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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1)

“你想去嗎?”周靜看着程遠, 輕聲地問。

程遠靜靜地與她對視,半晌才說:“我想,那是葉首長揮灑熱血, 站在保衛國家最前線的地方,我希望能夠追随他的腳步。”

“既然你想去,那就去。”周靜抓住他的手, 朝他微微一笑,“只要你想, 我就支持你。”

雖然很希望她支持自己,可聽到這話時, 程遠心裏有些五味雜陳,因為這預示着他們即将分開, 這是他最不願意面對的事情。

也是他會猶豫的原因。

“好。”他啞着聲音道:“秦師長說了,你想待在這裏當軍醫是沒有問題的, 房子可以照住。要是你想回老家也成,他可以幫忙安排你到老家縣城醫院上班。這兩個地方, 你選哪個?”

“我哪個都不選。”周靜毫不猶豫地說:“既然你去邊境,那我們也跟着你去。”

“不行。”程遠皺着眉頭說:“邊境那邊雖然離這裏不是特別遠,但環境比這裏艱苦很多。你要是想離我近點, 那就留在這裏,我空了就回來看你們。”

“不要。”周靜堅決不同意, “你不用哄我,再近也不是能每天來回的距離。之前葉沁就待在那邊,她一兩個月都來不了一趟這裏看偉業。我不怕苦, 我只怕跟你分開。”

說着,周靜鑽進他的懷裏,說:“反正我嫁雞随雞嫁狗随狗, 你去到哪我就跟到哪。你也別太過擔心,我聽羅嫂子說,邊境今年已經穩定了很多。”

聽到她這麽說,程遠是既高興又愧疚,但還是希望她改變主意,“雖說現在穩定了不少,但始終是邊境,會不會有突發情況真不好說。”

“我不管,以後會怎樣等以後再說,反正目前能過去,我肯定是要過去的。”。

程遠低着頭,看着懷裏倔強的小臉,胸腔似是有一團火,讓他忍不住親了下去。

此生得此一不離不棄的妻子,這是上天對他最大的眷顧。

既然決定要離開這裏,周靜當然要跟康康跟寧寧提前說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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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起來,她就跟兄妹倆說:“爸爸工作要調動,咱們需要跟着他去新的地方生活,你們想去嗎?”

寧寧聽不懂周靜在說什麽,但康康聽懂了。憑着一股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勁,他對即将到來的新生活沒有擔憂害怕,反而充滿了期待,就跟要去郊游一般的心情。

康康重重點了點頭,“去。”只要是跟爸爸媽媽一起出門,他就很開心。

“好。”周靜摸了摸康康的頭,有摸了摸寧寧的腦袋瓜,說:“咱們一家人一直都在一起。”

早上把康康送到趙笑花家後,周靜就去上班。

等中午午休的時候,周靜就跟謝宇交代自己即将要去邊境的事情,她對此還挺不好意思的。謝宇盡心盡力帶了她一年,現在剛給她轉正漲工資,她卻說要走,頗有點忘恩負義的味道。

“謝老師,真的很抱歉,你辛辛苦苦培養我,而我卻要離開了。”周靜有些慚愧地說。

謝宇雖然舍不得她這個好苗子,但對她的決定很敬佩,“你能夠放棄目前的條件,到更艱苦的地方去,我為你感到驕傲才是,哪裏有抱歉一說?反正到哪裏都是為戰士們服務,你到那邊後要繼續努力。”

“我會牢記你的話的。”周靜保證道。

程遠要調離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周靜下午下班去接康康的時候,趙笑花已經收到消息,焦急地問:“你真的要去邊境嗎?”

“嗯。”周靜輕輕點頭,“我不想跟程遠分開,他去,我就跟着去。”

趙笑花聽着眼眶微紅,“你對你男人非得這麽死心塌地嗎?咱們這群姐妹,你說不要就不要了?”

周靜看她這幅樣子,心裏也泛起酸來,從當初随軍到這裏來,已經快五年了。這五年裏,趙笑花對她的照顧是最多的,雖然比她大不了多少,但真的像一個長輩一樣幫助她。

“笑花,你別這樣,程遠說邊境那邊離這裏就兩個多小時車程,我們想見一面,還是不是很難的。”周靜抓住她的手說。

“你得了吧你,兩個多小時的車程,不是兩個多小時的路程,比去縣城還遠呢。而且,去邊境的路又特別難走,除非有順風車坐,要不然我們上哪兒找機會見面呀?”趙笑花有些賭氣地說,不過她也只是說說而已。

姐妹再重要,也不及男人重要,她理解周靜的選擇,但還是忍不住為她擔心,“那邊條件出了名的艱苦,聽說軍屬都不願意去随軍,家屬區住的人不多,到時候能照應的人也少,很多事情都得靠你自己了。”

“我知道,我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

晚上,程遠回來就跟她說:“調令這一兩天就會下來,從明天開始,你就不要去上班了,把家裏的東西打包好,到時候全部拉過去。另外,你看看有什麽東西要買的,出發前咱們去一趟縣城,把能買的東西都捎上,再給爸媽寫封信,把新地址告訴他們。”

“行。”周靜應下,“我明天一早回去跟謝老師說一聲,回來之後就開始收拾。”

次日,周靜仍舊把康康寧寧放在趙笑花家,去軍醫那邊交接完,就回家整理東西。

康康跟寧寧中午在趙笑花家吃,周靜打算随便吃兩根番薯對付一下。正當她坐在堂屋準備開吃的時候,大妞來了。

“周姨。”大妞走進來,乖巧地喊了周靜一聲。

大妞這個學期開始就上高中了,她已經初具少女的模樣,不再是初見時,那個幹癟癟的瘦弱女孩。

周靜朝她笑了笑,應道:“大妞,中午怎麽不睡會兒,有空跑過來?”

大妞把抱在懷裏的幾本書遞給周靜,說:“這是我媽讓我帶過來給你的,是小學低年級的教科書,說等到康康他們大點的時候,你可以自己教他們讀書寫字。”

“太好了,回去替我謝謝你媽。”周靜接了過來,臉上的笑容非常燦爛,不僅僅因為得了幾本教科書,更因為聽到大妞那句“我媽”。

同樣是父母離異,她上輩子是不幸的,可大妞今日能順口就喊章燕紅“媽”,她知道,她跟着這個後母生活,是幸福的。

看到這樣的大妞,周靜很欣慰。

大妞要趕回去吃飯上學,沒有多待就回去了。

接下來的一兩天,家屬區的軍嫂陸續上門。她們知道周靜要離開,都非常舍不得,但也知道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即使大家都不容易,但都力所能及地給周靜送來一些幹貨,讓她帶去邊境那邊吃。

周靜知道這是嫂子們的一番心意,她也承了她們的美意,一一收下。

等家裏的東西收拾得差不多了,程遠便讓小張帶他們去縣城一趟,進行大采購。

将來去了邊境,去縣城的機會更少更難,反正今天有程遠陪同,周靜便把康康跟寧寧帶上,就當帶他們出去溜達一下。

康康跟寧寧得知可以去縣城玩,非常開心。康康更是一早就起床,讓媽媽給他換好衣服穿好鞋子,就等着出發了。

估計今天要買的東西很多,周靜跟程遠每人背了一個竹背簍,然後她牽着康康,他抱着寧寧,就出門坐軍卡去了。

一路山路颠簸,但兩個小孩子不覺得辛苦,只覺得好玩,興奮不已。

只是周靜擔心他們去到縣城犯困,後半段就跟路程一人抱一個,讓他們先睡一會兒。

等到了縣城,康康跟寧寧也睡飽了。

下了車,程遠帶着他們直奔照相館。

他們今天拍了三張照片,一張是全家福,一張是兄妹照,一張是夫妻照。

照相館老板第一次看到長得這麽好看的一家人,于是跟程遠商量,“我想把你們的照片擺在店裏吸引客人,如果你同意,這次拍照只收你們半價。”

“不用。”程遠想沒想就拒絕,“該怎麽算就怎麽算。”

“……”照相館老板沒辦法,看着他一身軍裝也不敢造次,只能老老實實收錢。

因為急着拿照片,程遠又加了錢,全家福又加曬了一張。老板看着這單生意不小,才覺得沒那麽遺憾。

從照相館出來,他們先去供銷社,把能買到的東西先買了,不夠的再去胡大爺那邊補。

最後,周靜又進了一些藥草。雖然過去之後可能沒什麽人找她寫方子,但屯一些也好,以備不時之需。

等采購完,他們又倒回照片館,拿到照片之後去郵局,把照片、信以及養老錢一并寄給李香蘭。

邊境那邊是什麽情況還不是很清楚,但肯定沒有目前軍營方便,所以程遠讓周靜直接寄了72塊,把兩老一年的養老錢都寄回去了。

除了寄信,周靜還收到李香蘭寄過來的信件跟包裹,她把它們都塞進了竹背簍裏面。

因為小張還在等着,他們不好讓人家等太久。一家四口在國營飯店吃過午飯,便回去了。

又過了兩天,就到了他們啓程去邊境的日子。

這天一大早,程大財、方文、老郭他們一早就過來幫忙搬東西上車。

周靜記得剛來的時候整個屋子都空蕩蕩的,連坐的椅子都沒有,真算得上是家徒四壁了。但這幾年一點點地添東西,等今日一走,才發現有這麽多家當了。

這是她跟程遠一點一滴置辦起來的小家,今日要離開,而且大概率這輩子都不會回來住,周靜心中泛起一陣不舍。

不過一想到将來的家也有他、有康康、有寧寧,她又釋然了。

家之所以為家,不僅僅有瓦遮頭,更因為有自己愛的人和愛自己的人。

趙笑花、周小蘭跟朱曉麗一早就過來送她,而其它軍嫂也陸續來到。

過去平平淡淡地相處,沒什麽特別的感覺,可等到今天要分別,才知道彼此之間種下了深刻的友誼。

她們不像戰友那樣,有出生入死的深刻感情,但那份互相扶持的情誼,同樣令人動容。

最後,趙笑花幾個憋不住了,眼淚不停地往下掉,周靜的眼睛也紅得跟兔子一般。

幾個人抱在一塊,趙笑花一邊哭一邊說:“以後只要有機會,要麽咱們過去邊境看你們,要麽你們回來這裏看我們,平時也要多寫信,千萬不能斷了聯系。”

“好,一定。”周靜哽咽着聲音應下。

至于男人們,他們之間的情感表達更為內斂。程遠跟戰友們一一擁抱,簡單的一句“保重”,包含了他們想說的一切話。

送君千裏終須一別,就算心中有再多的不舍,他們一家四口還是踏上了去往邊境的征途。

因為今天要一早起來把大床拆卸,康康跟寧寧都醒得特別早,剛上軍卡不久,兩人就犯困了。

程遠抱着康康,周靜抱着寧寧,兄妹倆在爸爸媽媽的懷裏睡得非常安穩。

“你也睡一會兒吧。”程遠伸手把周靜的頭按在自己的肩膀上。

“好。”周靜應下,等到了那邊之後,收拾東西是一個巨大的工程,現在能歇歇就先歇歇。

邊境離原來的軍營的确不是太遠,但山路也确實更難走,随着軍卡一路抛上抛下,他們總算在中午之前趕到了邊境軍營。

這邊軍營安排了兩個戰士接應,在他們跟小張的幫助下,程遠快速把一車的東西搬回屋裏,跟周靜交代了兩聲,就先回營裏報到。

康康跟寧寧已經睡醒了,對這個新房子充滿了好奇,康康更是滿屋子到處亂串。

周靜抱着寧寧裏裏外外繞了一圈,發現這個房子比過去那個還大,估計是新建不久,看上去還挺新的,就是一屋子灰,都耗費很多時間收拾。

“媽媽,我肚子餓了。”康康抱着周靜的大腿說。

“現在就去給康康拿吃的。”周靜說着,便去把今天早上煮的番薯雞蛋翻出來。

程遠今天做早飯的時候特意多做了一些,因為已經預料到這頓飯是沒法做的。

番薯跟雞蛋已經冷了,不過現在是九月中,中午的氣溫還有些高,直接吃也沒關系。

等吃過午飯,兩兄妹就犯困了。

周靜把他們擱在各自的小床上,等他們睡着之後,自己開始收拾東西。

她收拾也只是收拾一些小件的東西,什麽大床、沙發、桌子那些,還是得等程遠回來安裝擺布。

坐車也是件累人的事,康康跟寧寧一直睡到快下午四點才起來。

這時,程遠也從營裏回來了。

“怎麽樣?還順利嗎?”周靜問。

“順利。”程遠點頭,環視了一圈,發現很多東西已經被她擺放好,知道她忙了一個下午,忙道:“今天已經很累的,我現在先把大床裝好,你拿兩個飯盒去食堂打飯,咱今晚也沒辦法做飯了。”

“好。”周靜也的确累了,反正來日方長,她也不逼着自己一天就要收拾完,于是把飯盒翻出來,準備出門的時候康康跟寧寧又要跟着,她只能把寧寧背着,然後拉着康康出門。

剛才來的時候沒留意,現在在路上走着,周靜才發現這邊家屬區并不大,最多就是之前的2/3那麽大。

而且,趙笑花說得沒錯,這邊住的人不多,她經常看到打空的房子。

大概是正值飯點,周靜一路過去食堂都沒碰到人。

雖然這邊更偏僻更深入,但食堂的飯菜跟那邊食堂的差不多。

今天好歹是他們入住新房子的第一天,周靜認為不能吃得太差,不僅僅點了足夠的米飯,還點了二兩肉。

帶着熱騰騰的飯菜,他們回到了家裏。

這時程遠已經把大床裝得差不多了,他讓他們先吃,但周靜不同意,“這頓是咱們的入夥宴,當然要四個人一起吃。”

程遠知道自家媳婦對那什麽“儀式感”是很執着的,也不堅持了,加快速度把大床裝好,然後跟他們一塊吃飯。

吃過晚飯,程遠就出門挑水了。

這邊不似以前那樣,有天然的水源,為了解決用水問題,營了組織戰士挖了一個大坑,把從山上引下來的水蓄起來。

因為是人工坑,所以挑選的位置很靠近家屬區,程遠來回一趟很快,但因為天已經黑了,路不太好走,估摸着夠一家人今晚喝水洗澡就夠了。

即使還沒穩定下來,但為了讓康康跟寧寧更好更快地适應這裏,周靜睡前仍舊堅持給他們講繪本,讓他們有種,除了房子變了,其餘一切都沒有改變的感覺。

果然,等聽完故事,康康就爬回自己的小床去睡覺。周靜抱着寧寧,輕聲地哄着,很快也睡着了。

程遠洗完澡進來的時候,周靜剛剛把寧寧放到小床上。

她給她蓋了小毯子,又把蚊帳掖得嚴嚴實實,确保蚊子沒辦法跑進來。

程遠爬上床,從身後摟着周靜,兩人安安靜靜地看着小床裏一大一小的兩兄妹。

“害怕嗎?”程遠突然問。

“有什麽好害怕的?”周靜靠在他懷裏,說:“你不一直在我身邊嗎?”

“嗯,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程遠把她的臉掰過來,低頭就吻住她的唇。

他最近特別喜歡親她,即使不幹“正事”,就單純地親着,她就是忍不住想親她。似是只有這樣親密的接觸,才能表達他對她的感謝。

這一天很累,周靜第二天起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她走出房間一看,家裏來了個大變樣,家裏的灰塵已經被打掃幹淨,家具都已經擺放好了,水缸裏的水也滿了,就連廚房的角落裏都壘滿了柴。

而完成這一切的“田螺先生”已經出門,周靜心裏既感動又心疼,他到底是忙到半夜才睡,還是半夜就起來幹的活呢?

廚房裏有一鍋白粥跟三只水煮蛋溫着,周靜洗漱過後,便回房間叫康康跟寧寧起床。

“康康,起床了。”周靜伸手去搖康康的身體,可一碰,就發現他的體溫很燙。

她心下覺得不好,連忙去摸了摸他的額頭,果然是發燒了。

“康康、康康……”周靜着急地又喊了幾聲,康康這才睜開了眼,看到是媽媽,就小聲地嘟喃道:“媽媽,我困,想睡覺。”

“康康,你發燒了。”周靜直接把他抱在懷裏,低聲地哄着,“康康乖,媽媽現在給你量個體溫,要是體溫超過38.5度,咱們就要吃退燒藥了。”

康康迷迷糊糊地應着,周靜立刻翻出體溫計,然後夾在他腋下。

五分鐘之後,她拿出體溫計,發現他的體溫快39度了。

她前些天從軍醫那邊拿了一些備用藥,其中有退燒藥,不過這年頭的退燒藥在後世列為禁用藥品,她不想給康康吃,于是自己配了些藥草。

等把中藥熬上,周靜又去燒水,最後盛了半碗白粥進去喂康康。

這時寧寧已經醒了,周靜也不管她聽沒聽懂,直接說:“寧寧,哥哥生病了,你先自己玩一會兒,等媽媽把哥哥照料好再來陪你。”

大概寧寧是真聽懂了,她不再不停地周靜伸手,自己坐在小床上玩她的木玩具。

生病的康康不太好作弄,因為不舒服,一向乖巧的他還耍起了小脾氣。

周靜費了九牛二苦之力才把白粥喂下去,緊接着,她又給他泡了個暖水澡,進行物理降溫。

降溫後的康康大概覺得舒服了,不怎麽鬧脾氣,可等到喂中藥的時候,周靜又打了一場“硬仗”。

喝下中藥的康康總算入睡了,周靜連忙給寧寧喂奶、換衣服,等忙完的時候,她再去摸康康的額頭,已經開始退燒了。

這不是康康出生以來第一次發燒,但以前基本上是因為出牙導致發熱,一般體溫不是特別高,她及時留意他的體溫跟降溫,很快就好了。

但這一次卻沒那麽幸運,之後的一整天,他都在反反複複地發燒。

程遠這天晚上回來得很晚,等他進房間的時候,發現她還沒睡。

“怎麽還沒睡?”程遠問。

周靜擡頭看着他,說:“康康發燒了,一整天都在反複,我不太敢睡。”

程遠聞言,走過去摸了摸康康的額頭,果然有些燙,他問:“怎麽突然發燒了?”

周靜:“可能是換了環境還沒适應,加上這邊比較潮濕,細菌容易滋生,小孩子抵抗力沒那麽強,所以就生病了。”

“今天很辛苦吧。”程遠有些心疼地看着她,一個人在家帶兩個孩子,一個才八九個月,一個又生病,心裏又擔心,肯定忙得焦頭爛額。

“沒事。”周靜搖搖頭說:“小孩子偶爾生病很正常,只要康康能快點好起來就行。”

說實在,康康的體質已經算很不錯了,只不過生病也是孩子成長的一部分。

“你早點睡,我來看着康康。”程遠說。

周靜:“不用,我來看就好,你現在訓練比以前更辛苦,早點休息。”

“你是想我們兩個一起看着,還是我一個人看着?”程遠直接給她抛出兩個選項。

“那我先睡一會兒,要是康康燒得厲害,你記得叫醒我。”周靜叮囑完,就躺下去了。

即使很累,但因為惦記着康康,她這一覺睡得并不好。一晚上醒了好多次,每次從程遠口中聽到沒有高燒,她才又閉上眼睛。

康康的燒,是在第二天下午徹底退下去的。

好起來的小家夥又生猛起來,就在周靜以為要松一口氣的時候,寧寧卻拉肚子了。

兄妹倆接連生病,成了周靜當媽以來最大的挑戰。

雖然程遠是一個稱職的好爸爸、好丈夫,但凡在家都搶着照顧兩個小家夥,可奈何他白天要帶隊巡邏訓練,又要時刻布局防止鄰國的挑釁侵略行為,照顧孩子的大部分責任都落在了周靜身上。

等康康跟寧寧徹底适應這裏的水土氣候,周靜已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瘦了一圈。

程遠看着,那心像是被揪着一般,晚上兩人躺在被窩裏,他說:“我有個戰友的媳婦,剛懷上孩子準備回老家,要不你也趁機帶康康跟寧寧回原來那房子去。”

周靜知道他又想來游說自己離開,氣得用手肘用力撞了撞他的胸膛,說:“你要是再敢說這樣子的話,我就帶着康康跟寧寧直接回老家,然後改嫁,讓他們喊別人爸爸。”

程遠一聽,慌了,立刻把人抱得緊緊的,低聲地哄着:“寶貝,我只是開個玩笑而已,你千萬別當真呀,咱要留一起留,要走一起走。”

周靜聽完冷哼道:“你記住你今天說過的話,再有下次,我就給康康跟寧寧找個新爸爸。”

“好好好,以後不說了,寶貝你別再說那樣的話刺我,刺得我心都疼了。”

“嘁,你不疼不長記性。”

本來周靜在搬來這邊三天後就要去軍醫那邊報到,但因為康康跟寧寧生病,一直拖到一周後才去上班。

這邊因為氣候特別潮濕,所以蚊蟲特別多,康康跟寧寧皮膚又格外嫩,臉上跟手上經常被叮包子。

趁着今天外出,周靜在家裏燒了艾草滅蚊子,等把門窗都關嚴實之後,她才帶着康康跟寧寧一起去軍醫那邊。

沒辦法,她來這邊幾天都窩在家裏,一個軍嫂都不認識,更別提交好得可以把孩子托管出去的。

康康知道今天要跟媽媽去上班,他一點都不害怕,反而覺得能跟媽媽在一起很高興。至于寧寧,因為可以出來溜達,表現得非常興奮。

這邊的軍醫跟過去那邊的規模差不多,除了周靜之外,已經有三位醫生,他們分別是吳建、孫志、羅謙。

等彼此自我介紹完,周靜略感抱歉地說:“真的很不好意思,因為孩子沒人照顧,我就把他們帶過來了。”

“沒關系。”三人連連擺手,吳建作為這裏的老大,還說:“只要你願意留下來,你天天帶着孩子來上班都沒關系的。咱們這裏很寬,外面又有一塊空地,孩子喜歡怎麽玩都行。”

“……”周靜聽着,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這裏規模雖小,但再怎麽着也是救死扶傷的地方,怎麽弄得跟黑診所那樣,生怕招不到人,哄她入坑呢?

吳建看出周靜的疑慮,連忙解釋道:“你別誤會,只是咱們這裏條件艱苦,人手一直缺,就是沒人願意過來。現在難得你來了,我們當然希望你留下來。”

周靜這下總算明白了,連忙道:“你們放心,只要我男人在這邊,我也會在這邊。”

孫志一聽,連忙豎起了大拇指,“周靜,你果然有軍嫂的風範。”

周靜被稱贊得有些不好意思了,看着大家熟絡了,便把寧寧放下來,讓康康帶着他在一旁玩玩具。

等兩兄妹玩得入神了,吳建才把周靜喊道一邊,說:“我看了你之前的工資待遇,在我們這邊就照舊。上班時間也一樣,就是我們這邊地處亞熱帶,山林茂盛,蛇蟲鼠蟻特別多,戰士平時在巡邏有可能會被毒蛇咬傷,這個時候要避免移動,需要我們跑去山上給他們治療。”

“不瞞你說,因為經常跑上跑下很辛苦,而且進入山林也有危險,所以很多人都不願意來我們這。不過你放心,你是女同志,我們三個男同志會特別照顧你的,除非特殊情況我們忙不開,否則都不會派你上山,”

大概是這裏真得太難留人,周靜覺得吳建作為領導都有些卑微了。她立馬道:“沒關系的,只要有需要,你盡管安排就是。”

“好。”吳建雖然不知道她說的是真心話還是門面話,但能聽到這番回答,他已經很滿足了。

不一會兒,大家就忙起來了。

周靜雖然之前就已經轉正,不過來到新環境,吳建讓她最近先跟着自己接診。

“媽媽。”剛走了一名戰士,周靜的手肘就被拉住了,扭過頭一看,只見康康仰着腦袋跟她說:“寧寧睡着了。”

周靜站起身來一看,果然看到寧寧躺在地上睡着了。她立刻走過去把小家夥抱起來,因為條件有限,只能把她放到自己的桌子上睡。

康康看着妹妹睡着沒人陪自己玩,覺得有點無聊,便對周靜說:“媽媽,我想出去玩。”

“好。”周靜知道不可能這樣一直關着他,一邊給他抹自制的蚊怕水一邊叮囑他,“就在那空地上玩,別走遠了,不然媽媽等會找不到你了。”

康康乖巧應下,孫志看着,一臉好奇地問:“你給康康抹的是什麽呀?”

“我用艾葉跟桉樹葉做的蚊怕水,抹了之後蚊子就不會叮人了。”周靜說。

“這麽神奇嗎?”

“是呀,蚊子不愛聞這些味道,抹了之後蚊子不會靠近。”周靜說。

孫志半信半疑,可等到康康在外面溜達了一圈回來,就發現他真沒有被蚊子咬,他連忙問:“你這蚊怕水怎麽做的?”

周靜:“用鮮艾葉、鮮桉樹葉,适量切碎,以1:50的比例加入清水,浸泡兩天後就可以使用了。”

“那我改天也試試,要是有效,可以推廣給戰士使用,他們平時巡邏,一路都是蚊子,反正艾葉跟桉樹葉在山上随處可采,幾乎不用成本。”孫志說。

“我們一般人用用還行,戰士一出汗,蚊怕水就流掉了,幾乎沒什麽作用。”周靜自己也給程遠抹過,可晚上回來,身上還是到處包。

這天晚上,等孩子都睡着了,周靜看着程遠那一身的包,說:“衣服都已經穿得嚴嚴實實了,這蚊子到底是怎麽跑進去的?你把衣服脫了,我給你抹點蚊怕水,止止癢。”

媳婦提供抹蚊怕水服務,程遠當然樂意,三下五除二地把身上的布料一甩,只剩下一條褲衩躺在大床上,聲音暧昧地說:“寶貝,來吧。”

這戲真是夠多的,周靜白了他一眼,然後拿起蚊怕水,然後從脖子上開始,一個個去找叮包,然後細致抹上一層蚊怕水。

周靜真的單純想給他抹蚊怕水,可她這柔軟的小手一下又一下地摸在他的身上,他就有些心/猿/意馬了。

不等她抹完,他已經把她手中的蚊怕水搶了過來,往床頭櫃上一擱,一個翻身就把她壓在了身下。

“寶貝……”他的吻密密麻麻地落了下來。

這些天又是收拾屋子又是孩子生病,兩人來到這邊之後都還沒親熱過,今晚難得閑下來,當然要好好溫存一番。

就在兩人鬧得火熱的時候,康康的一聲“媽媽”就把兩人給打斷了。

程遠再一次憋出內傷,要給康康分房的事情再一次提上議程。

周靜當然不同意了,先不說康康三歲不到,就來到這個新環境,她作為大人都還沒完全适應,他一個小孩就更不用說了。

她強烈反對,可程遠不知道跟康康說了什麽,在經歷過上次獨自一人睡覺的恐懼經歷後,康康竟然又同意自己睡了。

這天晚上,康康又勇敢地去了小房間,程遠鞍前馬後地伺候他,給他穿睡袋,給他講繪本,又說明天早飯給他做好吃的,把他哄得眉開眼笑,滿懷期待地睡覺去了。

确定康康熟睡之後,程遠回到房間就抱着周靜親。

昨晚被打斷的痛苦,今晚一定要補回來。

可就在進行在一半的時候,康康的一聲“媽媽”以及咚咚咚的腳步聲把兩人給打斷了。

一而再地被打斷,程遠這次真是火了,把哭哭啼啼要撲向周靜的康康一把截住,黑着臉教訓道:“程銳,你還是男子漢大丈夫嗎?睡覺都不敢,你是膽小鬼嗎?将來還能有出息嗎?”

康康本來就害怕了,現在被爸爸這麽一吼,哭得更厲害了。

原本熟睡的寧寧被這麽一鬧,也徹底被吵醒了,“呀呀呀”地跟着哭起來。

程遠聽到女兒哭了,也顧不上罵康康,立刻站起身來去抱寧寧。

好不容易在被窩裏面穿好衣服的周靜,也鑽了出來去抱康康。

“康康乖,你別怕呀,爸爸媽媽就在隔壁。”周靜輕聲安慰着。

“我怕,我要跟爸爸媽媽還有寧寧一起,我不要自己一個人。”康康把周靜抱得緊緊的,哭得非常厲害。

周靜能從他抱着自己的力度上感覺到他極度缺乏安全感,正想哄他的時候,程遠卻厲聲道:“怕什麽怕,你還是男人嗎?黏着爸爸媽媽就算了,還要黏着妹妹。你別鑽在媽媽懷裏,轉過身來看着我說話。”

康康被他這麽嚴厲的聲音吓着了,拼命地往周靜懷裏鑽,程遠看着更窩火了,伸手就把人給掰了過來。

康康被迫轉身,一擡頭就怯怯地說:“爸爸,你幹嘛不穿褲子?羞羞臉。”

“……”

暴跳如雷的程遠瞬間歇菜了。

這場世紀大争吵以一個出人意料的結局收場了。

事後,周靜嚴厲批評了程遠,“康康三歲不到,你不能對他太苛刻了,別等會弄巧成拙,讓他産生童年陰影,到時候你後悔都沒藥吃。”

“哪裏苛刻了?我程遠的兒子絕對不能是窩囊廢。”程遠堅持己見,“越是害怕就越要面對,咱們不能心軟,等他習慣就好。”

兩人各執己見,也因此爆發了兩人成婚以來,第一次冷戰。

其實一冷戰,任誰心裏都不好受,可這一次兩人都僵着,誰都不肯先低頭。

周靜這兩天上班有些精神不振,吳建作為過來人,大概看出他們兩口子吵架了,于是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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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