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等來

暑假有兩個月，而且還沒有暑假作業，餘淚一直都待在家閑着看小說，兩個月的時間讓她看了很多的網文小說，各個題材她都看，ＢＧＢＬＧＬ她都看，ＢＧＢＬ還好，看ＧＬ時餘淚總是忍不住胡思亂想，餘淚不知道自己這是正常還是不正常。

餘淚還想看一看動漫《ｃｉｔｒｕｓ》，但她找了好久，還是沒找到完整版資源。

聞依依找她好幾次了，每次來都纏着餘淚要她陪自己出去玩。其實出去也沒什麽好玩的，無非是吃吃逛逛聊聊天。

有次，她們在挑衣服時，商店切歌，放了一首《北京東路的日子》。聞依依跟着哼唱了幾句，然後沒頭沒尾地來了一句：“那段視頻我還保留着。”

餘淚明白，那段視頻指的是藝術節上方彧唱歌的視頻。

“算是一種對高中的回憶。”

“嗯。”聞依依認同地點點頭，“其實．．．其實我對方彧有點好感的，畢業聚餐結束時我想對他表白的，但是，但是．．．”

“但是什麽？”

“但是我聽別人說，方彧有喜歡的人了，他還在那次聚餐上當衆說了，所以，結束時我就沒表白了，感情這事還是不要強求了，而且我本來就不了解他，說起來，我好像只是喜歡他唱歌，他這個人我還壓根沒接觸過。你覺得我說的對嗎？餘淚？”

“嗯。但，依依，方彧還說了，他對那位女孩放棄了，所以．．．”

“哎呀。”聞依依的臉微微泛紅，她捶了下餘淚的胸口，“好了好了，不說了，我們去另外一家吧，這家衣服不好看。”

聞依依拉着餘淚離開了那家還在播放《北京東路的日子》的商店。

“餘淚。”聞依依拽了拽餘淚的衣角，示意她靠近點。

“怎麽了？”餘淚身體朝她傾了傾。

“我告訴你，”聞依依貼着她的耳邊說，“我跟方彧被同一所大學錄取了。”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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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依依興奮地點了點頭，“你可不知道，我高三可努力了，哈哈，我一開始也不敢相信自己跟方彧同一學校，哈哈，真的太巧了。我覺得我暗戀失敗了，就按照個人興趣填了志願，沒想到，我們竟然同校，看來是上天有意安排我們同校的。餘淚真的謝謝你告訴我，我的暗戀又有希望了，哈哈。”

餘淚笑而不語。

聞依依抱着餘淚，傻樂呵地走着。

“我好期待大學生活啊，我好想快點開學啊，餘淚你呢？”

“我也想。”餘淚頓了頓，繼續說，“我想看煙花了。”

“額？”聞依依愣着神看着餘淚，“煙花？現在沒有煙花啊。”

“不是。”餘淚尴尬地搖搖頭，“我瞎說的，你別當真的。”

“哎喲，這樣啊，哎哎，我們聊點其它的，我跟你講哦，最近我看了一部網劇叫．．．”

聞依依在樂而不倦地說着娛樂圈八卦，餘淚并不是很感興趣，但仍認真地聽着，她突然好想和陳玫面對面說些話。

大學生活終于開啓了，餘淚拖着兩大行李箱吭哧吭哧地找自己宿舍，幸好有陳玫，陳玫趕來幫自己搬箱子。餘淚住在五樓，幸好有陳玫幫忙，不然，餘淚得累虛脫。

陳玫的宿舍離餘淚宿舍很近，陳玫時不時會來找她玩。

大學啦啦操招人，陳玫和餘淚都報名了。

餘淚大一，陳玫大二，但她們都在新體育場裏訓練，只不過餘淚在西區訓練，陳玫在北區訓練。她們要拿着兩個５５０ＭＬ的礦泉水瓶，訓練做動作時拿着。教練還喜歡讓她們定動作，在大太陽底下，左手拿着水瓶，打出去伸直，右手向上舉着伸直，水瓶不能掉，腿要蹲馬步，要深蹲下去，就做一個動作保持不動幾分鐘，動一下加十秒，胳膊伸不直加十秒，馬步蹲不下去加十秒。

幾組動作下來，餘淚額頭冒汗，胳膊發抖，雙腿打顫，訓練結束時，一身臭汗。

每次訓練之後，餘淚第一時間要去沖澡，陳玫也要去，她們兩人也就結伴而行。

學校的洗浴中心是一個人一個獨立間，不是大澡堂。餘淚和陳玫每次去都會選兩間挨着的獨立間。

有次，洗着洗着，陳玫敲了敲隔間，問餘淚可不可以過去幫她搓搓背。餘淚裹着一條浴巾去了。

陳玫裸露着，背對着餘淚，餘淚右手套着搓澡巾在輕輕地給她搓背。

“餘淚，你可以用力點，搓背哪能不用力呢。”

“哦，好。”

餘淚加重了力氣。

獨立間空間狹小，蒸汽不少，氣溫在慢慢上升，餘淚呼吸漸漸急促，一方面是獨立間的原因，另一方面是因為這是她第一次觸碰他人裸露着的全體，而且還是陳玫的，軟軟的，背後的蝴蝶骨好看又情澀。

餘淚既害羞，又有點興奮。

“好，好了，我走了。”

餘淚跑出去了。

餘淚先洗好，穿好衣服，坐在更衣室的長椅上吹着頭發，過了一會，陳玫才洗好。餘淚轉過身，不去看陳玫穿衣服。

“餘淚，你吹好頭發了嗎？”

“嗯嗯，吹風機給你。”

陳玫挨着餘淚身邊坐下，陳玫邊撥動秀發，邊吹發，微微的洗發水香味飄到了餘淚鼻下，餘淚的心跳的更狠了，她又開始不住地亂想了。

餘淚總感覺自己是個變态，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對陳玫産生很多不潔的亂想，為此，她沒少自責過。啦啦操訓練只有半個月，訓練完畢後，她們就沒再一起洗澡過，餘淚的自責也少了許多。

去上工程訓練課的路上，有一塊廢棄的訓練地，那是以前國防生訓練的地方，現在早沒有國防生了，這塊訓練地也被廢棄多時，爬山虎爬滿了攀岩牆，沙池裏也長了許多小草，鐵架鐵杆生了不少鐵鏽，只有秋千看上去新點，但很久沒人玩了。如果不是去上工程訓練路過，也沒有人發現它。這是一塊廢地，但卻很适合觀賞夕陽。餘淚把這個發現告訴了陳玫，陳玫也開心，以後周末有時間時，她們就會帶着畫紙來到這兒，坐在秋千上畫夕陽，就像以前她們在藕池上泛舟畫夕陽一樣。

一天一天就這樣過着，相比高中繁忙的生活，大學生活更加悠閑，也更加歡樂，餘淚再也不用苦熬孤獨，她有陳玫。

期末考試結束在上午，下午陳玫和餘淚又來到這塊廢地畫夕陽，這是她們這學期最後一幅夕陽畫。

“餘淚，你買的是明天的車票嗎？”

“嗯，我明天一早就走。”

“哦。”

陳玫不說話了，餘淚也沉默了。

她們坐在秋千上，秋千一晃一晃的。

陳玫把畫筆放下，她不畫了，她慢慢地将頭靠在餘淚肩上。

“餘淚。”

“嗯？”

餘淚扭過頭，看她。

“餘淚。”陳玫坐正身子，又喊了她一聲。

“嗯？”

陳玫勾住了餘淚的脖子，将餘淚往自己懷裏傾，然後，她快速地在餘淚的唇上啄了一下。

餘淚被驚到了，她睜大雙眼，從陳玫懷裏掙脫出來。

“對不起，我吓到你了，對不起．．．”

“不不不，我有事，我先走了。”

餘淚抱着畫紙畫板落荒而逃。

餘淚一路小跑回宿舍，剛才的一幕幕在她的腦海裏不停地回放。

餘淚抱着頭躲在被窩裏。

她不知道自己現在的心情——害怕？不是，準确來說，驚訝，不不，還有點．．．有點欣喜。

“叮叮．．．”ＱＱ來了一條消息，是陳玫的。

陳玫對她說：“對不起，吓到你了，你現在還好嗎？”

餘淚回道：“沒事，我現在很好。”

接着是兩人的無言，她們兩人沒有一個人再說出一句話，直至餘淚回家，直至陳玫回家，直至除夕夜，她們互相再沒有說過一句話，ＱＱ上的聊天記錄還停留在餘淚那句的“沒事，我現在很好”。

除夕夜新年倒計時——“５,４,３,２,１”，新的一年來了，過去一年不好的一切都已經是過去時了，新的一年，新的開始。

不能繼續下去了。

餘淚打算主動打破沉默。

餘淚給陳玫發了一句“新年快樂”，一會，陳玫回了一句“新年快樂”。

餘淚終于鼓起勇氣，撥打了存了三年的陳玫的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陳玫．．．新年快樂。”

“你也新年快樂。”

“你還在上海過年嗎？”

“不是，今年我回來過年”

“你今年能看到煙花了。”

“對，外面都是煙花。”

“陳玫姐，你說過，煙花滿天時候最适合告白。”

“嗯，是。”

“陳玫姐．．．”餘淚聲音都在抖，“我，我好像，好像喜歡上了你。”

陳玫那頭沒有言語，只有煙花一陣陣綻放聲。

我等你，等煙花滿天時，等那句“我喜歡你”，

你不要錯過我，不要辜負我的等待，我一直都在盡頭等你，

你終于到了，我等來了。

“嗯，我也是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