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陷阱
別說是廖倩,就單單說吳景華。她從小就沒和父母,更沒有體會過被父母關心的感覺。從孤兒院的院長媽媽再好,也不可能像親媽媽那樣。慶幸的是,吳景華很知足。她認為既然這是上天決定好的事,她無法改變,那麽只好順應天意。
一直以來吳景華都是個好強的人,可到了廖倩身上之後她發現自己有點變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副身軀在影響她的大腦,讓她變得比之前多了矯情。她知道這樣不好,可有傅家輝在,讓她不知不覺想依賴他。
吳景華是個獨立的女人啊,怎麽會變成這樣依賴傅家輝。“玉姐,玉姐。”廖倩告訴玉姐說自己要出去一下,不用司機,她自己會叫出租車。
玉姐沒問她去哪,只問她幾時回來。廖倩說很快就會回來。她回樓上換了身衣服就出門了。
想想也是,把名單交上之後,那邊的反應讓她很失望。不過多少也在她的意料之中,所以她并不抱太多期望。可有一點,不能随着時間的推移而淡忘,曾碧盈不能白死,不能因為那些人的貪念而死。
好久沒去看那些視頻了,看看也找不出原因。想來那些視頻早被人做過了手腳,早已是滴水不漏。
陳啓天說死一個也是死,死兩個也是死,也許還會有第三個……廖倩想到了丁亞傑,上次打他的電話不通。所以出門時廖倩又打了他的電話,還是那樣,打不通。會不會是丁亞傑出事了。
她不知道丁亞傑家住在哪,打他電話又打不通。廖倩想到去警署問問,可她又不想邁進警署大門。那裏怎麽還能被稱為警署呢,根本就是一個污合之地。廖倩想到了那家酒吧,興許會有發現。想想既然丁亞傑約她在那裏見面,說明丁亞傑對那裏應該是很熟悉的,認為是安全的地方才會約在那裏。
廖倩只是抱着試試看的心态,不想還真的讓她有所收獲。只是這個收獲不是什麽好事。酒保真的認識丁亞傑,還說他也算是這裏的常客。這麽一想,廖倩能理解為什麽那天丁亞傑會約自己在酒吧後面見面,而不是酒吧裏面。
酒保說那個阿傑啊,常常一個人到酒吧裏來喝一杯,喝完一杯就走人。不這這幾天沒看到他。“我知道他沒有親人——”酒保嘆氣,“我想他這幾天為什麽不來,後來持到這個新聞。”說着酒保拿出一份報紙。“上次有個客人留在這裏的。”
廖倩表明想看看那份報紙,而酒保在看廖倩。廖倩很漂亮,男人喜歡看漂亮女人也不奇怪,可酒保看她的眼神讓她覺得不舒服。“為什麽看我?”廖倩問酒保。
酒保憨笑:“小姐是不是來過一次。我記性很好,是不是。”
那天來見面時,廖倩就坐在這個酒保面前等丁亞傑。廖倩點頭說來過一次。酒保這才把那份報紙給她。日期是前一天的,酒保替她把報紙翻到社會新聞一欄,指着上面有照片的一則新聞說:“你看,就是他。我認得。”
照片上的丁亞傑穿着正規的警服,一臉正氣。可下面另一張照片和相關的新聞報導卻能讓人不高興不起來。報導說,該警員在值勤時遇到黑幫交械火拼,該警員在交火中不幸身中流彈,在送往醫院的途中不治身亡。該警員被授予警員榮譽勳章,并追加功勞。
酒保不滿地說:“死了受勳章還有屁用。”廖倩擡頭看眼酒保。酒保笑了笑說,“我也是實話實說。這年頭,當官都只會坐坐辦公室,真正累死累活的人卻得不到什麽好。人死了再個根本沒用的榮譽,騙誰呢。”
新聞中除了對丁亞傑的生平做了一些報導之外,反而對黑幫火拼描寫并不多。更沒有提到是哪兩個幫派在火拼。直覺讓廖倩認為這其中有原因,丁亞傑和曾碧盈一樣,是經犯科的人,不必去出警。像黑幫火拼的事,也根本輪不到他。可他怎麽會出現在火拼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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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不會他的死因像曾碧盈一樣,只是借口黑幫火拼身中流彈,其實卻是死于自己人之人。廖倩驚訝地捂住嘴巴,丁亞傑和曾碧盈一樣,是因為知道得太多而死的吧!
她為自己的想法感到震驚,難道事實真是如此。怪不得陳啓天要說,有一個就會有第二個,有第二個也不排除再有第三個。那些裝糊塗的人活了下來,而想弄清楚事實真相的人卻不明不白死在自己人的槍口上。
“我啊是覺得怪。”酒保撓撓頭,“留下報紙的那個人啊,我怎麽叫也叫不回。他轉身我就看到叫他,有東西落下了落下了。他像沒聽見一樣,就走了,叫也叫不回。”
“什麽樣的一個人。”酒保這麽一說連廖倩也覺得怪,不要一份報紙只要回頭說聲扔了就好,為什麽酒保叫他,他反而不理會。
酒保自信地說他看到那個人時一定會認得出來。“高個子,穿着西裝。我以前沒見他來過。來了之後只要了一杯酒,不過他沒喝。給錢到是大方,沒讓找零錢。以我男人的眼光來說長得不錯,他進之後有幾個女人還想上來跟他搭讪,不過他冷冰冰的,一個也沒理。很臭屁。”
酒保講的話讓廖倩想到幾個人,會不會是韓威,可韓威受了傷應該還在醫院裏躺着吧。那麽會不會是陳啓天。
“小姐,要不要來杯酒。現在還早,沒什麽客人。”酒保笑轉身去倒酒,“這裏沒有了,我去裏面拿一瓶,等等啊。”
“不用客氣了,我要走了。”廖倩想既然沒有其他可以打聽的事,還是先回去吧。
“等等,我馬上就來。我記得上次那位先生還留了張名片,我順便去找找看啊。”酒保說着轉身走進吧臺後的小門,一進門,他就迫不及待拿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之後壓低了幾句,說話時他擡頭看了眼放在酒架最上面的一瓶紅酒。伸手将紅酒拿了下來。
酒保說那個人還留了名片時,她也沒多想,只想知道來的人是誰。“這杯酒我請。”酒保很客氣地将一杯紅酒放到廖倩面前。廖倩對喝酒沒興趣,一心只想看看那個人的名片。可盛情難卻,讓她不好再做推辭。
她看了杯中暗紅色的液體,能聞到酒液中散發出來的酒香味,好像和一般的紅酒不一樣,香味很特別,沉深而且誘/人。讓她忍不住淺淺地抿了一口,香滑入喉的味道沒有其他紅酒的酸味。廖倩擡頭問酒保:“名片呢?”
酒保噢噢幾聲說:“差點給忘了,我去找找。”他一邊翻抽屜一邊說,“這酒是我們老板特意從波爾多帶來的,非常特別。”
确實很特別,抿過一口之後有點喜歡上這股味道了。廖倩忍不住又喝了一口,這是什麽感覺,能讓人飄飄欲仙似的。
“小姐,我找到了,給你看看。”酒保拿出一張白色的卡片遞到廖倩面前,可廖倩一下子沒有接住。“小姐,你喝醉了嗎?”
現在才說。廖倩擡頭看酒保,只看到模模糊粗的兩個人影不斷重疊,她揉了揉眼睛,努必想讓自己清醒。這酒有問題,怎麽那麽傻呢,廖倩費力拿出手機想要打電話,可號碼撥通之後她還沒來及發出聲,就暈了過去。
“忘了說了,這酒很醉。”酒保拿起杯子,聞了一下之後趕緊将剩餘的酒倒掉。他又拿起酒瓶自語,“不知道裏面放了什麽玩意,喝一口就會讓人睡着。這有錢人搞什麽也不知道。”他又對睡着的廖倩說,“小姐,你要怪也別怪,我只是拿人錢財替人辦事。是你自己得罪了人,還敢一個人跑到我這裏來。”酒保咋咋舌,看了眼四周。
原本廖倩來得就有些早,酒吧還沒有正式營業,連服務生也沒幾個。廖倩趴在吧臺時也不會有人來問一下。酒保拿出手機打電話:“是我,事情已經辦好了,你快點把你接走吧。”
在酒保擦了幾個杯子的功夫,外頭進一個穿着黑西裝黑襯衣帶着銀色領帶的高個子男人。酒保看到他之後沖着睡着的廖倩擡了擡下巴:“就是她。”
那人看了眼廖倩的臉,确定是自己要的人,這才從西裝內裏口袋裏抽出一疊錢。酒保見錢眼開,馬上伸手接住,他還想數一數,可剛數了一張又覺得自己太勢利。“嘿嘿,我什麽都沒看到,什麽都沒看到。”酒保将錢塞進自己的口袋,轉身繼續擦杯子。
那人抱起廖倩,她那麽輕,就像一個娃娃。此時她的睡臉是如此的安祥,哪會知道即将發生的事。他打橫抱着廖倩走時,酒保回頭看了他一眼輕聲自言自語:“都說你得罪人了,死了也別找我。”
酒保不知道就有那人抱走廖倩時,廖倩的手機掉到了地上,剛巧跌在吧臺下的縫中,只露出一角在外面。
車子停在酒吧對面,他拉開車門,将廖傅放到副駕駛座上,并給她寄上安全帶。還将椅背的距離調整好,放低椅背的傾斜度,以便能讓她躺着舒服。做好這些之後他才回到駕駛座。砰的一聲關上車門。
街邊的行道樹上有了幾抹綠色,春的氣息在慢慢靠近。可對廖倩而言,這将會是一個比寒冬更加陰冷的春日。此時的她無法得醒來之後會發生什麽事,黑色的車子一路遠去。只有那樹枝上的新葉嫩綠可愛。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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