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中邪?”林淨元詫異,“方便具體說說嗎?”

楊煊邀請他們倆進包廂詳談,正好他和朋友出來吃飯。

楊煊走過去和男生說了幾句話,男生笑着擺手,拍拍他的肩膀,說了幾句話,便獨自離開。

“你朋友不介意嗎?”林淨元好奇地問。

“我包了他一個月的飯。”楊煊聳聳肩。

難怪對方笑得挺開心,此時此刻,林淨元才有一點楊煊其實年紀不大的實感。

三人坐下,邊吃邊聊。

進入包廂,空間密閉許多,再加上坐得近,狄陵從楊煊身上嗅到淡淡的臭味,若有似無,與當初在林頫聖病房中聞到的味道相同。

對于楊祥鈞的情況,狄陵心裏大概有數了。

“我爸他最近經常出去應酬,怎麽說呢,我感覺他變得有點急功近利。”抿了抿唇,楊煊欲言又止。

“還有就是……我聽我爸那些情人說,他近來異常勇猛,也很重欲,折騰很久。”

“昨天我爸他新找的情人,檢查出懷孕了。”

林淨元目瞪口呆,面頰發燙,他下意識偷瞟狄陵,結果狄陵十分淡定,他頓覺自己太不穩重了。

“亢奮。”狄陵開口,手中的茶杯冒着白氣,他輕輕抿了一口,潤潤嘴唇,問林淨元,“那位鐘先生也有類似的症狀嗎?”

林淨元倏地睜大眼睛,他怎麽沒想到!

“對,我記起來了,鐘先生的兒子鐘浩然有提過一句,他爸精神亢奮,入院以前,他媽媽幾乎每天早上都起得很晚,以前他媽媽早晨六點就會起來晨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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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淨元擡頭看向楊煊,“楊老板最近是不是有吃藥?”

“我爸年紀大,身體多多少少有點問題,一直在吃降壓藥,別的我不清楚。”楊煊抓住關鍵點,神情嚴肅,“我立即叫人去查一下。”

他給家裏新聘的管家打電話,管家告訴他,楊祥鈞的藥物不會經過他的手,所以他也無法知曉具體情況。

經過上任管家的事情後,楊祥鈞警惕了許多,藥物這種性命攸關的東西,他現在一般自己拿着。

楊煊沉吟片刻,打給他父親的秘書。

“抱歉小楊總,我無權告訴您。”秘書拒絕道。

“這件事非常重要,攸關我父親的性命和華豐的未來,你應該知道什麽才是最好的選擇。”楊煊壓低聲音說。

他明明年紀輕輕,卻很有魄力,無怪楊祥鈞如今選擇把他作為繼承人培養。

秘書沉默半晌,“楊總吃的藥是由一位大人物推薦,那位先生也在吃,是一種吃了能讓人變年輕的藥。”

至于多的,秘書也不知曉,那位大人物究竟是誰,其實楊煊排除一下,大概可以猜到。

“變年輕?一聽就很不靠譜,怎麽會有人相信?”林淨元疑惑。

狄陵托着下巴,淡淡地說:“或許是賣藥的人,給出的誘惑太大。”

到楊煊父親的年紀,難免力不從心,無論精神狀态還是那方面的能力,都有所下降,更何況楊祥鈞情人多不勝數。

楊煊完全可以猜測到他父親多麽容易上鈎。

三人吃完火鍋,林淨元和楊煊約定,明天去他家看看楊祥鈞的情況。

“這個符你收好,戴七天你身上的氣味便會消失。”林淨元遞給楊煊一枚符。

楊煊拿出手機,對他說:“我再多買點吧,我掃你。”

林淨元倒也不推拒,收錢之後,掏出一兜符給他。

一旁的狄陵見到此情此景,頓時無語,林淨元怎麽看怎麽像騙子,楊煊怎麽看怎麽像是傻子。

帶着一身火鍋味回家,狄陵開門前頓了頓,嘴唇抿成一條直線。

做足心理準備,狄陵吐出一口氣,開門進去。

出乎他意料,家裏漆黑一片,郎澧不在。

為了證實他的猜測,他将全屋的燈打開,每個房間挨着查看。

沒有人,現在已經晚上九點,郎澧去哪兒了?為什麽不和自己說一聲?

狄陵怔怔地坐在沙發上,心頭忽然空蕩蕩,他好似從高處墜落,四周找不到可以抓的東西。

他在做什麽?

狄陵以為自己足夠強大,不會再被情緒左右,小時候渴望父愛,那他如今呢?他在渴望什麽?心髒為什麽會疼得厲害?

“郞哥,這會兒才九點過,夜生活剛開始。”周源見郎澧陰沉着臉,腿焦躁地抖動,出聲安撫道。

郎澧惡狠狠瞪他一眼,“你懂什麽,我回去這麽晚,他肯定要生氣。”

“才九點就生氣,管得也太嚴了吧,郞哥,你是獨立的個體,你需要自由。”周源真的好想把郎澧腦子裏的水晃出來。

看到了嗎?這張臉好看吧?用腦子換的。

“我不需要。”郎澧铿锵有力地說道,“我想他永遠管着我。”

周源:“……”完犢子,沒救了。

戀愛腦,真可怕。

“等等,停車。”郎澧叫住何閱。

何閱趕緊踩剎車,“做什麽?”

郎澧沒有回答他,打開車門走下去,周源怕他生氣,趕緊追上去,卻發現郎澧走進一家奶茶店,随後提着四杯奶茶出來。

“鄌哥你也太客氣了吧。”周源伸手去接。

郎澧眼神一暗,差點給周源吓跪。

這家奶茶店狄陵挺喜歡,但不順路,所以很少過來。

何閱送郎澧到小區門口,郎澧的背影消失後,他臉上的平靜也随之消失。

“何閱哥,郞哥住的地方不便宜,他又那麽缺錢,該不會……”周源小心翼翼猜測,後面的話沒敢說。

其實何閱與他的想法不謀而合。

聽郎澧的說辭,極有可能對方把郎澧當玩物,郎澧卻把對方當戀人。

他們這個圈子,水太深,誰當真誰就輸了,何閱見過太多碰得頭破血流,悔得肝腸寸斷的例子,高高在上的大佬們,哪裏會管別人的天崩地裂。

真正和熊多金有關系的人,或許是郎澧背後之人。

何閱嘆了口氣,走一步看一步吧。

郎澧戰戰兢兢打開門,客廳裏沒人,走進卧室,隐隐聽見嘩啦啦的水流聲,狄陵在洗澡。

他如同懷揣一顆炸-彈,不知道何時會爆-炸。

放下手中的奶茶,郎澧琢磨自己要不要變回原形,毛厚打起來應該沒那麽疼?

于是狄陵洗完澡走出浴室,赫然看見一頭巨狼乖巧坐在地上,沖他吐舌頭。

狄陵繞過巨狼,頭發擦到半幹,離開卧室。

郎澧如坐針氈,煎熬等待,然而他快睡着,也沒等到狄陵回來。

他疑惑地往外走,客廳廚房沒有人,次卧門緊閉。

郎澧半信半疑擡起爪子推了推次卧的門,推不開。

“嗚——”果然生氣了!

郎澧拍了拍門,他以為狄陵會保持沉默,但狄陵的聲音透過次卧門傳出,“我今晚睡這兒。”

他的語調平靜,同生氣沒有半絲聯系,郎澧垂頭喪氣,最後仍舊選擇趴在門口睡下。

午夜,郎澧被熱醒,整個身子往牆上貼,試圖平複熱意,可惜并沒有太大作用,這種熱意,與夏天浮在皮膚表層的熱意不同,更像是來自五髒六腑,由內而外。

他煩躁地難以入眠,甚至生出破壞欲。

直到晨光熹微,郎澧才迷迷糊糊睡着。

狄陵一夜未眠,他聽見外面郎澧的動靜,知道郎澧睡在門口。

後半夜,郎澧沒消停過,天光微亮,外面逐漸安靜。

早晨七點半,一晚上未合眼的狄陵若無其事起來洗漱。

他打開門,跨過門口的巨狼,照理來說,即便他故意放輕動作,郎澧也會察覺到,但郎澧紋絲不動。

狄陵眉心微蹙,升起一絲擔憂,蹲下身探查郎澧的身體情況,手放上去,哪怕隔着厚厚的毛,依舊燙得驚人。

“郎澧。”狄陵推推他。

郎澧迷迷糊糊睜開眼睛,依戀地蹭了蹭他的手心,“嗷嗚~”

狄陵心慌意亂,将郎澧變回人形,人形的郎澧一眼就能看出他的臉紅得不正常,皮膚滾燙,狄陵摸了摸他的額頭,“你發燒了。”

郎澧是魔獸,怎麽會發燒?

狄陵準備帶郎澧去醫院,複又想起,郎澧的身體與尋常人類不同,去醫院沒用。

“哥哥,對不起,別生我的氣。”郎澧靠在狄陵身上,固執又柔軟地說。

“我不是生你的氣。”狄陵将他背回卧室。

我只是在生自己的氣,氣自己兜兜轉轉,一點長進都沒有,仍然膽小懦弱,舉步不前。

郎澧側臉貼在他的後頸上,傻乎乎地笑,“我買了你喜歡喝的奶茶。”

安靜一會兒,他又委屈地說:“可是放了一晚上,不能喝了。”

狄陵的心如同嘗到酸澀的果子,汁水飛濺,舌尖發麻。

将郎澧平放到床上,狄陵握住他的手,幽藍的光珠持續不斷飛入郎澧體內。

“哥哥,冰冰涼,好舒服。”郎澧軟乎乎地開口。

平日裏俊朗無雙的面龐,連同那雙桀骜不馴的眼眸,在此刻溫順如家犬。

狄陵安靜地凝視他,對旁人他可以全憑自己的意願行動,為何對郎澧他就做不到呢?

脫掉鞋,狄陵靠近郎澧躺下。

郎澧熱得腦子發昏,有什麽亟待沖破牢籠,倏然他摸到一片微涼,好似上等美玉,他急迫地湊上去,妄圖借此平複那股燥熱。

再次被戳到,狄陵遲鈍地意識到,郎澧或許不是發高燒,而是發-情-期來臨。

郎澧吞噬過許多力量,身體成長速度與尋常魔獸不同,他過早地成年,自然發-情-期也會提前,之前那些征兆都在提醒着這件事。

狄陵自責內疚,他非但沒注意到郎澧的反常,還因此三番四次和郎澧生悶氣,明明每次他都沒有真正推開郎澧,畢竟以他的力量,真有心掙脫,郎澧奈何不了他。

也許遲鈍,也許刻意逃避,他終歸還是認清了自己的內心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1-03-1821:00:07~2021-03-1921:00:0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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