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二十三只可愛鬼
祁升眼底蕩開笑意:“那就當它是什麽珍貴物件吧。”
齊桁還想說點什麽,但話還未開口,玄關外便響起了敲門聲。
敲門的人應該很有力,因為敲門聲“篤篤篤”的十分響亮,聽着齊桁就覺得手疼。
他偏了一下頭看向門口:“你秘書?”
祁升搖頭:“我跟他們說過了,今天誰也不許打擾我。”
齊桁沒多想,只站起身來要去開門,祁升拉了他一把:“我去吧。”
齊桁不懂開門為什麽還要分人,于是幹脆道:“一起吧。”
兩人出了玄關站在大門前,祁升打開門,就瞧見穿着洗到有點發白的短袖的男人站在門口。
男人的脊背筆直,一看就是長期經過訓練的人,見到祁升時,他一擡眸:“你是…祁升是嗎?”
他頓了頓:“齊桁呢?”
齊桁從旁邊探出頭:“你好,你是……?”
男人沉聲道:“京都市局刑偵支隊副隊長董舫明。齊桁先生,現因為你很有可能涉及到了一起拐賣案中,我們想請你到市局走一趟,請問方便嗎?”
齊桁:?
敢情那玩意兒還把他抖出來了?
“不方便。”
祁升垂眸淡淡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董舫明:“我們還有事,他也不會跟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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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祁升又看回齊桁,聲音直接軟了幾個度,當場就表演了一出變臉:“齊先生,你不是要出去嗎?我送你。”
齊桁點了點頭,也沒打算跟着董舫明走,只是在董舫明的注視下一邊換鞋子一邊說:“警官,如果你是要問我拐賣案的情況,那我也不知道。”
他随意的穿上球鞋,擡眸看過去,無意識的掐了掐指尖:“但你要問其他的話……我看警官你今日有血光之災,忌出行。最好是待在警局裏亦或是休假回家。”
董舫明注意到了他的小動作,不以為意的嗤笑了一聲:“齊桁先生,我們下次見。”
他有預感,他和這位看着很年輕但眉眼裏卻有着不屬于這個年紀的超脫的“小朋友”還會有無數次的會面。
“祁祁,”齊桁解開安全帶:“你在這等我就好了,我不确定對方都有些什麽手段,我怕保護不了你。”
祁升的手指微微蜷曲了一下,最終還是點頭:“好,那齊先生你自己小心。”
齊桁擺擺手,挑起一個笑:“放心。”
他剩下的話還沒出口,祁升便也輕笑着道:“能傷你的人還沒出生。”
齊桁摸了摸自己的鼻尖,輕咳了一聲:“是啊。”
他狂妄慣了,也習慣了在刀尖舔血,可不知道為什麽祁升把他要說的話堵了後,齊桁居然久違的有點虛。
告別了這一個小插曲後,齊桁就戴上了帽子踏進了這一片四合院的老城區裏。
對方雖然并沒有言明究竟是哪一個四合院,但對于齊桁來說這并不是難事。
就算是故布疑陣,在他眼裏也完全就是小孩子過家家。
齊桁眼底掠過一抹藍光,就瞧見自己三點鐘方向有一處上頭籠罩着層層黑霧。
那黑霧互相糾纏着翻滾,偏偏裏頭還裹雜了與陰邪之物相悖的陽氣。
齊桁微微眯眼。
那點純陽之氣在他眼裏實在是眼熟,就和當晚趴在祁升窗戶上的惡鬼如出一轍。
但那只惡鬼身上的怨煞之氣和籠罩在那邊的比起來,完全就是小巫見大巫了。
看樣子還能再多算一筆賬了。
齊桁徑直朝着那一處走過去。
老城區四合院這邊的路還算是好走,至少不像之前老樓房那邊那樣彎彎繞繞的跟迷宮似的。
齊桁只是繞了一下,就找到了宅子所在。
他靜靜的看着面前有些褪色了的朱紅色大門,門上的門環不是椒圖,而是青面獠牙的惡鬼,還是漆黑的,看着就帶着一股邪氣。
齊桁推開了這張大門。
門沒有上門闩,只是這樣有些年代歷史的門都是實木的,厚重而又沉笨,齊桁用了兩只手才推開了一半。
他側身走進去,就見大好的院子早就荒廢,四合院的主人像是極其厭惡植被一樣,連棵樹都瞧不見。
齊桁的視線掃了一下,大致判斷出了這是個什麽樣的風水局。
至陰至邪,最适合滋長陰邪之物,也最适合養鬼。
他還沒有下一步動作,主屋內就幽幽傳來了男人低沉沙啞如同破鑼般的聲音:“來者何人?”
齊桁挑唇:“你爺爺。”
主屋靜了靜,像是察覺到了什麽一樣:“我無意冒犯,這位小友,你有你的陽光大道,我有我的獨木橋。不如各退一步如何?”
齊桁抱胸揚眉:“你的各退一步是指什麽?你能退什麽?”
“羅大一事我不會追究。”
裏頭的聲音道:“你就此離去。”
齊桁想也沒有想就道:“我拒絕。”
裏面的人:“……我可以告訴你人販子的信息,你只要離開這,當做沒有踏足過就好。”
齊桁覺得有意思:“你很怕我?為什麽?”
他輕嗤:“既然怕我,那天還放鬼來找我麻煩?”
-“那時不知道是你,我可以跟你道歉。”
“我說過了,我無意冒犯你。殺你的單子并非我接下的,你能找到這裏,說明他已經被你處理了。我不會因為他而和你敵對。”
大概是擔心齊桁不會同意,裏頭的人還特意強調了一下羅大的價值:“他雖不是我的徒弟,也并非我的血親,但他與我是發小,也是我手把手教他,将他帶到這一步。他是我為數不多的好友。”
齊桁“哦”了一聲,一臉的無情:“那又怎麽樣?”
裏頭寂靜了會兒:“你還想怎麽樣才願意當做今天沒有來過這?”
齊桁還真的認真的思考了一下,随後他笑道:“那你把你自己的人頭捧過來?”
随着齊桁的這一聲話音落地,原本平靜無風的庭院頓時吹起了一陣帶着冷意的大風,直吹的齊桁的衣擺飄起,就連帽子都險些落地,還是齊桁擡手壓住了才沒讓這頂屬于喻秋的帽子在今天第二次滾落。
裏頭的人聲音都沉了幾分:“我是看在我們這一派人丁稀薄才饒你一命……”
“可我看你明明是怕我啊。”齊桁咧了咧嘴:“一退再退,我都這樣說了還不出手……你認識我?”
那人沉默了一會兒,直接道:“有人來買過你的命。你不也知道那晚的惡鬼是我派出去的嗎?”
齊桁點頭:“所以啊。”
他的眼眸在一瞬間就又亮起藍色,原本散漫的态度都褪去了幾分。
齊桁直接摸出了自己口袋裏的符紙對着主屋直接飛射過去。
就在符紙要貼到木門上時,一股黑霧從裏頭直接沖出來,黃符觸及到黑霧時瞬間自燃,藍火也照亮了掩在怨煞之氣裏的厲鬼。
那是一只兇神惡煞的厲鬼,有兩條花臂不說,還是左青龍右白虎,圓溜反光的腦袋上插着一把菜刀,菜刀直接劈進了他的腦花裏,看着就瘆人。
齊桁卻沒有絲毫的畏縮,但沒有掏出自己口袋裏的符紙,反而是摸出了一枚銅錢。
這只厲鬼不同于先前處理的那些,齊桁隔老遠就能看見它身上的血氣,怕是背負了不少人命。
而他背後的主人又是典型的邪術師,定會一些養鬼的法子,不是尋常黃符就能對付得了的。
齊桁摩挲了一下手裏的銅錢,用力的用邊緣的一點缺口劃破了自己的指腹,鮮血順着銅板的紋路而走,留下蜿蜒奇異的痕跡。
随後齊桁在厲鬼沖到自己面前時直接将手裏的銅板當做飛镖投資而出,銅板直直的穿過了厲鬼的身體,凄厲的喊叫和怒吼一道響起,齊桁揉了一下自己的耳朵,之後而來的便是一聲沉悶的“篤”的聲音。
銅板直接穿過了厲鬼定在了主屋的木門上。
而那只厲鬼就這樣消散了。
齊桁舔了一下自己食指上的傷口,心說果然。
祁升給他戴上那條墜着奇形怪狀的石頭的紅繩時,齊桁便覺得自己一直以來十分沉重的身體都輕松了很多,随時都會脫離這具身體、和這具身體互相排斥的靈魂也像是找到了真正的家一樣,直接歸位。
即使他現在不能完全發揮自己的實力——畢竟靈魂和身體完全融合了仍舊改變不了他這具身體虛的要是他沒有如此龐大的靈魂,連一個小孩都打不過的事實。
可齊桁能夠借用自己的鮮血作為媒介了,也多了點別的手段,不再只是幹燥的黃符。
屋內那人好似被驚到了一般:“……!你是……!”
他的沙啞的嗓音都上升了幾個調:“你是她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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