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盛夫人最先說的話, “小庭,是那位蔣姑娘出事了嗎?”

邬相庭看向盛夫人, “她身體不舒服。”

盛夫人點點頭, 對自己身後的丫鬟說:“去請大夫給相思閣的蔣姑娘看病。”轉而又對邬相庭說,“你便不用去了,她一個年輕姑娘,你去不大好。”

邬相庭應了聲便不提要走的事,晚膳結束, 盛夫人讓邬相庭和霜霜一起回去。霜霜因為邬相庭飯桌上要去看蔣姑娘的事有些生氣, 故而她走在了前面。回到思慎院,霜霜正要回房, 卻被邬相庭喊住了。

邬相庭讓她去書房,霜霜聽到這個先愣了下, 随後想起自己好像燒了邬相庭一幅畫,頓時有幾分心虛。她站在院子裏,不想動,“我要去沐浴了, 身上黏糊糊的。”

她找借口道。

邬相庭站在書房門口,聞言便道:“那沐浴過後過來。”

他說完便轉身進了書房,霜霜哼了一聲, 先去沐浴了,她沐浴完就回了房間, 讓碧陵和丹秋守在門口, 若是邬相庭來了, 就說她已經睡了。

她又不是傻子,才不把自己送去書房,那就是自投羅網。

霜霜叫丹秋給她拿了話本看,打發時間,只是這民間的話本比她在宮裏看的要直白露.骨得多,看到書裏的書生将狐妖壓在桌子上,解開羅裳時,霜霜連忙把書合上了,但過了一會,她又偷偷翻開了,看見書裏形容那狐妖在雲.雨之時高聲媚.叫,不禁覺得有些奇怪,這事有這麽快活?

霜霜沒看過這種書,雖然害羞但是又很好奇,好奇心讓她忍不住繼續看,一看就入了神,連什麽時候屋裏進了人都不知道,還是因為光線被擋住,她才不悅地擡起頭。

一擡頭就傻了。

邬相庭目光沉沉站在她面前,見她看書,一把将書扯了過去。

霜霜立刻急了,站了起來,想把書搶回來,“你把書還我。”

可邬相庭仗着自己身高手長,将手一舉,霜霜連夠都不夠着。霜霜怕邬相庭發現她看的書的內容,急得不行,“你還我,你怎麽可以搶我書呢?”

邬相庭低頭看她,優美的唇裏吐出一句話,“為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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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霜恨不得咬邬相庭,她倒是忘了邬相庭就是真小人,他才不會講什麽君子之風。

邬相庭說完,便拿書要走,霜霜哪裏跟讓邬相庭帶着那本書,連忙追了上去,聲音比之前柔了許多,“你把書還我嘛。”

可邬相庭一路不停,直接進了書房,而手裏的書則是讓霜霜也跟進了書房。霜霜一進書房,邬相庭就把書房門給關上了。

霜霜吓了一跳,但她現在更在意的是那本書。

“書可以還我了嗎?”

邬相庭掃了她一眼,卻用單手翻開了書,霜霜見他翻開,真是急了,她連忙去搶,但是邬相庭還是看到了,霜霜确定他看到了,甚至還正好看到了露.骨之處,要不然他的眼神不會瞬間變得那麽玩味,甚至還略驚訝地看了她一眼。

霜霜把書終于搶到手,可是邬相庭已經發現了,她臉忍不住紅了起來,抱着書就要往外走,卻被邬相庭攔住了。

邬相庭擋住了她的去路,“我書房裏少了一個東西,你見到沒有?”

“沒有。”霜霜飛快地答。

“我還沒說什麽東西。”

霜霜頓時啞口無言,好半天才找回自己聲音,“你丢了東西還要賴我身上嗎?”

“我對此物甚是看重,若是它不見了,我便要想法子把那東西找回來。”邬相庭往霜霜那邊踏了一步,“若是尋不回,便再弄一個,只不過需要霜霜幫幫忙。”

霜霜聞言立刻後退幾步,“不行,我才不脫了給你畫。”

一語出,她就知道自己暴.露了,瞬間後悔不疊。

邬相庭眉毛微挑,步步緊逼,最後把霜霜逼得背靠在了書桌上,退無可退。

“東西在哪?”

霜霜見已經露餡,幹脆坦白,“燒了。”

邬相庭冷笑一聲,“你怎麽敢燒?”

霜霜眨眨眼,“相公畫人家那麽羞人的畫,還不允許人家燒嗎?”

霜霜裝聾作啞,假裝是誤會邬相庭畫的是花娘霜霜,因為害羞所以燒了這畫。

邬相庭聽到霜霜如此說,沉默了一瞬,他輕笑了一聲,随後附耳在霜霜耳邊說,“夫人瞧見了?為夫畫得好嗎?”

不要臉!

霜霜氣得想踹人!

但表面上她只能嬌羞地扭開臉。

邬相庭伸手攏了一把霜霜的長發在手心,聲音慢條斯理,“你可有看到那幅畫上的章印?”

霜霜心中一凜,搖了下頭,“什麽章印?”

邬相庭在試探她。

若是她看到章印便知道那上面畫的絕對不是花娘霜霜。

“罷了,沒看到就算了。”邬相庭垂眸看着霜霜,他那雙眼睛是真的生得美,若是擱在女人臉上,怕是會引來狂蜂浪蝶,畢竟這雙自帶媚意的桃花眼微微一轉便是風流,但這雙眼在他的臉上,故而太顯陰柔,加上他城府極深,看人時總是壓了三分意,故而眼神總有幾分陰鸷。

邬相庭轉了話題,“方才你看的書挺有意思。”

霜霜矢口否認,“我還沒看呢,怎麽,裏面講了很奇怪的事嗎?那我就不看了。”

又是一聲輕笑在她頭頂上方響起。

“不是奇怪的事,是快樂的事。”

霜霜見狀只能裝死,無辜地望着邬相庭,“什麽快樂的事?”

邬相庭低着頭看她,霜霜就發現自己懸空了,然後就坐在了桌子上,她手裏的書掉在了地上。

她一驚,因為發現邬相庭的手根本沒受傷,她目瞪口呆地看着邬相庭把手臂上的繃帶取下來,丢在了旁邊。

“你……你沒受傷?”

邬相庭“嗯”了一聲。

霜霜蹙了下眉,“你幹嘛假裝你受傷了?”

“因為要瞞着一些好事之徒。”雖然霜霜坐在桌子上,但是邬相庭還是比她高。

霜霜看到邬相庭看她,才覺得有些害怕,忍不住往後縮了一下。

但她又覺得自己露怯太過丢人,忍不住又說:“你看什麽?”

邬相庭唇角微翹,倒說起另外一件事,“你一直叫我相公?”

霜霜愣了下,她當着邬相庭面喊她相公,還是有些害羞,不過她并不是因為心裏這樣認同才喊對方相公的,她只是覺得一個稱呼而已,能達成某個目的,喊他相公也無所謂,若是邬相庭能把她送去蘭铮那裏,她叫邬相庭一聲爹都行。

“現在叫一聲。”邬相庭如此道。

霜霜猶豫了下,她還是覺得現在太危險了,她想從旁邊跳下桌子,只是還沒跳下就被對方摟住了。

她身體一抖,也許是因為對方身上的不同女子的氣息,身體被對方氣息完全籠罩住的時候,她瞬間聲音都變了,怕對方對她做什麽,連忙疊聲叫着“相公”。

那聲音又嬌又媚,真是柔到了骨子裏。

霜霜偷偷瞄着邬相庭,見對方不動,心裏稍微安了點,“相公,我有些困了。”

“這麽早就困了?”邬相庭聲音很輕。

霜霜急于脫身,便道:“我已經沐浴完了。”

意思是說都沐浴完了,當然要入睡了。

邬相庭聽了這話,不知是誤解還是故意,居然身體更加前傾,他輕嗅一口,語氣略有笑意,“的确是沐浴完了,很香。”

霜霜眨了下眼,就發現自己的耳朵被溫熱的東西碰了一下,随後有什麽東西咬住了她的耳朵。她紅雲飛上臉頰,想掙紮卻毫無反抗之力。

只道是“粉香汗濕瑤琴轸,春逗酥融綿雨膏。浴罷檀郎扪弄處,靈華涼沁紫葡萄。”

霜霜後面又重新沐浴了,她沐浴的時候,邬相庭就在旁邊作畫,真真是重新做了一幅美人出浴圖。

水跡從屏風後到了床邊。

翌日霜霜醒來,邬相庭已經出門去了。

碧陵和丹秋兩個丫鬟收拾屋子的時候臉一直紅紅的,只是收拾床鋪時,碧陵忍不住叫了一聲,她看向旁邊的丹秋,小聲地說:“怎麽沒印子?”

她講的是落紅。

她知道二少爺新婚之夜并沒有同如夫人同房便離開了,只是現在二少爺回來了,昨夜也同塌而眠了,怎麽還沒有?

丹秋瞪了一眼碧陵,“你忘了如夫人是什麽出身?”

如夫人是花娘,當時二少爺一擲千金買下如夫人初夜,這可是全城都知道的事。

碧陵才反應過來,神色尴尬,“是我糊塗了。”

丹秋搖搖頭,“你可別讓夫人聽見,仔細挨罰。”

霜霜哪裏知道兩個丫鬟在後面議論她的事,她正仰着雪脖,瞧上面的印子拿粉都遮不掉,氣得把胭脂給摔了。連黛連忙撿起來,“霜霜姐生少爺的氣嗎?”

霜霜看她一眼,“對。”

連黛雖然年紀小,但懂的卻多,“霜霜姐還是不要生少爺的氣,雖然多了一個跟霜霜姐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可少爺還是睡在霜霜姐這裏了。”

連黛提起蔣姑娘,霜霜的眼神就有些變了。

她覺得邬相庭很奇怪,在衆人面前和在她面前似乎是兩個樣子。

難道他認為蔣姑娘是真的自己,反而不敢冒犯?對自己,倒沒有諸多顧及?可是盛夫人昨日不讓他去相思閣,他便真的未去,若他認為那是真的自己,怎麽會不去?

霜霜又想到邬相庭曾經說過的話。

“若不是夢,我就要把你鎖在床上,讓你哪兒都不能去。”

他現在是把蔣姑娘關起來了?

霜霜覺得自己越發看不懂邬相庭了。

霜霜幹脆讓連黛去盯着相思閣,若是見到邬相庭進去就立刻回禀她,可是連黛一連守了幾日,都沒見到邬相庭去相思閣,倒是邬相庭夜夜跟跟屁蟲樣跟着霜霜。

霜霜捂着衣服,态度堅決,“不行,不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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