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十一個男友

只有親身經歷過，才能體會這種痛（劃掉）微妙的感覺。

渡邊晴從門邊桌子那拖了個椅子過來，坐在上面，看棕長發藍眼的服務員對他歉意一笑，摸出手機，沒解鎖直接按了數字‘1’。

動作熟練的讓人心疼。

“我要報警。”她很穩重的講述了現在的情況。

渡邊晴露出一個尴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等她挂斷電話後問：“這裏經常——？”

榎本梓微笑，禮節性/的說：“是的，但別擔心，警署效率很高。”

好家夥，‘1’是緊急撥號。渡邊晴懂了。

“這樣啊……真是吓了我一跳呢。”，白發男人拍拍胸/口，眉毛下撇，強顏歡笑，“我還以為是我做了什麽，畢竟那個時機也實在是……”

他深谙留白的藝術，想必別人會自動補全後續。

果然，榎本梓表現在臉上不太明顯的戒備消退，化為了安撫：“你只是湊巧而已，不是你的錯，請不要自責啊。”

她的神色柔和不少，聲音都放低了。

那位金發黑皮的池面瞥了這邊一眼，還是放棄了這個略有些可疑但不反常的人，轉身去維持秩序，保護案發現場。

他注意到了，這位客人雖然多少可疑，但卻是精準地找到了這家店，目光懷念，以後應該還會來。

還是這又不知道怎麽發生的案件更重要一些。

而渡邊晴看他不得不維持秩序，只覺波洛平時經營起來太不容易了，甚至考慮要不要多撥一點錢過來維持。

剛剛打定主意，他就想開口說。

但榎本梓先對他歉意的笑了笑：“抱歉，還請不要出去，等警署到達。”

然後她也去維持秩序了。

這裏充斥着恐慌。

渡邊晴咽下嘴邊的話，打量了周圍，發現在最嘈雜的地方，出現了最低等級的咒靈——蠅頭。

他的眼睛不自覺的就順着它跑了，到底還是穩住，在門口坐得穩如泰山。

畢竟那些都是客人，他作為老板出現在這裏，在門口等候也沒有任何問題。

摸向刀的手收回了。

“那幾個孩子，是什麽情況？”正巧榎本梓也回來站到前臺了，他就幹脆直接問出口。

為什麽到處跑？沒有關系嗎？沒有大人管嗎？

榎本梓并不奇怪，她溫和的為他們解釋：“那是少年偵探團的孩子們，戴眼鏡的那個男孩的監護人就在樓上，樓上是毛利偵探所，他們幾個是同學，所以拜托我在工作之餘順便看護一下。”

渡邊晴恍然大悟，點點頭：“原來是這樣。”

毛利……啊，工藤新一那小子的女朋友是不是叫毛利蘭來着？她爸爸叫……毛利小五郎！

這麽想着，思緒又忍不住翻飛起來。

好小啊……小孩子真的好小啊。

他坐在這裏，又離那邊還有幾米的距離，可他仍舊能察覺出自己對他們簡直就是巨人一樣。

站在旁邊就有一種要欺負人的錯覺了。

悄悄嘆了口氣，渡邊晴挪走了目光。

“大哥哥，你是第一次來這裏嗎？”脆生生的童聲在耳邊響起。

怕自己吓到他們而遠離的渡邊晴吓了一跳，低頭看站在他旁邊的戴眼鏡的小孩。

他下意識往後縮了點，他反應過來控制了肌肉，只退了普通人不會注意到的距離，神色卻很溫柔：“對。”

“大哥哥之前好像在外面站了很久，怎麽不進來呀？是在猶豫要不要去吃壽司嗎？”男孩繼續問。

渡邊晴眯了下眼睛——看起來就像是笑得更開心了：“只是稍微有點懷念。”

他在避重就輕。

這個孩子看起來是在普通的詢問，但其實已經是在試探了，不知道他是有意還是無意。

要是有意，渡邊晴在避重就輕的時候就已經暴露了自己不願多說，要是無意，正常小孩子就會順着他的話走——

男孩略微歪歪頭：“懷念？”

——如果是有意，也會順着這個話題繼續問，因為一個話題提起兩次就會被戒備了。

無法判斷。

渡邊晴微微垂眼，看上去有些落寞：“懷念一位故人。”

然後他強顏歡笑，擡眼溫和的說：“小孩子還是不要知道了。”

他的手摸上了男孩的頭頂——在一瞬間，他好像看到了男孩的眼睛變成了豆豆眼？

再看過去，就看不出來了。

是錯覺吧？

男孩頓了下，他脆生生的說：“大哥哥，我叫江戶川柯南，你叫什麽呀？”

渡邊晴關于名字倒是沒有什麽隐藏的想法，幹脆的回答：“渡邊晴。”

江戶川柯南：終！于！用這個小孩子的身份再次認識他！搭上了晴哥這條大腿！

他好像是不好意思了，小聲說：“我可以叫你晴哥哥嗎？我也是這麽叫小蘭姐姐的！”

渡邊晴沒有追問‘小蘭’是誰：“……好。”

心情複雜，總覺得‘晴哥哥’像是‘情哥哥’或是‘情歌’——

——莫名感到了牙酸。

痛苦面具.jpg

“啊，柯南！你好狡猾！”，深棕色短發的女孩湊過來，略帶控訴，“你居然偷跑了！”

不知道是在說他偷偷跑走還是說他偷偷和帥氣哥哥聊天。

披着江戶川柯南殼子的工藤新一——也就是工藤優作和有希子的兒子——覺得應該是後者。

他錯開身避免同伴情緒激動：“大哥哥叫渡邊晴，他也知道少年偵探團的哦！”

渡邊晴：“……”失算了。

果然，小女孩立刻揚起笑臉，被轉移了注意力：“大哥哥！我叫吉田步美，叫我步美就好了！”

剩下幾個孩子也不甘示弱。

“我是圓谷光彥，哥哥可以叫我名字的！”

“我叫小島元太！最喜歡鳗魚飯！”

“灰原哀。”

最後一個冷淡的女孩引起了渡邊晴的主意，很冷淡很簡潔，看起來是個高冷話少的孩子。

他笑着應下：“好的好的，我記住了。”

雖然他們叫着他‘大哥哥’，但他沒有用哄孩子的‘大哥哥’自稱，面對他們還算平等，而且相當認真的回答‘好的’，孩子們對渡邊晴的好感一下子就提升了。

——“叮鈴。”

警報的音量不再變了，與之相對的，是一隊警署魚貫而入。

猶如定心丸一樣，瞬間安了在場所有人的心。

榎本梓熟練地迎上去，訴說現場情況。

而渡邊晴的身邊也再沒有別的客人過來搭話。

＊

幾分鐘前。

渡邊晴沒有自覺，可當他站在店外面的時候，就已經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那麽高的一個青年杵在那裏，任誰都會好奇的看上一看的。

尤其是他的身上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氣質，更有一種無法言說的危險感。

并非是能讓灰原哀感到害怕的黑衣組織的危險，而是別的什麽，可以讓她依靠的——

“像是一柄劍一樣。”她喃喃的說。

在她身邊的江戶川柯南偏頭：“嗯？”

然後他也看到了門外的那個人，他“……”了一會兒，不禁在心裏誇贊灰原哀這個神奇的人形雷達。

他微微點頭：“他就是一柄劍。”

“他——”灰原哀本來想問些什麽，但是扭頭就看到了江戶川柯南熟稔的态度和錯開了目光的動作，看起來有些心虛。

她一下子就明白是怎麽一回事了。

她畢竟已經不是外表的小孩子，她現在已經十八歲了，她能看得出江戶川柯南在試圖隐瞞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所以灰原哀不再說話了。

倒是江戶川柯南推推眼鏡，小聲說：“我以前就認識他，總之他雖然看起來有點輕浮，但是不管出了什麽事，找他一定沒有任何問題。”

“他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灰原哀忍不住多看了幾眼青年，得到了青年沒有惡意的回瞥。

收回目光，她忍不住抱有了一絲期望：“如果是黑衣組織的人……”

江戶川柯南果斷點頭：“只要他在，就沒有人可以動你。”

他也從沒有見過能夠動搖渡邊晴的存在，那可怕的劍術即便是他看完後也會心生向往。

要不是他更喜歡推理，身邊也沒有很需要武力值的地方，他真的會去學習的。

雖然時間已經是現代，是大家用木倉就可以解決很多事情的熱兵器時代，但是當你見過冷兵器劈開子/彈——尤其是你知道熱兵器到底有多麽厲害的前提下——心中不免就會對使用冷兵器的人帶有了一絲敬畏。

想到這裏，他又補充了一句：“他很厲害，雖然我沒法明說，但是……”

灰原哀果斷說：“我明白了。”

但是江戶川柯南嘴裏的‘輕浮’——？

她看看白發青年，疑惑地皺起眉。

“啊！柯南你居然偷偷和小哀說小話！”圓谷光彥低聲‘控訴’江戶川柯南，讓他和灰原哀都有些無奈了。

吉田步美不甘示弱：“步美也想和柯南說話！”

外面的青年從兩個僞小孩的嘴邊‘走’了一遭，在‘孩子’嘴裏像是一柄劍一樣的他終于回神，上前推開了門。

與此同時，鈴铛聲與尖叫聲混在一起，這裏又死/人了。

＊

事情陷入了僵局。

警署們到達的速度很快，基本上沒到十分鐘就已經到達了現場——實際上是八分鐘，這個出警速度能看出是十分的迅速。

可就當所有人為警署在場而感到安心的時候，已經破過很多案子的江戶川柯南沉下了臉色。

就算領頭的目暮十三警署去叫了樓上的毛利父女，他都沒有辦法讓自己的心情輕松一些。

……沒有線索，沒有任何線索！

兇/手根本沒有露出馬腳！

他能看出這一定不是意外，可他也沒有任何辦法——

——兇/手會逍遙法外的！

怎麽辦，還有什麽是他忽略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