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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年曉泉因為他這狼狽的模樣停了下來, 臉上帶着些許尴尬,四處望了一眼,小聲說道:“我只是下去給小姑娘拿包私護用品, 你松手。”

秦秘書一聽年曉泉的回答, 這才意識到自己原來是想岔了,轉而回想起剛才視線裏一晃而過的紅色, 臉上又“噌”的一下紅了起來, 連忙使勁咳嗽兩聲, 眉頭一皺, 做出一副嚴肅正經的樣子, 點頭感嘆了一聲:“還是年小姐您細心吶。”

年曉泉一向覺得白宴身邊這個秦秘書有一些難以琢磨, 據說是部隊出身,在外人面前永遠是一副十足嚴謹的模樣, 可一旦做起事來,偏偏又時常讓人哭笑不得。

年曉泉于是“嗯”了一聲, 也沒有回答,邁步走進電梯, 按下了一樓的按鈕。

秦秘書一路跟在她身後低着腦袋, 直到年曉泉拿完了東西, 他才重新擡起頭來,裝作不經意地開口說到:“年小姐您要早說您回國了,我直接開車去接您過來多好。你看病房裏的那個小姑娘,也是我接過來的,她今年從農村考上了北城郵電大學,說什麽都要當面來跟白總道一聲謝,來就來吧,還帶了好幾串臘肉臘魚, 您知道,白總平時又不吃這些腌制品,最後還便宜了我,您看這事兒給鬧的。”

年曉泉聽着秦秘書的解釋,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些什麽。她對于白宴身邊的女人其實不大在意,畢竟,白宴這人臭毛病挺多,現在年近三十,也不再是什麽鮮嫩多情的小夥兒,實在沒有那麽些草木皆兵的必要。

所以她回到病房,對着裏面的小姑娘招了招手,把人喊過來,便将手裏的褲子和私人用品遞了過去,輕聲說到:“去後面的洗手間換了吧。”

小姑娘這會兒才發現自己身下的狼狽,一時臉色漲得通紅,看了一眼那邊床上沉默不語的白宴,眼睛像是要哭出來。

年曉泉等她換完了衣服,囑咐秦秘書留下照顧白宴,自己便起身将小姑娘送去了樓下。

小姑娘低着腦袋一路不說話,手指繞着自己的衣服一角,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直到年曉泉把人送到了住院部門口,她才擡起頭來,神情複雜地說了一句:“我知道,你就是白先生心裏一直惦記着的那個人,我在他辦公室裏見過你的照片。”

年曉泉本來已經要打道回樓上,此時聽見小姑娘的話,又停下腳步,轉過身來,她看着眼前的姑娘,有些不解的“嗯”了一聲,問:“所以呢?”

小姑娘看着眼前年曉泉不以為意的樣子,一瞬間眉頭皺了起來,她将自己的拳頭握緊,小聲答道:“白先生真的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雖然他看起來有些冷漠,但他心裏堅定,一直有自己的原則和想法,值得得到一段真摯的感情。”

年曉泉覺得小姑娘這樣一副“諒解他人、說服自己”的模樣實在稚嫩得讓人發笑,她嘆一口氣,便忍不住輕聲說到:“他是一個怎麽樣的人,我想,我應該不需要你來告訴我。”

小姑娘得到年曉泉這句話,臉上更是露出些明顯的不滿來,她咬了咬自己的嘴唇,看着眼前的年曉泉,頗為倔強道:“但你并沒有珍惜他。我每次見到白先生,他都是一副很不開心的樣子。他跟我說話時,總像是在看另外一個人。他以你的名氣資助了我們,可你看上去連一點基本的感激也沒有。”

年曉泉聽見她的話,笑了一聲,将自己的身體半靠在一旁的牆面上,歪着腦袋問:“他資助了你們,應該感激的人,難道不是你們麽。你覺得我應該感激他什麽?你又對我們之間的事情有多少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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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被年曉泉這一句話問得整個人愣在原地,她臉上還帶着學生時期的懵懂純真,只是眼睛裏卻沾染上了情愛的執着,她右手握成拳頭,久久找不到話語,等年曉泉離開靠着的牆壁,重新站直身體離開,她才對着她的背影,喊了一聲:“如果你不愛他,就不要這樣吊着他,做人不可以這樣自私的”。

年曉泉聽見身後小姑娘的話,低頭笑了一聲出來,并沒有過多在意,等看見迎面走來的秦秘書,她才搖了搖頭,跟着他一起往樓上走。

秦秘書将年曉泉帶回病房,沒有多待,很快便十分識趣地退出去,臨走前,還不忘小心翼翼的将病房門關上。

白宴見年曉泉回來,腦袋一勾,眼看着又把自己塞進了被子裏。

年曉泉被他這反應弄得有些不解,走上前去,伸手一把将他身上的被子掀開,看着下面頭發被剃了一半、包紮着紗布的白宴,一時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白宴原本不想讓年曉泉看見自己這樣一副狼狽的樣子,如今聽見她這樣不懷好意的笑,更是“啧”的一聲,像是生起氣來,伸手去搶她手上的被子,只可惜動作太大,将胸前的傷口拉扯開,一瞬間疼得倒了回去。

年曉泉見狀,連忙将手裏的被子放下,看見他胸口已經漫出一點紅色的紗布,臉色一變,轉身去按旁邊的電鈴。

白宴擡手趕緊将她攔下來,皺着眉頭,頗為苦惱地開口說到:“我安靜待一會兒就好,不是什麽大問題,那醫生話太多,你可別把他招過來。”

年曉泉聽見白宴這樣的語氣,轉眼再看向他那顆有些“狂野”的腦袋,一時間又有些想笑,可她也知道自己這樣的反應不大禮貌,于是抿了抿嘴,又趕緊将手老老實實地收回來,親自把人扶到床頭邊上靠住,而後全身上下打量了一陣,把手邊的被子重新蓋回去,坐下來,擡頭問到:“你…這件事,為什麽不讓他們跟我說?”

白宴見年曉泉看過來,臉上表情立即變得有些不大自然,咳嗽了一聲,沒有說話,許久之後,見年曉泉一聲不吭地坐到自己床上來,他才連忙側過頭去,避開年曉泉的視線,低聲回答了句:“我…之前不是跟你保證,說會好好注意自己安全,不會受傷的麽。”

年曉泉聽見白宴的回答,一時有些茫然,思考一瞬,頗為不解地問:“你就因為…自己受了傷,覺得沒面子,所以才不讓他們告訴我的?”

白宴皺了皺眉頭,算是默認下來。

年曉泉一時挑起半邊眉毛,不得不表達了自己的感嘆:“就這麽個小小的原因啊?你們男人怎麽想的啊。”

白宴擡頭看過去,眼神中帶着些鄭重,沉聲告訴她道:“這不是小原因。男人答應了老婆什麽,就得盡力做到,我答應了你注意安全,就不應該讓自己受到傷害。”

說完,他拉着年曉泉的手放在自己腦袋的紗布上,上下摸了一摸,嚴肅開口:“只要我答應了你,那我身上每一根頭發,每一塊皮膚,就都得你為你好好保護着。”

年曉泉看着此時白宴認真的眼神,只覺他在以一種最冷漠平靜的語氣說着最讓人面紅耳赤的話,她一時間心中就像是被什麽東西揪了一下似的,連忙低下頭去,長長呼出一口氣,小聲說道:“胡說,誰是你老婆,你…你就該為了你自己。”

白宴看着年曉泉此刻紅着臉蛋低下去、故意不看自己的模樣,一時間,眼神也變得有些綿長起來,整個人愣愣的,像是有些出了神,只剩下兩人安靜的呼吸,融在飄散的光線之中,帶着些格外的纏綿旖旎。

年曉泉這一年在意大利,或許是因為飲食習慣的緣故,胸前線條又明顯了一些,從白宴這一邊看過去,她整個人都顯得愈發清晰柔美了起來,在一頭烏黑濃密的發絲襯托下,弧度更是至純至欲,好似每一塊皮膚都帶上了些隐隐不可訴說的煽情。

白宴不明白,為什麽過去那些自己無比排斥的東西,長在了年曉泉的身上,他就會自然而然地感受出一絲無法抗拒的美感來;他在年曉泉身邊,就像是成為了一個再庸俗不過的男人,她的哭是美,她的笑是美,她的清雅是美,她的肉/欲也是美。

白宴收回自己的視線,閉眼“嗯”了一聲,吐息一陣,終于從一種莫名的熱燥中抽離出來。

年曉泉坐在床邊,像是也覺得身邊的溫度有一些熱,她起身将牆壁上的空調控制面板調低了兩度,重新走回來,将自己帶來的花束拿出來,裝作整理的樣子,一支一支将它們插進旁邊的水晶花瓶裏,興許是覺得此時病房裏沉默的氣氛有些過分黏膩了,輕咳一聲,避開白宴重新沾在自己身上的眼神,小聲說道:“我聽說,柳夢瑩也在樓上住院是麽。”

白宴聽見“柳夢瑩”的名字,眉頭一下就皺了起來,有些不悅地點點頭,低聲回答:“嗯,她之前跟警方提供了傅家的證據,跟喬靜一起被老毒抓住折磨了大半年,前兩天才被救出來。”

年曉泉想到之前柳夢瑩與自己說過的那一番話,一時心中很是唏噓,她深吸一口氣,重新看過來,輕聲問到:“其實有一件事,我一直大不明白。林時語…當初為什麽要把喬家背後的事情告訴你,我的意思是,他為什麽一定要讓你去插手這件事?如果他那時候直接跟警方交代了這些,是不是還能減刑幾年?”

白宴見年曉泉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心裏那些心虛像是一瞬間被抓住了一般,到嘴的說辭一點一點卡殼,最後索性閉上眼睛,面無表情地側過臉去,低聲坦白道:“他只是想讓我比警察早一步找到喬靜身上的那些東西。當初你的‘思泉’能從傅氏那麽幹幹淨淨地切割出來,裏面其實有林時語的手筆。如果,他一股腦把所有事都跟警察說了,那麽你的公司,甚至是你本人,都會被受到牽連。”

年曉泉聽見白宴的話,一時間愣在原地。

她像是忽的回想起了林時語那一雙平靜望向自己的眼睛,他那時其實依然不像是一個和善的長輩,他們坐在一起,其實更像是一對只因為血緣而重聚的陌生人。

白宴見年曉泉發愣,咳嗽一聲,又将她發散開去的思緒打斷,指向她的胸口,開口問到:“林時語當時是不是還給過你一根吊墜,說是你們老年家祖傳的東西?”

年曉泉回過神來,像是有些意外:“你怎麽知道?”

白宴一挑眉毛,揚着脖子笑了起來:“因為那裏頭放着我們老白家的命根子。”

年曉泉一時沒聽明白,下意識往白宴身下看了一眼。

白宴被她弄的氣不打一處來,咬牙切齒道:“年曉泉,你往哪兒看呢。”

年曉泉被他問得有些尴尬,蹭了蹭自己的鼻子,捂着自己的胸口,小聲解釋道:“我、我又不知道你說的到底是什麽。”

白宴見到她這麽個樣子,倒是還委屈上了,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只是繼續跟她說到:“那裏頭,藏着我爺爺當年跟傅鑒升合作過的賬本,林時語把那東西偷出來給你,是想讓你一輩子拿捏我呢。”

年曉泉知道白家以前跟傅家關系親近,直到白玄寧那一代,兩家才開始漸漸疏遠。

像他們這種世代家族,外面看着光鮮亮麗,深究起來,裏頭全是些不能被外人知曉的秘辛。

所以年曉泉一時詫異,眨了眨眼睛,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眼前的白宴一眼,歪着腦袋,便忍不住笑了起來:“但他當時根本就沒告訴過我這件事,你自己這樣說出來,是不是也太不聰明了?”

白宴見年曉泉這樣笑,一時臉上表情有些恍惚,好像兩人又回到了上學時期的玩笑打鬧一樣,他緩緩地擡起手來,将手掌放在年曉泉軟乎的耳朵上,手指往裏輕輕揉了一揉,告訴她:“整個白家,還有我,裏裏外外都是你的,我怕什麽。”

年曉泉被他這一句話說得耳根發紅,連忙揮手,将他那雙作惡的手使勁扒開,小聲嘟囔道:“誰想要誰要,反正我不要。”

白宴被她這麽用力一揮,整個人順勢往後一退,胳膊的傷口連着肩膀生出一陣刺疼,也不知是真的還是裝的,當即低着腦袋“嘶”了一聲。

年曉泉見狀,連忙湊上前去,抓着他的胳膊細細打看。

只是她的動作過于匆忙,以至于領口漏出了半點春光,白色的細膩好似飲鸩的毒/藥一般,柔美一片,拉扯着白宴意識裏每一根自控的細弦。

年曉泉沒有發現白宴此時苦苦忍耐的心情,她擡起右手,下意識将自己耳邊垂下來的發絲撩到腦後,粉色瑩潤的指甲在白宴的視線中來回劃了一遍,連着纖細透白的手腕,透着些毫不自知的清純隐欲。

白宴于是終于控制不住自己體內的暴烈,猛地将身邊的年曉泉抱住,翻了個身,撲在床單上,低頭吻住她淡粉的耳尖。

年曉泉哪裏知道自己撩個頭發就能讓人獸/性大發,她被白宴抱得整個人一愣,像是還有些反應不過來,直到白宴身上的木檀味道夾雜着藥水往自己鼻息間猛烈灌來,她才有些慌亂地擡手,試圖将人推開。

可白宴并沒有給她思考的機會,徑直低下頭去,不由分說地咬住她正欲開口的嘴唇,舌頭一點一點開始緩慢往裏試探。

年曉泉用牙齒将他咬住,手掌也在他的肩膀上輕打,聽到白宴忍疼的低哼,一時間又有些猶豫的将手裏的動作停了下來。

白宴見狀越發将動作放得大開大合,整個身體靠過去,雙手環抱住年曉泉的後腦,手腕的皮膚緊緊貼在她的脖頸處,下颚的肌肉随着舌頭的用力一點點收緊,由最初的試探,慢慢變成狂烈的汲取,迷亂之下,甚至連胸前崩開的傷口,也毫不在意。

年曉泉被他親得也有些動了情,嘴裏小聲嗚咽着,可聞到身側隐隐傳來的血腥味,她又用力将他推開,喘着氣,有些擔心地說到:“你…身上的傷口…”

還沒說完,白宴再一次低頭,将她完整地吻住,直到兩人雙雙有些呼吸不上來,白宴才将人松開稍稍些許,只是眼神依然在年曉泉的臉上肆意地游蕩着,大拇指一下一下輕撫着她的額角,聲音有些微微的啞,靠着她的耳側,低笑着說到:“那就乖一點,張嘴,讓我再好好親一親。”

作者有話要說:??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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