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低笑聲在霜霜耳邊響起,被遮住眼睛的邬相庭只露出了高挺的鼻子和紅潤的唇,少了那雙桃花眼,邬相庭的臉卻依舊看上去十分精致。

正當此時,門口卻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敲門聲一響起,邬相庭幾乎是瞬間解開了自己的外衣,披在了霜霜身上。霜霜一愣,而邬相庭已經掙開了她的手,眼睛看向了外面。

“少爺,出事了。”

外面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

邬相庭抿了下唇,“知道了,我待會過來。”

霜霜看着邬相庭,門口的人是誰?為什麽要說出事了?出什麽事了?她一頭霧水,而邬相庭轉過頭看着她,似乎眼裏的醉意已經完全消掉了。此時霜霜披着他的外衣,發絲濕潤地貼在背上,白皙嬌媚的臉上因為沾了水而濕漉漉,她像是從水裏出來的妖。邬相庭眸色轉深了些,但他卻直接轉身離開了。

霜霜聽到門打開又被關上的聲音,愣了好一會。等她真的意識到邬相庭就這樣離開時,心裏的第一反應不是慶幸,而是生氣,自己這麽活色生香的一個大美人,邬相庭居然就這樣走了?他走之前居然什麽都沒做?

霜霜第一次開始懷疑自己的美色起來,她向來是對自己的美貌是最自信的,可是邬相庭居然因為一個男人就丢下了自己?

霜霜從浴桶裏出來,看着渾身濕漉漉的自己,生起了氣。

自己明明都睡着了,邬相庭把自己弄醒,占了自己便宜,然後拍拍屁股就走,實在是過分!

他下一次別想碰她了,這輩子都不給碰!

霜霜從衣櫃裏找了衣服翻出來換上,把邬相庭的外衣特意丢在地上,狠狠地踩了幾腳,才爬上床睡覺了。

翌日,霜霜坐在床上,有點懷疑自己方才聽錯了,她不敢置信地說,“我要去見老夫人?”

青時點點頭。

邬相庭的父親在兩年前去世了,現在邬家的當家人是邬相庭的祖母。霜霜哪想到自己一個當小妾的,還要去見邬相庭的祖母,而且青時這個丫頭一大早就過來了,根本不讓自己睡懶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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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煩啊。

霜霜從床上下來,自己獨守空閨,還要被迫早起去見邬相庭的祖母,這筆債必須記在邬相庭身上,“邬相庭呢?”

她已經生氣到直呼其名了。

青時聽見霜霜直呼邬相庭其名,臉色都沒帶變的,“昨天夜裏臨城的礦山塌方了,少爺連夜趕了過去,夫人別生氣。”

霜霜沒想到居然發生了塌方,她神色微變,最後哦了一聲。青時伺候她梳妝打扮,霜霜坐在梳妝鏡前忍不住問青時,“我那個小丫頭過來了嗎?”

昨日那些女人沒讓連黛跟着,說晚些時候會有人來接。

青時拿梳子給霜霜梳頭發,“過來,不過要先學學規矩,再讓她到夫人房裏,待會夫人給老夫人請完安,夫人可以親自挑幾個丫頭伺候着,都是最懂規矩的。”

霜霜作為新婦,但畢竟是個妾室,今日不能再穿正紅色的衣服,青時為她找了個水紅色的,而霜霜的發式也從之前的少女發鬓變成了婦人發鬓。新婦打扮的霜霜倒比之前看起來更要嬌媚幾分。

老夫人李氏中年喪夫之後就将邬家分了家,邬相庭這一支是一房,二房、三房和四房是邬相庭的三位叔叔,這三位叔叔是庶出,并非李氏的孩子。老夫人分家之後便帶着自己的兒子和兒媳一起過,而兩年前邬相庭的父親去世後,基本家中的生意就是邬相庭在打理,而他哥哥邬泰河據說是個沒什麽用的書呆子,一天到晚只會讀書。

霜霜一路走都在聽青時介紹邬家人口的組成,聽得她頭昏腦漲的,因為她的父皇是非常寵愛她母後,其他妃嫔不過是些玩意兒,連孩子都沒有的,她父皇只有她和太子哥哥兩個孩子,而霜霜也只有一位皇叔和一位皇姑姑。

她聽到邬相庭居然還有兩位堂兄,一位堂弟和三個堂妹時,更不知道怎麽形容她此時的心情了。她只是個妾,不是邬相庭的正妻,應該不用去掌管中饋之事吧。雖然她父皇非常寵愛她的母後,可是她母後貴為皇後,畢竟要掌管三宮六院,依舊每日都很忙,霜霜見她母後那麽辛苦,更是讨厭自己去管中饋之事。

她只想吃喝玩樂。

白日霜霜跟着青時這一走,才發現邬家真的是占地極廣,雖然不敵皇宮,但卻有她皇叔的府邸一般大了。青時帶着霜霜走到一個院子門口,門口站着兩個嫩黃衣裳的丫鬟,見到她們連忙行了禮,“奴婢見過如夫人。”

霜霜因為“如夫人”三字忍不住蹙了下眉,她知道自己只是邬相庭的妾室,但是被人這樣直白地叫出來,心裏卻不大痛快了。還是青時這丫頭懂事。

霜霜點了下頭,其中一個丫鬟便道:“老夫人已經在偏廳坐着了,如夫人趕緊進去吧。”

青時在旁問:“老夫人起了有多久了?可沒等久了吧?”

“剛起了,如夫人沒誤了時辰。”

青時看向霜霜,“夫人,我們進去吧。”

霜霜跟着青時進去,才發現這個院子不大,穿廊過亭,沒一會就到了偏廳。青時跟霜霜介紹,“老夫人要求住在這裏,這裏原先是老爺小時候的住處,老爺去世後,老夫人就搬來這裏住。”

霜霜到偏廳門口的時候,莫名緊張了下,但她又想自己可是公主,還會害怕一個老婦人?

想到這,她便邁步走了進去。

剛進去便聽到一個年輕女子的聲音。

“祖母,人來了。”

霜霜不禁循聲望去,先看到坐在上席的年邁婦人,那婦人已經滿頭銀發,但雙眼有神,臉上挂着和藹慈祥的笑容,見到霜霜看着她,還對霜霜招手。

“是霜霜?快到祖母這來。”

霜霜一愣,她原先想過的情景并不是這樣,自己現在的身份是個花娘,一個花娘成為了邬家的妾室,說出去都丢人,對方應該會很厭惡自己才對,怎麽對自己的态度不僅不壞,還挺和藹。

坐在老夫人旁邊的是一位中年婦人,一頭青絲,面容白皙,邬相庭的臉同她起碼有七八分像,如出一轍的桃花眼。

“娘,你別吓着她了。”那個婦人溫柔笑了笑,“小庭不在,她又是第二日進府,昨日啥都不知道,今日見了我們幾個,心裏定是慌張的。”

霜霜看出這位中年婦人應該是邬相庭的母親了。

老夫人哎了一聲,“小庭回來必須訓訓他,昨日半夜走得那麽突然,扔下霜霜一個孩子在這裏,這可不是孤苦無依。”

站在老夫人身邊的年輕女子卻忍不住笑出了聲,“祖母,你這樣說,可不是把我們幾個比作洪水猛獸。”她擡起眸,看了霜霜一眼,便走過來牽住了霜霜的手,“霜霜,我是你大嫂,你快過來給祖母和娘請安。”

霜霜現在徹底弄清楚她們誰是誰了,她看到地上擺着一個軟墊,便知道這是給她跪的。她猶豫了片刻,還是跪了下去,算了,當敬老吧。

“霜霜給老夫人請安。”霜霜接過青時遞過來的茶,端給了老夫人。

老夫人接過了茶抿了一口,就放到一旁的桌子,又從旁邊的丫鬟那裏拿過一個盒子,給了霜霜,“孩子,這是祖母給你的見面禮,以後不許那麽生份,叫祖母就可以了,再叫老夫人,祖母就罰小庭,罰他……罰他三天三夜不許吃飯。”

那還真不錯。

霜霜差點笑出聲。

霜霜又端了一杯茶給邬相庭的母親,對方也是直接接了過來,不過她喝完茶,卻把自己手上的玉镯取了下來,給霜霜戴了上去。

“這是我出嫁時,我娘給我戴的,我沒有女兒,你如今進了門,那便是我的女兒,這個镯子便給你。”

霜霜一愣,只是答話,“謝謝娘。”

大嫂扶霜霜起來,“你不用害怕,祖母和娘都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你現在手上的玉镯是一對,另外一只在我手上,所以你且安心戴着。”

老夫人一直盯着霜霜看,看了一會還對旁邊的邬相庭的母親盛夫人笑,盛夫人回之一笑,“人到齊了,就用膳吧。小河和小庭不在,倒是清淨了。”

霜霜向來都是食不言的,但是今日的用膳卻不是這樣了,老夫人和盛夫人一直在低聲聊天,聊着聊着眼神就看向了霜霜,霜霜被看得心裏一陣毛毛的。旁邊的大嫂湊過腦袋,“霜霜,祖母和娘就是覺得你好看,忍不住多看幾眼,你別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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