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1)
白天拍戲,晚上去跆拳道館當教練,除了沒有睡在田淨植家裏,薛靈喬的生活與往常并沒有區別。
他活了五百年了,除了小時候不懂事的時候,還沒有跟誰這麽認真的生氣過。
普通人只能活個幾十年,一百年已是極少的長壽。他做過唯一的一次壞事,是在早清時,等那奸猾的貪官死後,刨了他的墳,拿走了陪葬的字畫。
薛靈喬坐在道館休息椅上。他的身邊坐了一個六歲的小朋友,叫小乖,正跟薛靈喬一人捧着一罐酸奶喝。
已經是晚上十點半了,小乖伸着頭一直往門外看。
“別擔心,你媽媽一下班就會來接你的。”
小乖點點頭,好在沒過多久,跆拳道館的門被推開,一個美貌的少婦氣喘籲籲地跑進來。小乖雙眼發光跑過去,“媽媽!”
小乖媽蹲下來抱住兒子親了親,有些抱歉地看着薛靈喬:“對不起,教練,今天又麻煩你照顧小乖這麽晚。”
“沒事,小乖很聽話。”薛靈喬看了看時間,“我送你們出去。”
跆拳道館外,馮凍凍剛停穩車,就看到他的大喬哥正從道館裏走出來。馮凍凍把頭伸出車窗外正要喊他,一個小男孩走出來抱住了薛靈喬的腿,一個美貌少婦跟着走出來。薛靈喬那麽酷的一個人,他不願意的話,誰靠近凍死誰。這小男孩卻得了寵,被他穩穩地抱起來,小孩的媽媽走在他的身邊,遠遠看起來,俨然就是一個三口之家的樣子。
三人在門口看起來很依依惜別,薛靈喬把小孩還給他媽,他媽又磨蹭了一會兒才離開。見薛靈喬送走那母子倆,馮凍凍立刻火大地下車,甩上車門,氣呼呼地大步走到薛靈喬的身後,而薛靈喬還在盯着那母子倆消失的方向,他氣得大喊一聲:“哥!”
薛靈喬回過頭,看到馮凍凍,有點莫名其妙。
“你怎麽在這裏?”
馮凍凍一臉捉奸在床的樣子,氣勢洶洶道:“你說,剛才那個女人是誰?”
薛靈喬不解道:“你那麽生氣幹什麽?”
竟然還不承認!馮凍凍瞪着他:“你說我為什麽生氣?你已經有我和田小姐了,為什麽還要到處勾三搭四?!”
什麽叫“你有我和田小姐了”,薛靈喬惡心了一身雞皮疙瘩。
馮凍凍氣憤不已:“田小姐雖然嘴巴很臭沒錯,但是她真的擔心哥,所以才讓我跑來看哥晚上到底住在哪裏。哥對其他的女人這麽好,這樣對得起田小姐嗎?還有,除了田小姐之外,只有我知道哥的真實身份。哥為什麽要對那個小屁孩那麽好,哥對得起我嗎?”
看着眼前陷入發瘋模式的馮凍凍,薛靈喬可以理解他現在的想法,但是他也沒有責任去配合。
他輕輕蹙起了眉,微微擡高了下巴,傲然的貴公子派頭,“我實在不覺得哪裏對不起你們,現在的人類已經無法管理自己的占有欲了嗎?”
馮凍凍都快忘記他的大喬哥是個沒有正常人類情感的老妖怪了,不過他們可是認識了那麽久,建立了那麽深的感情,就算是石頭開不了花,也該暖熱了吧。
“沒錯!就像小時候父母把我心愛的玩具分給親戚的小孩差不多,因為是自己真心喜歡的,所以才會哭着不肯分享。肯分享的就一定是可有可無的,這才是正常人類!”
薛靈喬看着委屈的馮凍凍,帶着期待的眼神看着自己,他知道要說什麽話,會讓面前這個單純熱情的孩子立刻開心起來,可是……謊言,即使是善意的,說出來又有什麽意思。
薛靈喬沉默了半晌,帶着點抱歉的神色,慢慢地說:“可是對我來說,你們和那對母子沒什麽不同。”
馮凍凍心中的怒火一下被凍住了,他像被狠狠的甩了一巴掌般,原來,他連質問的立場都沒有。因為他們并沒有什麽不同,所有的一切都是自作多情而已。他心目中的哥,竟然是這麽看待他們的,與世間萬物沒什麽不同。
他霜打了茄子一樣愣了一會兒,連擡頭看人的勇氣都沒有,語氣卻前所未有的認真道:“這種話哥跟我說也就算了,千萬不要在田小姐面前說,她很遲鈍的,被打了一巴掌要隔一天才覺得疼。還有,道館裏怎麽好住人,哥還是回家吧,省得田小姐每天看電視看到半夜等你回去……今天的事我都當做什麽都沒看見。”
馮凍凍說完,轉身走掉了。薛靈喬看着他落寞的背影,有種說不出的不舒服,本想開口喊住他,又不知道說什麽好,只能愣愣地僵在原地。
深夜的月光下,薛靈喬在湖邊的月下慢慢地走,他腳邊的水生在慢慢地散步。
“今天晚上我還陪着你。”薛靈喬向大白龜解釋道,“我可不是無家可歸……只是有時候是需要保持點距離,我可不想被人當成私人財産……不過據說會等到很晚才睡……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想到這裏,薛靈喬的心緒微亂,懷疑自己是不是應該再大度一些,畢竟只是脆弱的人類,即使獨占也是幾十年,好像……也沒什麽大不了。
吻着吻着就習慣了 02
幾乎沒有經過什麽心靈的掙紮,薛靈喬就決定回家一趟——拿兩件換洗的衣服。
深夜客廳裏的電視還開着,而田淨植正四仰八叉地躺在沙發上,他輕手輕腳地走過去,看到她睡得很不舒服的樣子,眉心蹙着,連睡夢中都在困擾。他細細地用視線來描繪她的眉眼,不知何時,這張臉的表情竟可以牽動起他的心緒。他不得不承認自己錯了,他們和其他人不一樣,那所謂相同的眼光不過是他個人的自以為是。
薛靈喬的手指爬上了她的眉心,把上面的褶皺慢慢撫平。
他輕輕把熟睡的田淨植抱起來,走向卧室放在床上安頓好,把床頭燈調暗,這才離開她的房間。
聽到關門聲,田淨植微微地睜開了眼睛,看着那扇緊閉的門和薛靈喬刻意放輕腳步下樓的聲音,萬般滋味湧上心頭。
田淨植這一覺睡得極其舒服。早上醒來,她穿着家居服跑下樓,在家裏找了一圈,都沒有發現薛靈喬的影子。本來不錯的心情一下子跌倒了谷底,該死的薛靈喬,他還當自己是反抗媽媽的叛逆期的少年嗎,還是他根本就把她家當旅館了,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馮凍凍來接她的時候,看她把眉毛畫得一高一低,明顯心不在焉。
“田小姐,你收拾好了嗎?我來送你回娘家。”
田淨植沒好氣地啧啧兩聲,“不會說話就少說。還有,你看我這個樣子像收拾好了嗎?回車裏等着去。”
馮凍凍才不想葬身獅口,縮了縮脖子趕緊滾了。
田淨植邊嘆氣邊畫眉毛,畫了好幾次終于把兩邊眉毛畫成一樣高,這才無精打采地上樓去換衣服。薛靈喬連跟她一起出門都不願意,那為什麽昨晚上要抱她回房間,難道他根本是把自己當寵物了麽。
一路上田淨植一直在嘆氣,愁得頭發都快白了。馮凍凍從後視鏡裏看她,媽呀,完全為情所困的樣兒,一時間也愁得不行,不停地跟着嘆氣,完全是嘆息二重奏。
車到了田家樓下,馮凍凍說:“田小姐,到了。”
“靠樹蔭停,我等薛妖怪來了一起上去。”
“為什麽一定要等哥一起來再上去?”
“廢話,當然是為了掩飾他很窮的事實。能買得起湖心兩億大宅的人,連車子都買不起像話嗎?而且我爸那個人真的賊,上次說什麽喜歡一部一百多萬的車,薛妖怪就直接說買給他。
吹牛不打草稿,真是讓人頭疼死了。
為什麽要因為大喬哥的一句話愁成這樣,馮凍凍覺得他家田小姐完全沒有get到重點好嗎?她完全就是外表精明,其實內裏笨得一塌糊塗,談了七個男朋友依舊是戀愛能力只有五的渣渣。
馮凍凍試探道:“田小姐,你不會真的想要嫁給他吧?”
下一秒,他的腦門上被敲了個包。
田淨植收回拳頭,恨鐵不成鋼道::“講什麽天方夜譚,人妖殊途懂不懂?我會看上他,他想得美……竟然還敢給我夜不歸宿,我看他臨時工男友的資格都快要保不住了。”
馮凍凍心想,都打人了,這是心虛了吧?一定是心虛了吧!
車窗外突然傳來敲窗聲,田淨植回頭看去吓了一跳,老田的大臉正貼在窗戶上。
田父正提着一個菜籃子努力貼着玻璃邊往裏面看,邊看邊敲,“妹妹!女婿!奇怪,車停在路邊也不下來,不會是在……”他腦海中蹦出個很不純潔的畫面,愣了愣叫了句不好,用力敲車窗,“喂!你們倆給我下來!你們在幹什麽!開門!”
車窗慢慢降了下來,露出田淨植一臉心虛的笑容。老田往裏面看了看沒找到女婿,只有馮凍凍在笑容燦爛地打招呼,“伯父好!我送田小姐過來,馬上就走了。”
“是馮助理啊,女婿呢?”
“他……一會兒就到。”老田奇怪地打量了她幾眼:“你們不是住在一起嗎,女婿為什麽沒跟你一起來?”
她怎麽知道他們家叛逆少年老薛在哪裏,頓時更心虛起來,他他他了半天,連口吃都快得上了,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以老田的刑偵能力,很快就會拆穿她的謊言。田淨植幾乎是大腦一片空白,馬上就要扛不住說實話了。
就在此時,一輛高級跑車飛馳而來,一個急剎車,穩穩地停在路邊。
田淨植吓了一跳,只見跑車的門打開,薛靈喬看起來是刻意收拾過的,膚白貌美,衣着貴氣,一抖風衣的下擺走出來,那霸氣的姿态完全符合此品牌的男模要求。不過……他這一身古代貴公子的氣場真是随時随地都在不要錢的四處發散。
薛靈喬……去租了個車?田淨植倒吸一口涼氣,乖乖,玩這麽驚險,老田要是真厚着臉皮收了的話,他只能去夜總會賣身賠車了。
薛靈喬帶着點腼腆的笑意走過來:“父親大人好,我有事來晚了。”
說完看了一眼田淨植合不攏的嘴巴,他伸手親昵地捏了捏她的臉,順便幫她合上下巴。
老田撲到車邊,圍着車身轉了一圈,雙眼放光,摸了又摸,還吐口水擦後視鏡。
“女婿,這個車很貴吧?”
薛靈喬微微一笑:“不貴,是孝敬父親大人的。”
什麽?他在說什麽?田淨植捂着胸口,覺得心髒病都要犯了,你這是又玩什麽花樣兒作死呢?
客廳裏,田母抱着菠蘿坐在沙發上,有一下沒一下地順毛,對面薛靈喬正在熟練又認真地泡功夫茶,田淨植默默地無比憋屈地啃水果。
秋女士淡定地順着貓毛,對老田說:“一百多萬的車,也算不上貴,女婿送給你,你就收着。”
田淨植一下子被水果噎到了,用力地捶胸口。
老田有點不确定道:“可是這麽貴的車,我開着是不是有點太招搖了?”
秋女士微微一,:“娶我更招搖,你還不是招搖了大半輩子?”
“也是,也是。”田父開心地嘿嘿笑,“那我就……”
“爸!”田淨植忍不住了,把水果扔回盤子裏,“你還真打算收啊?”
田父嗫嚅地看着她,小聲道:“我上次也只是說說……”
眼看着到手的車飛了,薛靈喬将茶斟到老田面前,誠懇道:“我連聘禮都沒準備,一部車實在是寒酸,父親大人不嫌棄的話就收下。”
聽他這麽說,秋女士滿意地點點頭,這孩子也算懂事。要是田淨植有收人家車的勇氣,她八百年前就能把自己嫁出去了。你不花人家的錢,明擺着要跟人家撇清關系。
秋女士拍板,“咱們不是貪圖富貴的人家,一點心意你就收下吧,別讓孩子難做。”
老田開心地看不到眼睛了,連連點頭,“收!收!我女婿孝順,沒說不收!”
這幾個人越說越離譜了,田淨植着急,伸手悄悄地掐了一下薛靈喬。薛靈喬面色沉靜,抓住她的手,反手就把她牢牢地握住,讓她沒法作妖。田淨植抽了一下,手居然抽不出來了,只能硬着頭皮扮恩愛。
陪爹媽聊完天,田淨植把薛靈喬急火火地拽進自己的房間,滿心都是想掐死他的溫柔。
“你的車是在哪個車行租的?現在只能把車買下來了。唉,看來那個穿着白裙子又蹦又跳的神經病衛生巾廣告必須要接了,真是想死……”
看着她那副心疼錢又認真幫他承擔下來的糾結樣子,薛靈喬心裏已經笑了無數次。這個人真是有意思,對自己這麽摳門,對別人卻是多少錢都能幹脆地花出去。
薛靈喬淡定坐在書桌前,随手拿起一本桌上的相冊翻着,随意地說:“車是我買給父親大人的,欠你的錢也打進你卡裏了,你可以查一下帳,我做的事情不需要你買單。”
田淨植一愣:“你哪來的錢?”
薛靈喬逗她,“我去搶了家銀行。”
“……”
見她臉都青了,薛靈喬嗤笑一聲,聲音卻柔軟下來:“好事你不信,搶銀行你倒是信。”
田淨植心裏說不出的委屈,“我可是孕婦,你一定要這麽吓我?”
“等你真的懷上,我一定會把你放在香案上供起來。”
懷你個頭啊懷,妖怪也能生孩子?什麽時候了還頂嘴!田淨植沖過去要掐住薛靈喬的脖子,這時薛靈喬的手機響起來,他看了一眼,立刻一只手拎開撒潑的老婆。
“……現在嗎?……好的,我馬上過去。”
田淨植重新勒住他的脖子,質問道:“你去哪?”
“警察局。”
吻着吻着就習慣了 03
警察局的問詢室裏,水晶正在做筆錄,李晏之指着坐在對面的薛靈喬給老婆婆看。
“婆婆,所以這個人是幫了你,你看清楚了嗎?”
老婆婆呵呵笑了一下:“我還沒老糊塗,誰偷我的錢把我推倒的,誰幫了我,我還弄不清楚嗎?”
李晏之看向薛靈喬,那人倒是也沒流露出什麽嘲笑的神色,事不關己地坐着,連多看李晏之一眼都嫌麻煩的樣子。李晏之內心充滿了挫敗感,卻也不得不承認是自己偏激,颔首道:“好的婆婆,你現在要做份筆錄然後簽字。”
老婆婆不耐煩的發火,“好,簽字簽字!哪有你們這樣做警察的,把好人當成壞蛋!”說完轉頭看向薛靈喬,笑容立刻變得和藹可親,“你看着這孩子長這麽俊,一看就心地善良。”
李晏之有些尴尬地連連道歉:“對不起,婆婆,我們一定會改進自己的工作。”
老婆婆對他很嫌棄地“哼”了一聲,轉頭看向薛靈喬,立刻又笑得慈祥歡喜起來。薛靈喬回以乖巧的一笑,老婆婆越看越順眼恨不得立刻帶回家當孫女婿去。
問詢室外,陪着薛靈喬一起來的田淨植正戴着墨鏡坐在休息椅上等着,包裏的電話起來。她看到手機屏幕上顯示的人,做賊一樣的左右看了一下才接起電話,壓低聲音道:“你找我有什麽事?”
電話那邊,葉琛正倚着車門,向片場裏面張望。
他故作輕松的說:“沒什麽事,我正開車去你們片場附近辦事,好朋友當然要經常聯系,一起吃個飯什麽的。”
他們什麽時候變成好朋友了?
田淨植荒謬地翻了個白眼:“我今天很忙,沒時間跟你吃飯。”
“沒關系,我等你收工。”
葉琛會為了簡單的吃一頓飯等她收工,以前追她的時候都恨不得把時間當成金條用,明天世界末日都不可能!
田淨植微微眯眼,“你很可疑,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而且我今天沒在片場,因為沒有我的戲。”
原來沒在片場,葉琛明顯有些失望,“那改天吧。”
這時問詢室的門打開,老婆婆笑容滿面地和薛靈喬一起走出來。
“你還沒結婚嗎?那真是太好了!我告訴你啊,我孫女今年剛大學畢業,長得可漂亮了,不如我安排你們一起吃個飯……”
田淨植一看情形不對,連忙挂斷葉琛的電話沖過去,熱情地撞進薛靈喬的懷裏,抱着他不撒手。
“親愛的!你真的好棒!”
薛靈喬無語地看了她一眼,伸手推了推她,沒想到田淨植抱得更緊了,面向不太開心的老婆婆,一臉乖巧:“您就是被我男朋友幫助的婆婆吧,不用太客氣,這都是年輕人應該做的。”
在他們身後,李晏之繞過他們,頭也不回地面無表情離開。
二人走出警局,田淨植一直親熱地挽着薛靈喬的胳膊。薛靈喬一到門口就甩開她:“現在沒有人看到了,你不用像八爪章魚一樣粘在我身上。”
田淨植嘿嘿笑了兩聲,重新挽住他不放,讨好地望着他:“還生氣呀?”
薛靈喬移開眼睛,淡淡地說:“沒生氣。”
“生氣就是生氣,沒什麽好丢臉的。上次視頻的事你瞞着我,這次我又冤枉你,我們兩個現在就算扯平了吧。”
“你好像很喜歡跟人扯平。”
“錯,我只跟你扯平,其他人我一定要高他們一寸半寸的。”田淨植義正言辭地拍拍他的胸口,好像給了他多大的優惠一樣,“真的,開天辟地頭一份哦。”
薛靈喬低頭看着她,沒說話,沉靜的眼眸似乎在思考要不要扯平。
田淨植一看有戲,繼續循循善誘:“而且我還是你的房東、飯票、仇人巡視雷達,還欠你一部百萬豪車,所以你一定要抓緊這個跟我和好的機會。”
難得田小姐這副急于推銷自己的樣子,薛靈喬心中早就不計較,只是單純的想鬧下別扭,年紀大的人也有年紀大的人的尊嚴。他眉眼都融化開了般,眼角微垂,好笑的模樣:“這麽一說,我的好處比較多?”
“那是肯定的。”她搖搖他的胳膊,撒嬌道,“走吧,我請你喝新鮮的石榴汁,好不好?”
“喝膩了,櫻桃汁有嗎?”
“我可以讓馮凍凍改名叫櫻桃嗎?”田淨植嘿嘿傻笑,“就怕沒有個那麽大的榨汁機。”
“……”
吻着吻着就習慣了 04
藤椅上的莊園主人靜靜聽着張偵探彙報薛靈喬在超市幫助老婆婆而進警局的事。
莊園主人的笑意有些玩味,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嗎?薛靈喬還真是喜歡在同一個地方跌倒。
雖然年代有些久遠,但是一百多年前的事還歷歷在目。
那時他叫來寶,還是個十二三歲的孩子,他和娘從北邊逃荒而來,衣衫褴褛,面黃肌瘦,娘也生了病,遇到當地的匪兵抓壯丁。
他和娘被追躲進一條小巷裏,躲在一戶人家後院的門口,聽着不遠處因為丈夫被抓走而絕望的哭喊聲。
娘的身體已是極限,病得太重,又受到驚吓,大約是離死不遠了,悲從中來,拉着他的手好生囑咐:“來寶,你跟他們走吧,總歸是有口飯吃。娘病了,活不長了。你好好活着,以後還能給許家留個後……”
他知道要是真的被抓走了,娘就真的活不了了,搖頭道,“娘,我不要跟你分開,就算餓死我也要跟娘在一起。”
娘虛弱地坐在地上,身子靠着門框,他護着娘,除了收緊身體貼着門扇隐藏自己,別無他法。那時的他無助至極,只祈禱世上真的有救苦救難的菩薩能救救他們。
匪兵的聲音漸近,就在他幾乎絕望時,背後的門突然打開了,他和娘沒防備地倒進門裏。
那是他第一次見到薛靈喬,他一副洋人的打扮,梳着油光水滑的背頭,面容白皙幹淨,從頭到腳都是他做夢都沾惹不到的人物。他甚至往後退了退,生怕弄髒了他的衣服惹他生氣。
等匪兵的腳步聲遠去,母子倆逃過一難,娘急着給那人磕頭:“您真是我們的大恩人,快,來寶,給恩人磕頭。”
薛靈喬一只手拖住娘的胳膊,溫聲道:“大娘不必多禮。”
他只當是真的遇到了菩薩,一個頭狠狠地磕下去:“恩人,您救救我娘吧。我們是從北邊逃荒過來的,我娘病了沒錢治病,來到城裏又到處抓壯丁。如果我被抓走了,我娘沒人管一定會死的。你救救我娘,來寶給您當牛做馬,一輩子報答您。”
薛靈喬感動他的孝心,把他拉起來,又看了看虛弱的來寶娘,微微一笑,“你們是不是很久沒吃東西了?”
他急忙點頭,“兩天沒吃了,我沒關系,我娘的身體怕是撐不住了。”
薛靈喬倒了茶,讓他們在院中的亭子裏休息,自己則出去了一趟,買回來了一袋肉包子。他和娘饑一頓飽一頓,好的時候吃的也只有粗面窩頭,哪敢想過白面和肉。他大口吃着包子,口齒不清地說:“恩人,他們到處抓壯丁,商鋪都關門了,這包子在哪買的,真好吃!”
薛靈喬輕撫着他的頭,笑道:“好吃就多吃點。”
……
回憶褪去,藤椅上的人表情淡淡的,眼神中卻帶着深沉的恨意。
他太天真了,那個時候就該發現,薛靈喬和別人不一樣。如果早一點知道他是個怪物,那麽娘也不會死了。
張偵探坐在一邊看到老板的表情,琢磨不透,也不敢琢磨。
終于沉默的老板重新問:“李教授那邊怎麽樣?”
“一直躲在家裏的實驗室裏做研究,對外說是出差去了。目前看來還算老實,我會繼續安排人盯着。”
莊園主人冷笑一聲,“他最好識相。”
吻着吻着就習慣了 05
田淨植開車去片場拍戲,因為和薛靈喬重歸于好,心情也變得格外美麗。她将車子停好,正要下車,門卻從外面打開了——葉琛站在門口,笑得像只谄媚的狐貍。
無事不登三寶殿嘛,田淨植上下打量他,啧啧兩聲:“你最近很閑嗎?到片場來當車童。”
葉琛利落地幫她關上車門,表情輕松:“恰恰相反,我在準備一個新的實驗,忙得很。”
“所以我可以理解為你百忙之中連續來找我,是別有用心?”
葉琛笑道:“不要說得那麽難聽,我這是三顧茅廬。”
田淨植有些好奇地打量着葉琛,猜測他的目的。“三顧茅廬可是請軍師。你不會是想追張萱萱,來找我出謀劃策的吧?”
葉琛挑挑眉:“張萱萱小姐可是有婚約在身的人。”
“名花雖有主,你來松松土,很正常嘛。”
“你果真是被劈腿劈多了。”
“……”
田淨植沒那麽多時間跟他閑扯,直截了當地問:“你到底找我什麽事?”
葉琛也跟着認真起來:“我剛才已經說了,我在準備一個新的實驗。我想請你做這個實驗的志願者。”
田淨植一愣:“志願者?是不是人類小白鼠?”
葉琛點頭:“也可以這麽說。”
神經病啊!還有沒有人性!前女友就不是人了啊,就可以當老鼠用了啊?
田淨植一瞬間炸毛,指着他的鼻子罵:“葉人渣,叫你人渣真不是白叫的。全世界那麽多人你專挑我這一個人來坑,我才不要當什麽小白鼠,因為本小姐已經是鳳凰了,就此告辭。”
說完她晦氣得呸呸兩下,趕緊離開停車場。
葉琛緊跟着她,誠懇地勸說:“你考慮看看吧,上次那麽嚴重的車禍你都沒事,說不定你有特殊體質呢。生物科學在大踏步前進,都少不了人類的無私奉獻,而且我保證不會妨礙你的正常生活。”
田淨植猛然停住,眼珠一轉,她怎麽聽着這些話有些不對勁,葉人渣不會發現什麽了吧?
“怎麽樣,再考慮一下吧?”
田淨植回過頭,看着葉琛這個科學怪人,鄭重道:“別說生物科學,人類返祖都不關我的事。拜托以後別來片場找我了,我可是有男朋友的人,別讓人誤以為我跟你一樣人渣劈腿。”
她其實是了解葉琛的,他的字典裏可沒有無緣無故的事,再跟他糾纏下去,說不定薛靈喬的老底都要被他掀了。
直覺告訴田淨植應該離這個人遠一點,沒想到葉琛上前一步,抓住了她的胳膊。
“小植,你先別生氣,我們去找個地方坐下來好好聊一聊。”
“想和你聊,我忙得很!”田淨植掙脫了幾下,“放開,不放我喊非禮了……”
就在此時,一輛豪車慢慢在他們面前停了下來。車窗降下,露出一張漂亮的臉蛋,張萱萱眉目如畫,巧笑倩兮道:“葉先生好巧,來吃回頭草啊?請慢用。”
話一說完,車窗又慢慢上升,開走了。
被張萱萱這麽一攪合,葉琛才神情有些狼狽地放開了田淨植,意識到自己剛才有點失禮。
“對不起!”
“神經病!”
田淨植一甩頭發,兀自轉身走了。
葉琛望着她消失的身影,臉上閃過一絲不甘心。田淨植不肯配合怕惹麻煩,憑他自己一個人的力量,根本沒辦法找到複活的幹屍。
他有些煩躁地拿出手機,啓動他的planB,求助李晏之。
超市門口,李晏之一眼就看到,葉琛拿着一支冰棍倚着牆壁裝深沉。
“找我有事?”
葉琛迎上去,怨念道:“來得那麽慢,你難道對幹屍可能複活的事一點都不期待嗎?”
期待什麽?要不是他今天休息,哪有時間聽他來講這些不着調的話。李晏之幹脆地搖頭:“你說請我吃大餐我才出來的。”
“如果幹屍真的複活了,那可是生物科學界,不,應該說是人類社會的大事件。”
“或許吧。雖然你在電話裏說了很多科學術語我不是很懂,但我還是覺得幹屍複活的想法太無厘頭了。但是為了避免你一直打電話騷擾我,我只能配合你,讓你死心。”
葉琛激動地反駁:“很多事情不都是從一個瘋狂的想法開始的嗎?大膽假設,小心求證,所以現在是你登場求證的的時候了。”
李晏之一臉“如果你有一天進了精神病院的話,我一點也不會奇怪”的表情看着他,完全不想跟他說話。
“好吧,你就當幫朋友一個忙。“
李晏之挑了挑眉,朋友,好像他們确實也到了朋友的範疇,點點頭,“好,要是不幫忙我也不來了,有警察看着你也能把控好尺度。”
兩人走進超市的配貨區,李晏之朝不遠處正在卸貨的司機大叔揮了揮手。這個司機是田淨植車禍現場的目擊證人,李晏之之前來找他錄過口供。
“李警官,關于那起車禍,該說的我都說了,我看到車禍時不知道事故發生了多久,這之前有沒有人偷幹屍我也不清楚,至少我是沒有看到啦,然後我就報了警,一直等你們趕到現場才離開的。那這次有什麽其他的要問的嗎?”
“是這樣的,你之前不是講過說,車禍現場有個變态強吻了傷者,對于那個變态,你有什麽特別的記憶嗎?
“那個變态哦?真是氣死人啦,不趕緊救人,還乘人之危。”司機大叔一拍大腿,“可惜當時光線不好,我沒有看清楚,否則一定要協助你把他抓捕歸案。”
李晏之看向葉琛,明擺着,你看吧,該問的早問了。
葉琛掏出一張照片遞給司機大叔,照片裏剪掉了頭部只留下衣服的幹屍照片。
“大叔你仔細想想,那個變态當時是不是穿着一件這樣的衣服?”
司機大叔拿着照片仔細端詳了一下,回憶了片刻,點頭道:“沒錯,當時應該就是穿着這樣的衣服。”
李晏之驚訝道:“你确定?”
司機大叔點頭:“應該沒錯。很好看的西服嘛,我當時還想,衣冠楚楚的,怎麽就幹出了這樣禽獸的事呢。”
調查到這裏,葉琛想要得到的結果都得到了,跟司機大叔告別後興奮地離開。
離開超市後,李晏之想了許久,還是不相信:“當時天黑,男人西裝的制式和顏色其實都很類似,很有可能是巧合,這不能代表那個變态就是複活的幹屍。”
“你還真是固執,到底有多變态才會在車禍現場強吻快死的女人?要怎樣你才願意相信?”
李晏之停下腳步,“除非複活的幹屍站在我的面前。”
“我覺得不能再叫幹屍了,而應該叫不死怪物。”
“有什麽區別?”
“關鍵就在于他為什麽強吻田淨植。”
李晏之轉身看着葉琛,等他繼續說下去。
“那個怪物與正常人類不同,被放幹血後只是陷入了假死狀态。你想想,車禍現場的情形、出血量和田淨植的傷勢明顯不相符。我現在可以這麽猜測,田淨植在車禍中确實受了很嚴重的傷,是她的血液讓怪物複活了。而那個怪物知恩圖報,看田淨植傷勢嚴重,給她喂了自己的血。我懷疑不死怪物的血液裏有某種還未被人類發現的修複酶,有快速愈合傷口的能力。”
李晏之點了點頭,不以為意:“很大膽的猜測,也很有趣,但我是警察,不是怪力亂神的推崇者,證據呢?”
“你是警察,找證據是你的義務,你不是也想銷案嗎?”
“但警察的工作的不包括去懷疑藝術創作。”李晏之搖搖頭,完全是雞同鴨講,再也不想搭理他了,轉身快步離開。
葉琛看着他頭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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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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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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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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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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