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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因為打傷了楚風的侍衛引開了衆人的注意力,這些個侍衛撤走的時候完全沒有發現庭院之內還有兩個人藏着。只等他們都散去了,祁宏才敢大口喘氣。也忍不住痛罵:“夜殇到底想幹什麽?這下子要到哪裏找楚風?”言罷,忽聞身邊傳來相當猥瑣的笑聲,轉頭一看,見無玄那一臉的的表情實在欠抽。祁宏也是沒處撒氣,擡手就是一巴掌。
“你,你怎麽打人啊?”無玄捂着半張熱辣辣的臉,好委屈。
“再笑我他媽一槍做了你!你在這守着,我去前面看看楚風。”
無玄一把拉住祁宏,絕對是正經地說:“你還真想找死啊?那可是魔界的頭頭,不是咱們那邊的城管。”
“閉嘴!”祁宏瞪了一眼“我先過去看看,你等我信號。”
“別介啊,我跟你一起去。”
“兩個人目标太大,我換位過去,快一些。”
“不對。兩個人是照應,我跟你一起去。”
“你是白癡還是聽不懂我的話?”
“反正我就只要跟着你。”
險些背過氣去的祁宏突然明白了無玄的意圖。眯着眼睛打量一番無玄:“你害怕了。”
有時候,實話很傷人。
無玄被說中心事,索性死皮賴臉地粘着祁宏,無奈之下,只好帶着這個拖油瓶一起走了。開始念動咒語的時候氣不過,腳下狠狠踹了一腳無玄,那哎呦一聲被祁宏眼刀子吓回嗓子眼裏,無玄乖乖地捂着嘴巴等着被“拎”過去。而就在咒語念到最後一句的時候,涼亭外面突然伸出來一只手!白白嫩嫩玉偶似的小手。祁宏詫異時,大大的眼睛出現在他面前,接着是挺翹的小鼻子,紅潤潤的小嘴巴。
“花寶!?”
“啊?呦,這誰家孩子這麽可愛?”
“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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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你怎麽總扇耳光子啊。”
在無玄挨了第二個耳光的時候,花寶縱身跳了進來,拉着驚訝不已的祁宏蹲下身子。依靠在他懷裏:“先跟我來。”
這時,無玄看到這可愛的小家夥拉着祁宏便要走出去,不禁疑惑地問:“你們倆覺得自己是透明的?”
花寶回頭看了看無玄,眨眨大眼睛,歪歪小腦袋,問祁宏:“是你撿到的嗎?”
“暫時扔不掉了。”
“那要我殺掉這個嗎?”
“先留着吧。”
“但是,這人看起來好笨笨哦。”
“花寶,他不是笨,是白癡。”
“那就是比笨笨還笨笨的意思嗎?”
“對。”
“哇,好厲害!”
無玄,再度很傷心。本來就平庸的臉上哭不哭笑不笑那表情實在難看,祁宏白了一眼,花寶也跟着白了一眼,無玄自己翻了白眼,決定為自己争取做人的基本價值:“先別說這些了,小弟弟,你要帶我們出去,這麽走不是辦法啊。”
“誰是你小弟弟?你該叫我小爺爺。”
“我靠!這他媽的誰家孩子?”
“無玄,他是夜殇的兒子。”
“哎呀,難怪這麽可愛漂亮啊。叫花寶是吧,要不要叔叔抱抱?”
花寶沒搭理無玄,窩進祁宏懷裏讓他抱,并從小口袋裏取出幾片紫色的葉子分別貼在了祁宏和無玄的身上:“這樣別人就看不到了。爹爹在叔叔那邊,不會出來。”
在紫曳遮日的庇護下,祁宏抱着花寶按照他所指的路線急匆匆走向別院。
花寶的別院很是幽靜,位于正殿的後西北方向。花寶早早把服侍他的人喝退下去,領着祁宏二人直奔向裏面的居室。關了門落了窗,小家夥方才大大地喘了一口氣,取下紫曳遮日收在小盒子裏,翻身便撲到了祁宏的懷中。嗚咽起來:“爹爹壞壞,不讓我見叔叔。”
祁宏安慰了花寶幾句,直到等小家夥不哭了,才問他關于楚風和狐魇的問題。花寶雖小,但畢竟是夜殇的兒子,一些事情他心中還是有數的。把臉上的淚水抹抹幹淨,才說:“爹爹很奇怪哦,他以前跟誰打架都不抓人家的人,但他不肯放叔叔走,說是因為我喜歡叔叔,可又不讓我跟叔叔住在一起。”
祁宏有點糊塗,只好問:“你說他欺負楚風了,是怎麽回事?”
一聽這話,花寶嘟起嘴吧不肯說了。無玄在一旁幹着急,祁宏耐着性子揉着花寶的頭發,淺聲問他:“告訴我好不好,了解這些事我也能想辦法救楚風。”
“不可能的。”花寶耷拉着肩膀“爹爹不會放叔叔走的。”
“為什麽?他們倆之間發生過什麽事嗎?”
不管祁宏怎麽問,花寶就是不說夜殇為什麽不放楚風的原因。最後,祁宏也只好放棄了這事,轉而打聽狐魇的下落。
“狐魇啊……”花寶仰起頭看着祁宏“它在後山,爹爹親自做的石牢。”
“我想跟狐魇說幾句話。”
白嫩嫩的小手托着下巴做思考狀,花寶看起來可愛極了。小家夥裝模作樣地皺起眉頭,說:“說幾句話還是可以的,但是現在不行。爹爹做的石牢平時我們是看不到的,只有在晚上子時才能現形呢。子時是我們魔性最強大的時候,爹爹的石牢可以吸啊吸,把魔性吸進去弄掉那個什麽,什麽,天什麽……”
“天印?”
“對對,是天印。”說着,花寶跑到窗前朝外看了看,返回祁宏身邊:“你們在這裏休息好了,晚上咱們一起去見狐魇。但是要遠遠地看才行哦,要不然會被進吸進去的。”
祁宏點頭答應,本想再問問楚風的事,不想花寶比他還上心。将紫曳遮日再次塞進祁宏手中:“我要去看叔叔,你們就留在這裏千萬千萬千萬不要出去哦,萬一有人進來就把紫曳貼在胸口上,就不會被發現了。”
“等等。”祁宏抓住花寶“我跟你去,你一個人走我不放心。”
花寶想了想,沒覺得這并不是一個很好的提議。只是一門心思想到若是楚風見到祁宏一定會很高興,便拉着祁宏的手一起前往。走到門口的時候,花寶回頭看了看無玄:“笨笨笨笨,你不去嗎?”
無玄的面部肌肉抽搐兩下,擺擺手:“我還想多活兩天呢,你們去吧。”
祁宏沒心情考慮無玄是否安全,他只想盡快解決這些事好讓楚文回家。懷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跟着花寶走了小路,一路走到北面方向的偏殿。花寶拉着他靠在牆上,小手豎在嘴上“噓,我先看看哦。”
不知道花寶所謂的“看”到底是怎麽做的,幾分鐘後,面壁的花寶晃晃頭:“我就說嘛,爹爹一定會帶叔叔回寝宮的。”說着,朝着祁宏伸出小手:“抱抱,我帶你進去。”
依言抱起花寶,小家夥捂住他的眼睛,奶聲奶氣地說:“不要怕怕哦,一直朝前走就是了。”
穿牆術嗎?哪個門派的?
八成是花寶的聲音過于可愛,祁宏難得有了好心情,舉步向前。過程中也沒什麽特殊的感覺,等小家夥的手放下來,他們已經身處一間雅致的房間裏。祁宏問花寶:“然後呢?去哪裏找楚風?”
花寶捂住他的嘴,小小聲地說:“別說話,爹爹還在。我們先看看哦。”說着,他指向一張桌子,桌子上面只擺放了一面銅鏡。祁宏抱着花寶走過去,小家夥的手掠過鏡面,裏面竟然顯露出清晰的畫面,正是楚風和夜殇。
事實上,楚風所在的位置距離他們還很遠。此時,他躺在寬大的卧床上,幾天沒換的衣服被脫掉了。夜殇正拿着他平日裏慣穿的居家服準備給他換上的樣子。位于卧床下方,跪着龇牙咧嘴大氣不敢喘的紅蠍,見夜殇竟要親手為楚風換衣服,忙說:“夜君,我來吧。”
夜殇沒理會紅蠍,擁着楚風把T恤給他穿好,輕輕地把人放回去蓋了被子。坐在床邊表情漠然地看着昏睡中的楚風。
不知過了多久,夜殇開口問道:“你去療傷吧,暫時不要回花寶的別院。”
“夜君,那個祁宏已經進來了。是我的錯,我……”
“罷了。”夜殇頭也不轉,照舊看着楚風“該來的總會要來,暫時不必理會那兩個人。陰帝和蓮軒快到了,此時不要節外生枝。出去。”
紅蠍跪在地上彎腰低頭,起了身一瘸一拐地離開。
偌大個地方只剩下夜殇和楚風,夜殇微微轉動身體從一旁的精致盆子裏取出一枚說不名字的果子來,輕輕地塞入了楚風的嘴裏。下一秒,昏睡的人猛地張開眼睛,四目相對,竟是一時間的無語。
楚風臉上的驚訝轉瞬消失,神色淡漠起來,随随便便地靠在了床頭,嘴角勾起一抹沒有溫度的笑容:“魔界缺少人手嗎?還要勞煩夜君親自看守我?”
“幾百年前本君初識蓮軒的時候特也同你這般的不老實。”
“聽你這話好像跟我家老祖有些糾葛,怎麽,喜歡他?”
聞言,夜殇毫無反應,仍舊板着一張臉,岔開話題,問:“你覺得魔界如何?”
“很好,風光秀美,天高地闊,還沒有環境污染的問題,用來養老再好不過。”
“既然如此,那你留下來。”
“留下?”楚風詫異地看着夜殇“我留在這裏幹什麽?”
“陪着花寶。本君平日裏沒多少時間陪他,他喜歡你,你留下。”
“開玩笑嗎?”這一次,楚風火了。掀開被子坐直了身體,怒視着夜殇“我很喜歡花寶,但你才是他父親!你想我留下做保姆還是做家庭教師?我在人間有工作有家人有朋友,你覺得我有什麽理由留在這裏?”
夜殇不急不惱,淡淡一句:“本君說的話就是理由。”
“你說過,得到金丹後會讓我走。”
“你去了斷人間界的瑣事再回來,本君會安排人手幫你。”
“夜殇!”楚風真的火大了,這算什麽?他被永遠軟禁了嗎?堂堂魔界之主出爾反爾,果然魔就是魔,沒有道理可講。
幾乎被氣得昏頭了,但楚風還是冷靜地壓下一肚子火氣,盡量平和地說:“花寶随時都可以去看我,沒必要非讓我留下。如果你想找人陪着他,我建議你給他找一個老師。總之,不管從哪一個角度考慮,我都不會留下。”
這一次,夜殇似乎有些不耐煩了,起了身:“這幾日,本君準你随意走動,只限須崇宮內。你好好休養身體,過幾日回去了事,速去速回。”
不容反駁的夜殇冷冰冰的眼神落在了楚風的臉上,他見楚風對自己沒有怨恨之色,略蒼白的臉上平淡如水。只是那一雙明亮的眼睛不卑不亢地看着他,眼神中的強勢難以忽略。不禁心中暗想,這人落了下風也是一副清雅的摸樣。夜殇收回視線,走向門口,不是為何,竟覺得如芒在背。
夜殇離去,在別間的花寶可是高興了,抓着祁宏的肩頭:“爹爹走了,我們可以去看叔叔了。”
與此同時,在須崇宮後面的山裏,無玄腳踏陣法,雙手結印,一貫窩囊的臉上顯出意義不明的笑意。他的眼睛半眯看着前方石牢中的狐魇,笑道:“又見面了,還記得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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