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二十八個男友 (1)

生者遠比

死者與觀衆所見的

活得更加艱難

太陽之于惡鬼, 正如日之呼吸的劍士之于鬼舞辻無慘。

渡邊晴‘看’見了,那耀眼的日輪讓鬼王丢盔棄甲,惶惶不可終日。

怪不得總覺得月彥先生有哪裏不對勁,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

膽小、懦弱、怕死,這才是真正的月彥先生!

——也是真正的鬼王鬼舞辻無慘。

既然來到了過去, 失去了一條未來線, 不帶點什麽回去好像虧了。渡邊晴覺得他應該見一見這位劍士。

渡邊晴沒有正義,他甚至沒有強烈的殺鬼意願。他的正義僅僅是不能丢人, 不能為老師丢人。

那在見到這個劍士之後, 利己主義者會不會産生自己的正義呢?

他不知道。

“嘎——”忽然傳來了鎹鴉的叫聲, 打斷他的思緒。

渡邊晴擡頭, 看着一閃而過的鎹鴉直直飛向東方。

按理來說, 他循着這位劍士的歷史而來, 他就在劍士附近才對, 可是現在放眼望去,卻沒能看見個人影。

“奇怪……”他想了想, 跟上了鎹鴉。

有鎹鴉在, 就意味着會有鬼殺隊的劍士或者是鬼存在。現在勉強算作鬼殺隊編外人員的渡邊晴也不能視而不見。

白皙修長的手指握上了日輪刀——那是照着他的咒具專門為他打造的, 比平常的刀劍偏長一些。

兩把刀劍長得幾乎一樣,只是刀鞘不一樣,日輪刀的模樣與咒具完全一致,只有顏色——

日輪刀是漂亮的藍綠色,說藍是藍, 說綠也是綠。

腳下用力, 渡邊晴跟上鎹鴉,卻發現這只鎹鴉飛得好像比大多數鎹鴉要快上不少!

如果是修習呼吸法之前的他,斷斷沒有能夠跟上的可能。

即便這樣, 早就能夠維持呼吸法全集中·常中的他也不得不用上點技巧才能跟上這只飛得極其快的鎹鴉。

是逃命?是求援?還是引路?

周圍無人,他無法判斷。

好像隐約有尖叫的聲音傳來,正是來自于鎹鴉飛走的方向。

所以鎹鴉是在為某個支援的劍士引路!

渡邊晴明白了現在的情況,但是……劍士呢?難不成,這個劍士的速度很快嗎?

人命關天,他暫時放棄了去思考,遵循他自己的本心,連用了霞之呼吸的一之型·垂天遠霞和四之型·平流斬兩個突進的型,一連竄出了很遠的距離。

霧似輕紗,雖是朦胧美意卻暗殺殺機。

他正握住日輪刀——束縛是解開的狀态——周圍還是沒有感覺到人,只有鬼、受害的人,和那只鎹鴉。

忽然,說不上的感覺席卷了他的全身,竟然讓他生出一種任人宰割的錯覺!

殺意……這是平和的殺意。

殺意就是殺意,怎麽能用平和來形容呢?

可是這份殺意掃遍了渡邊晴的全身,雖然讓他感到不自在,但是也能讓他知道,殺意的主人并非在針對他。

就算殺意的主人在他身邊,都不會動手殺他,所以他說這份殺意是驚人的平和。

收發自如,已臻極境。

下一秒,有什麽火紅色的東西從身邊呼嘯而過,從出現在他的感知範圍內到離開他的感知範圍只用了一瞬!

空氣中還有着細碎的火光,像是星星從夜空中掉落下來一樣,又像是火紅的滿天星被一雙看不見的手灑落,極盡浪漫。

霧氣漸消,因為渡邊晴已經呆愣的放慢了腳步。

他怔然出聲,驚嘆不已:“怪不得……怪不得鎹鴉飛得那麽快!”

那是專門為他訓練出的鎹鴉,就為了能夠提前于他。渡邊晴想明白了,頓時沒有了要跟上去的欲/望。

等他到了,剛才那個還不知名字的人肯定早就結束戰鬥了。但他轉念一想,跟上去也許能看到個尾巴,又提起勁只顧着提速,倒也追着趕上去了。

他竟真的看到了個結尾!

只見穿着朱紅色羽織的青年身姿挺拔,高高束起的鏽紅色卷發在身後飄蕩,若隐若現的白色耳墜也很牽引人的視線,但這些都不是最引人注意的。

紅色。

滿眼的紅色。

漆黑的刀刃劃過,帶起了一道圓弧形的斬擊,随之而生的是灼灼燃燒着的火焰!

只這一刀,就火光沖天,那是燎原的烈火,也是叢生的希望。

‘霞之呼吸只是風之呼吸的分支,風之呼吸是五大基礎呼吸法之一,其他的為水、雷、岩、炎,還有一些衍生呼吸法,被創造出來都是因為更契合創造者的體質。’

記憶裏雙馬尾的霞柱豎起一根手指,他笑了起來,眼睛像是上好的淺色翠榴石一樣瑰麗。

他又說:‘最初傳授的只有日之呼吸,可學習的隊員們實在是沒有辦法使用日之呼吸,因為這對他們身體負荷很大,所以才會有五大基礎呼吸的産生,也有了第一任的九位‘柱’們。’

‘第一任柱們也可以說得上是曠世奇才,只不過日之呼吸的創始者更加的天才而已。’

‘柱為什麽是九位?’

少年輕輕的笑了:‘因為‘柱’有九劃啊。’

從回憶中脫出,渡邊晴忍不住多看了幾眼那位青年。

那就是日之呼吸……看一眼就知道了,沒有第二個人能夠如此輕而易舉的生出這赤紅色的灼灼火焰——

——不會錯了,這就是日之呼吸!

好耀眼,好漂亮。

太陽……除去惡鬼,有誰會不向往這份溫暖呢?

如果說足以溫暖渡邊晴的三輪一言大人是月亮,是太陽的餘輝,冬日可愛,那這位日之呼吸創始者可以稱得上是太陽本身。

好想獨占,好想擁有。

想讓太陽成為自己的所屬物,想讓他跟随自己回到現代,也想讓他成為負責牽引着他的氏族。

在日之呼吸創始者出現之前,惡鬼恒河沙數,大夜彌天,在他出現之後,只靠體力與蠻力、技巧誅殺惡鬼,蹈鋒飲血的劍士們有了期盼。

若說主公是鬼殺隊的主心骨,那日之呼吸創始者就是鬼殺隊的太陽。

太陽只有一個,渡邊晴不可避免的有些垂涎。

但他知道這是不對的……

——這是錯誤的。

他收斂神思,上前幾步,絲毫不顧那死裏逃生的婦人和嘎嘎不停的鎹鴉,擡眸溫和的笑了。

“閣下實力非凡,讓我很是羨慕,心生向往。”

等高挑的青年回過頭,他沒忍住呼吸一窒,繼而溫聲說:“我叫渡邊晴,閣下是否就是日之呼吸的創始者?”

原因無他,青年實在是太符合他對日之呼吸創始者的幻想了。

高高梳起的馬尾是比朱紅偏深的顏色,青年的眼尾微微上挑,左側額角和眼下有着一整塊的紅色圖紋,明明是看着就很會給人好感,讓人忍不住親近的面相,但他面容沉靜,眼神通透——有那種想法簡直就是在亵/渎。

這是日之呼吸的創始者?

這更像是象征着太陽的天照大神!

就算不是,也要給他安個神使的名頭上去才好。

非人感極重的‘神使’赤紅色的眼眸滾動了一下,好像在看渡邊晴又好像沒在看渡邊晴,卻讓他有一種瞬間就被看透了的感覺。

紅發的青年說:“是我,我叫繼國緣一。”

意簡言赅,語氣冷淡,十分高冷,看上去就不是願意與其他人交流的樣子。

然而下一秒,這固有印象就被打破了,這位繼國緣一說:“日之呼吸,你想學嗎?”

渡邊晴險些沒控制住自己的臉露出癡呆的表情,笑容僵在臉上,渾身都是僵硬的:“啊?”

問出這樣的話,并不是什麽客套,繼國緣一也從不會客套,他太耿直了,在對話的時候經常無意中會讓對方有壓力。

只要能滅殺惡鬼,日之呼吸交出去也無所謂。只是他多少有些抗拒普通人去學呼吸法,因為他開着斑紋——

斑紋一旦開啓,身邊的人也都會像是被傳染了一樣開啓,開了之後就活不過二十五歲。

——只除了他自己一個人。

鬼殺隊中與他相熟的劍士們一一死去,很快就會連最後一個人都不存在。

後悔放走珠世嗎?

後悔沒能殺死鬼舞辻無慘嗎?

後悔沒能發現兄長對死亡的恐懼嗎?

有的後悔,有的不後悔。

只是斬鬼的道路有些孤獨,還好他有竈門炭吉和竈門朱彌子這對夫妻好友能夠把他從‘神之子’拉回成一個普通人。

他問渡邊晴也不是因為想找個人繼承衣缽,更不是拉一個普通人踏上斬鬼的道路。

繼國緣一擁有從出生開啓就無法關閉的通透世界,他看得清楚,渡邊晴修習了呼吸法,手裏那把刀也是日輪刀。

刀刃是藍綠色的,非青非藍,在微光的反射下像是波光粼粼的湖面,煞是好看。

他靜默着,等待白發青年的回答。

他等來了一句堅決的‘對不起,謝謝你,但我并不想學習日之呼吸。’

繼國緣一輕輕搖了搖頭:“無事。”

他已經很高,可渡邊晴比他還高一些,這倒是很少見到。他微微擡眸,問:“你尋我有什麽事?”

他見過的人從來沒有會忘記的,因為他認得別人的骨骼、肌肉走向,只要是人類,就很難把自身全都改造一遍。

這位渡邊晴,他從來沒有見過。而對方的語氣,明顯是也不認識他,只是知道他的存在來找他而已。

那一定是有事相求,或者是單純的想見他一面?

繼國緣一從前就很不能理解別人的想法——不,應該說他沒辦法看出別人的想法,雖然大多數情緒通過血液流動和肌肉走向能夠看出來,但具體的想法他還是沒辦法想明白。

他又不善言辭……就只能問。

在鬼殺隊的時候,他自覺很了解兄長,通過眼神兄長就好像能夠理解他,他也就很少說話,那些隐和柱也都很好相處,所以他說話的場合就更加少了。

直到他因為各式各樣的原因遠離了鬼殺隊,最後只有這一只特殊訓練的鎹鴉一直在陪伴他。

鬼殺隊留給他的,只有這一只鎹鴉而已。

沒想到,這個個子高挑看上去就很溫和的人提出了一個很奇怪的請求:“我覺得還是單刀直入比較好,我就直說了。”

繼國緣一點了下頭,臉上沒有情緒。

渡邊晴微微點頭:“我想問問閣下,願不願意去四百年後殺死鬼舞辻無慘。”

那受到驚吓的婦人早就逃跑了,所以這位青年才會這麽簡單的就說出這個鬼王的名字。

但是這個請求……即便是能看透人體肌肉走向的繼國緣一都忍不住愣住了:因為他知道,渡邊晴沒有在說假話,他說的四百年後就是真的四百年後。

也就是說,這個渡邊晴至少是四百年後的人,而且就算沒有進鬼殺隊也是與其交好的,這一點從日輪刀就能看出來。

并且——

“他沒有死。”紅發高馬尾的青年垂下眼眸,看上去竟然有種柔軟可欺的錯覺。

——四百年後的鬼舞辻無慘還沒有死!

鬼舞辻無慘早就該死了。

他雖然想去,但是既然是後世人自己能夠處理的掉的,也是他們的考驗……可說到底,鬼舞辻無慘是因為繼國緣一自己實力不足才會放走的。

他猶豫不決。

半晌,他說:“鬼舞辻無慘,什麽時候死的?”

他的問話實在是很大膽,卻有幾分理由。

——如果渡邊晴是從四百年後來的,如果鬼殺隊能夠請動他幫忙,是不是意味着本身鬼舞辻無慘會死?是不是意味着鬼舞辻無慘會使得鬼殺隊傷亡慘重?

畢竟渡邊晴身上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力量,他從沒見過,只覺得實在是很厲害的,仿佛觸碰到了規則。

……

平心而論,如果不是這裏的武力值天花板只能這麽厲害,上面還有一層規則壓着,渡邊晴都覺得日之呼吸的創始者能夠破碎虛空……

渡邊晴沒想到,這位繼國緣一的心思竟然這麽深,每一句都不是廢話,全然在重點上,他的邏輯太缜密。

“在我之前在的時間點三年半多以後。”他沒有藏着掖着。

繼國緣一的智商既然高于常人,他也沒有必要去遮掩。在請求的時候,直白一些才會給別人好感。

繼國緣一沉思:“……”

他沒有說話,恍惚已經呆住,看上去只是呆住,渡邊晴卻不敢這麽覺得。

他想了想,從另一個角度切入:“真想讓你成為我的氏族。”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渡邊晴這個無色之王實在是太孤獨了,身邊除去夜刀神狗朗一人外,沒有任何的人追随他,就連動物也沒有。

但是,讓繼國緣一成為他的氏族,又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只能幽幽嘆了口氣,挂上自己的笑容。

繼國緣一道:“直到我死,也沒能殺死他。”

這已經不是猜測了,這是絕對的肯定。

渡邊晴點頭,沒有感到來自規則和石板的限制,他眼睛一亮,試圖說出對他來說的過去,和對繼國緣一來說的未來。

“你想知道嗎?你的未來。”渡邊晴說。

他想找到他自己的正義,繼國緣一能讓他找到嗎?

出乎他的意料,繼國緣一說:“抱歉。”

他居然不想知道自己的未來!

渡邊晴實在是不能理解:“為什麽?”

如果有人能夠讓他知道自己的未來,并且自己能夠根據未來本身的走向做出規避的決定,他一定是願意的。

不,也不對!他不想失去生活的樂趣。

雖然說要平靜生活,但是涉及到咒靈還有有趣的客人,他又毫不猶豫的湊上去了。

他忽然又理解了,完全不想知道繼國緣一到底是出于什麽原因不想知道了。

伸出一只手擋在自己面前,他說:“不,你不用說了……”

繼國緣一不解的看他,讓他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說不出口。

渡邊晴總有一種繼國緣一要說話的錯覺,這位日之呼吸劍士的眼睛好像能說話,讓他也忍不住笑了:“你說。”

“我想知道的是鬼殺隊和鬼的未來。”繼國緣一坦坦蕩蕩,對自己絲毫不上心。

“我明白了。”,渡邊晴有種肅然起敬的感覺,他忍不住會想,也許這位劍士寧可用自己的死去換取鬼王的死,“四百年後,鬼殺隊會不複存在,因為鬼王死了。”

他仔細回想那本翻飛的書本:“我所在的時間,原本你的後裔時透家的雙胞胎會成一死一活,弟弟是拿刀三個月成為霞柱的天才,半年多後花柱會與上弦二死鬥一晚戰死,而花柱的妹妹因為對鬼的仇恨在三年後成為了蟲柱。”

家人都是他們殺鬼的動力,鬼這種東西就不該存在!

“在三年後,炎柱在列車上與上弦三死鬥戰死,後來音柱因為斷手不得不退役,最後的大戰之中,除去風柱水柱,其他柱全部戰死,而兩位柱也留下了殘疾,死去的隊員更是數不勝數。”

把他們的故事全都說出來之後,渡邊晴竟然生出了一絲愧疚。

一是因為他把別人的未來随便說與人聽,二是因為他殺鬼實在是沒有什麽很好的理由。

自己是如此的卑劣……只講了結果,并沒有講那些人是什麽樣的性格,有什麽樣的繼子,普通的隊員同樣十分努力……

他只關注了那些劍士們一閃而過的樣貌與能看到‘特效’的呼吸法,卻連鬼一個都沒能記住。

不,上弦二的冰他記住了,上弦三似乎有什麽雪花。

一想到鬼的那邊,記憶就開始模糊不清,也許是有什麽在阻礙他。

渡邊晴微微笑起來,顯出幾分憔悴與脆弱:“抱歉,我只是不想看着他們死……”

潛意識裏他覺得,既然繼國緣一能殺掉,就讓他殺就好了,也好過大家都戰死,沒有悲劇不是更好嗎?

“你在迷茫麽。”繼國緣一說。

這句話的語氣實在是太過平淡,讓人不得不多想。

渡邊晴聞言猛然看向他。他忽然發現,繼國緣一也是個普通的人,但是他比常人看得通透,就連他的細微的情緒竟然也看得出來!

這哪裏是疑問,根本就是陳述句!

繼國緣一是在提點他!

渡邊晴一臉‘我悟了’的表情,他把聲音放輕放緩:“……是的。”

這細微的聲音簡直低如蚊吶,可繼國緣一還是聽見了。

他問:“為什麽?”

為什麽要迷茫?他所擁有的能力和大多數東西已經是別人窮其一生都在追逐的東西了。

既然站在這裏,握上了日輪刀,那麽要幹什麽不就很清楚了嗎?

他又問:“你不是要斬鬼嗎?”

哪成想白發青年猛然頓住,連聲道:“對!我要斬鬼!”

有什麽關系呢?斬鬼不需要什麽正當的理由……‘我不想看見他們去死’這個理由就已經足夠了!

他不需要遵循別人的想法,他也不需要活成別人的樣子,他只需要遵循自己的想法,順着自己的心去做就對了。

他的正義,是他自己的所作所為。

——不是早就知道了嗎?他的內心,有一杆秤啊。是一杆不會因為外力而有任何偏向的秤。

‘我悟了!’

渡邊晴釋然的笑了:“如果你不想和我一起回去殺鬼王,在這裏繼續——”

繼國緣一不動聲色地壓下想蹙眉的動作,說:“我與你一起回去。”

渡邊晴:“留着也……啊?”

他一下子就感到了詫異,差點就想掏耳朵了:“真的嗎?”

“嗯。”鏽紅色頭發的青年眨了眨同色的眼睛,眼中好像湧上了些許的笑意。

明明應該很高冷很自持的人做出這種舉動,還意外的很好看。

渡邊晴覺得劍士的眼睛像是岩漿一樣,帶着熾熱的仇恨與熱烈,仿佛瞬間就會讓他化為一片枯骨——不,岩漿之下,他只會剩下一灘/血/水。

劍士怎麽想的都無所謂了,答應了他就可以回去‘交差’了!

“啊,還有一件事。”,森林之中,銀發的青年笑容好像在閃閃發光,“我還沒有和你說,鬼舞辻無慘是我前男友。”

即使是最強的劍士,大腦也陷入了停滞:“……什麽?”

——原來這位最強的劍士是真的呆,不是他錯覺啊。渡邊晴忍不住想。

繼國緣一的表情實在是有趣極了,渡邊晴欣賞了幾秒,趕緊解釋了前因後果,這才帶他回到四百年後。

他可還記得,自己在三個小姑娘的面前直接失蹤了。

“我回來了~”有幾個會擔心自己的人,會讓人很開心,這讓他有一種被需要的感覺。

可是失蹤了幾秒又出現,被好像她們被他故意耍了一樣。

渡邊晴一出現,就看到了邊上的小姑娘們,他連忙過去,賠着溫和的笑:“我已經回來了,剛才是意外,抱歉。”

任三個小姑娘誰也沒看出他的心虛,只是點頭稱‘好’,也沒有多問,然後好奇心瞬間就挪到了與他一起出現的繼國緣一身上。

“他是誰呀?”

“感覺好冷漠的樣子哦……”

“渡邊先生渡邊先生!”

小姑娘們很聰明,想不出來幹脆直接問渡邊晴,這樣就能得到正确的答案了:“他好厲害的樣子……是誰呀?”

“嗯……”,渡邊晴拖長聲音,看向繼國緣一,試圖從眼神中看出這位劍士有沒有想要暴露自己的意願,看來看去,只看見了古井無波的平淡,他只好收回目光,“抱歉啊,等見過了主公大人後,我再告訴你們好嗎?”

為了安撫她們,靠譜的大人挨個摸摸腦袋。女孩們都很溫柔,不僅沒有覺得不妥,反而眯起眼睛,就像是在躺在暖洋洋太陽下的貓咪一樣。

渡邊晴看的好笑,伸出手吹了個綿延悠長的口哨。幾秒之後,傳來了隐約撲騰翅膀的聲音。

分給他的鎹鴉,一直歇在蝶屋,現在它聽到聲音,立刻就到了。

這說明也到了面見主公的時刻了。

渡邊晴聽見了準許他去見主公的回信,側頭對着繼國緣一笑起來,安撫他:“別擔心,我這次去找你雖然是意外,但是我之前就有過想法——”

“引蛇出洞的計劃,我已經與主公商議過了,就差執行。”

所以其實就算這位‘神使’沒有來,他也有着能讓鬼舞辻無慘伏誅的完美計劃。

完美到沒有繼國緣一也能行。

說實話,渡邊晴完全不能理解自己為什麽會對鬼舞辻無慘有這麽大的惡意。

三個月滿打滿算他們不過見了十一二次而已,那時候他們說笑——雖然大部分是他在說,月彥先生在聽,試圖互相了解。

月彥先生耐心并不好,可總能遷就着他的話多,他似乎也很忙,但寧可在晚上見面也不會不見面……

原來因為是鬼才會在晚上見面,但渡邊晴還是覺得自己有被月彥先生遷就了一些。

如果那天晚上沒有摸刀,是不是結果就會不一樣了?

哪有那麽多的如果。

繼續沒發現,繼續瞞着自己,繼續對那些死去的人視而不見?

渡邊晴忍不住安慰自己,他是有能力管,但他為什麽要管?

不管的話,那不就和禪院家的那群渣滓一樣了嗎?他的腦海裏又出現了不一樣的聲音。

能力越大,責任是不是也就越大?

他隐藏在暗處收斂了全身的氣息,全神貫注的盯着那座府邸,就等着自己出場的時刻。

一個月前。

“最好的辦法就是利用青色彼岸花的存在,把鬼王勾出來,他一定會親自來的。”渡邊晴說。

銀發青年垂眸的冷淡模樣看上去理智又冷靜,平日裏溫和的笑意從臉上隐去,現在的他是再嚴肅不過的了。

在他擡頭的瞬間,看到他眼底的冷徹,寒冷宛若冰霜般流竄全身,身體逐漸僵直,就連側頭去看別人的反應,似乎都會有如機械般‘咯吱咯吱’的缺油聲響。

坐在這裏參與計劃讨論的只有今年二十四歲的岩柱悲鳴嶼行冥、音柱宇髄天元和水柱富岡義勇三位柱,還有一個繼國緣一和渡邊晴。

也有其他的柱,比如霞柱時透無一郎,花柱蝴蝶香奈惠,風柱不死川實彌——

但是不行,他們都太在意主公了,只有這邊的三位還能忍住不去阻攔主公涉險。

除去渡邊晴提出的大框,和大家逐漸完善的計劃,繼國緣一無疑是焦點。

他站如松,坐如鐘,巋然不動,只是這樣就讓大家的目光忍不住在他的身上徘徊。

——‘這就是日之呼吸的創始者嗎?’

高潔,穩重,冷靜……尤其是這個時候,當主公再次溫和的向他确認是否要加入計劃的時候,這位神之子面無表情的開口:“我就是為了打倒鬼舞辻無慘而出生于世的。”

仿佛他的人生就沒有任何其他的意義,一生都要奉獻于滅殺惡鬼。

實際上也确實如此,他黑紅色的日輪刀上刻着‘滅’,而他也的确,直到八十歲死之前,一直都在滅殺惡鬼。

他寡言少語,卻并非沒有情感,只是習慣于壓制于心,心中十分,表現在表面的就只有三分而已。

他從未訴說他的情感與苦衷,直到死去他都從未多言,靠行動堅持了剩下的五十五年。

對上他赤紅色的眼眸,眼中的堅定讓人忍不住驚愕,也實在是讓人敬佩。

主公産屋敷耀哉咳嗽兩聲,笑道:“既然如此,那就繼續吧。”

這次會議開到了晚間,期間主公已經撐不住了,但他克制住自己,硬生生撐到了會議結束。

——計劃在此得到完善。

“他不會不來吧?”音柱宇髄天元在渡邊晴旁邊不遠處,躲在角落的他小聲說。

“不會。”渡邊晴微微側頭,對他露出一個一閃即逝的笑容,溫和的不能再溫和了。

他總是很溫柔的。

而且青色彼岸花這樣的誘餌……就算是假的,他也一定會來。想辦法透露出主公府邸的地址也很不容易的——誘餌這部分是主公自己定下的計劃,渡邊晴是想更穩妥一些的。

宇髄天元用的是雙刀,中間有鎖鏈相纏,所以他只動了頭,身體一動沒動,穩得不行。

此刻他露出了牙疼的表情,好似被酸到了:“你怎麽老是這麽……平和?這是有夠不華麗的,你不會生氣的嗎?”

他‘啧’了一聲,用音量幾乎要泯滅在嘴邊的氣音說:“泥人都比你有脾氣。”

銀發青年果然沒有生氣,他微微一笑,同樣小聲:“經歷得多了,就不會有氣了。”他說得是事實。

宇髄天元這個同樣銀白頭發的人,咂了咂嘴,不說話了。看向青年的眼神中暗含了自己都沒能發現的複雜。

怪不得脾氣這麽好,估計是小時候受了太多欺負,完全習慣了才會這樣吧——他的內心深深嘆了口氣,然後與青年一樣,蹲守在這裏,一動不動。

順便偷偷利用呼吸法讓血液循環,不要因為過久地蹲在這裏導致腿麻或者身體僵硬,參戰耽誤戰機就不好了。

正放輕聲音,主公和夫人所在的屋子裏陡然出現了一個男人。

如同銀發青年和不死川實彌所說的一樣,身上着了西裝,頭上還戴着一頂白色帽子,黑色海藻般卷曲的短發,還有——赤紅色的獸/瞳。

明明是所有惡鬼的王,看樣子卻比任何人類都體面,甚至舉動都很紳士。

宇髄天元屏息,結果還沒等鬼舞辻無慘開口,鬼王的面前忽然多了一個人!

那背影——白色短發,短款羽織!

他也顧不上自己是否會暴露了,扭頭看到了旁邊空空如也!暗/罵一聲,宇髄天元飛躍出去,像是急眼了一樣,這魯莽的動作似乎讓他不會有任何退路……好像在送死。

音之呼吸·一之型·轟!

飛躍在半空中的高大青年揮動自己的手臂,重重向鬼王附近的地面劈去:“去死吧!”

與此同時,巨大的爆/炸聲轟隆響起。

他的攻擊像是點燃了炮/仗一樣,噼裏啪啦的就開始了連鎖反應,整個庭院馬上就要帶着主公和夫人還有兩個孩子——甚至于音柱和渡邊晴都要同歸于盡!

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有一層薄薄的銀白色半透明的結界瞬間展開,将在場的人全都攏在裏面。

下一秒,火光沖天。

……

主公院外。

除去水柱岩柱音柱外的其他柱們都與其他高級隊員們從各個方向跟随鎹鴉趕來——他們沒想到主公透露府邸的位置是為了去送死當誘餌!

可惡!

不死川實彌是速度最快的,他可是風柱,用的是風之呼吸,并且實力極強,所以先到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了。

他目眦欲裂:“主公大人!”

站在斷壁殘垣之中,他忽然有些茫然,怒氣充斥着全身,額角手上的青筋全都暴起,他死死盯着煙霧。

白霧散去,有種熟悉的壓迫感席卷全身,他放松下來,如願看到了高空上若隐若現的巨大的輪廓,也看見了霧散去後半透明的半個‘圓球’,也看到了裏面完好無損的大家。

他松了口氣,看到透明的‘半圓’消失,然後有一抹紅色的身影驟然出現,站在了還是一團肉的鬼王前面。

‘半圓’扣住了渡邊晴和那抹紅色,還有對面的鬼王。

他看到了從主公他們身上升起的白色護罩,忽然就安心了。

随着鬼王瞬間恢複過後喊出的‘鳴女’,他的面前出現的不只是自己的隊友們,還有仿佛無邊無際的鬼。

他心中豪氣沖天,大笑一聲,沖上前去。

鬼舞辻無慘恢複好了,他看到了渡邊晴:“渡邊你這——”

話語戛然而止,他像是只被掐住了脖子的鴨子,再也沒有比他更可憐的家夥了!

——繼國緣一正面對着鬼王。

頭發還保持着黑色的鬼王看到繼國緣一的一瞬間,當年的記憶如同潮水般向他湧來。

‘有什麽開心?’

‘有什麽有趣?’

‘你把人命當成什麽了?’

在他眼裏,繼國緣一比他還要惡鬼。

鏽紅色的頭發,赤紅的眼眸,日輪的耳飾……這可恨的平靜!可恨的繼國緣一!

“鳴女!”他大喊一聲,喊來了不少鬼。

因為他發現,他無法從這個圓罩出去,就連地底,也根本不能走!

鬼王憤怒的說:“渡·邊·晴——!”

渡邊晴歉意的笑了一下,然而那臉上笑意驟然褪去,神色冰冷:“抱歉。但我無法容忍這個錯誤……你是毒/瘤。”

難以想象,這會是一個前男友說出的話,如此絕情,仿佛他們從沒開始過。

‘從沒……開始過?’

鬼舞辻無慘一下子意識到了什麽,他憤怒的吼道:“渡邊晴!你在騙我!”

這個狡猾的人類,根本從一開始就沒有動心過!什麽一見鐘情,都是放/屁!

渡邊晴一開始确實沒欺騙,但他斂眸收起思緒,沒有否認。

繼國緣一無意多說,雖對上弦之一是誰有所預料,但還是沒有轉過目光。

有什麽事情,等鬼王死了再說吧,兄長。

他就只有這最後一次機會了。

——第一次失手,第二次不可能再失手了!

他本身的實力是一個人能當整個鬼殺隊的。事實證明,就算是四百年後的今天,他仍舊是鬼舞辻無慘的噩夢,也仍舊是鬼王的克星!

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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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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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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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