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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當天下午, 白宴回到別墅裏,發現年曉泉被人帶走,尋着外面的安保質問了一陣, 才得知, 是鄭何延将其帶走的。

他于是找到鄭何延入住的酒店,進門之後, 上去一拳頭就捶在了他的臉上。

鄭何延倒是也不反抗, 只是看着白宴此時陰沉的模樣, 覺得可憐, 可轉念想到年曉泉那一副奄奄一息的樣子, 便又狠下心來, 沉聲說道:“你他媽還是不是個男人,把自己女朋友折磨成那個樣子, 連件好衣服都不給穿,我是沒談過戀愛, 但我知道,這他媽不叫愛情!”

白宴聽見他的話, 身體忽的轉了過來, 眯着眼, 語氣危險地問:“沒穿衣服的樣子?”

鄭何延一時捂住嘴,連忙又搖起頭來,“穿,穿了!就是沒穿多少。不對,這不是問題的關鍵!問題的關鍵是,你不能這麽對待人家小姑娘,就算女朋友要鬧分手也不行。這就跟家庭暴力也是暴力,你不能因為跟人組了一個家庭, 就把它當成另外一種事兒一樣。”

白宴于是默默地閉上眼,看上去很是克制:“我沒有對她使用暴力。”

鄭何延于是揉了揉自己被打的嘴角,“嘶”上一聲,說道:“那你們倆的事兒,也不能這麽辦。人小姑娘畢竟也是人,爹媽從小養到大的,有思想,有三觀。別說她看着不像出軌,就算她真出了軌,那也犯不着把人家這麽鎖起來吶,大不了把奸夫抓起來揍一頓,實在不行,就讓他接受法律的制裁。”

他這話說完,白宴的臉色又一瞬間冷了。

鄭何延興許也知道,自己這個發小現在是走進了死胡同,你要在這種時候跟他講道理,那壓根行不通,唯一的方法,就只有讓他自己去撞南牆,或是切身體會到了年曉泉的痛苦,他大抵才會明白自己這些事做出來的可惡之處。

當天下午,白玄寧帶着年玥來了潭城。

年玥還是跟過去一樣,不喜歡跟生人說話,見到白宴也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樣子,她興許是知道了白宴對自己女兒做過的事,即便并不完全能懂,眉頭還是很不高興地皺起來,露出幾分嚴肅的表情。

白玄寧見她這一副模樣,伸手在她的頭發上揉了揉。

年玥于是轉過頭來,一腦袋紮在他懷裏,嘴裏輕聲嘀咕着:“不喜歡他,他對我的幺幺不好。”

白玄寧低下頭去,手掌輕拍她的後背,兩人像是說了什麽,年玥之後被勸着離開,臨走前,手指還毫不避嫌地拉扯着白玄寧的衣袖,嘴裏說到:“寧寧也不要喜歡他。”

白玄寧于是有些無奈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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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宴看着不遠處兩人輕聲說話的樣子,只覺諷刺。

他像是忽然之間意識到,原來自己這個不願被婚姻捆綁住、不屑于耽溺世間情愛的父親,也可以在一個癡傻的女人面前露出這樣讓人厭惡的表情。

那是他母親曾經無比渴望卻從未得到過的溫柔,也是他兒時曾經天真幻想卻從沒能說出口的期許。

白宴像是在這樣一個不怎麽愉悅的時刻,開始無比清晰地認知到,自己的父親,或許真的并不期待自己的出生,相比于自己,他大約更願意成為年曉泉的父親,他和年玥在一起,就像一個再正常不過的家庭,而自己這個幾十年的殘次品,則永遠只是一個意外。

白玄寧将年玥送回卧室,轉身出來,在客廳的沙發裏坐下。

父子倆面對面坐着,氣氛一時變得很是沉默。

直到彭如海打電話過來,白宴起身與他聊了幾句,而後挂上電話,回來看向對面的白玄寧,開口問了一聲:“你把我的女人放哪裏去了?”

白玄寧擡頭望向白宴,眉頭不動聲色地皺了一皺,低聲回答:“她姓年,叫年曉泉,她有自己的名字,也有自己的家庭。你張口閉口自己的女人,像一個所有物,這就是你一直以來的教養麽?”

白宴不願跟白玄寧在這裏攀談這些無謂的事,他于是索性坐下來,冷笑一聲道:“怎麽,看上人家的媽,還真想着當人家的親爹了?”

白玄寧對于兒子的挑釁并不在意,他一邊将手裏的茶水淋在茶蓋上,一邊很是平靜地告訴他:“我做不做他的爹,這無所謂,不過你和她說起來,倒的确算得上是表兄妹。”

白宴聽見這話,一時猛地擡起頭來,面露厭惡道:“你在胡說些什麽?”

白玄寧于是起身,将一旁抽屜裏的文件袋拿出來,放在白宴面前。

裏面放着的,是他前不久給年玥和邵家老太太做的DNA證明。

白宴看着手裏的白紙黑字,臉上表情有一瞬間呆滞。

白玄寧見狀,便開口說到:“你應該知道,你母親當年是邵家從南方老家過記過來的,雖說隔了十幾代,但她們兩人同屬一宗,你兩這一句表兄妹,并不過分。”

可白宴似乎完全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他将手裏的文件一把甩開,洋洋灑灑落在地上,深吸一口氣,道:“所以呢,你是說年曉泉會跟着她媽回邵家?”

白玄寧此時手裏的動作一頓,搖了搖頭,很是冷靜地回答到:“邵家那些人還不知道這件事,我覺得,他們也沒有必要知道,當初,他們能把親生的女兒弄丢,現在,也沒必要送回去讓他們得個心安。”

白玄寧這話說完,白宴一瞬間愣了。

他像是對着白玄寧的話來回思考了許久,十幾秒鐘之後,才又擡頭起來,看着眼前的男人,恍惚地意識到了一絲自己與他的相似之處。

白玄寧在個人感情中,雖然沒有多少看似瘋狂的情熱,但他也遠遠沒有想象中的超凡脫俗,他也和世間無數的凡人一樣,有着身體裏陰暗不為人知的私心,只是他高高在上的地位,和看似仁慈的外表,讓一切事情都變得理所當然起來,他可以以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讓所有人感恩他的寬宏,忽略他的冷漠,在外人眼裏,只要他想,他可以永遠都是那個風光霁月的白道長。

白宴于是一時間像是頓悟了什麽,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指,忽的笑了出來。

當天晚上,彭如海查到年曉泉住院的地址。

白宴只身開着車過去,在一樓詢問完門號,剛剛走進三樓走廊,擡頭便看見了迎面拿着毛巾走來的程茜。

程茜過去對于白宴就像丈母娘看女婿,目光慈愛,十分滿意。

在她眼中,年曉泉的這個男朋友模樣不僅長得好看,名牌大學畢業,家裏還有錢,往那一站,未來可以說前途無量。

所以,即便年曉泉偶爾與自己抱怨白宴的一些小事,她也會盡心盡力地勸解,希望兩人能夠長長久久地過下去。

可今天,當她在醫院裏見到奄奄一息的年曉泉時,程茜心中那些滿意卻一瞬間化為了深刻的怨恨,就連此時見到白宴,她都是目露兇光,恨不得小跑上來,将人一腳踹翻在地上。

程茜過去在茗橋鎮上算得上是十裏八鄉有名的女霸王,因為高中時便在社會上混,打起架來全是不要命的野路子,所以此刻面對眼前一米九的白宴,她心中有股氣焰支撐着,整個人的氣勢看上去一點兒也不虛。

白宴被她猛地扯了一腿,面露不耐,可他此時急着進病房找年曉泉,倒也沒計較,只“啧”上一聲,繼續往前走。

程茜想到病房裏的年曉泉和容緒,見狀“啊”的一聲叫出來,立馬撒潑打起了滾,往地上一躺,哭嚎得格外真情實意,“天哪!打人了!白家大少爺打人了!”

一時間,白宴的腳步猛地頓住,旁邊幾個病房裏的陪護家屬,也紛紛從病房裏探了個頭出來。

年曉泉此時聽見程茜外面的大喊,下意識縮了縮脖子。

容緒見狀,連忙起身拍拍她的後背,低聲安慰,讓她不要害怕。

年曉泉過去倒也不是一個膽小的人,她少年時,甚至一個人在荒山野嶺的墳地上睡過,只是小溪山那個別墅裏的靜谧對于她來說,卻比荒山裏無名的野鬼還要讓人害怕。

這幾天,她為了不用白宴沾自己的身,低聲讨好,故作撒嬌,像是被他圈養起來的家貓,赤着身,伏着地,展現自己最為薄弱撩人的血肉,那些不堪回想的畫面,讓她甚至對于男歡女愛,産生出了隐約排斥與厭惡的情緒。雖然醫生告訴她,這其中也有懷孕初期激素分泌異常的緣故,但無論如何,年曉泉此時再聽到白宴這兩顆字,身上便再也難以生出過去那樣纏綿悱恻的心情。

白宴被程茜拖住腿,一時推不開身,眼看着就要硬闖,程茜幹脆伸手抓來旁邊座椅下一個小孩留下的棒球棍,往自己胳膊上猛地一打,等醫院的保安和護士趕來,她便哭喊着大叫起來,模樣看着十分凄慘,“保安大哥,護士大姐,你們快救救我,這瘋子上來就打人!”

白宴覺得程茜不可理喻,冷着臉将她甩開。

兩個保安上來竟一時攔不住,程茜見狀,索性親自上陣,站起來,混亂之中,拿着棒球棍開始往白宴的腿上打。

白宴平時再如何嚣張,卻也不會對女人動手,此時被程茜一棒球棍打下來,“嘶”了一聲,眉頭緊皺,連忙往後退開。

程茜見狀,好似終于發現了對付他的法子,開始揮舞着手裏的棒球棍,一路追着白宴往外跑。

最後,樓下的保安隊長帶着人馬趕過來,看見白宴的臉,立馬一拍胳膊,三個大老爺們一起上前,将他扣住,張嘴喊到:“好哇,果然是你!我就說你當初鬼鬼祟祟地跟着人家姑娘不懷好心,人家還替你解釋,說是女朋友,哼,你看,你看看,現在終于露出馬腳來了吧!”

白宴認出眼前這大爺是當初跟醫院保潔阿姨一起說要把他扭送去派出所的大老粗。他一時氣不打一處來,想要努力掙開,可三位大爺畢竟都是退伍兵出身,此時體內又洶湧澎湃着一股凜然的正義,覺得自己形象無比光輝,于是越發來勁,二話不說就将白宴扭送出了醫院,關在最近的派出所裏,說什麽都要将他臭流氓的名頭坐實下來。

年曉泉在病房裏聽了一陣,得知外面動靜漸漸小了,見程茜紅着個胳膊進來,右邊腫得高高的,一時心疼,眼睛忍不住的,就跟着紅了起來。

程茜見到年曉泉這樣一副模樣,連忙跑上前去,把人眼睛一把捂住,開口教育道:“行了行了,多大點事啊!你哭什麽,這對我幹女兒可不好。哎,你怎麽都沒完了,還沒當媽呢,這就控制不住了,有點出息行不行?”

年曉泉因為她的話一時哭得更狠,只是眼睛被程茜牢牢捂住,只能一個勁的在下面輕聲抽抽。

容緒在旁邊靜靜地看着,直到年曉泉情緒重新安穩下來。

程茜陪着她吃完了水果,起身離開,他才又坐回到年曉泉的身邊,開口說道:“如果,你需要給孩子找一個父親,我的意思是,身份上的父親,我很願意幫忙。”

年曉泉聽見容緒的話,一時間愣了,她像是有些沒反應過來,許久之後,才紅了臉頰,歪着腦袋,眨了眨眼睛,小聲說到:“容哥,這種…這種怎麽好意思麻煩你啊。”

容緒于是也沉默了一晌,再一次開口,語氣鄭重地重複了一遍。

他看着年曉泉此時認真思考、仿佛有所動搖的樣子,一直沒有逼迫她回答,好一陣,等年曉泉望過來後,他才低着聲音,輕聲說到:“你不用擔心我在婚後會對你怎麽樣,因為……”

說着,他語氣又猶豫下來,像是在隐忍着什麽,幾秒鐘之後,才很是無奈地笑了一聲,嘆着氣告訴她:“因為,我小時候跟父母一起出車禍,他們雖然把我護住,讓我留了一命,但我的身體受了不可逆的損傷,從青春期開始,就無法像正常男人一樣博/起。所以我這一輩子,都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

年曉泉聽見容緒的話,腦中忽然之間像是明白了許多。

她嘴角微微張開,顯然有些接受不來。她想要質問蒼天,為什麽一個像容緒這樣優秀真誠的男人,卻無法擁有一個自己的孩子,因為這樣的身體缺陷,他甚至連心中真正的愛情也不敢承認。

年曉泉坐在病床上,思考了許久,像是在閉目養神,手掌放在自己的腹部,感受裏面依然靜悄悄的小生命,他躺在那裏,不吵不鬧,卻很是神奇的将年曉泉安撫了下來。

年曉泉像是在這樣一個未知的期盼中得到了生的慰藉,為自己,也為容緒。

于是,等容緒将水遞過來後,年曉泉接在手裏,手指觸碰到他透明的指甲,沉默一晌,便終于擡頭問到:“可是如果白宴要報複你呢。”

容緒笑了笑,回答得很是灑脫:“你覺得,你不嫁給我,他就不會報複我了嗎?”

說完,他擡起手來,寬大的手掌帶着格外溫和的柔軟,拍着年曉泉的腦袋,笑着說到:“能夠照顧你和這個孩子,對于我來說,得到的遠比可能要承受的多很多。你應該知道,我其實生來就很喜歡孩子。”

年曉泉看着此時容緒灑脫的笑容,心情一時間也像是豁然開朗了一般。

她知道,自己對于跟容緒組成一個家庭,其實從心底深處來說,就是不排斥的。

她甚至并不僅僅是為了要給孩子找一個父親,更多的,是從容緒身上感受到的溫暖與安心。那是一種被尊重、被呵護的感覺,讓她能在這個浮躁的社會裏,也能感到一絲善意的包容。

當天晚上,林莫之接到派出所打來的電話,親自将白宴抓了回去。

之後半個月,白玄寧将白宴鎖在家裏,一步沒有讓他離開。

直到畢業,他才将手裏的護照和機票交給了白宴,低聲說到:“我聽說你之前有考慮過去國外大學讀研,這很不錯。這是我跟你堂叔給你挑的學校,各方面條件都比較适合,之後幾年,我會讓孫倩一直陪着你,國內這邊,你暫時就不要待了。”

白宴看着白玄寧此時高高在上的臉,低頭沉默,沒有了過去的劍拔弩張。他像是已經完全坦然地接受了自己此刻的無能,而心中,也不可遏制地生出了一股征服與嗜血的沖動。他想,對于他們這一對父子而言,相殘,或許是生來便注定的事情。

白宴于是放下手裏的書,“嗯”了一聲,開口問道:“那年曉泉呢?她也跟着我去?”

白玄寧看着兒子的眼睛,眉頭微皺,目光複雜,許久之後,才很是平靜地回答了一聲:“我會照顧好她,在沒有自保的能力前,你所謂的愛情只是笑話。”

白宴得到他這句話,竟是沒有再多問。他收拾自己的行李,開始細細規劃以後的人生,半個月後,他站在了離境的機場。

白宴沒有帶什麽行李,來去匆匆,孑然一身,望着機場外熟悉又陌生的故鄉的天空,無數人的目光投過來,他也只是靠在那裏,好似無知無覺一般。

直到鄭何延氣喘籲籲地趕來,在外面撕扯着嗓子大喊了一聲:“老白,今天是年曉泉和容緒結婚的日子!你他媽人呢!”

鄭何延的聲音招來了機場的保安。

白宴聽見聲音,忽的也站了起來,他小跑出來,上前抓住被保安帶走的鄭何延,看着他問:“你說什麽?”

鄭何延知道白宴的聯系方式全被白玄寧斷了,好不容易得到他今天的飛機航班,偷偷跑過來,義憤填膺。他不知道年曉泉和白宴兩人曾經發生過的舊事,只想着自己發小為年曉泉人都不正常了,如今轉眼她就嫁給別的男人,哪裏能忍,于是“嗐”了一聲,開口喊到:“你還他媽讓我再說一遍?年曉泉,你女朋友,要他媽嫁給別了,就今天!”

白宴過去不是一個容易被激怒的人,但此時聽見鄭何延的話,他只覺頭痛欲裂,渾身肌肉都下意識緊繃起來,他轉身往通道外走,見到迎面走來的白五白六,忽的使出全身力氣,跟鄭何延一起,猛地将人放倒在地上,見到另外兩個白玄寧派來的人,便索性直接拿出了手裏的瑞士刀,揮舞着手臂往前沖。

鄭何延的小弟此時正等在機場外,見兩人跑進來,趕緊發動車子,也不管他們身上的血漬了,把人接上車,立即揚長而去。

白宴回到市區,按着鄭何延的地址找到金山酒店,面無表情地上樓,一腳踹開了二樓婚禮現場的大門。

此時,酒店婚禮大廳裏正坐着好幾桌年曉泉和容緒的親朋好友,見到門口白宴這一副吃人的樣子,一時都低呼出聲,顯然受到了驚吓。

年曉泉像是也很是意外,下意識的捂住肚子,生怕被白宴發現了端倪。

容緒見狀連忙将她的手抓住,輕拍了拍,以示安撫。

酒店的保安此時也趕了過來,被鄭何延身邊的幾個小弟攔住,一群人打得不可開交。

容緒的姑姑見狀氣得差點一口氣沒喘過來,被丈夫女兒送去醫院,親屬席上也是一陣兵荒馬亂。

可白宴對于他人的打量好似渾不在意,他走向紅色的婚禮臺,眼神中閃爍着無比危險的光芒,伸手像是想要将年曉泉身上的婚紗全部撕碎拉扯下來。

他來時跟四個人打了架,前胸後背都被踹出一片淤青,膝蓋處還有幾道傷口汩汩地流着血,加上這段時間他睡眠淺,整個人比過去虛弱不少,往臺上猛地跨去時,身上冷不丁地出現一股被撕裂似的疼痛,于是腳下忽的一軟,整個人“咚”的一聲摔倒在紅色的婚禮臺上。

年曉泉見到他這一副狼狽的模樣,心中只覺又怕又疼,她提着裙子想要過去,卻被容緒抓住了手。

白宴見狀重新支撐着胳膊站起來,胸口傳出一股鑽心似的疼,低着腦袋往前一倒,忍不住吐出一口鮮血來,可他好似渾然沒有知覺一般,仍然一步一步的往年曉泉身邊走。

容緒看見年曉泉眼淚不斷往下落的樣子,擔心她再一次被白宴傷害,索性脫下身上的西裝,不再顧忌自己的體面,上去抓住白宴的胳膊,跟他扭打起來。

白宴過去面對容緒這樣的書生一向不屑一顧,可此時,他實在沒有了力氣,最後,大吼一聲将容緒掀翻,躺在地上,側過頭來,看着年曉泉,啞着嗓子,有些吃力地張嘴問:“我只要你等我兩年,不,一年,一年之後,整個白家就都是我的,沒有人能夠攔着我們。幺幺,你為什麽不等我。”

年曉泉看着此時白宴,她像是從他的眼睛裏發現了隐約的水意,那是年曉泉過去從來沒有見過的狼狽與絕望。她像是在這一個瞬間,隐約看見了當初那個帶她躲在山上、望着滿城燈火沉默的白家少爺。也像是看見了那個為自己放煙火、會因為自己的一點回應便面紅耳赤的少年。

白宴的人生迄今為止或許并不十分精彩多情,但他記憶裏所有的眼淚和笑,都給了年曉泉。

年曉泉于是捂着嘴走過去,緩慢地蹲下/身來,她用手指抹去白宴嘴角的血漬,眼淚一顆一顆地滴在他的額頭上,她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只能望着他抿住薄薄的嘴唇,将眼淚一點一點咽下去,就着那點苦澀的味道,低聲回答到:“對不起,白宴…我是不夠勇敢,我不敢接受你這樣的感情…我也不夠自信,我沒有自信能夠改變你…我知道你愛我…但我除了是你愛的那個年曉泉,我還是我自己啊…”

作者有話要說:??回憶篇完了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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