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驚鴻

戰事一起，玄淩才知自己可用之人少的可憐，他只好效仿隋唐舉行科舉，設立文狀元及武狀元，為自己攏絡人才。

并且叫人修訂《大周律例》

增加一篇《刑律》，主要規定了刑罰制度和基本原則。

一篇《衛律》，主要是關于保護皇帝人身安全與邊境安全。

第三篇《守律》，主要是關于官員的設置、選任、職責以及懲治貪官枉法等。

這三篇律法其實是為慕容家訂的，也算是變相的提醒吧！

玄淩也暗中加重了宮中侍衛的巡邏和守衛，太醫院裏也開始慢慢選一些自己能信任的人。

入夜，玄淩靠在椅上沉沉的嘆了口氣，真累啊！

李長在旁說：“皇上，已經亥時了，可是要翻牌子？”

玄淩搖搖頭說：“不用了。”

昭陽宮

在倚梅園冒着大雪等候帝王駕臨的朱夫人和朱柔則回到昭陽宮側殿，沒等到皇上，但把她們凍得夠嗆！

“菀菀，趕緊沐浴去去寒氣。”

朱柔則瑟瑟發抖，全身僵硬的被母親推進內室，雖然她想問問母親原因，但此時取暖才是最重要的。

朱柔則一走，朱夫人頓時大怒，上前狠狠扇了角梅一個耳光：“賤婢，這點事也做不好，要你何用？”

“夫人饒命，夫人饒命……”小丫頭頓時吓得拼命磕頭求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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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命？你有什麽值得饒的？還不去問問皇上去哪了？”朱夫人氣的直發抖，精心準備了這麽久就這樣付諸東流，莫不是宜修那賤人使的絆子？

第二日角梅便打探出來了，朱夫人又氣又急卻又不好說什麽，而剛知道內情的柔則也是一陣失望。

朱夫人心疼的摟着朱柔則：“菀菀放心，娘一定給你最好的一切。”

她的女兒，只能是天下最為尊貴的男子以後位求娶。朱宜修算什麽？一個賤婢所出的庶女還也敢妄想登上後位？簡直癡人說夢。她的女兒，傾城之姿，縱使皇帝有後宮佳麗三千，又有哪一人能及她女兒半分？

朱柔則一掃陰郁之色，輕婉一笑：“菀菀自小得娘親悉心教導，娘親放心。”

朱夫人笑：“娘親的柔兒，娘親自是相信。” 沒有倚梅園巧遇，還有別的方法，她的女兒必是後宮之主！

朱柔則輕嘆一口氣：“只是，怕要負了妹妹。”

朱夫人冷笑：“能讓她進宮為妃已經是格外開恩，還想做皇後？憑她也配！”

朱柔則道：“宜修出身雖有不足，到底是朱家的女兒。”

朱夫人摸着女兒的發鬓：“菀菀心善，就怕是對她太好，讓她忘了自己的身份。”

“娘親放心，柔兒自有主張。”

乾元二年十一月，娴貴妃生辰，太後懿旨于重華殿舉行家宴。

親貴與女眷命婦悉數到場，整個重華殿是衣香鬓影，異常熱鬧。

上首，皇帝與娴貴妃及太後并肩而坐。貴妃一襲紫色長裙曳地，寬大衣袖紋着朵朵白梅，傲骨風霜卻又不失大氣，眉間笑意蓮蓮。

左手下是親貴與女眷命婦，分別是岐山王玄洵及側妃、汝南王玄濟王妃賀氏、清河王玄清，最後是朱夫人和朱柔則。

岐山王玄洵先帝皇長子，玄洵生性不問政事，個性庸懦，且好色異常。其王妃嫁入王府不得寵，不堪府中妾室嘲笑，直接一根白绫了了餘生，因此，家宴帶來的只是一位側妃。

汝南王玄濟天生臂力過人，勇武善戰，但是性格狷介，如今汝南王出征在外，參加家宴的只王妃一人，王妃是慎陽侯的女兒賀氏，生有一女慶成宗姬，一子予泊。

清河王玄清先帝最寵愛的第六子，生母舒貴太妃乃是擺夷入，擁有擺夷血統的玄清雖只有六七歲，但如今已有翩翩公子之風，玄淩暗嘆：怪不得這麽能招蜂引蝶！

先帝還有一幼子玄汾，因年幼未出席宴會。

右邊第一席坐着恬嫔和剛被冊封為貴人的鐘氏。今日的宴席不僅是慶賀娴貴妃的生辰，也是恬嫔和鐘氏有孕的賀席。恬嫔和鐘氏同日被診出有喜，皇宮少有這樣的喜事，所以她們才是今天真正的主角，連位分遠在她們之上的賢妃和德妃也只能屈居在第二席。

席間笑語聲聲，賀聲連連。

突然，一衆淺綠色舞女排做相繼步入殿中，彩衣曼影，倒叫殿中頓時安靜了下來。

不知何處傳出悠揚缥缈的琴聲，舞女們忽而将雲袖舞至空中，下落間成千上萬梅花飄散在空中。

一抹紅影驟然自花中揚袖而起，紅衣飄飄，點點紅梅争相追逐。

看見殿中那個翩然起舞的女子，玄淩微微怔住，朱柔則是什麽時候離開宴席的？

轉臉望向宜修，見她臉色煞白，自懷孕就不戴甲套的手攥成拳狀，指節發白，死死盯着忘情舞動的女子，而太後和朱夫人則面露滿意之色，得意一笑。

玄淩輕輕拾起她攥緊在身側的拳頭，将她手指一根根掰開，湊到她耳邊輕聲道，“別胡思亂想，受傷了朕會心疼的。”

宜修不知該作何反應，只是茫然的與他對視，靜靜享受玄淩對她從不曾有過的溫柔。

笛聲漸漸低緩，朱柔則的腰肢柔弱無骨，輕輕一個低旋，裙裾翩飛間，朱柔則仰面而倒，姿态極輕柔。

轉瞬間，朱柔則盈盈走至玄淩面前，芳容泛起紅暈，輕瞥了玄淩一眼，望穿秋水的眼神裏蘊涵着千情萬縷和那醉人的心意，福身行禮道：“臣女朱柔則參加皇上。”

朱夫人竭力按住心中的狂喜，一同叩首行禮道：“臣婦陶氏攜女柔則見過皇上，皇上聖安！”

玄淩揮一揮手：“原來是舅母和表姐，快快請起。”那陶氏一看就知道不是個安分的。

朱柔則半是惶恐半是嬌羞地起身，曼聲道：“臣女恭賀貴妃娘娘生辰之喜，皇上得子之喜，臣女沒什麽能拿的出手的賀禮，只有拙劣的舞技，還望皇上娘娘海涵。”

玄淩這才細細端詳着朱柔則，她膚白似雪，眉彎似月，唇小似櫻，腰細如柳，鳳眼星眸，明珠美玉一般俊極無俦的容顏，如姣花軟玉一般惹人憐惜。氣質高雅，明豔不可方物，天女下凡莫過于此。

朱宜修的顏色确實不及她，但不管是近看還是遠看，宜修的氣度更加适合當皇後，并且自入宮以來一直把後宮管理的井井有條，而她，充其量也就只能當個寵妃。

玄淩純元大婚的時候，玄淩不過13歲，純元不過15歲，都還是情窦初開的小孩，當時太後把持朝政，連兩個妃子也是太後選的，玄淩年輕氣盛，許是非要和太後對着幹，又被朱柔則的美貌吸引，才做出後面的一系列事。

那朱柔則有那麽一個狼子野心娘，俗話說上梁不正下梁歪，肯定也不會是個省油的燈，頂着純良的外表暗地裏幹着害人的事情，宜修兒子的死說不定就和她們有關。

“本王早就聽聞朱家嫡女姿容姝麗，貌美如花，現下親眼目睹，果真如天女下界！”岐山王玄洵喜好美色，看見如此美人，不免看直了眼：“皇上，本王對朱小姐一見傾心，懇請皇上賜婚，本王願予以正妃之位求娶。”

呵！沒想到還有這麽一檔子事兒啊！

瞥見陶氏朱柔則緊張的神情，岐山王側妃嫉恨的目光，玄淩朗聲一笑：“皇兄，不是朕不幫你。朕早就聽聞朱家與威遠大将軍之子薛承徹定親，只是由于薛将軍身體有恙，婚期才拖下了。”看見玄洵一臉惋惜的坐下，玄淩将話茬再次移到朱柔則剛剛的舞蹈上：“表姐剛才一舞朕從未見過，不知是何舞？”

朱夫人和太後頓時松了口氣，太後暗暗嘆了口氣：到底還是急了些！

朱柔則輕咬紅唇：“回皇上，此舞名喚驚鴻舞。”

玄淩立即接話：“翩若游龍，婉若驚鴻。賞！”說完就轉頭同朱宜修說笑，将朱柔則晾在殿中。

朱柔則眼圈微微一紅，楚楚道：“臣女多謝皇上賞賜。”

她以為皇上會喜歡的，她以為皇上會從上面走下來扶起她，她以為皇上會将她送上那個至尊的位置……

看着皇上對自己的庶妹的小心溫柔，只覺心中酸楚異常，幾乎是下意識的便望向朱夫人，神色茫然，眼帶無助。朱夫人看着捧在手心兒的寶貝疙瘩這樣難過，眼中狠色一閃而過。

作者有話要說：

該給純元什麽結局呢？

進宮？嫁給官位很低的人？終身不嫁？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