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二十四個男友
時透兄弟臉上帶着惡作劇成功的笑,看到渡邊晴過于震驚掉下來無動于衷。
沒見識過渡邊晴出手的劍士反倒是短促的叫了一聲,上前一步想要接他:“沒事吧!”
當然沒事了。
渡邊晴只是太過驚訝了,這才沒控制住自己,整個人身體僵硬,一下子就掉下樹了。
但是掉下樹對他來說,只是一件非常普通的事情——少年時候他爬樹,他的老師就在下面看着,時刻等着接他。
只不過那個少年的他一去不複返,因為他早就不會因為失誤就這麽簡單地掉下去了。
渡邊晴一邊說了聲‘沒事’,一邊在樹幹上蹬了一腳,整個人迅速翻轉過來,單膝落地。
——平安又帥氣。
劍士愣住,然後默默後退。
果然,他的擔心太多餘了,能夠徒手抓惡鬼還讓自己不受傷的人怎麽可能會是弱者呢?
時透兄弟倒是高興起來了,他們圍着站起來的渡邊晴一圈一圈地轉——主要是弟弟無一郎在轉,哥哥有一郎轉了兩圈就停下來了。
他們看着眼角眉梢都無比嫌棄的渡邊晴,異口同聲:“幹——爹——!”
渡邊晴臉上的每一根毛孔似乎都寫着‘拒絕’,他連忙轉身:“我聽不見。”
時透兄弟:“幹/爹!”
渡邊晴背着身:“……”
時透兄弟:“幹/爹,幹/爹/幹/爹/幹/爹……!”
渡邊晴一米九的大個子,站得筆直,但是在一聲又一聲的‘幹/爹’攻擊下,他的背似乎也佝偻了起來。
他戴上了痛苦面具:“你們到底要幹什麽?”
旁邊的劍士已經忍不住笑起來。
渡邊晴瞅了他一眼:“你叫什麽?”
劍士長相平平無奇,一頭黑色短發,但身上有一種沉靜溫和的感覺。他聽見問話連忙站直:“渡邊先生好,我叫村田!”
‘渡邊先生’的痛苦面具升級了:“不,為什麽你也叫我‘先生’——”
有一郎嚴肅着臉:“這是對你的尊敬,是對你實力的認可。”
無一郎小可愛點頭。
“我不需要別人對我的實力認可。”渡邊晴沉聲說。
銀發青年的臉上雖然還帶着笑容,但是看起來卻有些落寞,也憑空多了幾分壓迫感。
無一郎仰着頭說:“你不願意當我們的幹/爹嗎?”
銀發青年對上才十一歲少年真誠清澈的眼睛,抿了下嘴,似是無措:“不願意。”
而後他嘆息一聲:“當了又怎麽樣呢?我不可能會一直跟着你們的……不,應該說你們也不會一直跟着我的。”
“你們已經學會了自立,我不希望現在你們失去它。”
他笑了,這次是真心實意的:“而且你們只是為了逼我下來而已,哪有真的想要把我當父親呢?”
父親這個詞對他來說,太沉重了,他也絕沒有做好這樣的準備。
有一郎倒也不生氣,也不失望:“你發現了。”
無一郎像個複讀機一樣,認真的說:“你發現了。”
不用再當他們幹/爹,渡邊晴又輕松起來,他笑着摸了摸兩個少年的發頂:“嗯,發現啦。”
這場游戲是你們輸了。
有一郎嚴肅的問:“我聽說你對一個男人一見鐘情了?”
無一郎連忙點頭,好像根本就停不下來一樣,有點像是小雞啄米。
渡邊晴看的好笑,他忽然明白這倆孩子為什麽要那麽捉弄他了:“怎麽?因為這個才沒有走嗎?”
他覺得這倆孩子真是分外好懂——他們害怕自己問的太唐突,又怕他不理他們,所以才會先搞一個惡作劇。
“對啊!”,有一郎被揭穿以後理直氣壯的,“想知道,所以就來問了。”
對他們來說,叫兩聲‘幹/爹’不吃虧。
但渡邊晴有一種莫名特別吃虧的感覺……可能因為他才二十四?
他嘆了口氣:“沒錯,我是對一個男人一見鐘情了,他今天也答應了我的追求。”
“可是,這麽快就答應了你的追求,還是個男人的話,肯定不會對你好的!”有一郎蹙起眉,像個小大人一樣。
但在渡邊晴的眼裏,他更像是一只小貓,不會輕易顯露出自己的柔軟,可他現在在拼命的伸出爪子把他往回扒拉,就為了讓他能夠遠離‘渣/男’。
如果有一郎知道這個詞,他肯定會直接說出來的。
但是——
“為什麽是男人就不會對我好?”
渡邊晴還是沒忍住問了出來。
因為這個因果關系看起來實在是毫無道理可循。
無一郎對了下手指,躊躇的說:“也許他只是想和你玩玩……”
有一郎怒視他:“無一郎!!!”
“咳。”無一郎望天望地,就是不看他。
有一郎深吸一口氣,壓下怒火,轉而看向渡邊晴。
現在已經不是追究無一郎到底被誰帶壞了這個問題答案的時候了。
渡邊晴托着臉,垂下眼眸,像是大海般倒映了他們影像的眸子被擋住,看不見裏面的情緒了。
他神色莫辨:“好,我知道了。”
他畢竟也是個成年人了,村田和時透兄弟聽完保證後放心的離開,只告訴他鬼殺隊的聯絡方式是黑色的鎹鴉。
渡邊晴看了眼鎹鴉,又見它飛走。
*
三個月後。
銀發青年在某個紫藤花之家坐得好好的,沐浴在陽光下發呆,忽然聽見了翅膀撲扇的聲音。
擡頭望去,是一只黑色的鎹鴉。
青年伸出手臂,任由它落在自己的肘部,神色溫和:“有一郎和無一郎又拜托你給我帶信了嗎?真是辛苦你了。”
說着,他就伸出手在桌角常備着的碟子中抓起小食,遞到鎹鴉的嘴邊。
鎹鴉的羽毛漆黑锃亮,油光水滑和有些圓潤的身軀無一不顯示出它被照顧的有多好。
此刻它垂下頭,安靜地吃進小食,然後大聲的說:“時透無一郎,時透無一郎!”
銀發青年忍不住微笑,也不嫌棄它吵,連聲應和:“嗯嗯。”
“遭遇下弦,遭遇下弦——”
“什麽?!”青年一下子站起來,十分擔憂,差點把鎹鴉掀下去!
鎹鴉站穩後繼續輸出:“成功斬殺!升為霞柱!升為霞柱!”
銀發青年——也就是渡邊晴松了一口氣,又緩緩坐下。
他仔細梳理着腦子裏的記憶,恍惚着想起。
最開始來到這裏,就是因為看到無一郎仿佛雲霞般的劍法和他空茫的眼神,這麽回憶一下,無一郎本來就是霞柱啊!
原來是這樣,這是他的既定軌跡。
渡邊晴握住了自己的咒具,發散的思維收回來,一日又一日的不對實在是無法讓他無法欺騙自己了。
——今晚約定好在城鎮裏的約會,他會發動咒力。
這三個月來,他從沒有在月彥先生面前動過咒力,摸過刀劍。也沒有看到任何一個咒靈。
但不管是另一個世界的過去,還是什麽別的,都要他親眼确認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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