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1)

被封在牆裏的屍體,  不正是許呈炜三年前殺死的方雲龍嗎?!

可是,方雲龍是被自己封到應該是地下停車場的牆柱裏才對,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許呈炜心神劇蕩,  只覺得面前這張死人的臉此刻是那麽刺眼!

不,  不能讓他就這麽擺在這裏,  如果被其他人看到,  等震動停止他們被救援出去後,  自己殺了人的事不就要曝光了?這個充滿他心血的大廈也将會無人光顧!

不,不行!

那一瞬間,  許呈炜完全忘記了現在所處的環境,  他四處尋找着有什麽辦法把牆體遮蓋上,  滿心都是絕對不能讓這個屍體被發現。

他沒有發現,自己妻子的聲音不知道何時已經消失不見……

終于從角落裏扯出一張海報勉勉強強把牆遮住,  許呈炜松了一口氣。

“琳兒沒事了,  我們出去吧,  不要在這裏待着了,女兒還在外面等着呢。”

許呈炜轉頭。

“琳兒?”

“老婆!雲琳兒?!”

許呈炜慌了。

“說不定她已經出去照顧孩子了。”這麽安慰着自己,  許呈炜大步往外走。

然而當他走到廚房門口,卻發現廚房的門無法打開。

“喂!誰在外面?誰把門給我關上了!這個時候開什麽鬼玩笑?趕緊把門打開,  放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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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動靜。

許呈炜只覺得四周都安靜甚至死一般的寂靜起來,靜得他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噗通噗通噗通……

一陣風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吹了出來,  刮得本就勉強貼着的海報刷刷作響。

許呈炜控制不住的渾身一抖。

一股冰冷刺骨的溫度包圍了他,他緩緩的轉過頭去。

“啊!!!——”

“你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啊!!!”

“救命!來人哪!救命!有、有鬼!有鬼啊啊啊啊!”

尖銳凄慘的叫聲把搖搖欲墜的海報徹底震了下來。

牆內的屍體徹底暴露在許呈炜眼前,  他驚恐的看着原本閉着眼睛的屍體此刻已經變成了睜着眼睛!嘴角也咧開一抹微笑,笑容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越來越……

“啊!!!——”

許呈炜眼睜睜的看着那屍體的嘴直接從臉部裂開,變成一張能看見血肉和骨頭的血紅大口!

尿騷味兒從許呈炜身下傳來。

他被吓得失禁了!

屍體動了起來。

咯吱咯吱的骨頭磨動聲響起,許呈炜無法讓自己移開目光,只能死死盯着那具屍體扭動着四肢動作詭異的從牆體裏一點一點爬出來。

只是眨眼的功夫,那屍體就徹底落在了地上!

“許、許總,你為、咯、為什麽要殺我?許總,你、還我命來!”

身體的喉嚨裏發出幹涸嘶啞的聲音,仿佛一把鋸子劃拉到石頭上,刺耳,抓心。

許呈炜、許呈炜已經整個人都僵硬了,他張着嘴巴,卻叫不出聲。随着屍體猙獰的越爬越近,不知道從哪來的勇氣,讓許呈炜猛然爬了起來!

“啊啊啊啊啊!”

許呈炜閉着眼睛随手操起身邊的不知道什麽東西胡亂揮舞着,啪的一聲,他睜開了眼。

這一看,許呈炜頓時滿臉喜悅!

原本怎麽都打不開的廚房門,竟然被他一陣胡亂揮舞打開了!

還等什麽!跑啊!

許呈炜立刻把棍子朝屍體一扔,飛快轉身跑出門,還沒忘記從外面把門關上,鎖死,順便拖過旁邊的桌子堵住。

“哈……呼……”

門徹底堵死的那一瞬間,許呈炜癱坐在地。

“爸爸,你怎麽啦?地上髒髒哦。”

女兒的聲音傳來,許呈炜擡頭一看,女兒和妻子正在沙發上坐着擔憂的看着自己,原本還在的其他人已經走了一大半,不過也多了幾個後面從樓上下來的。

仿佛一瞬間回到了現實,許呈炜竟然還有心情笑出來。

“沒事,爸爸累了,坐會兒。”

廚房門內。

原本四肢僵硬動作機械的屍體此刻直起了身,動作和說話的聲音與常人異,跟剛剛的情況大不相同。

“呵,我以為這個畜牲什麽都不怕呢,沒想到膽子也這麽小。”

不知什麽時候另外四個鬼魂也出現在了方雲龍身邊。

“這還只是一道開胃菜。接下來有的他受的。”

“哈哈哈哈,這是三年來,第一次這麽痛快的報複!真是要多謝聞先生!”

“誰說不是呢?如果不是他,我們現在說不定都還碰不到這個畜牲一個手指頭!怎麽可能像現在這樣盡情的恐吓他。”

“說起來聞先生呢?”

“他剛剛發生的那個記者不是掉到樓下去了嘛,現在在計劃怎麽出場更驚悚一些。”

“哈哈哈哈哈爽快!”

“走了,我們也要繼續工作了。”

現實。

感受到那股龐大的能量再一次爆開時,特管處的幾人不約而同聚集到荊璮身邊。

“三爺,那個人又動手了!”

“草!這人到底要幹什麽啊,我沒見過兩次動手時間這麽近的,花姐我幹了這麽久,這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敵人。”

花西心有些煩悶。

這段時間他們一直在查這個人,然而不管怎麽查,都找不到一點兒頭緒,就算查到英才小學去了都确定不下來到底是什麽人。甚至還在查探消息的過程中越發了解那個米豔和吳大慶到底是怎麽個惡劣的性子,楚弛都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不應該救人。

線索沒有查到,敵人竟然又開始作案,對花西心來說實在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淩考金倒是還穩得住,他看向荊璮,等待三爺的決定。

荊璮看了花西心一眼:“他不是敵人。”

“啊?”

花西心有些愣神。

荊璮沒有再多說什麽,吩咐道:“道具準備。”

花西心也沒有心思問三爺那話是什麽意思了,他們立刻拿出這段時間回玄門批下來的道具,開啓。

這是一個幻境同步道具,開啓後只要身上佩戴了子道具,就能夠與被母道具捕捉到的環境能量一起,進入那個幻境之中。

甚至花西心幾人怕質量不好的同步道具無法同步這麽大能量的幻境,專門拿了個最好的過來。

繁雜的手印一結,母道具上頓時閃起捕捉成功的光芒。

在各人身上的子道具亮起時,淩考金沉聲囑咐:“進入幻境時大家是分散的,注意安全。”

話音剛落,衆人眼前的畫面頓時一變。

“咦?這裏是?”

楚弛環顧四周,對這個地方有些眼熟。不過現在最重要的任務不是這個,他得先看看能不能聯系上其他人。

聯系其他人對楚弛來說并不難,正好淩考金與他在的地方不遠,僅僅相隔了一個房間。

“淩哥,我想起這是哪了。”

“什麽地方?”

“你看我發現的這個傳單,這應該是華英國際大廈,聽說今天是他的竣工典禮。”

淩考金點點頭,神色凝重。

他聽說過華英國際大廈的名頭,自然也知道這個大廈的重要性,竣工典禮上來的人應該很多,也不知道這次敵人的目标到底是誰,說不定會有許多大人物被波及到,如果不趕快把人找出來,怕是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我剛剛看了,我們現在在52層,花西心在38層,三爺還沒有聯系上,暫時不用擔心,我們往上走,我能感受到樓上有能量波動。”

楚弛自然是聽他淩哥的。

與此同時,作為幻境的主人,聞歌在幻境椽闖進外來物的第一時間就發現了不對勁。

“既然自己找上門來,就給這片游樂園增添一點樂趣吧。”

“聞先生,需要我們幫忙嗎?”方母看着章克記者模樣的“鬼”聞歌,絲毫沒有害怕,反而在知道幻境裏來了玄學界人時躍躍欲試。

他們跟在許呈炜身邊,自然也了解過幾個玄界人,他們對這些不分青紅皂白就對鬼魂下手的玄界人可沒什麽好感,現在對方自己落到聞先生的游樂場裏,自己這邊是主場,怎麽着都不會被對方欺負,既然如此,為什麽不好好玩玩,把之前的氣出回來呢!

聞歌并不意外方母等鬼的想法。

“去吧,注意分寸。”

“好嘞!”方母頓時咧開一張鬼嘴,一手牽了一個小鬼,“走咯,奶奶帶你們去玩!”

一老兩小鬼離開,聞歌看着方雲龍和童思慧:“走吧,天黑了,該見鬼了。”

從70層下到69層,許呈炜等人在這裏被堵住了。

“靠!誰把大門鎖了的!前面的人也太缺德了吧!”一位同樣體力不支的發胖男人狠狠往門上踹了一腳。

通往下一層的大門只能推開一個縫隙,外面明顯可以看到有一條鐵鏈子纏繞在把手上,有拇指粗細,一時半會兒根本弄不斷。

雲琳兒向許呈炜投去求助的目光,緊緊抱着孩子。

許呈炜此刻才堪堪從見到鬼的恐懼中緩過來,腦海裏一片漿糊,同樣想不到什麽。看着女兒已經困得揉眼睛,再看看這一層并沒有被搖塌得太厲害的環境,不由得提議。

“要不在這裏休息休息,下面還有好多層,說不定我們休息夠了,外界的救援也來了。”

其他人一聽也是這個道理,從大樓搖晃到現在已經過去這麽久了,外面的人一定早就知道了,說不定這個時候正在想辦法救人呢,今天來這裏的可都是大人物,不管是誰出事都很麻煩,不可能沒人來救的!

“那我就讓女兒睡會兒。”雲琳兒嘆了口氣,小心翼翼找了個舒适的椅子把許心芯放下。

“媽媽,我想要喝水。”

“好,媽媽去給你找找。”

許呈炜看着妻女,害怕的心漸漸穩了下來。

自己不能出事,他還有妻子和女兒要照顧!他一定要帶她們完好無損的出去。

“你在這兒看着孩子,我四處看看有什麽可用的東西。”許呈炜吩咐雲琳兒,見到後者點頭後,他轉身離開。

這一層是用來給人當辦公室的,除了他們所在的大廳還有些座位外,其他房間都空空如也。與許呈炜一起的人把這些房間翻了個遍,只找到幾個凳子,其他能當武器的一個沒有。

“一起把凳子拆下來,還能當棍子使。”許呈炜指了指凳子。

然而其他人卻不這麽想:“幹嘛非要武器?我們只是逃命而已,又不是打怪獸。沒必要這麽做吧?你要拆自己拆,我先去休息了。”

衆人之所以跟着許呈炜過來,并不是打算跟他一起找找武器,而是擔心這個家夥知道什麽其他逃命通道自己悄悄溜了,現在發現沒有其他通道,反而要費力做這種奇怪的事,頓時無趣的返身回去。

空蕩蕩的房間內只剩下許呈炜獨自一人拆板凳。

他知道,想要從這棟大廈裏逃出去并沒有他們說的那麽簡單,除了不知道還會不會有的搖晃,大樓裏還有鬼。

不知道武器有沒有用,但是沒有武器遇到鬼的時候就完全是刀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了!

“方雲龍,我能殺你一次,我就能殺你第二次,第三次!”一邊拆卸着凳子,許呈炜一邊給自己壯膽,“我要保護我的妻子女兒,我不會讓你傷害她們的!”

話音剛落,許呈炜就感覺到一陣陰風吹拂而來。

許呈炜捏緊了手裏剛拆下來的鐵凳腳,渾身緊繃。

飄忽的鬼聲在房間響起:“你的妻子女兒?你也知道你要保護你的妻子女兒,為什麽我的妻兒就活該被你殺死?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

一股黑色濃煙席卷而來,許呈炜猛吸一口氣,揚起鋼管狠狠沖着黑煙砸去!

“你去死吧!”

哐當一聲,鋼棍砸了個空,撞在地上。

全身都用了力氣的許呈炜一個收不住,踉跄幾步,狠狠摔倒在地。

黑煙化成方雲龍的樣子,站在許呈炜面前。

“我本來就死了啊,不正是你殺的嗎許總?許總真是貴人多忘事,要不我來幫你想起來如何?”

說着,方雲龍開始變化,他的頭直接轉了一百八十度,血肉模糊的後腦勺對着許呈炜,上面還能看到些許白色的蛆蟲在血肉裏翻滾爬動!

“許總還記得嗎?這是你親手打的。用的就是修這個大廈的磚,對着我的後腦勺砸了一下,又一下,又一下!好痛啊許總!”

許呈炜:“!!!”

他早在腦袋轉了一圈的時候就呆滞了。

随着方雲龍的講述,許呈炜腦海裏又回想起早已經被他壓在心底的那個場景。

三年前的自己,是如何面不改色把一個人活生生砸死的,又是如何給杜衛林大師打電話,聽從對方的指示,選定方位把屍體填進其中,成為這幢大廈的鎮樓魂的。

又是咔嚓一聲,方雲龍的腦袋轉了回來。

“許總,牆裏好冷的,你怎麽不給我安個暖氣呢?你知道我晚上怎麽睡得着嗎?你用的建築材料太差了,一點兒都不保暖,還有蟲蟻在我身上爬來爬去,我都撓不到,癢死了。許總,幫我撓一下啊?”

随着方雲龍一字一句的述說,許呈炜眼睜睜的看着對方的身體從完整的人形開始變化,幹癟,腐爛,爬滿蟲子,面目全非。

“嘔!”

許呈炜再也受不住,吐了出來。

“哈哈哈哈哈哈!”方雲龍瘋狂的笑了起來,“你吐了!你竟然吐了!你也知道惡心!你也知道惡心!你這個畜生!你這個殺人狂魔!你比我還要惡心!你放心,我暫時不會殺你,我會先殺了你的妻女,讓你眼睜睜看着她們死去,然後再慢慢的折磨你!”

方雲龍的身形漸漸淡去,只留下許呈炜呼吸急促:“不、不!不要傷害我的孩子!求你!求你不要傷害她們!她們什麽都不知道,她們是無辜的!不!——”

許呈炜爬起來,瘋狂的往外跑,生怕自己去慢了一點就看到兩具屍體。

然而,又是一陣陰風吹來,許呈炜發現自己動不了了。

“許總,你怎麽能放手呢?我死得好慘吶!”記者章克的身影出現在許呈炜面前。

那已經不能稱之為人了,那就是一灘血紅的碎肉雜亂的拼接而成,眼珠子都沒有好好按在眼眶裏,七零八落,比幼兒的繪畫作品還要不如!

許呈炜瞳孔放大,渾身狂冒着冷汗!

“不、我不是故意的,是這樓,是這大樓突然搖了一下,我才不小心松手的!不,不怪我!你走開,走開啊!!”

然而那灘碎肉并沒有走開,反而離得他越來越近。

“許總,你跑不掉的,這個樓風水特別好,你知道嗎?凡是在這裏死去的人,都會變成鬼回來找你呢!這裏已經成為了鬼怪們的游樂園,想跑?你們都是大家的獵物,一個都跑不掉的!哈哈哈哈哈哈!”

“不!不關我的事!不關我的事啊啊啊!”

許呈炜無法動彈,只能看着碎肉越來越近,越來越近,黏黏糊糊的血肉已經快要貼到他的臉上,濃烈的血腥味直往口鼻裏鑽!

不,不,不要過來!

就在許呈炜以為自己會就這麽死去時,早就被陰風關上的門突然開了。

“有人嗎?”

許呈炜頓時癱倒在地。

在那個瞬間,他能動了。

這個時候,許呈炜發現那個記者的鬼魂已經消失不見,自己還站在被自己拆掉的凳子旁,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

門口站的人有些陌生,許呈炜不認識,但是這人救了自己,許呈炜就差給他跪下。

“有、有人,你是?”

“哦,你就是許總吧?我是荊璮,聽說你找到了可以當武器的東西,我想拿上一份。”

“好好好,拿,随便拿。”許呈炜把面前這個自稱荊璮的人上上下下打量一遍,沒看出他是鬼的痕跡,心裏頓時松了口氣,“剛剛一路上好像沒有看到荊先生,你是在?”

“啊,我比你們先到,只是突然肚子疼,去上了個廁所,出來人已經走光了,只剩下你們,聽說門也被鎖了。”

許呈炜一聽,頓時越發放心。

“是啊,也不知道是哪些畜生竟然把門鎖了。荊先生不是要武器嗎?就在這兒了,随意拿。”

荊璮一邊從凳子上拆棍子,一邊不着痕跡的詢問:“我剛剛好像聽到許總的聲音了?是出了什麽事嗎?”

許呈炜頓了一下:“沒,沒什麽事。就是看到了一些奇怪的東西,有點兒被吓到了。”

他不敢說有鬼,先不說這人信不信,就是說出口他也無法解釋為什麽鬼只找自己一個。

“哦,這樣啊。”荊璮沒說話,專心拆起東西。

就在同一個房間的角落裏,有一只鬼隐藏着身形,聽着兩人的對話。

這只“鬼”正是聞歌。

他原本也沒有打算這麽簡單把許呈炜殺掉,只想好好惡心惡心吓吓他,沒想到竟然會有其他人來。

來的人還是他認識的人。

聞歌心裏略有疑惑。

他記得自己沒有在幻境裏設置荊璮這個人,他怎麽在這裏?按照他的感覺,後者好像……是真的?

這就更加讓聞歌皺眉了。

除了剛剛出現的那幾個玄界人,怎麽還會有其他真人出現?

看荊璮的樣子,似乎并沒有對這個幻境感到什麽奇怪的地方,還以為這兒是真實。再加上聞歌并沒有在對方身上發現玄界人的痕跡,竟然一時半會兒想不出這人是怎麽進來的。

想到荊璮身上那自己看不到的命運線,聞歌在自己這個鄰居身上又打了個問號。

看對方進來的時間,應該是被那幾個玄界人波及了,或許對方能進來的原因跟看不到的命運線有關吧。

一時半會找不到緣由,聞歌只能把問題放下。

現在最重要的是讓這個家夥平安下去,哪怕這個地方是幻境,如果他在這裏受了傷,出去也不可能完好無損。

這麽想着,聞歌化成的記者鬼消失不見。

他沒有看到,就在他消失的那一刻,荊璮的目光往他藏身的角落看了一眼,勾起一抹淡不可查的笑容來。

“琳兒,你和心芯沒事吧?”許呈炜一看到大廳裏的妻女,頓時抱了上去。

“我們沒事啊?怎麽了,你遇到危險了嗎?”

“沒什麽,沒事就好。”

見妻女仿佛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許呈炜頓時松了口氣。

然而雲琳兒心細,并沒有就這麽讓他把話題過去。

“怎麽了,我看你臉色不太好,從之前開始就有些不太對勁,是不是遇到什麽事了?你說出來我們一起想辦法,我們還得一同逃出去,你要是出事了,讓我們母女兩個怎麽辦?”

許呈炜略一思考,把女兒讓感覺挺好說話的荊璮幫忙看着,自己拉着妻子走到一旁,悄聲說了起來。

“你還記得之前我們在牆裏看到的那具屍體嗎?”

“記得,吓了我一跳。不過之後你讓我先出來照顧女兒,你找東西把那個遮上,怎麽,出什麽事了?”

“他活了。”

“啊?”

“不是,也不是活了,是他變成了鬼。”

“鬼?!”雲琳兒頓時大驚失色!要不是許呈炜捂得快,她的叫聲能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過來。

“嗯,我沒有開玩笑,我剛剛就是被那個東西困住了,所以我才非要找武器。還有之前掉下去的那個記者,也變成鬼回來了。”

“那、那怎麽辦?”雲琳兒頓時慌了。

“別怕,我會保護你們的,你就照顧好女兒,交給我,放心。”

雲琳兒點點頭,柔柔的靠在許呈炜身上平複心情。

片刻,兩人回到女兒身邊守着。

天色越來越暗,這一層樓的人心裏越來越恐慌,大門打不開,也沒有任何有救援前來的動靜,有的人肚子饑餓的叫聲都響了起來,在安靜的房間內清晰可聞。

許呈炜一直提心吊膽,絲毫不敢放松。

比起其他什麽都不知道的人來說,他知道得更多,這幢大廈裏有鬼,随着天色越來越晚,鬼一定會出來殺人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所有人都難捱得不行。

“爸爸,我餓了。”許心芯睡醒,揉着眼睛叫道。

許呈炜只摸了摸女兒的頭,沒說話。

他現在也不知道哪兒能給孩子找東西吃。

不,有地方有吃的。

許呈炜突然站起身往大門處走。

“老公,怎麽了?”

“我記得66樓是員工餐廳,應該有一些食物。”

此話一出,其他也餓了的人頓時激動起來。

“可是這個門怎麽打開?”

“我在電視看過,用鋼管放進去轉,或許能把鐵鏈子絞斷。”

“那還等什麽,趕緊的!”

有了動力,衆人都行動起來。

就在他們剛把棍子插/進門縫裏時,一只手從門外捉住了鋼管。

“啊啊啊啊!!!!”

衆人被吓得高聲尖叫起來!

見過鬼的許呈炜更是連連退了好幾步,連鋼管都不要了,生怕門縫外那只鬼手突然伸進來抓住他!

随後,門口傳來鐵鏈響動的聲音。

啪噠一聲,鐵鏈……斷了?

衆人面面相觑。

門被人從外打開,一位穿着白襯衫的青年站在門口,透亮的雙眼往人群看了過來。

“荊璮。”

是人?

聽到這人說話,許呈炜稍微松了松繃着的神經。

衆人的目光都投向被叫到名字的荊璮。

荊璮看着門口的人,眼裏閃過一絲笑意。

“聞歌,你怎麽來了?”

站在門口的人正是聞歌。

聞歌牽着一位六歲模樣的小男孩,踏了進來。

“我在下面聽到有人聊天,提到了一個長得挺帥的男人,聽他形容我猜可能是你,這個門被他們鎖了,我怕你出不來,就上來找你。”

事實當然不是這樣的,可惜現在其他人也不可能找到人問。

知道來的人是來救人的,其他人都高興得很。最高興的當然要數許呈炜。

他可是知道樓裏有鬼的,早點兒逃出去更好。

不過……

“他們為什麽要鎖門?”許呈炜突然覺得有些不對。

這個問題一問,許呈炜便看到新來的青年臉色頓時變了。

“因為,這層樓裏有不幹淨的東西。”

頓時,所有人都瞪大了眼。

“什麽?”

“你不要亂說話!現在是什麽科學社會,怎麽可能會有那種東西!”

“你小子再吓人看我不打死你!”

“都什麽時候了還開玩笑,你這家夥有沒有點兒分寸了!”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都想用這樣的話來壓下心裏冒出的悚然。

許呈炜臉色慘白一片。

一陣風吹來,不知道什麽在呼呼作響。

“那還待在這裏幹什麽!趕緊走啊!”

許呈炜狠狠吼道,拉着妻子女兒就往門口沖去!

其他人緊随其後。

聞歌走在最後面,他看向荊璮:“別擔心,我會帶你安全出去的。”

“好,我信你。”荊璮笑。

一路沖到66樓,衆人什麽都沒有發現,頓時松了一口氣。

“我就說那人是亂說的吧。”

“唉,跑、跑累了,這就是66樓?吃的在哪呢?”

“那不是嘛,還挺多,我餓慘了,就先開動了。”

許呈炜看到了桌子上擺着的各色食物,他雖然記不太請為什麽這裏已經擺上了自主餐,但是想想應該是準備典禮的人安排的吧,應該是為了典禮之後的宴會準備的。

這些想着,許呈炜放妻女随意吃着,他自己也拿了個盤子吃起來。

這些食物都被放在玻璃罩子裏,剛剛的搖晃雖然落了些渣,好在沒有把食物污染,衆人吃得那叫一個開心。

聞歌看着也開心。

他推了推身邊的小男孩。

“小鹄,去跟小妹妹玩游戲吧。”

被稱為小鹄的男孩擡起頭沖着聞歌露出一個欣喜的笑容:“好,我會好好陪小妹妹玩的!”

小鹄端一疊蛋糕,走到許心芯身邊。

“妹妹,要吃蛋糕嗎?”

看着蛋糕上紅彤彤的草莓,許心芯笑了起來:“好呀!”

聞歌轉頭看荊璮:“你餓了嗎?要吃什麽我去幫你拿。”

“不用,我不餓。”荊璮搖頭,目光從小男孩身上收回來,“我來之前剛吃過東西,這次出去,去我家給你好好做一頓大餐吧,算是壓驚,也是謝你來救我。”

“好啊!”聞歌頓時驚喜起來。

兩人說着話,突然聽到餐桌那邊傳來一聲尖叫!

“怎麽了?”

所有人都圍了過去。

看清之後,頓時倒吸一口冷氣。

“這、這是什麽東西!”

被尖叫那人吃了一半的牛排裏,出現了一根完整的手指!人類的手指!還帶了一枚戒指的那種!

附近的頓時倒退半步,同樣吃了牛排的人控制不住的幹嘔起來。

“怎麽回事!怎麽會手指!”

“啊!手指、手指動了!”

盤子裏的手指突然蠕動起來,頓時又引起一連串的高聲尖叫!衆人急忙後退,沒有誰敢對那活過來的手指做什麽!

只見手指豎在盤子上,像個活人一樣對着吃了這份牛排的那人勾了勾。

被選中的那人頓時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一邊絕望的哭泣着,一邊僵硬的往手指的方向挪去。

原本在他身邊的人又連退幾步,甚至在那人伸出手求救的時候直接躲了起來。

就這樣,那人直到被手指勾到了桌前,臉上已經看不到任何希望。

“啊啊啊啊!……呃、”

叫聲戛然而止。

那人被手指從嘴裏穿過,再從肚子裏鑽出來,整個人被開膛破肚,這個過程只用了半分鐘不到,人就已經沒了氣。

手指把人破成兩半之後,對着那人的手指比了比,也不知道它幹了什麽,再次出現在衆人面前時,已經是一個完整的手掌了。

所有人屏住呼吸,生怕被那手選成了下一個目标。

好在那手可能是吃飽了或者得到了想要的,很快消失不見。

活下來的衆人頓時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哪怕餓得再狠,也絲毫不敢碰擺在他們面前的食物了。

許呈炜冷汗不停的流。

還好這次的鬼似乎跟自己沒有關系,并沒有找上他。

他松了口氣。

應該是那個記者鬼說的死在這個大樓裏的其他人吧。只剩下手指的話,難道是被砸得只剩下這一點兒?

腦海裏随意猜想着,許呈炜轉頭尋找起妻女。

妻子離他不遠,看來也是被剛剛那一幕吓到了,此刻正癱在地上。

許呈炜把妻子扶起來,再往女兒那邊看去。

這一看,他頓時渾身一僵。

“心芯!別吃!”

許呈炜直直沖了過去,一巴掌打掉女兒手裏的章魚小丸子。

許心芯看着馬上要吃到嘴巴裏的小丸子掉到了地上,頓時癟起了嘴巴:“爸爸壞!”

許呈炜顧不得什麽,一腳把那小丸子踩碎。

在他的眼裏,那可不是什麽章魚小丸子,而是一顆人的眼球!而且還是咕嚕咕嚕轉動的那種!

“乖女兒,你還吃了什麽沒有?沒事沒事,掉了我們出去再給你買,買好多好多。”

“我還沒有吃,小哥哥吃了一個。”

許呈炜轉頭往女兒所說的小哥哥看去。

這是聞歌身邊那個孩子?許呈炜覺得這個孩子有些眼熟,或許是之前在哪兒見過吧。至于他可能吃了什麽奇怪的東西這事兒,許呈炜并不打算管。

又不是自己的孩子,管什麽。

他轉回了頭:“心芯沒吃就好,今天爸爸沒有說可以吃之前,什麽都不能吃喲。”

“好吧,那我還要跟小哥哥一起玩兒。”

許呈炜松了一口氣:“現在先不玩啦,我們要繼續往下走了,到下面去了再一起玩好不好?”

“哦。”

許呈炜抱着女兒就走,沒有多看那個小男孩一眼。

這個孩子也不知道吃了什麽,要是等會兒出了什麽問題就遭了,還是離他遠點好。

這層樓裏的東西都不敢吃了,還有一個屍體擺在那兒,衆人也不打算在這裏停留,繼續往下走。

這個時候,有的人體力已經恢複得差不多,跑在了許呈炜前面。

下、下、下。

許呈炜只覺得自己兩條腿都不快不是自己的了,只剩下機械的下樓。

不知道到了多少層,突然大樓又是猛的開始搖晃起來!

“嗚哇哇哇哇!”許心芯被吓得大哭。

許呈炜一手抱着孩子,另一只手還要讓自己固定下來,根本沒有多餘的心思哄女兒。

“先到這一層去躲躲吧。”不知道誰提議。

許呈炜也覺得是這個道理,他們現在在樓梯的地方,要是沒有穩住摔了下去可不得了。

許呈炜立刻招呼着妻子往樓道裏走。

很快,他一遍躲避着天花板掉落的東西,一邊進了屋。

就在門被關上那一刻,搖晃幅度小了起來。

“這樣搖下去,樓會不會垮?”雲琳兒擔憂問道。

許呈炜正要一口回答不會,心裏突然就是一個咯噔。

這個時候,聞歌笑了起來:“夫人不用擔心,這個樓就是您丈夫公司修建的。這個是作為敬陽區地标的标準來的,聽說各個建築材料都是用的最好的那一批,別說這點震動了,就是再來個十次八次的都不怕。”

其他人一想也是這個道理,他們之所以感到搖晃劇烈,或許是因為樓層太高的原因吧。衆人頓時放心下來。

只要樓不垮,多給他們點時間,總會出去的。

只有許呈炜臉色難看,心也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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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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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