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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二天, 白宴一大早醒來就接到了年曉泉的電話。

年曉泉先是問了問他身體的狀況,然後囑咐他去食堂吃早餐的時候,多點一碗小米粥, 溫養溫養胃部, 不能光顧着口味吃些冰涼的東西。

白宴無有不應,一邊穿衣, 一邊低聲和她玩笑, 去食堂的路上, 給秘書孫倩去了個電話, 讓她打聽潭州師範藝術展覽的事。

孫倩是當初白玄寧從北城調來照顧白宴的兩位女秘書之一。

她是名牌大學畢業生, 來時原本心有怨念, 覺得自己以色侍人,實在大材小用。只是沒想到, 将近一年過去了,自家太子爺依然一丁點對她潛規則的意思沒有。

如今, 孫倩接到白宴的電話,心中有些好奇, 放下手機之後, 立即開始着手調查, 查完之後,有些意外,發現這次潭州師範大學和南城美術學院合辦的藝術展覽規模竟然不小,裏面甚至還有白氏的贊助,是潭城分公司的副總袁平劭給審批通過的。

白氏在潭城的分公司建立不足一年,除了極個別重要的部門經理是由總公司直接任命派屬,其餘的中高層領導,大多是從當地重新招聘而來。

袁平劭就是其中一員, 他本人在國企工程單位有過多年領導經驗,加上本身是潭城副市長的小舅子,跳槽來了白氏潭城分部之後,公司裏的人都願意給他幾分臉面。

袁平劭的工作能力據說還算不錯,只是個人私生活方面有些混亂,五年前與發妻因為外遇離婚,之後便解放自我,與無數女大學生糾纏不清。前一陣,他看上了潭州師範大學的某個女藝術生,見她被導師推薦參加這次藝術展覽,便順水推舟,借着白氏贊助高校藝術展的機會,起了哄哄小姑娘的心思。

年曉泉對此一無所知,她還十分天真地認為學校的藝術展覽是最純粹、最不講究人情世故的地方。整個周末,她都在白宴的陪伴下準備自己的英文解說稿,雖然她也知道,自己的作品只有很小一定幾率能夠被選上成功拍賣。但本着“盡人事,知天命”的信條 ,年曉泉依然準備得很是充分。

第二個星期,年曉泉被老師嚴禾凱帶着去了新校區的藝術大廳。跟在場參加藝術展覽的企業代表們打了一圈招呼,擡頭看見剛與情人在車裏溫存完的袁平劭,微微點一點頭,态度表現得十分恭敬。

袁平劭平時偏好清純瘦小的姑娘,此時見到年曉泉這樣身材高挑的,一時倒也覺得新鮮,畢竟年曉泉的臉在化妝之後,實在太過清新高級了些,身穿一襲白色連衣長裙,往大廳裏一站,又帶着些藝術人的清高感,氣質十分勾人。

袁平劭于是眯了眯眼,不動聲色地拍拍身邊趙熙的胳膊,讓她自己去玩,而後,一臉沉穩地走到年曉泉身邊,開口問一旁的嚴禾凱:“嚴老師,這是你的學生?”

呂教授離開時,曾經拜托好友嚴禾凱照顧年曉泉。所以此時,嚴禾凱見到袁平劭眼中隐約散發出來的玩味,眉頭微微一皺,便将年曉泉往自己身邊稍微拉了拉,笑着說道:“是。”

袁平劭對于嚴禾凱的警惕并不在意,他一向知道,這些做大學老師的,生性迂腐得很,奉承一套老舊規矩,不通情不知趣,遠遠不如這些大學生本人識時務,于是他笑了一聲,裝作不經意地問:“哦?她今天也有作品在展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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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禾凱有些不大情願地點一點頭,指向身後的黑白流雲圖,低聲回答道:“對,她還是大一新生,這次來只是重在參與。”

言語之下,便是有了謝絕袁平劭“資助”的意思。

但袁平劭渾不在意,直接略過嚴禾凱,看向年曉泉,将自己的私人名片拿出來,放在她的手上,笑着說道:“誰說大一的新生就不能脫穎而出了。英雄自古出少年,藝術這種東西更不應該按年齡論。我看,這一副作品就很好。”

年曉泉原本還在為自己的作品得到賞識高興,可等袁平劭的手靠過來,眼神隐晦地勾了勾之後,她一瞬間就明白過來,當即連場面話也不說了,猛地甩開袁平劭的胳膊,将他忽然往後推了個踉跄,周圍人見狀紛紛将視線投過來,氣氛一時變得很是僵硬。

袁平劭平日裏仗着自己的地位,沒少受過他人的吹捧。他于是也将自己看得挺高,四十來歲的人了,還覺得自己在女人眼中魅力出衆。如今,被個女大學生這樣毫不留情地拒絕,一時間沉下臉色來,重新站定,整理整理了自己的衣服,意味深長地看她一眼,冷笑一聲,面無表情地轉身走開。

嚴禾凱看着他離開的樣子,嘆一口氣,不禁有些替年曉泉感到遺憾:“真是可惜了,你的作品原本是很受看好的。這次來了幾個美院的教授,都說你的平構思想特別不錯。只是這個袁總,到底是這次展覽的最大贊助商,系裏頭怕是不會為了你得罪他。”

年曉泉臉上笑笑,搖了搖頭,安慰嚴禾凱不要在意。

只是她嘴上雖然這樣安慰着他人,可自己心裏卻難免還是生出一股格外的失落來。

這一幅作品其實是她在呂教授的指導下完成的,對于年曉泉而言,無論得到什麽樣的結果,它都像是自己跟呂教授的一個道別。

所以,等嚴禾凱被其他學生叫走後,年曉泉獨自站在作品面前看了好一會兒,到底沒忍住,還是偷偷紅了眼睛,轉身走到後門外,見四周沒人,便低頭咬住嘴唇吸起了鼻子,因為化過妝,苦苦忍耐着不敢讓眼淚掉出來,最後,握着拳頭深呼吸了好一陣,等重新緩和下情緒,她才用紙巾撚了撚眼角,邁步往會場走去。

白宴今天原本是不準備親自到展覽現場來的,怕年曉泉多想,只是派孫倩偷偷在一旁待着,讓她最後找機會把作品拍賣回來。只是,等他接到孫倩的電話、得知袁平劭那一番作為後,白宴臉色一瞬間陰沉下來,當即起身,往潭州師範的藝術大廳走去。

兩個小時的展示環節結束得很快,到了中午,學生們便回到了後面的休息間吃飯。

學校工作人員十幾分鐘後走過來告訴他們,入圍拍賣項目的作品名單已經出來,讓所有人提前做好準備,等下被念到名字的人,就去準備之後的英語解說和感謝詞。

年曉泉原本吃着盒子裏的飯菜口味不佳,此時聽見工作人員的話,更是一粒米也吃不下了,深吸一口氣,低着腦袋坐在原處,目光直視地面,整張臉看上去很是低落。

之後的半個小時,陸陸續續有四幅作品被念出名字來,到了最後一幅時,年曉泉再怎麽也待不住了,覺得心口發悶,幹脆起身,準備去外面吹一吹風。

沒想,那工作人員進來看見她的動作,立馬開口喊到:“幹什麽去,等下就到你了。”

她這話說完,年曉泉一瞬間愣住了,呆呆傻傻地站在原地,直到身邊的顧學長笑着推了推她的肩膀,她才回過神來,把自己的臉蛋拍得啪啪作響,指着自己的鼻子,問:“我?我嗎?我我我的作品被選上了?”

她的反應被大家看在眼裏,一時引得周圍學生哄堂大笑。

等得到工作人員肯定的回答,年曉泉才跟只雀躍的小鳥似的,使勁拉了拉自己的裙子,問身邊的人:“學長,我我我身上有沒有問題?我的妝有沒有花,我我我這樣夠體面嗎?”

身邊的學長見她這一副模樣,忍俊不禁地回答道:“你這樣很好,去準備吧小學妹。”

年曉泉此時仍然不敢相信自己的作品被選上了。她死死地咬住嘴唇,左右晃着腦袋,埋頭跟在工作人員身後,直到站在解說臺上,看着臺下一圈不斷閃爍的閃光燈,還有學校領導嚴肅的臉,閉着眼睛深呼吸幾秒,伸手握住眼前的話筒,開口說出了第一個字,她這才意識到,自己真的站在了這個夢寐以求的解說臺上。

從臺上下來,年曉泉手腳還發着麻。

嚴禾凱很是欣慰地看着遠處的小姑娘,一邊鼓掌一邊問身邊的同事:“李老師。我聽說那個白氏的袁總好像是為了林教授的學生來的,怎麽那個小姑娘沒選上?”

其實不光嚴禾凱,學校裏其他人對此也深感疑惑。

袁平劭本人更是氣得狠了,走到藝術設計系主任面前,臉色十分難看,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

一旁的白宴見狀走上前來,對着眼前的袁紹平上下打量一眼,而後伸出手來,說了一句:“你好。”

白宴平時去白氏公司,一般都是跟在林莫之身邊,很少跟分公司裏的領導打交道。所以此時,袁平劭并沒有将他認出來。

袁平劭看着眼前這個比自己高了整整一個頭的半大小夥,眉頭微微一皺,對他伸出來的手視若罔聞,直接越過他,看向旁邊的系主任,開口質問起來:“那個姓年的是怎麽回事?不但入圍,還把趙熙的名額給替換掉了,這就是你們潭州師範辦的事?”

系主任有苦難言,他原本只是一個常年兩耳不聞窗外事的老教授,因為上一任系主任被前副校長任明牽連,一起進了局子,他混亂中被提上來,事事需要摸索,之前又從沒有接觸過這樣的土匪頭子,如今很是尴尬地笑了一笑,只能看向身旁的白宴。

白宴倒也沒有為難他,招手喊來一旁的孫倩,問道:“孫秘書,這就是袁總?”

袁平劭過去雖然沒見過白宴,但對跟在林莫之身邊的孫倩卻時常遇到,如今見她忽然出現在會場,臉色稍微平緩下來,心裏也隐隐有了些不好的預感,“孫秘書,你怎麽在這裏?”

孫倩對于袁平劭這樣的油膩中年男性一向不大看得上,此時十分公式化地笑了笑,擡手介紹身邊的人,“袁總你好。我今天是陪白少過來參加他女朋友作品拍賣的。”

袁平劭的表情一時間頓住,原先趾高氣昂的氣勢一瞬間消失殆盡,他回憶起自己之前有過一面之緣的白玄寧,再看向白宴的臉,便越發覺得自己之前瞎了眼。

白宴于是很是大方地又一次伸出了手去,笑着說到:“我是白宴。”

袁平劭這一下再不敢怠慢,換上一副無比溫和的笑容,雙手伸過去,語氣也顯得格外親切,“沒想到白少今天竟然會過來。”

白宴倒也沒想到,袁平劭是這樣一個能屈能伸的人,在他手将要握住自己的時候,連忙不動聲色地收回,笑了笑道:“原本是不過來的,只是我家那個今年才大一,第一次參加這種藝術展覽,擔心出了什麽事,就還是決定過來看一眼。”

白宴這語氣說得四平八穩,用詞之親昵,卻好像說的不是女友,而是正兒八經的老婆一般。

袁平劭聽他提起“大一”,一時反應過來,不禁冷汗四溢,只恨不得當即回到過去,将不久前色心大起的自己拎起來大扇兩個巴掌。

周圍人看見這一幕,反應不一,有唏噓的,有豔羨的,當然,更多則是看戲打趣的。

袁平劭那個情人趙熙站在不遠處,目光怨恨,她原本以為自己這次作品入圍十拿九穩,還陪袁平劭那個老東西在車裏玩兒了不少花樣,如今見自己被個名不見經傳的大一新生代替,一時胸口郁氣無處散發,轉頭回到休息間,就在參賽學生裏開始對這事宣揚起來。

年曉泉接受完當地媒體的采訪報道,原本心情舒适放松,一路哼着小曲兒回到休息間,可還沒等她打開門,冷不丁的,就聽見了裏面趙熙的聲音,她于是将放在門把上的手一點一點收回來,腳步像是定住了一般,愣在原地好一會兒。

許久之後,她回過神來,轉身時,一不小心撞在了身後的容緒胸口。

容緒見狀,下意識伸手穩住她的胳膊,而後拍了拍她的肩膀,輕聲說到:“一起走走?”

年曉泉茫然地擡起頭來,點了點頭,等走出一段之後,她才眨眨眼睛,開口問了句:“容先生,您怎麽在這裏?”

容緒擡手推動臉上的眼鏡,自我打趣道:“我已經來了好一會兒了。雖然我的公司不像你男朋友家那樣大,但我也是這次贊助你們學校藝術展的企業之一。我剛剛在下面,聽了你的英文解說,我很為你感到驕傲,所以,想着過來跟你說一聲恭喜。”

年曉泉聽見他這一番話,一時心裏又是高興又是失落,她垂着腦袋,臉色複雜,好半天了,才嘟囔了一句“不過是靠我男朋友得來的,對其他人一點都不公平。”

容緒于是低頭笑了一聲,他将手裏的果汁遞過去,輕聲說到:“不要妄自菲薄。你的作品,能夠成功進行拍賣,絕對不是那個女孩兒說的那樣,你的作品是的确很優秀。”

年曉泉不知為何,每每與容緒說話,都會感到到一股格外的真誠,就好像他的每一句話都十分值得你去相信,所以此時,她緩慢地擡起頭來,有些羞澀地撓了撓頭發,小聲問到:“真、真的嗎?您不是為了安慰我這麽說的?”

容緒被年曉泉的模樣逗笑了,點頭回答得十分正經:“真的,作為一個美院優秀畢業生,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你的作品的确很優秀。”

說完,他又側過頭去,拍了拍年曉泉的腦袋,說到:“不要把藝術過分神化了,在一群優秀的作品裏,以利益和主觀意識進行挑選,這是常事。你現在只是還年輕,所以,容易陷進年輕人經常有的極端裏,比如,覺得物質是糞土,又或者,覺得物質就是一切,但事實上,這兩種心态都大可不必。真正的生活裏,權勢不像你想象的那麽污糟,人情關系也未必就是不好的,社會與校園的不同,在于你得慢慢學會接受一個世俗的自己。而當你有一天開始懂得好好看待世俗、接受世俗,而不是逃避它、輕視它的時候,你或許,就又長大了一些。”

年曉泉站在原地,一時愣愣的說不出話來,她像是明白了什麽,但她又像是沒完全明白。

容緒于是也不再說話,只是陪在她身邊,靜靜地吹着風。

等年曉泉再次回到休息間的時候,裏面的人果然已經開始聊起了各自的話題,看見她,紛紛上前表示恭喜。

年曉泉此時心态平和了許多,于是笑着回話,也能夠很自信地接受下來了。

從休息間裏出來,她看見等在不遠處的白宴,一時間心中各種情緒漫湧,于是快步小跑上前,一腦袋撲到了他的懷中。

白宴原本還在擔心年曉泉因為自己的插手不高興,此時見她這樣的反應,臉上不禁泛起一股壓制不住的笑意,低聲打趣起來:“我們年師傅今天好厲害啊。”

年曉泉見他這樣說,一時又臉色通紅,眨了眨眼睛,難得驕傲:“那是,連容先生都誇獎我了。”

白宴于是将手指插進她的發間,往下輕撫着,問:“容先生?”

年曉泉點點頭道:“嗯,容先生是中央美院畢業的高材生,他說好那肯定就是好的。”

白宴臉上的笑意沒有褪去,只是眼神略微地深了深,散漫地問:“哦,就是你熬夜做生日蛋糕的那個。”

年曉泉見白宴提起這事,伸出拳頭在他胸口捶了捶,“你怎麽還想着這個事,我們不是都解釋清楚了嗎。”說完她見白宴神色如常,便又很是興奮的繼續和她分享自己的喜悅:“對了,剛才容先生還給我介紹了一個他的朋友,他說用了我的護理油,覺得特別棒,所以推薦我做品牌,他那個朋友是專門做這方面的,我準備放暑假了就去跟他聊聊。”

白宴往下順着頭發的手指微微一頓,靠過去,裝作不經意地問:“哦?傅家也是做日化的,你怎麽不告訴我,我讓他們給你做。”

年曉泉抿了抿嘴唇,小聲回答:“傅家是大公司啊,我那麽個小玩意,算了吧。”

年曉泉其實還有另外一個原因沒有說出來,那就是她并不想和白宴的勢力有太多未來事業上的捆綁。

白宴見年曉泉回答得簡單,于是也沒有再問,把人抱在懷裏,眼睛冷冷地直視前方,臉上雖還笑着,只是模樣看上去已經有了些駭人,直到孫秘書過來告訴他拍賣環節即将開始,他才将人松開,恢複了剛才的溫和笑意,拉着年曉泉的手往會場裏走去。

白宴對于拍賣會的興趣其實不高,他原本只是奔着年曉泉的作品來的,對于排名并不在乎。

但年曉泉不一樣,她知道拍賣的前兩名可以被校方和慈善機構聯合宣傳,覺得花錢這種事情,只要花了,那總得花的有奔頭、有價值才行,所以就算拿不了第一名,這第二,她卻是無論如何都要争一争的。

于是,自打拍賣會開始,年曉泉在後面每隔五分鐘就要打聽一會兒前面的拍賣進展,跟其他幾位“不問世事”的作者截然不同,等到拍賣會接近尾聲,她見自己的價格還排在第二名,心情終于漸漸放松下來,坐在沙發裏,眯起眼睛,露出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旁邊的白宴看了覺得有些受不了,過去對着她的臉又揉又親了好一陣。

孫秘書在旁邊看着,只覺現在的小孩談個戀愛,簡直讓人眼皮亂跳。

可沒想,不一會兒,眼看着拍賣會即将結束,前面被年曉泉喊去打聽的學姐卻忽然跑了回來,對着年曉泉喊到:“學妹不好了,不好了!你男朋友的老二丢了!”

她這話說完,旁邊的白宴臉色一黑,孫秘書也顯得很是尴尬,唯獨年曉泉一臉震驚地站起來,大喊一聲:“什麽!老二丢了!?”

那個學姐點點頭,很是惋惜地說:“是啊。劉學長的畫拍到三十萬啦,比你多了兩萬,他現在是老二啦。”

她這話說完,年曉泉“哇”的一下坐下來,眼看着就要哭出聲,白宴連忙過去将人抱住,拍着她的後背低聲安慰。

但年曉泉此時怎麽聽得進他這些勸,坐在那裏抽抽搭搭的,抱住白宴的脖子,嘴裏還一個勁嚷嚷着:“怎麽會呢,剛才還在的,怎麽一轉眼,你好好的老二怎麽就沒有了啊。”

孫秘書坐在一旁的沙發裏,嘴角的肌肉明顯已經有些憋不住了,見自家太子爺眼神冷冷地看過來,立馬一巴掌拍在自己的大腦門上,目不斜視,開始原地念起了阿彌陀佛來。

作者有話要說:??孫秘書:你們搞藝術的都是這樣說話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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