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一個月之後,皇上祭天回朝,輕伊一整天都抱着喵喵坐在園中。她的手輕撫着喵喵的後背,努力的想讓自己平靜。她知道那個方法并不能真正解決問題,而且弊端也是很大的。畢竟貪官一流雖然能鞏固朝政,但也總是不好的。她讓太子一方面打壓一部分貪官,另一邊放松對一些貪官的壓制,如此也只能解一時之急。
一個國家所需要的花費可遠不止這些,每年光是軍費就是一筆很大的支出。更不論那些從這其中貪墨銀錢的官員們,他們都是永遠喂不飽的狼。
下午,太子終于回來了。輕伊看着遠處走來的太子,停止了手中撫摸的動做,喵喵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麽,“喵”的叫了一聲,便從輕伊的身上跳了下去。紅萼看到太子走近,知趣的走開了,準備去拿些茶點過來。
“找來的那些大夫如何,你的腿有好些嗎?”太子來到她的跟前,伸手将她鬓邊淩亂的頭發挽起,輕聲的詢問着。
輕伊搖頭,即使這兩個月來,太子為他尋遍了名醫,有的甚至還是從周國和陳國找來的,但無一人能夠讓她的腿有起色。
“大概是醫不好了,太子也不用再費心去找了。”
太子放下手臂,走到她的身後,開始學着紅萼的動作推動輪椅。若是放了旁人,恐怕是惶恐之極,這可是太子,未來的九五之尊。讓他來幫忙推輪椅這種事,旁人是想都不敢想的。但輕伊卻并未覺得,對她而言,高緯只是一個讓她喜歡的男子。此時的輕伊雖然緊張,但也算不上惶恐。于她而言,太子身上的那種屬于上位者的威嚴并沒有起到太大的作用。
“你也不要太過喪氣,總歸是有辦法的,不是嗎?”太子一邊推着輕伊在園子裏逛着,一邊安慰着輕伊。
兩人很久沒這樣悠閑的聊天了。或許跟本就沒有過。兩人聊了很多,大到這些天邊境發生的事,小到平時的生活起居,想到什麽就說什麽。輕伊忽然覺得,若是能長久這樣下去也是不錯。
紅萼回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陽光下,太子與輕伊一人推着輪椅一人坐在輪椅上,相互說着什麽,時不時的還能看見坐在前面的輕伊低頭一笑,笑容很淺,卻發自內心。紅萼止住腳步,将茶點放到園中的桌上,又新添了茶水,這才悄悄的退去。期間亦沒有驚動二人。
不知過了多久,太子突然停了下來,輕伊本來沒覺得如何,只以為他是推的累了,想停下來。卻不想太子突然說道:
“父皇今日回來了。”
“嗯。”輕伊點頭,這些紅萼已經跟他說了。
“對于那件事,父皇雖然不贊同,但也沒有責怪于我。只是還是不甚滿意。”
“是嗎。”畢竟手段惡劣點了吧,說不定裏面還有皇上提攜起來的貪官污吏。皇上把持朝政多年,又有暗衛協助,若說他對這些貪官的所作所為一點也不知道,輕伊是絕對不信的。有時候,上位者需要的不過是一個面子而已。即使表面功夫做的再漂亮,沒有點手段也是不行的。
“還有。”太子頓了一下,輕伊靜心傾聽,等待他的下文,“四哥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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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哥?四爺?高長恭?輕伊有些驚訝,他怎麽現在回來了,皇上給他的假期按說有三個月,這才堪堪過了兩個月而已。不管為何,這個消息于輕伊來說,就意味着雪舞也回來了,那麽她的腿、、、。
“你與雪舞也有許久未見了,過兩日讓紅萼陪你去一趟蘭陵王府如何?”
既然太子都主動提出來了,輕伊自然不會推辭,她原本就是要去的。只不過輕伊沒想到,雪舞竟然先來了她這裏。她原本打算着等他們回來之後好歹休息兩天再去,這樣她也好在心裏想想該怎樣說才好,畢竟幹系到別人家族的重要東西。這些星圖,可是他們巫鹹氏祖先留下來的智慧結晶,只要研究過星術的人基本都想得到,其價值可想而知。
好嘛,輕伊沒去找她,她倒是自己找上來了。不過也好,反正輕伊出一趟門不容易,如今她既然自己來了,輕伊也不用來回奔波了。蘭陵王府的門檻之多,毫不亞于太子府的門檻,她一點也不喜歡。特別是她坐到輪椅上以後。
只是輕伊看雪舞的臉色,絲毫沒有度蜜月之後回來的幸福敢,此時倒頗有幾分怨婦的感覺了。倒是把輕伊給弄愣到了,忍不住問道:“你這是怎麽了?”
雪舞倒是想裝成沒事人一樣的與輕伊聊天,但傻子都能看出她的不開心。最後輕伊懶得與她套話了,直截了當的說:“看你這一臉的表情,不跟我說出來肯定能好受?快說吧,我聽着呢。”
有時候吧,直接讓她自己說,比自己從她身上一點點套要容易的多。這不,輕伊連吃了幾碗甜湯了,也終于從雪舞口中知道了個大概。
一切還是因為那個鄭兒。
本來他們小兩口奉了聖旨在四爺老家過的還是挺快活的,誰知道一個月前,鄭兒突然殺了過去,愣是說服了四爺讓她留在了哪裏。本來雪舞就是個軟性子,任人捏。又想到別人奔波了數日,一個女孩子在外也不安全,所以就打算收留些日子。等到時候再找人幫忙送回邺城。畢竟這是他們夫妻兩人的蜜月,也不想因為鄭兒而發生什麽不愉快。
可那鄭兒卻不知收斂,自她去了以後,買菜做飯都成了她的事,雪舞倒成了閑人一個。這些也就算了,畢竟她也是王府裏的丫鬟,幹活屬于正常現象。可是平日裏她總喜歡趁着雪舞不在的時候,在四爺身邊轉來轉去。這讓雪舞看她越是不喜。
那日雪舞出去閑逛,一路上卻發現有人對她指指點點。疑惑之下,雪舞四處打聽,都沒有人跟她明說,只是一副避嫌的樣子。最後她偷偷打聽,才知道那個鄭兒故意在大家面前裝作溫柔賢惠,楚楚可憐的樣子,讓周圍的鄰居都誤以為她才是四爺的另一半,而雪舞卻是一個插足別人的第三者。
雪舞怎可能受得了這樣的氣,當即回去與鄭兒攤牌,當着四爺的面大鬧一場。卻不想四爺竟然到了這種時候還在維護鄭兒,說什麽鄭兒每日買菜趕集,經常在鄰居面前出入,讓人誤會也是難免。雪舞當然不會如此輕易的相信鄭兒,她從王府一直忍道現在,早就受不了了。當即與四爺又是一頓大吵。
這是她與四爺結婚以後第二次吵架,兩次吵架皆是因為鄭兒的關系。最後雪舞實在氣不過,扭頭走人。走着走着便到了集市,又出了集市。她不知道要去哪裏,她只知道她很煩,很傷心,想找個地方一個人靜一靜。卻因此差點遭人調戲,還好之後四爺趕了上來,不然她還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
“她怎麽知道你們在什麽地方?”輕伊很好奇這個問題,按理說,那裏是高長恭小時候住的地方,應該沒幾個人知道才對。更何況鄭兒只是一個宮女,她又是如何得知的,又是如何千裏迢迢從邺城跑到的那裏。
雪舞搖頭,她早就被鄭兒的行為氣的一塌糊塗,又怎會去想這個問題。輕伊也沒有繼續去問,反正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不過這個鄭兒倒也真是厲害。竟然還能後入為主,讓所有的鄰居都以為她才是正妻,還真是厲害呢。也很可怕。
輕伊看到雪舞那一臉煩悶的樣子,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這畢竟是雪舞的家務事。其中牽扯到高長恭,即使她想說,也沒有身份去評斷別人的事情。莫說那個高長恭與鄭兒還沒有什麽,就算有點什麽,于現在的社會,也只會是一樁才子佳人的美事。這裏的男人哪一個沒有三妻四妾的,就算是一心喜歡鄭兒的太子,也是兩個孩子的父親,妻子小妾加起來也有那麽三四個了。
不過輕伊轉念想到星圖,又想到自己的腿。于是她笑靥而道:“雪舞,我看你與四爺之間老是吵架也不是個辦法,倒是弄的家宅不寧,莫不是撞上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不如明日我讓太子命祖太蔔去你府上蔔算一番,看有何破解之法。總是這樣鬧心也不是辦法。皇上不也還等着你與四爺添個小王爺嗎。”
是啊,是該好好蔔算一番才好啊。她記得之前鄭兒不也玩過這樣的伎倆嗎?輕伊只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不過與上一次的假道士不同,這一次用的是真太蔔。
作者有話要說: 吼吼,猜猜,鄭兒之後會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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