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遲到千年的禮物
10月31日這天早晨,鄧不利多穿着他那身紫絨睡衣剛剛從寝室裏出來,牆壁上歷屆校長跟他一樣在打呵欠,鳳凰抖了抖尾巴,很是振奮的擡起眼睛,于是校長辦公室的諸位就發現架子上的分院帽扭動着身軀,連連幹咳了好幾聲來引起他們的注意。
鄧不利多戴上眼鏡,疑惑的望向好象吃了興奮劑的分院帽。
“早上好,阿不思,早上好,諸位。還有你親愛的福克斯,早上好。”
這帽子平時沒這麽羅嗦的——衆人腹诽。
“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
萬聖節麽,難道連分院帽也想參加今天晚上的化妝舞會不成?
“您希望我今天晚上戴着您出去參加舞會嗎,帽子先生。”鄧不利多剛把手伸到桌上,盤子裏奇跡的冒出了三四塊糖漿餅,盡職的家養小精靈啊……
“舞會什麽的,我并不在乎,阿不思,不過我倒真的希望你戴我出去到大廳,或者斯萊特林院長辦公室。”
分院帽很是自豪的扯了下嘴角:
“在我的主人死去一千年以後,我仍然有這個榮幸完成一件他當年叮囑過我的事,是多麽的榮幸啊……”
戈德裏克.格蘭芬多當初又有什麽異想天開了,梅林——畫像裏的校長們壓抑出喉嚨裏幾乎冒出來的一聲呻吟,八卦這東西就是用來毀滅傳說與英雄的,真相這玩意聽多了是會崩潰的。
鄧不利多嚼着糖漿餅的動作一頓,看看表情扭曲的校長們,再望望驕傲激動的分院帽,他拍幹淨胡子的餅幹屑之後笑眯眯的說:“不要吓壞孩子們。”
“哦,沒問題,絕對不會的,阿不思。”分院帽以45度角看天做緬懷狀,“我的主人,他如果知道了,會多感動啊。”
校長們沒一個吭聲,戴上眼鏡和助聽器,一個接一個從畫框裏離開了。
于是萬聖節這一大清早,四個學院的學生們一進禮堂準備吃早飯就看見教工最中間位置上坐着的校長穿着一向顏色詭異花紋奇特的長袍,吃着一堆甜食,卻在雪白的頭發上戴了頂補了又補,髒得不能再髒的帽子。
“那是分院帽吧。”這是赫奇帕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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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不利多教授戴它出來做什麽?校史上出現過這樣的情況嗎?”這是拉文克勞的學生。
“大概有什麽事要宣布,太好了,也許有什麽事情要發生。”這是偶爾也會真相的格蘭芬多。至于他們的真相能力,請不用懷疑,因為那是戈德裏克.格蘭芬多的帽子,那是出身格蘭芬多學院的校長,總有那麽一根思維回路是相似的。
涼笑不語的小蛇們心裏所想到,很快就被黑袍翻滾大步進入禮堂在鄧不利多右邊坐下的最近一直氣壓偏低的魔藥教授皺眉說出來了:“我可以假設校長在間隔一百四十多年後,忽然對自己被分到格蘭芬多這一事實很有異議決定今天讓分院帽先生在大庭廣衆之下再次給您好的建議?我不得不說,這太遲了,你只來得及在墓碑上刻……”
“早上好,西弗勒斯。”鄧不利多歪過頭來打招呼,好象戴着一頂又髒又破帽子的人不是他,而被那毒液噴灑的也絕對不是他,“家養小精靈新制的蜂蜜草莓慕司,要來一塊嗎?”
周圍的教授全部有抽搐的沖動:校長,除了你,誰會在一大清早吃這麽甜膩的東西?
于是完敗的斯內普只能當做什麽都沒聽見,什麽也沒看見,開始吃他的早餐。
“好幾天沒見着伊裏斯了,密室裏的山羊也沒吃,可憐的小姑娘不會又絕食了吧。西弗勒斯你有給她吃東西嗎?”
聽着伊裏斯這個名字全部耳朵豎起來的教授成功的聯想起這個名字指代的究竟是誰,于是臉色全白了,而握在斯內普手裏的叉子開始呻吟,它為什麽要被指派為這位教授的餐具啊!
“如果你還,記得!一千年沒吃東西也沒餓死它!”
他更應該擔心斯萊特林創始人的寵物會不會因為吃甜食過多而把毒牙蛀了,或許這就是目的,一條沒有牙的蛇怪。
“不吃東西總是不好的……”
這邊鄧不利多繼續絮叨,他頭上的分院帽卻稍微扭動了一下,帽子邊緣裂開了條縫,面向禮堂牆壁上懸挂着的畫像小聲問:“戴麗絲,他來了嗎?”
霍格沃茲這座見證了所有輝煌與變故的禮堂牆壁上懸挂的全部是空白的像框或者風景畫,以便于曾經的教授或校長能夠來到這裏,這在霍格沃茲顯然是件很光榮的事情,外面大廳裏的畫像連走廊都接近不了,顯然對這些個位置羨慕極了。
一個穿着藍色魔法袍,梳着整齊的長長銀發卷的老女巫在畫框裏篤定的點頭,請忽視她扭曲的神情以及按捺不住的好奇。
“太好了。”
分院帽很誇張的扭動了一下,然後高聲道:
“親愛的孩子們,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
下面學生:萬聖節很特殊嗎?可能吧,也許……
“在相隔了漫長的歲月之後,我還能有幸在這裏将這份禮物送出去,我相信已經死去的人們和靈魂依然存在的,能夠互相諒解。”
鄧不利多擡眼看自己頭頂上的帽子,想不好奇實在都不行。
然後他就後悔了,準确的來說是所有聽得見的人也好畫像也罷幽靈也算,都木然張着眼睛聽分院帽開始唱歌。
當然誰也說不準那究竟是什麽調子,反正從頭到尾都不在調子上。
“還是這一天,我記得初次相遇的你。
還是這一天,讓我告訴你。
這只是一個驚喜,
你想要什麽禮物都可以,
我只是怕得必須在廚房才能等到你。”
(各個角落裏的校長畫像們全部石化了)
蛋糕、餅幹、沙拉哪怕一口湯,
可憐我從來沒有嘗過一口的這輩子,
我不怕被你毒死,我有這個勇氣,
但是終有一天我會被你饞死……”
禮堂裏所有會喘氣的都風中淩亂了,鄧不利多顯然抖得更厲害,一邊忍笑,一邊用無比無辜的眼神回望瞪向他的教授們。
“當我被慫恿爬上你的窗子,
真的只想知道熬過魔藥之後,
你會不會用坩埚煮夜宵……”
所有頭顱齊刷刷的望向斯內普教授,魔藥教授一口氣噎在喉嚨裏險些沒吐出來,魔力開始在外袍範圍內暴走,而學生們教授們在想象歌詞裏唱的那個情形,喝到水的嗆個半死,吃東西的咽不下去,瞬間倒了一大片。
“我真的只是羨慕你黑夜女神眷顧的頭發,
(所有瞪着斯內普油膩膩頭發的眼睛開始抽筋)
真的只是好奇你深邃如湖的綠眼睛。
(所有人忽然扭曲,不對啊,斯內普的眼睛是黑的)
你要藏什麽心事其實随你,
深夜我從塔樓往下望,
你就像黑湖一樣神秘。
不能到我們死了以後,
歷史才将這些掩埋。
永生不能說出口的一句;
我愛你。”
分院帽用一個類似詠嘆調的長音拖完最後一個單詞,很是感慨的扭了扭,對着禮堂內外完全呆滞的巫師與幽靈、畫像。它開始傷感的發出擰鼻子的抽泣聲:“這首歌是我最重要的人獻給他生命裏最重要的人,梅林知道。”
開始明悟真相斯內普完全黑暗化的看向鄧不利多。
校長也有些僵硬的轉動脖子,仰眼望頭頂的帽子,用只能容他左右聽見的嗓音小聲問:“呃,很不錯的歌,帽子先生,不過今天到底是什麽日子來着?”
分院帽用同樣大的聲音哽咽:
“薩拉查的生日,阿不思。他們四個是在斯萊特林公爵府邸舉辦的舞會上認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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