一輛車突然緊急剎車。薛靈喬跟着急踩剎車。田淨植的身體就猛地慣性前傾,她手腕上戴的飾品還是碰到駕駛臺,劃傷了手。

“大哥,你要不要去學一下開車再來啊?”

田淨植擡起手腕給他看,上面割破了一個小口子,有血滴冒出來。薛靈喬擡頭看着她,微微張了張嘴。

吓!田淨植急忙雙手交叉做出拒絕的手勢,“不需要特殊治療。”

薛靈喬沒理她,抓住她的手腕拉過來,仔細看了看傷口,“上次治療手掌的時候那些舌尖血在你身體裏應該還會起些作用,這點傷口一個小時後估計就痊愈了。”

田淨植将手抽回來,一臉無語,“mygod,我的身體裏竟然還流着你的血……”

她邊說邊抽出一張紙巾擦了下傷口,然後随手放到駕駛臺上。

薛靈喬頗有興致的模仿她的語氣說:“so不要随便讓別人接觸你的血液,否則被有心人利用就會很麻煩。”

想接觸我的血液哪有那麽容易,本小姐可不是吃素的。

薛靈喬看穿了她的不屑,解釋道:“其實并不難,體檢時就需要抽血。”

田淨植“哈”了一聲,“有你在身邊,我基本與體檢無緣了。”

“還有受傷時也會流血。”薛靈喬伸手拿駕駛臺前被她扔下的紙巾,撚在手裏,“這不就拿到了嗎?”

簡直就是強詞奪理!田淨植不服氣地搶過紙巾,卻見薛靈喬說到這突然停了下來,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的臉。

“你這是什麽表情?”

薛靈喬眸色微變:“上次李教授說要給你體檢?”

田淨植搖頭:“可是我拒絕了啊。”

薛靈喬望着她:“然後,第二天你就受傷了。“

“……”

田淨植蹲在沙發上,看着薛靈喬在削蘋果。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李教授也發現了我的傷情和車禍現場不匹配,所以才會想要研究我的血液有什麽不同?”

薛靈喬沒事人一樣輕描淡寫:“如果更近一步的話,他也許已經知道幹屍複活了。”

田淨植“啊”了一聲,一下子緊張起來:“那怎麽辦?薛妖怪,你是不是要躲起來才行?”

“只要你不到處說的話,應該沒人知道我就是那具幹屍。”薛靈喬把削好的蘋果扔給田淨植,“所以你最好管住你的嘴巴。”

田淨植在嘴巴上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明白了,保密級別為S。“

她咬了一大口蘋果,又說道:“幸虧我當時穿的裙子莫名其妙的不見了,否則裙子上都是我的血,我身上卻沒有傷口,一定會被當做外星人抓起來做研究。”

薛靈喬笑道:“不是莫名其妙的不見,是我拿走了。”

田淨植啃着蘋果震驚了,噢,噢,噢!果然姜還是老的辣,百歲人也鬥不過千歲妖怪。

“你以後離那個李教授遠一點,雖然他不是我的仇人,但我估計我的仇人應該認識他。我已經查過了,那家研究中心啓動了多年,各種花費都不菲,而且還花高價把我租借過來做研究,背後一定有很強大的資助人。”

田淨植仰躺在沙發上換個舒服的姿勢,說:“唉,視頻的事還不知道怎麽辦,突然又來個資助人,掐指一算,黴運重重,危機四伏啊。”

她仿佛能在頭頂上看見那視頻不斷上漲的點擊率,像顆地雷,随時都會爆炸。“薛妖怪,視頻點擊率漲得好快啊……”

薛靈喬沒接話,專心削着第二個蘋果,表情平平靜靜的,好像視頻曝光後去深山野嶺當野妖怪的不是他一樣。

田淨植沖他抛個媚眼,“看在我懷着你的孩子的份兒上,放心,我會保護你的。”

“我的話就不必田小姐你來費心了,反而是以後你在外面遇到什麽奇怪的人和奇怪的事,聽到什麽奇怪的話或是感知到什麽奇怪的危險,一定要及時告訴我。“

田淨植默默地用手指着薛靈喬,“奇怪的東西?感覺都在說你自己。“

薛靈喬語氣充滿的警告:“田!淨!植!”

田淨植嘟起嘴,弱弱道:“那樣我就沒有隐私了啊!“

下一秒,她的眼前忽然就出現了薛靈喬那張英俊的臉,近在咫尺。他壓在她身上,居高臨下地冷臉看着她,“你需要隐私嗎?”

沒有人權的田淨植只能楚楚可憐地搖搖頭。

得到滿意的答案,薛靈喬高貴的冷臉一變,忽而薄唇一抿,“還要再吃一個嗎,這個蘋果皮又斷了。”

“你削完整的蘋果皮要怎樣?”

“網上說完整的蘋果皮可以許願,我想許願……”

田淨植打斷他,“這種迷信的思想是無法阻止點擊率的升高的!”

“……我知道。”薛靈喬一本正經的說,“我是想保佑張萱萱這部戲能拿到最受歡迎女藝人獎。”

“……”

到底誰能告訴她殺死妖怪的正确方法?

為了大喬哥可以抛頭顱灑熱血的馮凍凍查到了新線索後,立刻跑去了田淨植家彙報戰況。

“昨天有兩次通過搜索大喬哥的名字進入網頁的訪問記錄,IP地址一個是金明公寓,有錢人啊……一個是山頂花園別墅,又一個有錢人啊……”

在一旁看劇本的田淨植豎起耳朵聽完,得意地插嘴:“金明公寓是小晏,山頂花園別墅是萱萱。我就知道他們絕對不會輕易相信的,尤其是張萱萱那個神棍,簡直敏感得要死,面對她半分鐘都不能放松。”

話音落下,她沙發上的手機就響起來。田淨植拿起來一看,面向薛靈喬得意地笑了笑,張萱萱這家夥跑得比曹操還快。

她接起來,甜甜地“喂”了一聲,“我最親愛的好朋友……什麽,吃飯?”她激動地在沙發上跳起來,“什麽,和你未婚夫?好啊好啊,我下午的戲,中午有空。”

薛靈喬和馮凍凍看着她心花怒放的樣子,都窘迫不已,和閨蜜的男朋友吃飯有必要高興成這個樣子嗎?

田淨植挂了電話,一個眼刀飛過去,“你們想什麽呢?”

馮凍凍連忙說:“沒想什麽,我也想跟張萱萱吃飯。”

“不帶着你。”田淨植嘿嘿地奸笑,湊上去挑挑薛靈喬微尖的下巴,“帶你去見你的女神,開心不?”

薛靈喬愣了下,一聲不吭地站起來往房間裏走。

田淨植不明所以,“你這樣真的很假你知道嗎?做人誠實一點不好嗎?”

薛靈喬走到門口才回頭說:“我去挑衣服。”

……我去挑衣服……挑衣服……衣服……

田淨植忍住自己額頭跳動的青筋,真是太好了,看來這只妖怪根本沒有賴着自己的意思。目的很單純,她非常的高興!真的非常高興!

張萱萱的邀約算是主動開始接受薛靈喬,同時也是考驗的開始。

一路上田淨植都不太高興,她斜眼看一眼專心開着的薛靈喬,打扮這麽帥是給誰看,嘁!

走進高級餐廳前,田淨植看到薛靈喬的領結歪了,想到他這麽精心準備,心下一軟,拉住薛靈喬,“等等,你的領結歪了。”說罷邊整理邊唠叨,“你第一次見你的女神,我也很久沒見我的男神了,我們都表現好一點,不要丢臉。”

薛靈喬低頭看了一眼她的手,淡淡道:“你不覺得,你對好朋友的未婚夫表現得有點太殷勤了嗎?”

她殷勤,開什麽國際玩笑,她身上的行頭可沒他的貴。

田淨植啧啧兩聲:“慈善家的世界你們不懂,我這叫英雄惜英雄……今天是我們僞情侶拍檔正式亮相的日子,第一次,也可能是最後一次。”

一想到那個可怕的點擊率,田淨植就焦慮。

薛靈喬一下就猜到她的想法,立刻轉移她的注意力,“別想那件事了,你頭發有點亂了。”

薛靈喬很自然的伸手幫她把散落的頭發捋了捋。在他們沒注意的地方,透過玻璃窗,張萱萱正帶着點好奇的眼神審視着他們。

在張萱萱的眼中,薛靈喬正溫柔地幫田淨植整理頭發,田淨植也撒嬌地給他整理領結,好一對熱戀的情人。這麽看着,她原本不放心的情緒緩解,心裏已經初步認可了薛靈喬這份人,畢竟看起來是個很不錯的男人哪。

餐廳一角裏,音樂優美,桌上燭光微暗。

服務生引着田淨植和薛靈喬走過去,餐桌邊張萱萱和洪世光正靠近低語着什麽。

田淨植一看到他們就開心地招手:“萱萱,洪先生!”

服務生正打算幫田淨植拉椅子,卻被薛靈喬阻止了:“謝謝,我來吧。”

薛靈喬紳士地幫田淨植拖開椅子,田淨植詭異地笑了一下,靈魂在頭頂咆哮:薛靈喬,撕下你的面具!你個虛僞的家夥!老娘要吐了!面上還要保持微笑,做出很受用的樣子。

“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男朋友薛靈喬。”

張萱萱驕矜地微微點頭,表面上的禮儀滴水不漏。洪世光站了起來,對薛靈喬伸出手,“你好,初次見面,我是洪世光,萱萱的未婚夫。”

薛靈喬握住他的手,深沉的眼眸裏露出一絲笑意,手上的力道加大,洪世光想抽出手,卻發現抽不出來,笑容變得有點無奈,幹脆卸了力氣,讓他握着。

田淨植在桌下輕踢了他一下,你是五百歲,不是五歲,幹嘛把嫉妒表現得那麽明顯!

“洪先生手心裏都是汗,心率也很快。平時應該畏寒,食欲不振,全身無力,受到驚吓時還可能出現驚厥休克。”說完薛靈喬放開他的手,笑容淺淺的,卻很和氣,“營養不良加缺乏運動,跟我前天接收的一個小朋友症狀差不多。”

洪世光笑了,“托田小姐幫忙,我報了你們跆拳道館的成人班,以後可能會經常見面了。”

薛靈喬颔首:“好,需要幫助的話随時找我。”

吃飯的間隙,張萱萱借喝酒掩飾,一直在偷偷觀察地薛靈喬。

很久沒見過這樣的男人,氣質斯文,眉眼秀麗,從頭到腳的禮儀都無可挑剔,只是性格稍微冷淡了些,不怎麽愛說話。他幫田淨植切好牛排,下意識地拉好餐巾,防止她把湯汁弄到裙子上,從頭到尾都是做慣了的樣子。

張萱萱觀察了許久,心裏繃着的那根弦松下來,眼神中漸漸透出欣賞的神色。她拿酒杯和薛靈喬碰了一下,笑問:“聽說薛先生一直住在小植家,薛先生在國內沒有房産嗎?”

“暫時還沒有。城中湖的湖心島在建晚清風格的別墅,我想等開盤後買那裏的宅子。所以現在,我暫時在做小植的房客。”

張萱萱一愣:“你們同居了?”

田淨植差點被噎死,忙不疊地解釋,“不是同居,我睡樓上,大喬睡樓下。”

張萱萱很無語,“那還不是同居?”

“不睡一起不算同居。”田淨植說完低下頭,有點害羞地搓搓手,“人家可不是那樣的人。”

“……”

張萱萱看着面前的遠古瀕危怪獸,無語地哈了一聲,拜托,除了你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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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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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