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甜蜜與批判

思凡在街上亂逛，他急于找個地方發洩。心裏波濤洶湧得他快承受不住了。擡頭就看見一個酒吧，想也沒想就進去了，心裏想着只有酒了，才能讓他的神經麻痹。這邊的樓宇忍着心中的憤怒來到自己常去的Gay吧，想着估計自己得在這呆一晚上了，他同樣需要發洩。剛進門就看到林思思一臉通紅的趴在吧臺上，手中還拿着酒杯，醉臉微醺的樣子吸引了許多人的目光。

樓宇想到還躺在醫院的樓清辰，再看林思凡的堕落樣不禁怨恨起來，這樣的人怎麽配得上哥哥，而且就是因為他自己才變成一個見不得光人，都是因為他。現在親生父親不是父親，哥哥也不是哥哥。樓宇看林思凡的目光逐漸加深。此時的林思凡已經醉倒在吧臺上了，有人已經蠢蠢欲動，樓宇掃了一眼将林思凡抱進一個包廂抑制不住心中的邪惡，剛要做什麽的時候突然一個人闖進來，癫痫的樣子一看就是個醉鬼。樓宇想了想将他打暈推在了床上。

樓清辰一直在等樓宇的消息，但已經好幾天沒見到樓宇了。他一個人躺在病床上實在悶得慌，而且今天從早上起右眼就一直跳個不停，直覺有不好的事要發生。正想着，樓宇就進來了，他什麽也沒說直接将幾張照片甩在床上。樓清辰拿過照片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時隔五年，這般殘忍的事再次降臨在他身上。如果說那時自己的反應是失望，那麽現在，樓清辰已經感覺不到自己的心了，在這一刻他的心已經死了。樓宇看他的臉色突然發白就知道不好，哪想下一瞬樓清辰就暈了，連忙呼叫醫生。醫生過來進行一系列的搶救和檢查，斥責樓宇道：“都說了病人正處在觀察期，不能受到刺激，你作家屬的是怎麽照顧他的？接下來一定要小心！”

醫生走後，樓宇輕輕撫摸着樓清辰眉頭緊皺的睡臉，在心裏說：“哥，忘了他吧。如果知道了他的身份，你會怎樣做呢？”

樓清辰不明白為什麽思凡也要棄他而去，當初媽媽也是，就這樣丢下自己，将自己留在這孤寂的世界。好不容易有了思凡，而現在思凡也不要自己了。“清辰，我們分開吧。我們不能在一起。”夢裏的思凡是那樣的決絕，只留給自己一個背影，任他怎樣呼喊都沒有回頭。樓清辰感覺自己的頭好像要炸了，恨不得立刻死去。但就在這瞬間他突然想到如果這次也是樓宇的計呢，對，一定是，他實在不能相信思凡會離開自己。

樓宇買完飯進來就看到樓清辰一臉仇恨的盯着他，将飯放下坐到床邊的椅子上，溫柔的問：“哥，你怎麽了，現在感覺好點了嗎？”

“樓宇，你認真的回答我，那個照片是不是又是你策劃的？你不能這樣！你知不知道思凡對我來說有多麽重要，你為什麽總是和我過不去？”

樓宇看他接近發狂的樣子，一面擔心他的身體，一面又因為到這時他還想着林思凡而憤怒。終于情感戰勝了理智，他站起來對樓清辰吼道：“哥，你清醒吧！就算沒有這些照片你和林思凡也已經不可能了。我直接告訴你吧，那天我在Gay吧喝酒看到林思凡醉得不成樣子，然後就和一個人進入包廂，那些照片是我偷偷拍的，我沒有設計他。還有，爸已經在聯系國外的學校了，出國也就在這幾天了。”

樓清辰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不，我不相信。你把思凡叫來，我要和他當面對質！”

樓清辰已處在瘋狂的邊緣，而樓宇也一樣，“好，我會讓你徹底死心！”

林思凡睜開酸痛的雙眼就發覺自己不是躺在熟悉的床上，掙紮着坐起來腦海中閃過無數的畫面，頓時想到自己的處境。剛要下床發現自己身上一絲不挂，轉頭一看，身邊竟還躺着一個人，吓得他尖叫起來，吵醒了旁邊的人。林思凡将被子死死蓋住自己的身體，盯着身旁的男人，“你是誰為什麽和我睡在一起？”男人好像也很迷茫，盯着他的臉一會兒居然伸手擡起他的下巴，玩味地說：“都和我睡在一塊了還問我是誰，真有意思，說吧，你想要什麽”

林思凡一巴掌揮開男人的手，迅速穿起衣服，轉過頭發現男人一直盯着他的身體，送給他一個後腦勺。嘴裏嘀咕着莫名其妙，拿過手機準備閃人，也不問他是誰了。佟子飛越看越覺得眼前的人有意思，作為本市唯一一個能與樓氏集團抗衡的佟氏的二公子，想爬上他的床的數不勝數，而面前這個小子卻敢無視他，你說這是不是一件非常具有挑戰性的事。

林思凡此刻只想着離開這裏，完全忽視了自己昨晚和一個陌生男子睡在一起的意外，連帶着忽視了另一位主人公。他剛想開門門就從外面被打開了，他看到了兩個意想不到的人——樓宇和樓清辰。林思凡這才想起自己的身世，于是眉頭緊皺。而這在樓清辰眼裏就是另一種味道了。 樓清辰不放心再三央求着跟樓宇過來了，沒想到思凡真的背叛了自己，看到他來了還皺眉頭，顯然是怪他們壞了他的好事，于是樓清辰憤怒了，爆發了。他大吼着：“你們在做什麽？！”林思凡完全懵了，他不懂樓清辰為什麽會在這裏，但是看到他思凡心裏還是很高興的，想了這麽多天的人此刻就站在自己面前如何不激動呢？林思凡上前一步緊緊抱住樓清辰，但在下一秒卻被推開了，之間樓清辰猛地擡起手，像是在抑制什麽過了好長時間終究是放下了。林思凡這才覺得氣氛不對，剛想說什麽就聽到樓宇對樓清辰說：“哥，這下你相信了吧，好了，看也看到了，現在你應該跟我回去了。”這廂的林思凡沒想到什麽，一旁的佟子飛倒是看出來了，這擺明是一場捉奸戲啊！于是他走上前摟着林思凡的肩膀靠着他的耳朵說：“寶貝，這是誰啊，這麽沒眼色，打攪我們的好事。”林思凡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亂說什麽啊，我又不認識你。”林思凡不知道他倆這種姿勢和對話看在樓清辰的眼中就是在打情罵俏，他上前用力分開兩人，“夠了，林思凡！是我看錯你了。”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樓宇也緊随其後。林思凡這才慌了跟着樓清辰後面追出去。佟子飛看着林思凡的背影若有所思。

樓清辰實在覺得是無厘頭，分明是熱戀中的情侶，轉眼間就是分離，他不敢想象之前的一切都是假象。正想着林思凡從後面追上來，拉着他的胳膊氣喘籲籲地說：“清辰，你到底怎麽了？有什麽事你跟我說啊？”

“還有什麽好說的，你都那樣了還要我說什麽？！”樓清辰甩開林思凡的手。

“我哪樣了，你說清楚啊！自從在你家分別後我就沒有見到你，去你家等你也等不到，這些天到底發生了什麽讓你這樣誤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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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清辰想到自己住院的事思凡還不知道但想起樓宇說的話下意識的不想讓思凡知道，于是就問思凡：“你還說我，我問你，你和剛才那個男人是怎麽回事？為什麽你們會睡在一起，而且剛才他還摟着你說話？”

“清辰，記不記得曾經你對我說要我相信你，我對你從來是百分百的信任，而你呢，現在的你還記得我們之間的約定嗎？”一句話驚醒了樓清辰。是啊曾經自己這樣要求過思凡，轉身就不信任他，，這讓他感到羞愧，但是想到剛才那個畫面他就情不自禁地惱火，他的思凡是随便什麽人就能碰的嗎？

看樓清辰越來越黑的臉，林思凡繼續說：“我昨天晚上喝醉了，後面的事也記不清了，但是我自己的身體自己能不知道嗎？所以我和他根本沒發生什麽。”這下樓清辰更羞愧了。

看他們兩人有和好的趨勢樓宇着急了，他在一旁提醒樓清辰，“哥難道你忘了我對你說的了嗎？”

感到樓清辰情緒急劇的變化，林思凡連忙道：“樓宇，你為什麽要這樣，明明之前我們已經和好了，你和我們玩的也很開心，為什麽就不能放過我們？難道你就這麽見不得清辰幸福嗎？”這句話也說動了樓清辰，樓清辰轉身看着樓宇，“樓宇，我到底哪裏得罪你了，你要這樣對我？這次的照片又是你設計的吧？玩來玩去總是這種花樣你不覺得膩嗎？”

樓宇慌亂的搖頭，“哥，不要這樣說我。你知道我不是的，我喜歡你啊，原來還顧忌着我們的血緣關系，現在完全不用擔心了。”說到這樓宇猛然想起那件事，冷笑一聲，對着林思凡說道：“林思凡，你還沒有将那件事告訴哥哥吧？哼，我就知道你不敢。”這下樓清辰疑惑了，他不知道思凡還有什麽事瞞着自己。看着思凡的臉，發現它變得蒼白，不禁上前将思凡摟抱在懷裏，輕輕拍着他的背安慰他。

樓宇受不住刺激繼續說：“哥，你還不知道吧，林思凡他是……”“不要說了！求你。”樓宇還沒說完就被林思凡大聲打斷了。

樓宇冷笑一聲，“怎麽，你害怕哥知道後抛棄你嗎？哼，我偏要說！”

“不要！”“林思凡其實是我媽的私生子！”兩個人的聲音幾乎是同時發出。

世界終于安靜了，林思凡覺得安靜的可怕，慢慢擡頭看樓清辰的臉，樓清辰幾乎是在一瞬間倒下了。

“媽媽，媽媽，你要去哪裏？”小清辰拼命地呼喊着。可媽媽只是輕輕撫摸他的頭說：“清辰，媽媽以後不能陪在你的身邊了。”然後就向前走去。小清辰努力追趕着，“媽媽，是不是那個壞阿姨趕走你的？”

“清辰，記住這不怪任何人，是媽媽和爸爸的緣分已盡，只是苦了你了。媽媽對不起你。”

眼看着媽媽逐漸走遠，樓清辰心中劇痛，一下子清醒過來，原來自己在做夢。

林思凡看到他醒來，連忙端杯水給他，将他扶坐起來，焦急地問：“清辰，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啊？你有心髒病怎麽不告訴我，你想讓我擔心死嗎？

“那你呢，為什麽你突然變成夏阿姨的私生子？”樓清辰将水杯放下。

“對不起清辰，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有一天突然夏阿姨來到我們家和我爸吵起來，然後我就知道她是我的母親。不過其實我對媽媽沒多大期望，從小就只有爸爸疼我，有時候甚至是恨她的，恨她将我生下卻狠心丢下我，所以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并沒有多開心。清辰，你能理解我嗎”林思凡将頭埋在樓清辰的懷裏。

樓清辰溫柔地說：“嗯。”一邊輕撫林思凡的背，“那樓宇是怎麽知道的”

“這我就不知道了。”林思凡想了想還是決定告訴他樓宇的身世，“清辰，我還有一件事要說與你聽，除了這個我再也沒有隐瞞你的了。”

“嗯，你說。”

“其實，樓宇是我親生弟弟，他不是樓叔叔的孩子。”

“什麽！”樓清辰瞬間激動了。

林思凡連忙安撫他，“你小點聲。心髒越是不好還總大聲講話。”剛想再說點什麽樓宇就開門進來了。三兩步走到床邊，樓宇興奮地說：“哥，你醒啦！”樓清辰瞥了他一眼，“這聲‘哥’我可擔待不起。我一直想不通為什麽你總見不得我好，原來你和你媽都是串通好的，樓氏的誘惑力真就這麽大嗎？”

“哥，你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啊？我什麽時候要謀得家産了？”樓宇一臉迷惑。

“事到如今你為什麽還要裝？你明明就不是爸的孩子！”

這下樓宇明了了，看向林思凡，“是你說的吧？真想不到你也是這種人。”

“你三番兩次想要拆散我和清辰，人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我不能總讓清辰承擔一切，我也想為他做些什麽。其實之前我是真心想和你做朋友的，但是我不知道你為何總是這樣一錯再錯。”林思凡認真的一字一句說着。

“就算哥哥知道了又能怎樣，我永遠不會認你那個爸的，我依然是樓氏二公子,還有你……”“想要做樓氏二公子也要看我爸同不同意！”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樓清辰打斷了。

樓宇慌了，他急切地說：“哥，你怎麽就不明白我的心呢我們沒有血緣關系啊，這就說明上天在恩賜我，知道我愛你，才讓我做不成你弟弟啊！”

樓清辰覺得樓宇已經瘋了，此刻就在胡言亂語，他實在不明白樓宇的思想，“樓宇，我認為你應該好好反省，而不是在這裏胡說八道。”樓清辰感覺自己的腦子已經快要承受不住了。

想到樓宇畢竟是自己的弟弟，林思凡覺得有必要勸他一下。于是啊想了想說：“樓宇，你想想看你總是一直在強調你喜歡清辰，但有沒有想過他的感受。當你為了奪取他的注意力而破壞他心愛的東西時你能感受到他內心的痛楚嗎？還有現在，如果清辰真的答應和你在一起你覺得他今後的日子會幸福嗎？不顧他的想法而硬生生的将他囚禁在自己身邊，這就是你愛他的表現嗎？之前将蘇遠逼走，你知不知道他這些年內心的掙紮與痛苦。現在更是不顧他的病情弄這些事來刺激他。難道這就是你的愛嗎？！”

林思凡的一番話讓樓宇徹底愣住了，是的，這些事他從來沒有認真考慮過。一直以來他總是将自己的想法強壓在哥哥身上，苦笑了一下，樓宇緩緩開口道：“林思凡，現在我知道哥哥為什麽喜歡你了。”說完就出去了。

林思凡沒想到樓宇竟真的這樣被他說動了，正愣神間，回頭一看，樓清辰兩眼放光地看着他，“思凡，我到今天才知道你是多麽的愛我。之前竟不相信你我真該死。”“呸呸呸。”林思凡一把捂住他的嘴，“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難道之前的我就不愛你嗎？”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比之前更愛我了。”樓清辰抱住林思凡，頭在他脖頸間蹭來蹭去。

林思凡安心地呆在他的懷裏，像是宣誓什麽似的，“清辰，以後就讓我們共同面對吧，別讓我看着你孤獨奮鬥。”

“嗯。”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