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經歷

廖倩不知道，原來傅家輝在那方向的能力那麽強，強到她求饒他仍不肯放過她。他好像換了一個人似的，雖然仍在強迫她，但強迫中多了幾分平時不曾有的溫柔。

她能感覺的到，他身上的變化。但仍有一點，她認為傅家輝是故意在将話題叉開，他不想讓她打聽那通電話的事。這一點，廖倩多少可以理解，傅家輝才是控制欲最強的人。他的世界，他的家，他的女人，必須由他掌控。

廖倩知道傅家輝不愛聽這句話，但還是問了。她是在傅家輝趴在她身上時問的，她問他韓威怎麽樣了。

果然話一出口，傅家輝就皺起了眉頭，溫柔的動作中多了幾分粗魯。可幾分鐘之後他還是說了。

從傅家出來時将近十點，傅家輝說韓威在某家醫院。廖倩征得傅家輝的同意，去看望他。廖倩認為韓威救了她一命。傅家輝要求一同前往。

“我知道對你好奇不好，但我很想知道你不用去工作嗎？賭場的事呢，現在韓威受了傷，誰在打理。”

“不用擔心，有很多人為我打理工作上的事。不過……”傅家輝停頓了一下，廖倩在等着他下一句話，可傅家輝卻說醫院到了。

為什麽他不說了，“不過”什麽呢。像就老師給小學生的評語，前一句話都不重要，“但是”之後的才是重點，傅家輝的“不過”兩個字讓廖倩耿耿于懷，到底是什麽事讓他有所顧忌，有所保留。

下車時廖倩擡頭看了眼醫院大門中的紅色十字，她對醫院最近的一次映像是在平安夜那天。那可不是什麽愉快的回憶，也是她認為最不可思議的一夜，她成了別人。

傅家輝朝住院部走，廖倩跟在他身後，手裏多了一束剛在花店裏買來的鮮花。身邊不時有醫生和護士經過，那麽巧，這家醫院就是她上次來的那家。經過急診室時，廖倩放慢了腳步，突然她有種想去看看的想法。

多不可思議的地方，她在急診室得到了重生。腳步停了下來，她站在急診室門口，看着裏面忙碌的醫生和護士，心裏想着那時自己被送到這裏，他們是不是也像現在這樣搶救自己。

“你不舒服？”傅家輝發現廖倩沒有跟上來，回頭卻看到她停在那裏發呆。

“沒有。”廖倩搖了搖頭，伸手摟在傅家輝的腰上，“走吧。”

只是廖倩跟着傅家輝走時又回頭看了眼急診室，有一個問題一直以來都在困擾着她，吳景華的身體死了，意識到了廖倩身上，那麽廖倩的意識呢。就在她內心感到迷茫時，傅家輝握住了她的手，輕輕地握了握。

他的一個小小的動作如同給了她活下去的勇氣，雖然傅家輝并不知道自己的一個舉動對廖倩而言意味着什麽。廖倩淺淺地笑了出來，也許她明白了，為什麽自己會愛這個男人的原因。

廖倩問過傅家輝的意思，說他們來看望韓威是否合适。要知道韓威是廖爺的人，而廖爺想殺了廖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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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擔心。”傅家輝說，“有我在。”

韓威的病房在十樓，走進病房時，廖倩看到牆邊已經放着一束花了，看上去像是今天剛送來的，康乃馨開得豔麗。廖倩将自己手中的花放在康乃馨旁邊，擡頭看到睡在病床上的韓威。

韓威醒着，看到了廖倩，下一秒他閉上眼晴。廖倩看了眼傅家輝，傅家輝會意地點頭走到病房外。

病房裏剩下廖倩和韓威兩個人，廖倩知道韓威不想看到傅家輝。“他出去了，能和你單聊聊嗎？”廖倩看了眼康乃馨，她想不出會有誰會給韓威送花。

看得出韓威沒有想聊幾句的念頭。廖倩幹笑一下：“我是來謝謝你救了我。”她走到病床前，“謝謝你。”

“不用。”韓威轉過頭，不去看廖倩的眼睛。

“你傷的重嗎？或者說我能為你做點什麽事？”廖倩真想關心韓威，可韓威并不領情。甚至在韓威看來，廖倩的做法無異于再一次的傷害他。可惜廖倩不知道。

“從我眼前消失。”韓威無情地下了逐客令。“不要再讓我看到你。”

廖倩認為韓威本性并不壞，而是有迫不得已的原因。“有什麽不能對我說的話，你對我有偏見，是嗎？”

韓威被廖倩的話激怒了，他要坐起來，可身體上的疼痛讓他無法順暢地坐起來。廖倩扶住他的胳膊，可他卻甩開她的手。“你現在愛的是傅家輝，眼裏怎麽會有我。”在韓威說完一番話之後，廖倩才明白了原因。

廖倩愣了一下。

“我愛廖倩，很多年……”韓威強忍着內心的悲痛，“很多年……”他無力地垂下頭。廖倩突然能明白韓威的感受。他愛廖倩，卻要看着廖倩和別的男人翻雲覆雨，他卻沒有任何權力表達自己的怒火。長久以來，一直将憤怒壓抑在心中，直到有一天，他想爆發出來，卻發現，這個廖倩已經不是他認識的那個廖倩。

“對不起，我不是廖倩。”廖倩抱住韓威的肩，這個男人缺少他人的關心，又生活在壓力之下讓他的精神到了奔潰的邊緣。“我能做的，只有這些。”

“是我要……謝謝你。”

廖倩靜靜地站了一會兒，韓威同樣一言不發，就這樣讓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直到廖倩認為自己該離開時，韓威卻抓住她的手腕。

她轉過身，韓威僵持了一下松開了手。“我從沒見過廖爺。”韓威說了一句之後停頓了很長時間，似乎等着廖倩的回答。可廖倩沒有反應，他才想起來這個廖倩不是雙前的廖倩。“我不知道你還記得多少，可我勸你要小心。就當我對你提出的忠告。”韓威對上廖倩的目光。

她在他眼中看到了堅定與執着，可同時還有恐懼。“小心什麽。”

“誰都沒有見過廖爺，你，我，甚至是廖爺身邊的人。”

“很多年？”

“很多年。沒有見過他的面，只聽到過他的聲音。”

韓威說以前的廖倩不會聽她講他過去的，那個廖倩只關心眼前的玩樂，和那些男人玩暧昧。“我曾向你——對不起，是以前的你說過，我和你是廖爺手中的棋子，為什麽我們要為一個根本沒見過面的人賣命，做自己不情願做的事。可你知道廖倩說了什麽？”韓威擡起頭，目光中透着冷冽。

廖倩搖了搖頭。

“你說你關心的，只是眼前。你想要享受，那些男人可以提供給你一切所需，名貴的包包，手工制的衣服，或者是度假聖地的旅行。你說你根本不考慮将來，你能享受到的這一切，恰恰是我不曾擁有的。”

這麽聽起來，那個廖倩可不是個什麽好女人，甚至到了貪慕虛榮，不惜用肉/體做我交換的程度。可為什麽她不想讓傅家輝碰一下，她想要的東西，傅家輝都滿足了她吧。為什麽反而不讓傅家輝碰。

韓威說他原來有一個幸福的家庭，雖然不能說過得是錦衣玉食的生活，可至少不會缺少父母的關愛。韓威的爸爸媽媽自己經營一家公司，如果不出意外，他會從人父親手中接過衣缽。

可後來他父親的公司好像出了什麽意外，公司倒閉了，還債了一屁股的債。他的媽媽因此自殺，父親一蹶不振之後住到了療養院。美好的現況和未來的生活全部毀于一次生意。韓威擡頭，一字一字無比清晰地說：“是不是和你的經歷有相似之處。”

經他這麽一提醒，廖倩恍然大悟，确實如此。先撇開廖倩原本的性格不說，她家确實是這樣，原本的美好生活毀在一次生意當中，父親逃了，母親跟了別的男人。原本一個美滿家庭頓時支離破碎，而她就開始了一個人的生活。她是指從前的廖倩，而不是吳景華。

之後，韓威遇到了廖爺，或者自稱是廖爺手下的某個人。當韓威說這句話時，廖倩想到了唐榮，不知道當時韓威遇到的人，會不會是唐榮。廖爺的出現，解決了韓威面臨的問題。将他的媽媽安葬，一次性付給療養院四十年費用，讓他沒有後顧之憂。

“你想過原因嗎？”韓威問她，“對，你不是廖倩，肯定沒想過。如果是真的廖倩，更不會去想這些事。”

“你的意思是，廖爺一手導演了這一切，為的是你，我，為他賣命。”廖爺似乎有點聽明白了。

“你，我，或是其他人。我知道廖爺手下還有其他人，但我不認識他們。之所以會認識你，是因為廖爺派我監視你……”韓威長嘆一聲氣，重重地躺了下去。“你根本不知道我愛你。”

“對不起。”廖倩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道歉，她總覺得韓威很可憐。說到經歷，不知道唐榮是否也這樣。“能告訴我，去我的墓前——”這樣說怪怪的。

“愧疚。”韓威認為沒有必要再瞞着廖倩，而且必要的話，他拼命保護她。

“是誰讓你殺我？”

“廖爺。”韓威閉上眼睛，他不會忘記廖爺下的命令，只聽到廖爺的聲音，卻從不曾見過他這個人。廖爺到底是誰？但可以肯定，廖爺的地位高高在上，廖爺的手中握着很多的人命脈……

這點和廖倩想的一樣：“兩個都是，我是說吳景華和廖倩。”

韓威愣了一下：“吳景華是，至于你……我不知道，如果是，那也是他委他人之手。廖爺本人從不會出現在任何一個人面前，他只能通會擴音器跟你說話。但我認為廖爺想殺你也不足為怪，因為你背叛了他。他不會容忍他的手下背叛他。”韓威盯着廖倩的眼睛，“你要小心。”

“我知道。”廖倩點頭，“他說過了，他，傅家輝。”廖倩聽到韓威鼻子在輕輕哼氣，似乎對她說出來的這個人名感到非常的不屑。好吧，她想韓威不喜歡傅家輝，有這樣的态度到是可以理解。“那個，之後，你打算怎麽辦。還有可能回廖爺那邊，因為我——”

“我有自己的打算，你不用擔心。”這時韓威少有的笑了笑，他笑容中的自信讓廖倩疑惑。好像他早就知道會有今天，而為自己留好了一條其他人都不知道的後路。“只是現在還沒到時候。”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