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沈在野鎮定地站在床邊,看着她沉沉睡去。半晌才動身,換了衣裳從窗戶出去,融進夜色裏。

争春。

桃花不老實地躺在軟榻上。繡花鞋已經踢飛,衣裳七零八落,臉蛋紅撲撲的。

“主子。”青苔端了醒酒茶來,小聲道:“顧娘子已經先回去了,您起來喝點東西然後就寝吧?”

嘟囔兩句,桃花翻了個身,沒打算理她,衣襟松開,露出細嫩白皙的肩頭。

嘆了口氣,青苔放下醒酒茶,正準備伸手去拉,冷不防就被人從身後抱住,直接拽出了主屋。

主屋大門随之關上,青苔一愣,正要反抗,卻聽見湛盧抱歉的聲音:“青苔姑娘,咱們回避一下吧。”

哈?青苔回頭,瞪眼看了他半晌:“你來幹什麽?”

将她拖到偏僻的角落,湛盧忍不住皺眉:“姜娘子這麽聰明,你為何這麽笨?我來了,自然就是相爺來了,要不然把你弄出來幹什麽?”

相爺?青苔反應了過來,倒吸一口涼氣:“不行,主子喝醉了,你快讓相爺走!”

“怎麽?”被吓了一跳,湛盧連忙問:“姜娘子喝醉了會怎麽樣?”

“……會胡言亂語。”青苔含糊地道:“有可能說些與心裏話相反的話,總之最好是讓相爺快走。”

湛盧皺眉,看了看主屋:“那你去請爺走吧,我沒那個膽子。”

青苔:“……”她更沒那個膽子啊!

好吧,既然請相爺走是不可能的了,青苔幹脆就拉着湛盧,認認真真地給他強調:“爺要是生氣了,你一定記得替我家主子說好話,主子說的都不是真心話。”

“好。”湛盧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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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裏只點了一盞燈,燈光昏暗,軟榻上那人卻像是會發光似的,裸露出來的肌膚上都籠罩着一層珍珠般的瑩瑩亮色。

沈在野抿唇,坐在軟榻邊,伸手就替她拉了衣襟,聲音溫柔地問:“醉了?”

眼裏波光潋滟,桃花擡眼看他,笑得跟個妖精似的:“我怎麽會醉?”

“那可認得我是誰?”

“認得啊。”桃花咧嘴:“沈毒蛇哎,看你這說話就吐蛇信子的德性,全天下也只此一家,別無分店。”

“姜桃花。”黑了半邊臉,沈在野一把将她拎起來,眯着眼睛道:“你是真醉還是假醉?我說過的話又當成耳邊風了?”

伸手就将他抱住,蹭了蹭他的脖子,桃花口齒不清地道:“爺說過的話妾身都記着呢,清楚得很——要懂規矩,不能以下犯上,不能壞爺的事,這府裏爺最大,要聽爺的話。”

聲音軟綿綿的,又帶着股子媚勁兒。沈在野輕吸一口氣,微微後仰,伸手撐在軟榻上,就感覺懷裏這人才像只蛇精,渾身軟若無骨,慢慢地纏在他身上,還大膽地将手伸進他衣裳裏。

“你不好奇我現在為什麽在這裏?”沙啞着聲音問了一句,沈在野睨着她:“敢勾引我,不怕明天出事?”

為什麽要企圖找回一個喝醉了的人的理智呢?桃花壓根沒聽懂他在說什麽,嘴裏自顧自地喃喃:“師父說過的,對付男人就這一招最管用。”

“你師父騙你的。”眯了眯眼,沈在野道:“這法子只對我一個人管用,別人不會上你的當。”

動作一頓,桃花茫然地擡頭看他:“真的嗎?”

“真的。”沈在野一臉嚴肅地點頭:“我什麽時候騙過你?”

小臉一垮,桃花嘟起了嘴:“我才不信呢,現在就去換個人試試……”

“你敢!”伸手将人拉回來,沈在野沉了臉:“你已經嫁人了,出牆要被浸豬籠的!”

脖子一縮,桃花擡眼看他,小心翼翼地問:“那您出牆也會被浸豬籠嗎?”

沈在野:“……”開什麽玩笑,出牆這兩個字是為女人而設的,男人何來出牆一說?

酒香混着桃花身上的香氣,實在是有些誘人,沈在野也沒空跟她長篇大論了,直接好好享受這醉了的桃花精。

然而,姜桃花今晚上的話實在是太多了。

“爺,您一個月要同那麽多女人圓房,真的不累嗎?這兒疼不疼?”

“爺,我可以在院子裏養兔子嗎?”

“爺,您沒發現我這屋子裏少了很多東西嗎?”

煩不勝煩,沈在野低頭就咬了她的唇一口。

不過,說起來,他也有些好奇:“你屋子裏的東西都去哪兒了?”

“賣了。”咧嘴一笑,桃花伸手指着自己的額頭道:“您看看,妾身這兒寫着‘吃裏扒外’四個大字呢。”

微微皺眉,沈在野拉下她的手壓在一邊,柔聲問:“賣了的銀子拿去做什麽了?”

“趙國有長玦軍,爺知不知道?”桃花笑道:“拿去養軍隊了。”

心裏一沉,沈在野黑了臉看着她:“姜桃花,你知不知道這種行為定會讓我生氣?”

偷偷摸摸把他給她的東西全變賣了,送回趙國養軍隊?趙國缺她這點錢不成?

“知道啊,所以我沒打算真的告訴你。”狡黠一笑,桃花伸手戳了戳他僵硬的臉,低聲道:“咱們這不是在夢境裏嗎?您就別這麽逼真了,來,笑一個。”

沈在野:“……”

敢情兩人都肌膚相親了,她竟然還覺得在做夢?

“啊!”

主屋裏響起一聲慘叫,外頭的青苔吓得一個激靈,起身就想進去看。湛盧連忙拉住她,教她雙手捂着耳朵。

主子的事情下人也敢摻和,不要命啦?

青苔有些急,生怕自家主子犯下什麽大罪過。然而湛盧在這兒攔着,她能做的也只是等了。

晨曦破曉,四周都明亮起來的時候,桃花才終于看清眼前這人是誰。

“爺。”沙啞着嗓子,姜桃花有點崩潰:“您不是應該在秦娘子那裏嗎!”

沈在野勾着唇,笑得分外邪氣:“你可終于醒了。”

短短六個字,他一字一頓,說得桃花渾身的寒毛都倒立了起來,連滾帶爬地就想退去床裏面。

然而,腳踝被人握住了。身子一頓,整個人冷不防就被沈在野壓在了下頭。

好……重……

喘了口氣,桃花閉上眼,視死如歸地道:“爺,您想怎麽算賬都可以,但是不能一上來就把妾身給壓死了事啊,至少給妾身一個辯解的機會!”

天殺的,這人昨晚不是應該在秦淮玉那裏洞房花燭,為什麽會跑到争春來?她酒喝多了的時候是會亂說話的,這人不會都聽去了吧?!

微微一笑,沈在野涼涼地道:“你辯解吧,我聽着呢。”

“……”眨眨眼,桃花翻了個身,一臉谄媚地看着他:“在辯解之前,爺能不能說一說妾身都說了什麽讓您生氣的話啊?”

她酒醒了就什麽都不記得了!

眼神微動,沈在野道:“你說你最讨厭的人就是我。要不是陰差陽錯,一定不會願意伺候我。”

嘴角一抽,桃花嫌棄地看着他:“爺,妾身雖說是不記得自己說過什麽,但這麽離譜的話肯定不會是妾身說出來的,喝醉了也不可能,您何必撒謊?”

“哦?”沈在野挑眉,笑得很欣慰:“難不成你是打心底願意留在我身邊的?”

“那是當然。”桃花認真地點頭:“丞相可是三公九卿之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我是得有多傻才會不想留在您身邊?”

“……”

話說的是實話。但是聽着為什麽這麽不舒服呢?伸手掐了她的臉一把,沈在野微惱:“你這趨炎附勢的小人!”

桃花一聽,立馬伸手緊緊地抱住他!

“幹什麽?”

“妾身‘附勢’呢。”嘿嘿一笑,她道:“爺這勢力很大,妾身得附緊一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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