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吻別
對廖倩而言,這是開始亦是結束。名單到手也意味着她可以離開傅家輝,過自己的生活。她沒有什麽可以帶的東西,只有身上這身衣。兩手空空的廖倩站在傅家客廳,玉姐像往常一樣往餐桌上準備早餐。
“廖小姐,吃早餐。”玉姐不知道廖倩要走了。“廖小姐今天起得比平時早啊。到是傅先生比平日晚了。”
“不用了。”廖倩笑着回頭說了聲。再看看通往二樓的樓梯,和二樓的卧室門口。卧室的門關着,想是裏面的人還在睡覺。他起得比平時晚了嗎?她又對玉姐說,“玉姐,我走了。”
“廖小姐要出門嗎?”
“對,出門。”廖倩輕笑着點點頭。
她對這個家也沒有什麽可留戀的,這原本就不是她的家,她的目的達到了,也沒有什麽理由留在這裏。讓她多少有些舍不得的,是那個人。算了,廖倩笑自己傻,現在要想的是将來的路怎麽走,好歹先找個工作。或者,先去自己墓前祭拜一下。真好笑,廖倩笑着笑着卻笑不出來了。
傅家輝神情自若地從樓梯上走下來,看到他來,廖倩轉身就走。可他卻叫住廖倩:“等等。”廖倩停下腳步,僵在那裏。“你忘了一件東西。”
廖倩不記得自己有東西忘了,她下意識摸了摸口袋,裏面的兩東西都,那還會有什麽。“沒有,我沒有忘東西。”
“我送出去的東西,從不會收回。”傅家輝幹脆走到她身後,一條吊墜項鏈從她眼前落下挂在了她的脖子上。
“這個很貴重。”言下之意是廖倩受不起如此貴重的東西。
傅家輝将項鏈的扣子扣上才說:“比不上你。”
他的聲音讓廖倩的思維一下子回到昨天晚上。讓傅家輝将U盤和鑰匙給她之後問了她,要不要先看看。
我可是一個奸商,你不看怎麽能确定我給你的東西是真是假?傅家輝說着将U盤插到電腦上,打開裏面的內容讓廖倩看。當時他問廖倩,記不記得今天在晚宴上看到的那些人,那些人當中有許多都是他的客戶。
你還記得坐在主桌邊的那幾個人嗎?他們兩個可是最大的客戶。廖倩說她記得,一個是衛生署的署長,另一個海關署的署長。“你不好奇他們的錢是從哪來的?”傅家輝坐在電腦前,移動鼠标,名單上的一個個名字多少都是熟悉的,而名字之後的職位更是廖倩驚得說不上話。
那些平日裏都以正面出現在在公衆面前的人物,一個個的都做過這樣的錢。他們的這些錢自然不用問出處,怪不得他們的會找人把錢洗幹淨了。這些如果不明不白放在身邊,萬一哪天東窗事發,必受牽連。金額越大,所受到的處罰也會越大。
可一但将錢洗幹淨之後,就成了他們的合法收入,他們可以高枕無憂處置這些錢了吧。廖倩看着每個姓名之後的金額,金額之大讓她瞠目結舌。之前她就知道有些官員在洗錢,警方缺少的就是證據。可不想這些證據之前還要重磅炸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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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是?”廖倩指着電腦屏幕上某個人的名字,這個是讓她萬萬也想不到的人,“怎麽會。”
傅家輝冷冷地說不什麽不會。那些當官的人都是官官相互,每全人之間都互相有牽連。一但這份名單曝光在媒體面前,必定引起軒然大波。“我再問你一次,你确定要把名單交給上面?”說話時,他抓着廖倩的手。
廖倩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他的手指修長,指甲修得幹淨。一如他的臉,五官端正,幹淨清爽。她喜歡這張臉,可她不想有負使命。“這是我的職責。”沒錯,這是她的職責,她是一個警員,警員必須聽從指揮。
“你是廖倩,不是警員。”傅家輝低頭,“你是我的……”
廖倩沒有聽清他的後半句話。
“我把U盤作了處理,讓你在其他電腦上也可以打開來看。”傅家輝關掉文件,撥下U盤交到廖倩手中,“好好利用。”
“這是唯一的一份?”廖倩問。
傅家輝反問:“你在關心我的安危嗎?”名單是傅家輝的保護傘,失去保護傘意味着傅家輝會有危險。他看到廖倩蹙在一起的眉頭,不用她回答,他心中有了答案。“不用為我擔心。”傅家輝抱住廖倩,輕吻她的嘴唇,“不用為我擔心……”他的聲音沙沙的,富有磁性,能讓她的心随之顫動。
每次問到這個問題時,他都會轉移話題。不過,應該如他自己所說,不會為他擔心。想他在商界摸爬滾打那麽多年,不會做不利于自己的事情。不知道他的萬全之策是什麽。就算問了,他也不會說。
過了這個晚上,一切都會結束,他的生死都會與己無關吧。心那麽痛,痛到讓人想哭,可眼淚卻一滴也流不下來。思維混亂,神志不清,只想趁早結束。如果她不是警員,他不是傅家輝,一切該有多好。如果只是普通的偶遇,又會有怎麽樣的結局。
後來傅家輝抱着廖倩坐在窗邊,她就躺在他身邊,他摟着她。兩人都沒有話,她能聽到他的心跳聲。廖倩閉上眼睛,靜靜地聽着他的心跳,安靜,平緩,有節奏。她心裏着這個男人倒底有多愛這個女人。
可能他也想抱着這個女人不放開,可黎明終究會到來。傅家輝低頭看着懷中的廖倩,沒關系,他還有時間。他深信,這個女人終究會回到自己身邊。溫和的目光漸漸收起,又成了那副冷俊的模樣……
“帶着它,就像我在你身邊。”傅家輝站到廖傅面前,雙手撫上她的臉龐。她是一個讓他愛不釋手的女人,他是多麽不甘讓她走。可如果不這樣,她不會明月他的用心良苦。“別忘記。”
“想忘也不能忘……”廖倩閉上眼睛,“可以嗎?吻別。給我最後一個吻。”
不容廖倩再說什麽,傅家輝早已低頭噙住她的誘/人的嘴唇,那麽的水潤豐盈,讓他一旦吮住就不想再松開。舌碰着舌,放肆掠過她的牙床,用力無度想要吸光她嘴中的所有空氣。廖倩感到了暈眩與窒息,不得不去推開傅家輝:“夠,夠了。”
廖倩的臉泛起粉粉的紅色,嘴唇更像是能掐出水來的紅櫻桃。傅家輝心中确有依依不舍,但他不會表露在臉上。“祝你好運。”傅家輝喜歡在她耳邊輕語,她則是滿臉疑惑。
只當廖倩離開時傅家輝在她身後輕語:“不是最後,而是開始。”
車子在外等着,可開車的卻不是韓威。廖倩沒見過這個開車的司機,司機卻恭敬地稱她為廖小姐,并問她要去哪裏。廖倩說她要去警署。司機什麽也沒問就把她帶往警署。
路上時,廖倩不斷在想自己做的事是否确。她的手指不由得按在自己的嘴唇上,仿佛這樣能讓她回想起傅家輝的吻別。他的味道她永遠都不會忘,可那又怎麽樣呢。回頭望了眼遠去的傅家,她閉上眼睛轉過頭。
一閉眼,看到的全是傅家輝的影子,從第一次見到他時開始,如同電影般的回放,他的臉歷歷在目。睜開眼,看到的是通往前方的路。她不能再回頭。
去時,她給曾碧盈打了一個電話,可曾碧盈沒接。司機将車子停在警署門口,廖倩下車之後大步朝警署走去。
可她覺得警署裏的氣氛有點怪,冷冷的,好像出了什麽事,見到的人都在小聲議論着什麽。廖倩從兩個警員身邊走過,耳朵裏斷斷續續跑幾句話。好像是某個警員死了,死時身上還穿着警服,是不是有人故意在向警方挑釁。
廖倩回頭看了眼那兩個警員,生面孔,大概剛從警校裏出來的吧。她想到了自己和曾碧盈,剛到警署時也是臉上也有同樣的生澀。初出茅房時的雄心壯志早已被時光磨平。廖倩嘆笑,她也算是看透了警方內部的操作,所以她想好了,這次回來,她想讓曾碧盈跟她一起離開。不過,曾碧盈大概不會答應吧。
廖倩停下腳步,擡頭看了眼門牌上的那幾個字:警長室。她敲了敲門,等到裏面的人說了請進之後,她開門而入。
出乎她意料的是,裏面的氣氛有種說不出來的壓抑感。這種感覺來自警長室裏的另一個人,丁亞傑。廖倩以為只會是陳啓天一個人在,不想還有其他人。這是怎麽了,為什麽丁亞傑的臉上有種難以形容的憤恨。
陳啓天見來的人是廖倩,便揮揮手讓丁亞傑先出去。
丁亞傑低着頭咬了咬牙,不得不先離開。他從廖倩身邊走開時,斜着眼睛看了眼廖倩。他的目光讓廖倩驚恐,更不理解為什麽他要作憤恨的眼神看着自己。丁亞傑關上門,警長室裏只剩下了陳啓天和廖倩。
“頭兒。”廖倩說自己完成了任務,原本就是她主動請纓,現在是大功告成。這本是一件好事,可廖倩卻高興不起來。她的手中握着着U盤,心卻七上八下,無法安穩。她不知道自己即将要走出的這一步,是對,是錯。
“名單到手了嗎?”陳啓天問。
“是的。”廖倩說。
“在哪?”
“在——”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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