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番外 一孕傻三年 1 (1)
田淨植醒來是在光影跳躍的森林裏,四處都是清脆歡快的鳥叫聲。她卧在溪邊松軟的草地上,溪水浸過她的長發,她赤裸的雙腳。
這是個很好的晚春,高聳入雲的喬木,樹梢撥動着白雲。
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可這裏安詳寧靜,猶如天堂。
田淨植坐着用裙擺擦幹自己的腳,腦袋裏迅速想到了一個可能。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會在這裏,但她猜這應該跟薛靈喬脫不了幹系。不過薛妖怪不是早就離開了麽?又為什麽會偷偷把她運到這裏來。薛靈喬已經離開三個月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樣算,三個月九十多年沒見了。他一定是舍不得她想要回來,但又覺得沒面子,所以才想了這麽個糟糕的辦法。
田淨植內心一陣竊喜湧動,嘴角都忍不住地脫離地心引力向上揚起,但終于是被她內心女神的矜持拽住,保持着淡定的神色。
她站起來拍了拍衣服上的草葉子,四處張望了一下,一轉身果然就看到薛靈喬站在溪邊的對岸。
他不愧是妖怪,不會因為失戀就瘦上一些,依然是那樣唇紅齒白很健康很精神的樣子。他看着她,不說話。
田淨植很想他,但他當時那麽狠心的走了,她又裝作一副不想他的樣子,也酷酷的看着他,不說話。
“田淨植。”他終于先開口,他說,“以後你一個人,好好過。”
田淨植可沒想到他一張口就是這麽一句話,心都涼了半截。
“我為什麽要一個人好好過,你走了,我天天跟男人出去,買名牌,吃大餐,鑽戒買十個,一個手指戴一個。”田淨植存心氣他,“那麽多人追我,每一個都比你好,我才不會想着你。”
劇本裏女主角只要說這樣的話,男主角就會渾身氣得炸毛,把女主角抱住強吻,嘴裏說着:你哪裏都不許去,你是我的。
她心裏盤算得好,可惜終究是女二號的命。
薛靈喬笑了笑,很和氣的樣子,不但沒有炸毛,倒是什麽心事都放下了似的,又笑了笑,清倉大甩賣不要錢的那種笑法。
“你這樣我就放心了,我走了,你保重。”
田淨植見他真的是來告別,一時間急得要命,說出的話也無法收回。
你要去哪?真的不回來嗎?你還愛我嗎?
很多話都想問,卻不知道從哪一句開始好。二人相愛那麽久,她也無法用一兩句不輕不重的告別來結束。
這不應該是結局。
而對面的薛靈喬笑着笑着,臉上的笑容終于艱澀起來,臉色也慢慢的蒼白下來,眼中有了疲憊的安詳的神色。
田淨植問:“你怎麽了?”她猜想着,“你生病了嗎?”
薛靈喬搖頭,低頭看着腳下,田淨植看到他腳下又血流出來,流到溪水裏,整條溪水都染成紅色。
田淨植吓得尖叫,然後——猛得從床上坐起來。
她久久無法從這個噩夢中回過神來,她在床上坐了一會兒,才聞到樓上傳來在煎蛋的香味。這香味讓田淨植一陣反胃,奔到洗手間幹嘔了半天。
馮凍凍聽到她吐,拿着鍋鏟從廚房出來,站在衛生間外頭說風涼話:“田小姐,你天天吐,別是懷孕了。”
田淨植擦着嘴巴沒精打彩地出來,瞥他一眼:“我要是能懷孕,我就讓孩子喊你爹。”
“哎呦,那多不好。”
田淨植一腳踹他屁股上,大怒:“你還真敢應呀!唐僧說了,人是人他媽的,妖是妖他媽生的。人和妖又不能生出人妖,不同物種,能懷孕嗎?”
馮凍凍委屈的揉着屁股:“你們種族不同又不能怪我。”
“那你一大早做什麽煎蛋?”
“是你說要吃煎蛋的,而且現在是下午兩點多了,你睡了一個對時。”
“我今天又不想吃了。”田淨植做了個噩夢,心情很糟糕,心裏揣了窩螞蟻一樣覺得不舒服,“怎麽睡那麽久都不叫我。”
“我叫了你幾次了,你都不醒。”
最近田淨植過的很消沉,別人失戀是嗜吃,她是嗜睡。
其實剛一開始還好,就是容易打瞌睡,早睡早起身體好。最近可就恐怖了,去超市裏買東西,她推着推着車子,突然頭一垂,趴在推車上就睡着了。對着鏡子化個妝,化着化着,頭一垂,手裏拿着口紅就打起了呼嚕。上次在錄《morethanbeauty》時,直接在電話聯系的時候說着說着就睡着了,把主持人馮熱熱也就是馮凍凍的雙胞胎哥哥吓了個半死。
“馮凍凍,這樣下去不行,我得去工作。最近有劇組打電話找我沒?”
“除了平面拍攝和娛樂綜藝的節目外,其他的電視劇邀約都推了。”
“你再給我接回來。”
“那你拍戲的時候睡着怎麽辦?”馮凍凍也很發愁的,這樣下去,田小姐還沒紅就很徹底過氣了。他又小心的勸:“田小姐,要不我們去醫院查查吧。”
“沒病去什麽醫院。”田淨植很糟心,又改變了主意,“算了算了,就當休假好了。”
“哦。”馮凍凍又問,“那你非洲那邊的挖井隊每三個月都要打錢過去的呀。”
田淨植擺擺手,想一想都要頭疼:“我再想辦法,你去把筆記本給我搬過來,我要查點東西。”
馮凍凍問:“那你要不要吃煎蛋?”
田淨植聽到煎蛋這種東西,莫名又開始發飙:“我不吃煎蛋了!我這輩子都不要吃煎蛋了!給我打十個蘋果汁來!”
馮凍凍心想着,這麽不穩定,八成是懷孕了。
十個蘋果打成的汁,一個杯子都裝不下,為了防止田淨植再次發飙找茬,他用吃面的大海碗裝來。
田淨植正趴在茶幾上,一臉沮喪的表情。
馮凍凍湊過去一看,屏幕上搜索着:周公解夢,夢到流血,死人,後面都是些不好的解釋。
“田小姐,這都是不準的啦。”
田淨植“啪”的把電腦按上,一臉煩躁:“我當然知道是不準的啦……我就是欣賞一下人類有多迷信。”
她端起滿碗的蘋果汁,一口氣喝了,死屍一樣躺在沙發上,指揮馮凍凍:“再給我榨十個雪梨汁來。”
“你不是平時都喜歡喝混合果汁……”
“好呀,喝完我就去跑步,肚子裏混合一樣的。”
馮凍凍說不過她,仔細想想又覺得好恐怖,田小姐最近水果汁跟牛奶的消耗量已經可以養起一家果汁店了。
田淨植夢到了怪怪的東西,又看了個怪怪的周公解夢,整個人都變的怪怪的,傍晚在園子裏澆花的時候也看到怪怪的人。
這個男孩子長得很洋氣,打扮很像當下韓國流行團體的偶像,站在門口猴子一樣的朝院內張望。他笑得眼睛彎彎的,嘴角眉梢刷了一層蜜糖一樣,笑得可愛,又有幾分說不出的輕浮,卻叫人不讨厭。
田淨植想回屋子拿個口罩也晚了,她猜測是自己的粉絲:“你找誰呀?”
“找你。”男孩雙臂挂在欄杆上,朝田淨植擠眉弄眼的,“田淨植,你長得挺普通的呀。”
田淨植翻了個白眼,心裏罵了句死宅男,轉身就往屋裏走。
那男孩子嘿嘿笑:“你生氣啦?生氣對小寶寶不好。”
走到門口的田淨植又停住腳步,疑惑的回頭看他:“啊?”
男孩子歪着頭,笑嘻嘻的:“薛靈喬在哪?”
田淨植心中警鈴大作,一時間大腦一片空白,他怎麽會來找薛靈喬?當然,知道薛靈喬是她男朋友的人很多很多,但為什麽他問的是“在哪”,而不是“在不在”,證明他知道薛靈喬是不在的。那麽他是怎麽知道的呢?她是遲鈍,但并不是傻,這個人很危險,她的身體已經提前作出了反應,急促的呼吸着,她跑回門口,拿了棒球棍跑出來。
門口的男孩子已經不見了。
田淨植拎着棒球棍在門口左右張望。
“你在幹什麽?”身後突然傳來聲音。
田淨植像螞蚱一樣蹦起來,掄起棒球棍尖叫着砸下去,來人一手握住棒球棍,正是三個月不見的薛靈喬。
“怎麽亂打人?”薛靈喬問她。
田淨植睜大眼睛看着他,薛靈喬站在他面前,像從前一樣跟她講話。她有些混亂了,因為薛靈喬不可能在這裏。這個人說走就走了,一點兒留戀也沒有。他不應該在這裏。田淨植點點頭,怪不得這麽奇怪,什麽偶像團體的小鮮肉,什麽薛靈喬,原來都是在做夢呀。
她拍了拍腦袋,很沮喪的一屁股坐下了。夕陽的餘晖打在她的肩膀,她覺得自己的餘生可能都會像這夕陽一樣。
“薛妖怪,我可能病了。”
“……”薛靈喬蹲下來,看着她,也不知她為什麽是這樣的反應。
“我最近一直睡,一直睡,幹什麽都能睡。睡着了還很容易做夢,做夢也不知道是假的,跟真的一樣。我夢到你來跟我告別,你死了。好幾次都是這樣。”她抱住頭,很苦惱,問他,“你是不是鑽到我的腦子裏去了,我怎麽一直夢到你?”
薛靈喬搓搓她的腦袋,覺得她真的變傻了,笑了笑:“可能是吧。”
“以後我可能就分不清現實和夢境了,你瞧,這夢跟現實一摸一樣。”
“我掐你一下吧。”
“不行,掐我也會疼,在夢裏也會疼。”
薛靈喬問:“那在夢裏好不好?”
田淨植想了想,鼻子開始酸。想着夢裏的事,忍不住哭了:“好。除了最後死的那一段,都好。”頓了頓,她委屈的補充:“我想你。可你不會回來了。我把一切都搞砸了,是我咎由自取,能夢到你也好。”
“……”薛靈喬看着她的眼淚,看她變成這樣沮喪的樣子,也心酸起來:“我并沒有怪你。”
“我知道,你人好。”田淨植擦擦眼淚,有些不好意思,想想是在夢裏,也就解放天性了,“我每次都跟你裝得很高傲,可是每次你都來跟我告別,你一點兒都不在意我,我自作多情。”
“其實不是的。”他再搓搓她的腦袋,“你很好,只是,我不能跟你在一起了。”
這樣的話,一點兒都不新鮮,她無數次在夢裏都聽到相同的話。
而且,更難聽的都有。
這次他這麽溫柔,田淨植覺得,如果以後常常能在夢裏見到這樣的薛靈喬,她天天睡死也不錯。
“你拿着棒球棍出來做什麽?”
“我剛剛夢到一個男孩子在院子門口張望。”
“所以你就拿棒球棍出來打他。”
“他胡說八道。”田淨植摸摸自己的小肚子,小腹平平的,嘆了口氣,“我要是真的懷孕就好了。”
“……”薛靈喬也仔細研究了一下她的肚子,眉毛蹙了蹙,故作輕松的問她:“你現在已經嗜睡做夢跟現實都分不清了嗎?”
“當然分得清,能看見你,肯定是做夢。”田淨植很有經驗的指了指他的腳下:“一會兒你流血,我就會吓醒。”
“……”
薛靈喬覺得她已經傻透了,沒得救了,站起來挽着袖子往屋裏走。
“你去幹什麽?”
“我聽到你的肚子叫了,我去做點吃的給你。”
“因為是做夢我就不怕跟你說,你做的飯真的好難吃,我真的分分鐘都會被你毒死。”
“那你吃不吃?”
“吃!”
這一字完全是氣壯山河,抛頭顱灑熱血,死而後已之勢。
薛靈喬在廚房裏榨果汁,看着冰箱裏碼放着各式各樣的水果。而且全是水果,沒有其他吃的,跟水果店裏的冷鮮櫃一樣。馮凍凍買了個特大號的果汁機,果汁店裏用的那種,一次可以榨十個水果。
田淨植托着下巴在那裏笑眯眯的看着他,一言不發。
三個月不見了,跟傻了。
“蘋果加香蕉汁怎麽樣?”
“什麽都可以,但是要給我加五個檸檬。”
“五個?”
“我最近特別喜歡吃檸檬。”田淨植說着拿了一個檸檬直接咬了一口,酸得縮了縮脖子,神經質的抖了抖,“好爽。”
“……”薛靈喬也沒遇到這種情況,五百年來第一次,“你還喜歡吃什麽?”
“除了果汁跟酸奶,我什麽都不想吃,吃了就要吐。你說我是不是得了厭食症?”
你這算是哪門子的厭食症啊田小姐,你是真的懷孕了,如假包換的那種。
薛靈喬之所以回來,是因為他在遙遠的地方聽到了兩個心跳聲,一個來自田淨植,一個來自她的肚子裏。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他其實也是手忙腳亂的,不知道要拿她怎麽辦,而且,很明顯,田淨植現在的孕期表現更是突破了正常人類的範疇。懷孕四個月,肚子還是平平的,完全看不出懷孕的跡象。而且懷孕也改變了田淨植的體質,飲食習慣也變成了和薛靈喬一摸一樣,除了水果汁和牛奶之類的液體食物,她不能消化任何固體食物,吃了就要吐。更不提嗜睡,多夢,脾氣喜怒不定等等。
田淨植到底會變成什麽樣子,以後會不會恢複正常,田淨植肚子裏那個肉包子到底是什麽情況,幾個月出生,生出來的是人還是哪吒,薛靈喬完全不确定。
薛靈喬頭疼的要死,一轉頭,看到田淨植雙手抱着膝蓋已經靠着他的腿睡着了。
田淨植醒過來,已經是第二天早上。她想起夢裏的事,開心的跳起來往樓下跑。
“馮凍凍!馮凍凍!我夢見那個誰了!”
跑到樓梯,沙發上坐着個人,正在看偶像劇。電視上在播張萱萱的新劇,她在裏面演一個傻白甜,有點智障,嘴巴裏只有兩句臺詞“對不起”和“謝謝你”,男主就覺得她很特別,一定是真的真命天女。
那人穿着家居服,頭也不回,只是說:“果汁給你榨好了,快來喝。”
田淨植看了他一會兒,突然跪下,抱住頭,很忍無可忍的咆哮:“大哥,雖然看到你很開心,但是這個夢怎麽這麽長啊,我肚子好餓啊,拜托你快流血,讓我醒過來去吃飯。”
薛靈喬心裏又罵了一遍她傻,氣得真想把她拎到花灑下面淋一淋,可是又顧念她肚子裏有肉包子,而這肉包子還是他的功勞。
馮凍凍在外面晾衣服,聽到田淨植的咆哮,以為二人一言不合吵了起來,忙跑進來打圓場。一進門他就看到田淨植五體投地的跪着,跟馬景濤似的,連忙勸。
“田小姐,大喬哥來看你,你不高興嗎?你跪着幹什麽?”
田淨植大叫一聲,從地上彈起來:“二哥,你怎麽在這?”
“哈?”
“我的夢裏怎麽會有你,我的腦袋是垃圾場嗎,回收站嗎,你來這裏幹什麽?降低夢境質量好嗎……我不想活了,馮凍凍都能來我夢裏撒潑。”
“……”馮凍凍一臉驚恐,沖上去拍拍她的臉:“田小姐,你清醒一點,這不是夢好不好?大喬哥真的來看你了,你快醒醒。”
田淨植捂着臉,開始哭:“肯定是夢,我怎麽醒不過來了呢?馮凍凍才不敢打我呢。”
田淨植一哭就收不住,但是她又餓,一邊趴在茶幾上喝果汁一邊哭,哭着哭着就忘了喝果汁,哭餓了就繼續喝。
馮凍凍一臉呆滞的看着他們家田小姐,怎麽變成這麽個奇怪的狀況,簡直就跟中邪了一樣。
“大喬哥,怎麽辦,我們一定要帶田小姐去看精神科。”
“沒事,我查了資料,飲食習慣的改變,容易哭,嘔吐,嗜睡,都不是大問題。”薛靈喬假裝淡定,“很多孕婦都這樣。”
“孕……孕婦……”馮凍凍受到了驚吓,“誰的?”
“當然是我的。”
薛靈喬看着哭成啥樣的田淨植,心想着,除了我還有誰,總不能是網上八卦的那些帶着她吃喝玩樂的男人,那根本就是她的一堆堂表哥們。
馮凍凍聽了徹底傻住了,薛靈喬和田淨植分手了三個多月,也就是說起碼應該有四個月的身孕,四個月的肚子哪能是這樣的。
薛靈喬也無法解釋,兩人都在盯着哭成世界末日還在灌果汁的田淨植。
過了兩天,田淨植終于接受薛靈喬回來看她的事實,不過想起之前以為是在夢裏,什麽真話都說了,又哭又鬧的丢臉過,一時間真想去死。
沒有一個女人願意在前男友面前丢臉,就算臉皮很厚的田小姐也是這樣。她可是女神,那麽多人喜歡她,她應該在前男友面前保持風度,就像之前對小晏那樣。
她很做作的坐在客廳裏,化着精致的妝,端着一杯茶優雅的喝。
“你準備在這裏待幾天?”
“還沒确定。”薛靈喬一點兒也不把自己當外人,“我的房間反正還留着,借給我住。”
田淨植點點頭,一臉和氣,跟薛寶釵上身似的:“說什麽借不借的,分手了還是朋友嘛,住,随便住。”
薛靈喬問她:“你在家化什麽妝?”
“啊?我化妝?我在家化什麽妝?”她呵呵的笑,“我是素顏啦。”
“……”
薛靈喬不跟她争,繼續看偶像劇。張萱萱不是拿過新人獎的麽,怎麽這部戲的演技這麽爛,都快趕上田淨植了。田淨植又沒聲了,薛靈喬一轉頭果然看到她癱在沙發上睡着了。
他認命地把她抱回卧室裏去,還體貼的給她卸了個妝。
他還是喜歡田淨植。比她美麗優雅的女人他見過那麽多,沒有一張臉能像她這樣牽動自己的心,哭也好,笑也好,嫌棄也好,他都忘不掉她。
在這個節骨眼上葉琛去了美國開研讨會,張萱萱去美國好萊塢一個大制作打醬油,人家雙宿雙飛,只剩他們亂成一鍋粥。
這兩天田淨植不知道為什麽回過神來了,摸着自己的肚子發了兩天呆。趁着薛靈喬和馮凍凍都不在,自己開了個車出門找個偏僻的藥店買驗孕棒。
她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跟做賊一樣,買了驗孕棒就找個衛生間去試,一分鐘也不能等。
不久,她捂着臉從衛生間出來,坐在車上,又默默摸了一會兒肚子。
“西瓜熟了嗎?”後座傳來一個男孩子笑嘻嘻的聲音。
“快了!”
田淨植回答完,突然意識到自己車裏又陌生人,立刻開車門要跑,那人卻猜透了她的想法,一下勒住她的脖子,把她拉到後車座去了。
那男孩子笑嘻嘻的壓住她,不讓她動,嚼着口香糖,全身都是朋克金屬的配件,耳朵上都紮着好幾個耳釘,不良少年一樣。
“別怕,我不會做壞事的,我又不是洪世光那種的低級渣。”
田淨植聲音都在顫抖,哆嗦着問,“你知道洪世光,你是誰?”
不良少年摸了摸她的臉,逗小貓一樣:“說起來,我可是你和薛靈喬的媒人,要不是我,你和他也認識不了。”
田淨植完全聽不懂:“你是什麽意思?”
“你還記不記得,你之前出車禍的那個晚上,導致車禍的原因是什麽?”
“車禍?”
“是呀,有一輛紅色跑車闖了紅燈,你記得不?”
田淨植仔細想了一下,車禍之前的事情她當然記得,經過這人的一提醒,她想起來了,要不是有一輛紅色跑車闖紅燈,那輛貨車也不會正常通行的時候因為躲避而撞上她。
她驚訝的看着面前這個人,越想越心驚膽戰,只覺得那場車禍的造成并不是他們想像中的那麽簡單。
不良少年看她平靜下來了,也不壓着她,壓壞了她肚子裏的肉包子就壞了。他坐好把她拉起來,還好心的把她脖子上的圍巾松了松,伸手過去:“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雲臻。你可以叫我寶貝、親愛的、達令、哈尼。”
“暈針?”
“雲朵的雲,至臻的臻。”
“哦。”田淨植急忙撇清關系,解釋說:“暈針,我跟薛靈喬已經分手了,他現在是我的前男友。”
“真的啊?”雲臻一下子露出個興沖沖的表情,“那你的孩子沒爸爸了,我給你孩子當爸爸怎麽樣?我跟薛靈喬是同類,我也很厲害的。”
“你要喜當爹?”
“是呀,我要喜當爹。”雲臻興沖沖的,“我也很帥的。”
“我知道,我也很美。”
“我們天生一對啊。”
“對……啊,不對,暈針,我有點亂,你到底是什麽人?”
田淨植默默的捂住臉,雲臻是長得不錯,可是她可不能接受老少戀……不對,老少戀也不是問題,問題是到底誰比較老。她本來以為一個薛靈喬就夠匪夷所思了,他五百多年都沒遇上一個同類,她出門買個驗孕棒就碰上了。明明是女二號的命卻過的比女一號都跌宕起伏,她覺得都對不起自己女二號的命了。
雲臻搓着自己的下巴想了半天,才決定全盤托出,說:“我看你是個能保守秘密的,我就跟你說吧。世界上不止你前男友一個基因突變人,除了我,還有別人,不過不多。但不是每一個都像我這麽和藹的,有很多變态。我三百多歲,比薛靈喬小兩百歲,還是個小鮮肉呢。明顯咱倆比較配,代溝比較少。”
三年一個代溝,她也就不計較少那幾十個代溝了。
田淨植擺擺手,恹恹的:“算了,就算你想喜當爹,我還沒想好要不要把孩子生下來。”
雲臻很驚訝:“幹什麽不生呀?生呀!我們已經進化成了比人類還要高級的超級人類。雖然長得一樣,但已經不是一個物種了。我交了那麽多女朋友,沒有一個能生出孩子的。”
田淨植很好奇:“那你們這群人裏應該有女人吧。”
“我之前交了一個女朋友叫珍妮,她也生不出孩子。我們基因突變的進化到這種程度,是無法遺傳下來的,具體的原因我也不清楚。”
田淨植明白過來了,無語的問:“你來找我,只是因為我能生孩子?”
“是呀,我也想要孩子,你生完了這個,也給我生一個吧。”雲臻雙手合十,很可愛的拜托她,“我們生出來的孩子一定很可愛。”
“……”
田淨植覺得荒唐透頂,可是又很困,就真的困了。
雲臻開車把他未來的女朋友送回家了。
薛靈喬回家後,以為馮凍凍開車把田淨植帶出去了,也就沒放在心上,直到馮凍凍打電話來問田小姐想不想吃點心。
田淨植一個人開着車出去,要是半路在車上睡着了,那就糟糕了。
薛靈喬拿着外套正要出門,就聽到外面的停車聲,接着他就感覺到不對勁。外面有兩個心跳聲,一個是屬于田淨植的,另一個卻是悄無聲息。
雲臻好人做到底,畢竟是他未來的女朋友,他拿了鑰匙把她抱回家。
他哼着歌,把田淨植放在沙發上,正要去找毯子,只聽到耳邊有拳風聲襲來,他一偏頭躲過那一拳,人已瞬間滑到幾米外,輕輕一跳,狐貍般靈巧地倒挂在旋轉樓梯上,看着襲擊他的人。
薛靈喬摸了摸田淨植的鼻息,确定她只是睡着了,依舊不敢放心的盯着雲臻。
“你是什麽人?”
“這又不是你家,你管我是什麽人?”雲臻也不生氣,腳一勾把身子放正,坐在樓梯上俯視他,“田小姐都跟你分手了,我追她,跟你有什麽關系嗎?”
“你跟我是一樣的?”
薛靈喬幾乎要用震驚來形容了,那麽多年都沒遇到同類,可現在他遇到了,還是在這種情況下,而且不知是敵是友。
“是的,薛靈喬你好,我是雲臻,雲朵的雲,至臻的臻。”
“……”
“你別用這種眼神看我好不好,我們可是老相識了好不好。”
“………”
“當時你躺在博物館裏嘛……哎呀,我這個人又沒有什麽文化,不愛逛博物館,是陪當時的女朋友去的,一個美國女人,她的爸爸是個收藏家。我一看就知道你被陷害了,我們的身份怎麽能随便透露出去呢,你怎麽這麽不小心?”雲臻竹筒倒豆子一樣:“我去監獄找了個死刑犯準備拿他的血救你,沒想到你已經被借出去了,于是我就跟着去了中國,制造了那場車禍,是不是很完美?我真是個天才,竟然想到這麽個瞞天過海的辦法。”
“你害死了兩個人,還差點害死田淨植。”
雲臻聳聳肩,毫不在意:“其實按照公路規定的速度跑的話,他們頂多是個輕傷,不會送命,誰讓他們超速呢……萬事總有例外嘛,你也不用太感謝我啦,稍稍崇拜一下就好。”雲臻左右看一看,很新奇也很滿意:“我未來女朋友的家挺不錯,很溫馨嘛。”
本來二人之間還劍拔弩張的,薛靈喬看他這幅不怎麽靠譜的樣子,一點兒敵意也感覺不到,又是個什麽話都往外說,一點都不遮掩的人。
他把棒球棍收起來,有很多話想問他。
雲臻問:“有果汁嗎?我餓了。”
“有。冰箱裏有榨好的。”
雲臻立刻輕松的一跳,從旋轉樓梯上翻下來,去冰箱裏自己倒了果汁來,一點兒都不把自己當外人。
“你當時為什麽想救我?”
“因為我好久沒有遇到同類了,尤其是這麽笨被放幹血的。”雲臻砸咂嘴,皺着臉,“好酸,你放了好多檸檬進去,我不喜歡檸檬。”
“我們還有其他同類?”
“有,之前還有個聯盟,不過後來瓦解了,幸虧我當時沒有加入。”
“為什麽不加入,有同類不好嗎?”
“不好,我只想吃喝玩樂,去和很多的美女做朋友,不想像他們那樣把人類社會變成私人屠宰場。”
“什麽意思?”薛靈喬皺起眉,他聽明白了,有同類,但不是像他們這樣生活着。
雲臻眼珠轉了轉,不肯說了:“你別問了,都是過去的事了。”他指着沙發上的田淨植,有些不耐煩的問:“你跟她真的分手了吧,你分了,我就要追她了。”
薛靈喬點點頭,“她是我的前女友,她若同意,我沒意見。”
從那天起,雲臻沒事就去田淨植家晃蕩一圈,其他時間都不見人,到處尋歡作樂。
雲臻活得年紀再大,也沒吃過什麽苦,又沒心沒肺想得開,每日縱情歡場,根本就是個沒長大的孩子。田淨植接觸了幾次,倒是很喜歡他的個性,除了他趴在窗戶上伸出舌頭裝鬼吓她的時候。
不過田淨植有一件事情很糟心,本來薛靈喬回來,她快樂瘋了,以為有了複合的可能。現在她明白了,薛靈喬回來只是因為她懷孕了,他只是來負責的。
她一個二十一世紀的女性又不是裹腳小媳婦,都分手了,還要他負責幹什麽。
她蹲在院子裏開放的一朵月季花面前,一個花瓣一個花瓣的揪:“生……不生……生……不生……”她癡癡呆呆的揪掉最後一個花瓣,“不生……”她拿着花瓣看了半天,突然開始對花發脾氣,“為什麽不生,你給我說清楚。”
花自然是不能說話的,何況還被她揪禿了腦袋。
田淨植糾結死了,想到自己以後一個人拉扯孩子,做個單親媽媽,覺得整個人生都昏暗了。
“你害怕了?”
田淨植回頭,發現雲臻正蹲在她身後,跟個猴子一樣。
“害怕什麽?”田淨植說,“你來別人家怎麽不敲門?”
雲臻“哦”了一聲,一臉真麻煩的表情,真的跑到了門口,重新敲了敲門。
田淨植笑容滿面的說:“暈針,好久不見了啊,你怎麽來了?”
“……”
“做戲要做足,我可是個演員。”田淨植坐了下來,正兒八經的樣子跟薛靈喬一摸一樣,朝他擺擺手,招小狗一樣,“暈針,過來坐,你剛剛說什麽害怕什麽?”
雲臻覺得她比自己還像個神經病,走進來,坐在她的旁邊說:“你害怕生孩子呀,我在醫院産房外面聽見過女人生孩子的慘叫。”
“我不是怕生孩子。”
“那你怕什麽?”
田淨植苦惱的捂住頭,不好意思跟雲臻說,自己很愛薛靈喬,但他不能跟自己在一起了,他們人妖殊途。
“殊途啊……”
“屬兔?你不喜歡孩子屬兔?”雲臻松了口氣,“那你跟我在一起以後,我們生個不屬兔的。”
田淨植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薛靈喬說自己一孕傻三年,雲臻都不孕不育傻三百年了。為什麽要跟他在一起,全世界那麽多男人,為什麽她的第九任男朋友還要從妖怪裏挑?
薛靈喬覺得田淨植最近很怪。
田淨植知道自己懷孕後很平靜,然後整個人愈加地消沉下去。除了睡覺,喝果汁牛奶,剩下的時間都是呆呆的,不知道想什麽。薛靈喬不放偶像劇,放她喜歡的《海賊王》,她摟着抱枕坐在那裏,人的魂卻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薛靈喬以為她不想生孩子,後來發現也不是。原來愛笑愛鬧的人轉了性子,整日冷冷清清的,薛靈喬也焦急起來。
“我們去度假。”薛靈喬把旅游雜志扔在她的面前,“你看一看,想去哪裏,我馬上去訂機票。”
田淨植翻了翻,後知後覺的說:“不行,我得去工作。”
“沒關系,你也沒簽公司,之前接的戲也拍完了,代言也到了續約的時候了……嗯,那個死人妝粉底看來沒有要跟你續約的意思了,從今天起你退出娛樂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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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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