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今天晚上祁宏好像是故意折騰黑楚文,人家把他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他又伸出雙手,明顯是賴着不肯自己脫衣服。黑楚文倒也喜歡寵着他,脫去了上衣之後,輕輕捧起他的雙腳,脫去襪子與外褲。看着他身上純白的小褲褲,一把扯掉。
“今晚不做,好好睡吧。”躺在祁宏身邊,把他擁進懷裏,溫柔地說。見他點點頭,随即把枕頭扔到了地上,拉着自己的手臂枕在頭下,蹭了蹭找到最佳的位置,打着哈欠像只吃飽喝足的貓兒,黑楚文吻了他的額頭,閉了眼睛。
二人很快就進入夢鄉,不知到睡了多久,黑楚文被電話鈴聲吵醒。手上的動作利落,趁着祁宏醒來之前拿起聽筒,不悅地問:“誰?”
“黑子,不開玩笑。你們倆在樹林裏看到的那盞燈,是不是有纏枝蓮紋的?”
黑楚文聽歌夏淩歌的語氣嚴肅,也不想責備他了。連忙說:“是的,怎麽了?”
“在方家家譜上就有這東西,你最好過來一趟。”
轉頭看了看身邊人,不知何時祁宏已經醒來,睜大了眼睛。他便說:“淩歌讓我過去一趟,你自己睡好嗎?”
“一起去。”祁宏堅持。
動身的時候,祁宏自己穿上了衣服,與黑楚文一同離開。經過一個小時的路程,到了方家時天色已經微亮,方偉清似乎在門口等待多時,見他們來了,親自打開大門。
三人急匆匆地走向主屋最裏面的書房,裏面,夏淩歌一手屈指掐算,一手寫下猶如天書般的文字。一擡頭,看着黑楚文,說:“這是老爺子的家譜,你看看吧。”
祁宏走過去接到手,翻到最後一頁,果然看到了那油燈的圖畫,不由得皺起眉頭看着方偉清。黑楚文拿過去仔細看了看,問道:“老爺子,這燈是方家的?”
“以前是。”
“什麽意思?”
方偉清拿起早準備好的咖啡給黑祁二人各一杯,随後說道:“我曾祖那一輩貧困潦倒,不知為何過了大衍之年竟富裕起來。以前的東西幾乎都扔了,唯獨留下這盞伴他苦讀的油燈。但是這燈卻沒留下來,到底在哪裏別說是我,便是我父親也不知道。”
“沒見過嗎?”
“沒有。我的祖父,父親和我都沒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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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家譜,又問“關于這盞燈,您還聽說過什麽?”
方偉清皺皺眉,疲憊的神色在思索的時候讓他顯得更加衰老。他揉揉眉心,方說:“記得不大清楚了。小時候好像聽祖父說過,這盞燈和我方家發跡有很大的關系,所以才會被畫在家譜上。”
就這麽點?祁宏失望地看了看黑楚文,後者拿起家譜翻看幾頁,說:“您這家譜好像從曾祖父那一輩開始的。算算也是清代時期,這盞燈的底座上刻着‘乾隆元年丙辰’這時間是對上了,但姓氏不對啊。為什麽這燈的主人是姓張的?”
夏淩歌手中的筆停了下來,詫異地看着黑楚文,再轉頭看看方偉清,發現老人家也是一頭霧水。他便說:“也許這燈是一個姓張的送給方家的呢?”
“有這可能。”轉而,黑楚文走到夏淩歌身邊“算的怎麽樣了?”
夏大師苦笑一聲,抻抻懶腰,把筆放下:“這才剛開始,早着呢。”探出身子,看着方偉清“老爺子,您要是放心的話就把家譜給我,我回家算去。”
點點頭,老人家很爽快地答應了他。
三人剛剛離開方家,黑楚文便問坐在後面的人,說:“你到底發現什麽了?”
靠在後座上,夏淩歌擺弄着手中的家譜,說道:“我發現這個方家不大對頭。我算了他們家曾祖父和祖父那一輩,奇怪啊。”
“有什麽奇怪的?”祁宏開着車,問道。
“從命格上來看,方家從方偉清祖父那一輩就應該是斷子絕孫了。可為什麽會有方偉清和他的父親呢?”坐直身子,搭着黑楚文的肩頭“你琢磨琢磨。”
黑楚文也覺得納悶,想來想去只有一種可能性:“早有人給他祖上改過命。”
咦?祁宏詫異地看着他,不解地問:“這是什麽意思?”
“很簡單。有人給老頭的祖上改了命,讓他有了子孫。祖上命格的改變影響到下一代和下下代,所以,方家現在的命格都是逆反的。淩歌想要查出那個私生子在哪裏,恐怕是徒勞了。”
搖搖頭,祁宏不甚其解地問:“既然改了命,那生辰八字也是變過的,淩歌是怎麽算出來的?”
“生辰八字沒變。改命有很多方法,不一定非要改變一個人的四柱。但只有高手才能做到這一點,所以說啊,方家問題不小哦。”夏淩歌懶懶地坐回去,眯起眼睛看着手中的家譜“黑子,你說方家的命格跟油燈有沒有關系?”
這話,黑楚文沒多想。可祁宏卻是想得多了一些。他們在樹林裏的枯井中發現油燈,因此黑楚文的靈狐被打回原形,所以說,這盞燈不尋常。再有,他們返回樹林後,油燈就不見了,那東西總不會自己消失吧?
方家從方偉清曾祖父那一輩暴富,油燈也是那個時代的東西,接着,第二代方家人該是斷子絕孫的命格被修改。
想到這裏,祁宏說:“也許油燈跟盤山路兇手有關系,要不然,怎麽會突然消失?現在可以整理出一條線,兇手、油燈、方家。”說着,眼睛突然睜大“楚文,盡快查出第三名死者的身份,搞不好這個人跟方家也有關系。”
黑楚文點點頭,對後面的人說:“你回家睡覺去吧,我跟祁宏去局裏跑一趟。”
夏淩歌在半路下了車,黑楚文帶着祁宏疾奔警察局。現在還不到上班的時候,想了想,他便帶着祁宏去了大院後面最為隐秘的一個小房間裏。在那裏,有一個二十多歲的男子正閉目養神,見有人進來,端詳一眼,說:“黑楚文?”
雖然第一次見面,但這人身上的靈動之氣讓黑楚文看着順眼,特別是他從魂魄中透出來的水澤之光更是讓人舒服。黑楚文點點頭,笑道:“宇文天贊?”
男子起了身,大約有一百八十公分的身材略有些消瘦,清雅脫俗的氣質彌補了其貌不揚的外表。嘴角淡淡的笑意給人溫和的感覺,他與黑楚文握手:“早就想見見你了。”
“介紹一下,這是我的愛人祁宏。”
宇文并沒有露出什麽特殊的表情,只是微微對祁宏點頭。随後,他說:“這麽早來有事?”
“我估計組裏應該有人留守。我想知道第三名死者的身份查出來沒有。另外,昨天晚上的案子你知道了嗎?有什麽看法?”
宇文斂去笑意:“那人的身份好像還沒查清。至于這案子,我不會過問,不屬于我的能力範疇之內。我想,這該是你負責的。”
祁宏覺得這人的确聰明,簡單幾句話便表明了他與黑楚文的立場。繼而,又聽他說:“我最多只能提供一些幫助。”
“哪方面呢?”黑楚文問道。
“我去過案發現場,發現那裏在近一年發生過不少變化。我看過最早期的規劃圖、地貌圖跟現在的做了一個比計較。如果用堪輿的術語來說,前者是水親朱雀,纏玄武,繞青龍,包抄白虎為養陰之水。”
這一番話祁宏是沒聽明白,但他理解了中心思想。就是說,那個小山和樹林在以前是個好地方。于是便問:“現在呢?”
宇文笑笑:“盤山道下就是大海,看這個地貌圖你就明白,以前是海圍繞着盤山和樹林。但兩年前政府開發海下油田,在海底做了節流,便是等于困死了這一方的水。水曲則有情乃吉,水死則無義乃兇。陰死之水進入山底,改變了山林樹木的原貌。”說着,他沾了點杯子裏的水,在桌上畫了起來“這是案發現場的情況,這兩棵樹已經枯死,把守在彎道出入口,在看看這條彎道前面橫着一塊廢舊的廣告牌子”畫完收手,笑道“坡前彎道如弓對,殺氣如箭在弦;山坡地勢塌陷,污穢惡渠如惡龍開口;前方豎一利刃,刃角如刀鋒,殺氣沖天;兩口各有枯死老樹,如二鬼把喪。不死人才是怪事。”
黑祁二人長長地出了口氣,看着宇文都為他豎起大拇指!宇文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轉而嚴肅起來,他把圖紙推到一旁,靠在桌子上,說:“最近兩天每到子時,天沉月暗,星鬥移位,好像有人遭受了莫大的冤屈。也許,這跟你們要調查的事情有關。還有,兩年的時間不足以讓山林地貌改變,在哪裏一定還有什麽問題。”眼睛豁然睜大“或者說有什麽東西。”
那個神秘莫測的光臉!祁宏立刻想到了這個,而黑楚文似乎與他一樣,二人相互對視,點點頭。黑楚文轉回去向宇文道謝,對方也沒說什麽自我褒貶的話,相互道別,宇文回到沙發上繼續閉目養神。
聽了宇文那一番風水學說,他們兩個幾乎想要下一秒便看到案發現場。這一次,有黑楚文開車,沒多一會便把車停在了彎道前。祁宏跑過去一一對照宇文說的情況,邊看邊點頭:“宇文天贊,人才啊。”
聽着他的感嘆,黑楚文不由得失笑:“老狐貍看上的人都是才,而且還漂亮呢。你看看宇文那感覺,真……”
話到一半硬生生噎了回去,身邊人臉色極差,好像打算追問丈夫是否有外遇的老婆。黑楚文嘻嘻地笑着:“不要想歪了,單純的欣賞而已。”見他仍然冷着臉,靠過去抱住“他再好也好不過你,你是內外都好,好得不得了的好。”
冷哼一聲:“你怎麽知道我內在也好?”
“我昨晚不是還進去過嘛,這個我最清楚。”
紅了臉給他一拳,祁宏還是忍不住笑了。色色的黑楚文親到那紅潤的臉蛋一口,順便還在腰上揉了一下,這把祁宏臊的:“你正經點。現在也看完了,接下來你打算做什麽?”
黑楚文摸摸他的臉頰:“我是可以用靈力試探地下的情況,但是這麽大的範圍很消耗靈力。”
“然後呢?”
“去找楚風。”
祁宏有些納悶,好端端的幹嘛去找楚風?黑楚文擁着他邊走邊解釋。解釋每個祭靈師的靈力都有什麽區別。比如說楚恒的靈力是“衍生”晨松的靈力是“鎮固”楚風的靈力是“分解”。
沒有追問為什麽要去找“分解”的楚風,祁宏問他,他的靈力是什麽。懶散的祭靈師微微一笑,說是——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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