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摸一摸
容眠覺得五月是一個會令人感到幸福的月份。
首先他的掉毛情況不會再像剛入春的時候那麽嚴重了,而且容眠找到了一處很舒适的睡覺地點,是在客廳窗戶旁的一盆長勢很好的綠蘿旁邊。
那裏的陽光很好,可以将毛發曬得蓬松而漂亮。
其次就是容眠的戲份即将殺青,而且貓咖上新的咖啡慕斯很受客人的歡迎,只是聽說郭氏兄弟的工作量驟然增大。
最最重要的是,在這個好像要格外溫暖一些的春天,容眠收獲了他人生中的第一個伴侶。
“殺青快樂。”
容眠戲份殺青的當天,鐘熠問他,“晚上想吃什麽?”
容眠懷裏抱着劇組工作人員剛剛送上來的花,想了想,回答道:“想吃水煮魚。”
鐘熠嗯了一聲,容眠卻有些受不了懷裏鮮花的氣味,他皺着臉,別過頭,打了幾個連環噴嚏。
最後容眠想了想,還是小心翼翼地把花束放在化妝間角落的地方,然後又坐在了房間的另一個角落裏。
“訂了晚上八點半的配送,會準時送到家。”
然而就在容眠落座的那一刻,他聽到鐘熠說,“如果那時候我還沒到家的話,就自己先吃,能吃多少就吃多少,不用想着給我留。”
容眠呆了一下,點了點頭。
他盯着鐘熠的側臉,感覺自己真的有了一個優秀的,很好看的,而且可以帶自己吃很多好吃的伴侶。
鐘熠的戲份還有兩三天殺青,他晚上還有戲份要拍,容眠則需要回貓咖一趟,所以他們應該要分別幾個小時後才可以見面。
于是容眠突然問:“鐘熠,你可以親親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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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熠:“……?”
“我們現在已經是伴侶了。”
容眠很認真地解釋道,“而我現在要離開你兩個小時,所以為了表示對彼此的忠誠,我們需要在彼此的身上留下屬于自己的氣味。”
鐘熠:“……行。”
于是鐘熠沉吟片刻後湊近,他低下了頭,親了一下容眠的嘴巴。
而容眠也溫順地仰起臉,回親了鐘熠的鼻尖。
然而小貓咪的領地意識很強,于是容眠想了想,緊接着又在鐘熠的脖子上,還有手背上都留下了一個親親,确保自己的氣味可以殘留的更久一些。
然後容眠高興地對鐘熠說:“我先去卸妝了。”
鐘熠頓了一下,點了點頭。
目送着容眠離開,鐘熠這才有些緩慢地後退半步,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哪怕已經知道了容眠這種直話直說的性子,可能更多的是源自于他小動物股子的天性,但是每當這人目光澄澈地看着自己,對自己說說“你可以親親我嗎”的時候,鐘熠還是會被他在無意識間撩得心髒狂跳。
這兩天的鐘熠整個人陷入了一種類似于飄着的,沒有實感的狀态。
如果說普通小情侶之間用鮮花鑽戒的告白水平是一級,那麽容眠那天大膽的剖白和示愛,給鐘熠心裏帶來的震撼和沖擊感的可以說是一千級。
那天鐘熠直到半夜都還在床上輾轉難眠,然後早晨起床以後,他看到床頭櫃上放着的鈴铛項圈,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
他有貓了。
而且就在前天,鐘熠在某寶一時心血來潮買的那些貓咪用品送到了。
其中也包括那個巨大的電動貓廁所,鐘熠盯着客廳裏山一樣高的快遞,突然意識到此刻的場面似乎有些微妙的尴尬。
因為那些小玩意兒當時鐘熠看着覺得很可愛,他想着這些東西戴在容眠身上一定會可愛加倍。
可是鐘熠擡起頭,發現坐在自己對面的男孩正很好奇地盯着那些箱子看,他的心底又突然湧上了一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罪惡感。
于是在容眠殷切的注視下,鐘熠沉吟片刻,最後扯了個謊,就說一些品牌方寄來的衣服。
好在箱子上大多都是英文,容眠也并沒有沒有多想。
鐘熠晚上到家的時候,水煮魚的外賣剛好送到。
容眠正在拆開外賣的外包裝,看到鐘熠回家,他很高興地告訴鐘熠,因為菜品點得很多的緣故,商家還多送給了他們兩瓶冰紅茶。
魚對容眠而言有一些辣,但是他又被鮮嫩的魚肉給饞得不行,于是一邊辣得哈氣,又一邊不停地夾起一片新的魚肉。
鐘熠看着想笑。
容眠喝完了杯子裏的最後一口冰紅茶,擡起了頭,開始叫他的名字:“鐘熠。”
每次容眠以這種鄭重其事的語調喊鐘熠的名字,鐘熠就知道,他一定會馬上說一些驚為天人的話語。
于是鐘熠這會學聰明了,他趕緊放下筷子,提前把嘴裏的東西咽下,确保喉嚨裏在未來的十秒鐘內不會有任何食物通過。
然後鐘熠擡起頭,冷靜地開口:“你說。”
果不其然,容眠直勾勾地盯着鐘熠的臉,突然來了一句:“今天晚上,我們可以一起睡覺嗎?”
鐘熠:“……”
“伴侶都是要在一起睡覺的。”
容眠垂下了眼,小聲地說,“而且我不會占你很大的地方的,我可以變回貓形,睡在你的床頭,或者手邊就可以的。”
鐘熠還沒來得及說話,容眠又興致勃勃地提出了第二種解決方案:“而且前天家裏,不是送來很多的快遞嗎?”
鐘熠微不可查地僵硬了一下。
“或者你可以把那些快遞箱子空出來一個,這麽大的就可以的。”
容眠比劃了一下,又補充道,“你可以把箱子放在你的床邊,鋪一個小抱枕就好,我也很喜歡睡紙箱子裏面的。”
鐘熠沉默着沒有說話。
容眠盯着鐘熠的臉看了一會兒,他開始感到有些失落,然而緊接着就聽到鐘熠突然開口說:“其實我的床很大。”
容眠呆了一下,然後他的眼睛倏地就亮了起來。
他們把剩菜裝碟放在冰箱,然後把用過的碗筷放進了洗碗機裏,容眠雖然沒有說話,但是鐘熠可以感受得到他心情上的雀躍。
鐘熠自己面上也沒顯露出什麽,但其實心髒也跳得飛快。
他們先是各自回了自己的屋子,就在鐘熠在廁所刷牙的時候,他聽見自己的卧室裏傳來了動靜。
鐘熠出了廁所的門,就看見容眠已經換上了睡衣,他一只手抱着那個帶着吊穗兒的菱格抱枕,一只手拿着自己的刷牙杯和小梳子,站在門口,眼巴巴地盯着自己看。
鐘熠頓了一下,叼着牙刷,用手勢示意他進來。
不一會兒,容眠也走進了廁所裏,他用自己的小杯子接了一些水,然後站在鐘熠的身側,也開始乖乖地刷起了牙。
鐘熠洗漱得比他要快,于是他先一步回了卧室。
他盯着床看了一會兒,先是從身旁的櫃子裏多拿了一個枕頭,擺在了自己的枕頭旁邊。
又把兩邊床頭櫃上的暖光燈都打開,于是屋內的氛圍一下子就跟着變了。
最後鐘熠又站在床頭沉吟了一下,又把電視打開,調到了兩人經常看的鑒寶節目,總算是把屋子調整到了一個舒适的,又帶了那麽點小暧昧的氛圍感力。
鐘熠上了床,故作鎮定地看起了節目。
容眠從廁所裏出來了,他先是把拖鞋脫掉,脫完後慢吞吞地爬上了床,又盯着鐘熠的臉看了一會兒,最後才緩慢地躺到了他的身側。
然後容眠又幅度很小地往鐘熠那邊挪動了一下。
兩人安靜了得有五分鐘,鐘熠這邊早就心髒狂跳,他正猶豫着要說些什麽,就看見容眠突然坐起了身子,然後恍然大悟地來了一句:“我今天忘記洗澡了。”
鐘熠一句話哽在喉嚨裏不上不下,然後容眠直接下了床,重新向廁所走去。
鐘熠只能繼續盯着電視上的節目看。
然後鐘熠突然覺得好像有哪裏不對。
容眠剛才明明說的是他要去洗澡,可是已經過去了大概七八分鐘,裏面卻一直都沒有傳來應該有的水聲。
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麽,鐘熠突然有了一種十分不妙的預感。
他頭皮瞬間發麻,直接一個起跳直接下了床,瞬間沖到了廁所的門前。
——廁所的門沒有關上,容眠正站在一個很大的立櫃前,櫃門大開着,而容眠本人正若有所思地盯着裏面的東西看。
鐘熠痛苦地倒吸了一口氣。
因為櫃子裏中層裝着的是,正是自己在某寶買的那些貓咪用品。
有各種不同款式的貓咪小衣服,軍裝警服小西裝,同時也有小兔子小獅子針織水手服這種有些微妙難言的款式。
更不要提角落裏堆着的毛線球和粉色逗貓棒,還有各式各樣的項圈領帶蝴蝶結……
容眠盯着櫃子裏的東西看了好一會兒。
然後他緩慢地轉過了身,看着鐘熠的臉,又回頭看了眼櫃子裏的東西,很明顯地遲疑了那麽一小下。
容眠最後有些不太确定地問道:“這些……是給我買的嗎?”
他這句話一出鐘熠直接人麻了,鐘熠只能下意識地搖頭,話卻卡在嘴邊半天說不出來:“不是,就是我……”
“鐘熠,現在我們已經是伴侶了。”
容眠看着他,很真誠地說:“如果你想摸我的話,是可以直接和我說的啊。”
鐘熠愣了一下。
鐘熠當然是想摸的,自從上周被貓形的容眠舔了手心之後,他就感覺自己的靈魂已經被勾走了一半。
但是他肯定不能直接和容眠說“你能變回去給我撸一會兒嗎“,因為鐘熠覺得變不變回貓這種事兒,主要還是要看容眠自己的意願。
只不過這貓現在是自己的了,而且還是只頂頂漂亮的長毛小黑貓,有咪卻又遲遲撸不到的煎熬實在是有那麽點難扛。
這些小衣服小玩具,鐘熠當時買的時候沒覺得花了多少錢,沒想到寄過來的時候竟然有這麽多,他又不好意思讓容眠看見,只能全藏進了自己浴室的衣櫃裏。
所以鐘熠這兩天每天睡覺前,都會打開櫃子愣愣地看上那麽一會兒,也算是某種意義上的望梅止渴。
卻沒想到今晚容眠發出同睡請求之後,鐘熠就緊張到直接把這一茬了,結果就被去櫃子裏找毛巾的容眠看了個正着。
“不是的。”
鐘熠咳嗽了一聲,開始艱難地繼續辯解道,“就是看着還挺可愛的,當時就買了,我也沒別的什麽意思,你也別多想……”
容眠覺得鐘熠好像在害羞。
“你是不是,之前沒有去過貓咖這種地方啊?”
容眠想了想,有些好奇地問道,“感覺你上次摸我的時候,好像就有些緊張。”
鐘熠這邊還在試圖狡辯:“真不是……”
容眠盯着鐘熠的臉看了一會兒。
然後容眠突然伸出了手,就這麽直接圈住了鐘熠的腰,然後他把自己的臉貼在鐘熠的胸口,幅度很小地蹭了一下。
鐘熠一下子就僵住不動了。
“——我一會兒變回小貓咪的時候,你也可以像這樣抱抱我的。”
容眠輕輕地說,“但是你不需要抱得太緊,因為我是不會跳出你的懷裏的。”
“我喜歡別人摸我的頭和下巴。”
懷裏的男孩一邊認真地講解着,又同時抓住了鐘熠的手,他拉開了一些距離,然後将鐘熠的掌心貼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容眠仰起臉,繼續很耐心地向鐘熠講解道:“別人是不可以碰肚子的,但是如果是你的話,一會兒是可以摸一摸的。”
“就像這樣,慢慢地,一點一點地摸就可以。”
他說着,又牽着着鐘熠的手,緩慢地在自己的小腹移動了一點距離。
鐘熠已經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容眠并不知道現在自己現在的動作有什麽特殊的含義,他只是在很認真地在叫鐘熠如何撸自己的貓形。
教程結束,然後鐘熠卻一直沒有說話,容眠感到有些失落,他以為鐘熠是還沒有心動。
于是容眠想了想,又看了眼櫃子裏的那些東西,最後一次加大了籌碼:“雖然我不是很喜歡穿那些衣服,但是如果你想看的話,我也可以戴小蝴蝶結給你看。”
容眠說:“如果是你的話,尾巴也可以給你摸。”
最後容眠拉着鐘熠的手,移動到了自己後腰,先是碰到了睡衣衣擺的邊緣,又繼續往下滑動了一些距離,向鐘熠示意着自己所在尾巴的位置。
“你要試試嗎?”他問。
作者有話說:
今天是很耐心地教別人如何吸自己的的小容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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