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岑景煊為蘇長樂診脈時,始終側着頭,目光落在別處,不只不敢直視姿容,就連太子妃的皓腕上的絹帕,都是由一旁的宮女所蓋上,他只有搭脈時,目光曾短暫觸及,其餘時間不敢多看。

太子帶他過來東宮前,就曾再三交待過他,往後晉見太子妃,斷不可直視, 還交待了他許多規矩。

比如除了搭脈,不可與太子妃有其他接觸,比如診脈完畢之後,不論脈象如何皆需報喜,其餘的話不可多言,診斷完太子妃之後,需再親自與他禀報,甚至與他交待了許多有關太子妃的身子狀況。

岑景煊想起方才離開太醫院前,衆太醫對他的連連道賀,心中簡直有苦難言,所有人都說他能被太子選中,必定前程似錦,無一不欽羨。

可他們根本不知道,太子的要求有多嚴格及莫名其妙,他所要負責的對象不止太子妃一人,還需負責太子。

岑景煊想到太子在涼亭與他說的那些話,甚至還不知從哪裏得知他們岑家的祖傳秘方,開口就說他需要那道秘方,心裏又是一陣陣的苦。

雖然太子殿下給了他極佳的賞賜,他也知曉自己就要平步青雲,但這哪裏是美差,這完全就是件苦差事。

就在岑景煊為蘇長樂搭脈時,蘇長樂的目光瞬也不瞬,落在他清秀俊朗的面龐上。

她記得,沈星闌剛剛說,岑景煊是他親自到太醫院尋來的。太醫院那麽多人,為何偏是岑景煊?

蘇長樂不敢置信的看了沈星闌一眼,心一下子跳得很快。

稍早前她只是懷疑沈星闌也重生,現在她幾乎确定自己的猜測并沒有錯。

沈星闌果然記得前世的事!

對,只有沈星闌也重生了,才能解釋那些種種不合理的事,才能解為何他的.吻技與其他方面都不生疏,不止不生疏還熟練得很。

蘇長樂想起自己在大婚那日,還曾因為沈星闌過于熟練,懷疑他與待寝宮女學習過,當時她還氣呼呼的質疑他。

偷看沈星闌的目光飛快地收了回來,若無其事般落回岑景煊面上。

一想起自己大婚那日對沈星闌的所做所為,蘇長樂便覺羞恥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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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她并不知道自己為何要生氣,經過這幾日隐約确認到自己的心意之後,哪裏還不明白,她當初就是在吃味!?輕?吻?最?萌?羽?戀?整?理?

她居然在吃那些小宮女的醋!

思及此,蘇長樂精致的小臉兒騰"一下漫上紅雲,清透幹淨的眸子也蒙上了羞,意。

蓋着絹帕的皓腕瞬間透上了一層層的紅,就連原本白皙通透的指尖,也因極度害羞染上漂亮的淺粉色。

她本就生得極為好看,一身柿子紅撒金紋荔色滾邊襖,本就襯得她肌膚勝雪,嬌.嫩通透。

如今這一副小女兒嬌.羞姿态,更是教人擡眼一瞧,就對她毫無招架之力,神魂颠倒。

岑景煊謹遵太子的吩咐,診脈完畢之後只報喜不報憂,卻在開口時,下意識的擡眸看向被診脈之人。

見到雙頰維紅,長睫如蝴蝶翅膀一般撲扇不休,不施粉黛卻人比花嬌,絕色姿容極其惑.人的太子妃,岑景煊俊秀的臉龐登時漲得通紅。

他立刻慌亂的別開眼,目不斜視,拎起藥箱,恭敬行禮告退。沒想到一轉身就發現太子正站在他身後,臉色黑沉,目光陰鸷。太子身上自然流露的上位者氣勢,很是疹人,岑景煊被他這麽直直盯着看,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沈星闌負手而立,面無表情,背在身後的一雙手卻緊握成拳,手背青筋暴.突。

他知道,岑景煊與其發妻感情極佳,兩人青梅竹馬,極愛自己的妻子,不止醫術高明,嘴巴也嚴實得很。

是以,沈星闌才會如此放心,再次将蘇長樂的身子交由他調養,沒想到這一世的岑景煊,居然首次來為她診脈,就流露出羞赧的神色!

沈星闡其實從剛剛就注意到了,打自岑景煊進來寝間之後,他的囡囡就一直盯着岑景煊看,甚至還看着看着就害羞了起來。

他看着岑景煊,目光愈發暗沉森然。

岑景煊雖生得還算俊俏,但跟自己相比較之下,根本微不足道,沈星闌不覺得自己的容貌氣與質哪裏比不上這名小太醫。

長得沒他好看,身材沒他健碩,看上去一副文弱書生的模樣,半點肌肉也無,甚至還比他矮上不少,家世也完全比不上他!

囡囡剛剛才說喜歡自己,不可能這麽快就變心了才對。只是她前世未曾這麽看過岑景煊,為何這一世見了他,眼神就直接黏在他身上?

沈星闌嘴角越抿越直。

他忽然想到,蘇長樂自從落馬之後,似乎就特別容易臉紅,他之前一直以為是她對自己有好感,難道不是因為她喜歡才害羞得臉紅,而是她見到陌生男子,就容易緊張臉紅?

難道她其實沒那麽喜歡他?她甚至不懂什麽叫喜歡。一想到有這個可能,沈星闌的心情完全無法控制地惡劣起來,臉色陰沉得可怕,眼裏閃現着殺意。

岑景煊心頭一跳,一股寒意緩緩從腳底爬上頭皮,剛剛才漲紅的臉,一下子就刷白。

提心吊膽之際,沈星闌卻什麽也沒說,只淡淡擺手,讓秦七帶他退下。

岑景煊不由得松了口氣,背後已經出了一層冷汗。就在他剛轉身,欲要離去,蘇長樂卻突然開口喊住了他;"岑太醫且慢,本宮還有話要問你。",

岑景煊渾身僵硬,心中叫苦連天,甚至還未回頭,就感覺到自己的背已經快被太子滿是森然殺意的目光給,捅.成篩子。那一瞬間,他甚至覺得自己可能無法活着離開東宮。岑景煊閉了閉眼,誠惶誠恐的轉身,目光始終直視自己鞋尖,額上冒出一層冷汗。

沈星闌原本還能若無其事,負手立于一旁,聽見蘇長樂将人喊住,再也端不住架子,直接就在她身邊落了座。

見蘇長樂目光一直落在岑景煊身上,心底微微泛酸,很沒出息的吃起小太醫的醋來。

沈生闌強忍着心中酸澀,若無其事的握上蘇長樂的小手,微微湊近她耳畔,輕聲詢問∶"怎麽了?囡囡可是還有哪裏不舒坦?"

熟悉而溫暖的氣息落在耳畔,瞬間就将她籠罩,蘇長樂耳尖紅形彤的,嘴唇害羞的抿了起來。

鳴鳴鳴,沈星闌說話就說話,為什麽突然離她這麽近,就只差沒将她抱進懷中。

岑太醫都還沒走呢!

蘇長樂只覺得自己被他握住的手,像是有火在燒一般,迫不及待的想收回。

沈星闌卻不給她任何退卻,反而将她的手抓得更緊,蘇長樂力氣沒他大,自然掙不開。

他面上看似風平浪靜,心中其實已經波濤洶湧,渾身上下都散發着濃濃的醋意。

蘇長樂一顆心亂得厲害,對他的醋意毫無所覺。

她本來就覺得有點熱,如今沈星闌半邊身子幾乎和她靠在一塊,這占有欲十足的姿态,更是讓她羞得渾身都冒起熱汗。

都是沈星闌,她人明明就在寝間,剛剛更衣時,居然吩咐四喜給她換了一套密不透風的衣裳,就連頸脖間都挽了條披肩。

屋裏燒着地龍,角落還置着熏籠,本就溫暖如春,她穿這樣,他還要靠過來,不熱死才怪。

沈星闌見她小臉配紅,眼眉間不自覺地流露嬌媚,淩厲的目光瞬間朝岑景煊掃去,見他安分守已的盯着地磚,原本冷峻到極致的俊容,這才稍稍緩和。

岑景煊卻是明顯感受到太子的不悅與醋意,覺得太子妃若再不開口,自己恐怕再沒幾日可活,只能硬着頭皮開口∶"恕臣鬥膽一問,不知太子妃還有何事?"

蘇長樂這才想起自己喊住他的目的,笑了笑,一臉好奇地問道∶"太子哥哥說岑太醫是他特地為我尋來的,想必岑太醫應該也是宮裏的老太醫了,我只是見你看起來特別年輕,所以才有點好奇你的年紀究竟多大啦。"

沈星闌聽見她只是好奇岑景煊的年紀,一顆心浸在陳年老醋裏的心,才終于沒那麽酸。

可是見到她沖着岑景煊笑,心裏瞬間就又酸溜溜了起來。他突然覺得自己應該聽陳院判的話,找一個四、五十歲的老太醫過來才對。

"微臣剛及冠,初上任太醫院不久,并非宮裏的老太醫。"岑景煊戰兢兢的說道∶"幸而得殿下賞識提拔,才得此大運為太子妃調理身子,微臣資歷雖淺,但必鞠躬盡瘁,全力以赴,請太子妃安心。"得知岑景煊才剛上任不久,蘇長樂眸光閃爍了一下,她幾乎完全可以确定,沈星闌就是重生的。

否則依沈星闌的個性,不可能都親自去太醫院一趟,卻找了個沒什麽經驗的新太醫來替她調養身子。

蘇長樂微不可察的"嗯"了一聲,擺手讓岑景煊退下。其他宮婢也一并被沈星闌屏退,寝殿間瞬間就只剩他們二人。蘇長樂咬着嘴唇,心中百感交集,複雜得說不出話。沈星闌若真是重生的,那麽他究竟是如何從一個死氣沉沉的大冰塊,變回眼前這個眉飛色舞,肆意不羁的沈星闌?

沈星闌見她垂着頭不說話,覺得她必定還在想那個小太醫,心中酸意再次翻騰不休,目光更是透出濃濃的獨占欲。

立刻不由分說就将人撈到懷中,讓她跨坐在他的,大腿上。蘇長樂發現自己的坐姿極為羞,人之後,立刻惱怒的咬着粉唇,含羞帶嗔的怒瞪了他一眼。

好啊,沈星闌分明什麽都記得,居然還欺負只餘七歲心智的她,他實在太壞了!

可是一想到連日來兩人的親近,心中卻又不由得柔.軟起來。她不發一語的看着沈星闌,感覺到五髒六腑似乎都漫上不可告人的甜蜜來。

沈星闌卻是一顆心都還泡在醋裏,只見他眉眼嚴肅,極為認真的沉吟片刻,道∶"固囡要是覺得岑太醫太過年輕,孤待會兒就再去太醫院為你找個資歷較深的老太醫,方才陳院判跟孤舉薦了幾個,不會太麻煩。"

他實在不想再看到蘇長樂在他眼前,直愣愣的看着別人的模樣,那樣的景象,幾乎叫他瘋狂,他剛剛差點忍不住就想要弄死岑景煊。

岑景煊可以只調養他的身子就行。蘇長樂這時才聽出沈星闌話中難掩的醋意來。

沈星闌這是在吃醋?他吃什麽醋?她剛剛什麽也沒做,不過就是随口問岑景煊的年紀。

好哇,沈星闌分明記得前世的一切,還這麽欺負她,她得欺負回來才行

她忍着笑意,搖頭道∶"為什麽啊?太子哥哥不用換,我覺得岑太醫很好啊!而且他是太子哥哥特地為我挑選的,我相信太子哥哥的眼光絕對不會有錯。"

最後那句話聽得沈星闌心中一陣熨帖,眼神溫柔地像是要滴出水來。

就在他湊上前,想要親親.她的小嘴時,蘇長樂卻又繼續說∶"那位岑太醫不止年輕還生得好看,太子哥哥肯定是知道他的醫術也很厲害,才會選他的,不用換啦! 囡囡很喜歡他。"

沈星闌聽見她稱贊小太醫,最後甚至還說喜歡,臉瞬間就又黑了。

蘇長樂看着他毫不掩飾的醋意,雙手捂着嘴,咯喀的笑了起來∶"太子哥哥怎麽啦,怎麽不說話啦?"

寝殿間滿是她銀鈴般的笑聲。

她雙眼亮晶晶地瞅着他,眼裏閃爍着得意又愉悅的笑意。

那雙極亮的眸子,讓人禁不住想要.親,吻。

沈星闌看着天真無邪,單純不知世事的蘇長樂,心裏又酸又苦。

她什麽都不知道,不知道什麽叫喜歡,也不知道何謂吃醋。沈星闌忍耐片刻,最後終是憋不住心中酸意,眸色沉沉,從牙縫中蹦出幾個字∶"囡囡對孤的喜歡,和對那位小太醫的喜歡,是同樣的喜歡麽?'

蘇長樂聽出他話裏不止有着酸意,還帶着微不可察的難過,心裏瞬間揪疼了一下。

她看着他,想起前世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沈星闌。想起這一世在她面前假裝自己還是懵懂無知,情窦初開的沈星闌。

想起他費盡心思的哄着她認字,帶着她一筆一劃寫下他的名的沈星闌。

蘇長樂突然覺得,自己這一世再怎麽生氣或想捉弄他,也不能這麽欺負他。

只能對他好,對他很好很好。

蘇長樂放下捂在嘴前的雙手,歪了歪腦袋,再次笑咯咯的環上他的脖頸。

她一臉無辜的眨了眨眼,搖頭道∶"太子哥哥為什麽要這麽問,當然是不一樣的啦!"

沈星闌愣了愣,微暗的眸子裏透出一抹光亮,不确定的問道∶"那麽囡囡可知道,這兩種喜歡差在哪?又是哪裏不一樣。"

他的心跳慢慢地加速,近乎屏息以待的等着她的答案。蘇長樂見他眸光晶亮,耳尖微紅的模樣,忍不住甜甜的笑了起來。

她緩緩地湊近他,學他以前那般,與他額抵着額,鼻尖相碰,屬于她專有的,如蜜桃般的清甜氣息,一點點漫入他的鼻腔。

柔軟香甜的嘴唇,輕輕的湊上他的唇瓣,時而輾轉摩挲,時而啃允輕咬。

蘇長樂臉頰微紅,原本亮晶晶的雙眸,滿是害羞,依賴與眷戀。微微張唇,學着他允住他的下嘴唇。

這幾日兩人分明親.吻過幾多次,她的心髒卻依舊跳得像要沖出來似的。

沈星闌腦袋嗡的一聲炸開,呆愣愣的看着她捧着自己的臉,溫熱與他嬉戲追逐,大膽而又害羞。

直到她的唇離開他口中,輕輕的碰了他眼尾下的淚痣,他依舊整個人一動不動的僵在那裏。

做完這一連串的動作,蘇長樂已經臉紅得腦袋都要冒煙,最後難為情的将燙紅的臉藏進他的頸肩,綿言細語,嬌嬌滴滴∶"就是這樣的喜歡。

她見沈星闌過了許久,依舊一聲不吭,咬了咬唇,鼓起勇氣湊到他耳邊,小小聲的說∶"是只想跟太子哥哥親.親跟抱抱的喜歡。"

蘇長樂沒想到自己都說得這麽清楚明白了,做了這麽多大膽的舉動,說這麽多的直白的話,羞的耳根都紅了,沈星闌居然還是不說話,像根木頭一樣,一點表示也沒有。

不由得有些惱了。

蘇長樂不知道沈星闌到底怎麽了,心想,可能還是說得不夠清楚?

她猶豫了一會兒,垂着眼眸,最後這一句話說得有些結結巴巴∶"對太子哥哥的喜歡,是獨一無二的喜歡哦。"

是知道你記得前世一切,知道你還是那個沈星闌,那樣獨一無二的喜歡哦。

說完之後她又害羞的撲進他懷中,躲在他懷裏,不敢擡頭。

寝間陷入一陣暖.味的沉默之中。

蘇長樂失序的心跳逐漸平靜下來,沈星闌長時間的沉默,讓她開始覺得不安。

沈星闌到底怎麽啦!

她離開他的懷中,坐直身,探出食指,小心翼翼的戳了戳他的臉頰,眉頭緊皺∶"太子哥哥可是哪裏不舒服?"

蘇長樂沒忘記兩人的坐姿究竟有多尴尬,她決定換個姿勢再說。

她一面拉開沈星闌的手,一面說道∶"我這就去讓四喜把岑太醫叫回來,讓他也為太子哥哥診脈。,

腦中一片空白,久久無法思考的沈星闌,在聽見"岑太醫"這三個字時,猛地回過神,一雙強壯的手臂再次收緊。

擁抱來得猝不及防,蘇長樂瞬間就又摔回他的懷中。

像是為了确定這不是從天而降的夢境一般,沈星闌将她抱得很緊,似要将她揉.進骨子裏一般。

直到确定懷中的溫香軟玉為真,他才有些傻的笑了起來。

蘇長樂的臉頰被迫貼.在他的心口上,動彈不得,連脖子都動不了,完全不知道他笑得有多傻。

沈星闌就這樣沉默的抱着她,什麽也沒做,什麽也沒說,看起來異常的冷靜。

唯有他亂得不象話的呼吸與激烈的心跳,暴露了此刻的情感。

蘇長樂垂眸,抿着唇,無聲的笑了起來。

果然是那個大冰塊。

沈星闌花費了很長很長的時間,才将心情平複下來,不久前他才将人折騰過一次,他怕自己一開口,一有任何動作,會壓抑不住心中極致澎湃的情感,吓到了她。

沒想到等他回過神時,蘇長樂已經因為時間太久,直接倒在他懷中,睡了過去。

她穿得多,又被他抱在懷中,盡管已經睡着,額間卻布滿薄汗。

沈星闌自責的親了親她的額頭,将人抱回榻上,好讓她睡得更舒坦。

沒想到才剛抱着蘇長樂從羅漢榻起身,她就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

蘇長樂一面揉着眼,一面說道∶"我剛剛說了好多話,太子哥哥都不理我。'

猶帶幾許睡意的聲音,軟呼呼,嬌滴滴,聽起來委委屈屈。

沈星闌低頭,碰了碰他觊觎已久的紅唇,輕聲說道∶"孤剛剛太開心了。"

蘇長樂并不滿意他這個答案。

她細聲問道∶"那太子哥哥呢?""嗯? "沈星闌垂眸。

蘇長樂仰首看着他,眉眼間漫着平時不易見的慵懶與妩.媚。

"那太子哥哥喜歡我麽?"

作者有話要說∶ 蘇長樂∶太子哥哥吃醋的樣子好可愛啊,可以多吃幾次麽!沈星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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