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5、 時隔千載
“你看到哪裏了?”道遠正看到沈雲連和千重情濃之處,溫延就不适宜的把腦袋靠過來。
他見道遠正看那種畫面,故意嘲諷道:“小和尚,你看得兩眼都挪不開了啊,果然學壞了。”
道遠臉頰緋紅一片,卻又不好反駁,只得把三生鏡翻過來扔給溫延。
溫延繼續逗弄道:“怎麽,不看了?”
道遠躺下,側着身子,臉對着裏面的牆壁,不言語。
溫延繼續說:“看來是學了不少了。”溫延笑着,道遠抿着唇不言語。
其實他開始看見那種畫面就不想繼續下去了,可他又想知道千重和沈雲連到底發生了什麽,又不知如何跳過那種畫面……所以才……
“不看我便收起來了。”
溫延剛出此言,道遠便轉過頭,睜着大眼望着他,道:“不行,我還沒……”。
“還沒如何?”
道遠也不回他,只是從他手上奪過鏡子,繼續看下去。
次日清晨。
衣不遮體的兩人相互擁着,是沈雲連先動了動身體,藥力已過,他有了些氣力,神志也清晰了些,見身上趴着的男人,又聯想到昨夜發生的一切,身體不住的顫動起來。
“放開……放開……我。”沈雲連低聲的念着,手上推着男人。
“師父,師父,千重……”。他醒了,見沈雲連那副模樣,便知昨夜已是過去。
“你給我滾,我今後在沒你這個徒兒。”沈雲連将男人從床榻推下去,他翻過身不去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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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千重跪在床前,低聲喚着沈雲連。
“別碰我……”。他抖着身子,淚從眼眶卸下。
“師父,師父……”。
“你走,你給我走。”他的聲音是如此果斷,沒有一絲猶豫。
“師父,千重是真心,是真心喜歡……”。
“別再說了,我不要聽,你給我走,我再也不想見你,別再求我,你已不是我徒兒。”無論千重如何說,沈雲連都不回頭看他。“你聽着,千重,從今往後,你不在是我沈雲連的徒兒。”
“師父,師父,求你別這樣說,師父,求你不要趕徒兒走。”千重慢慢爬上前,他伸手拉住沈雲連的手,只是觸及一下,沈雲連便即可收回,并大叫道:“別碰我,別碰我……”。
他軀幹上布滿紫紅色痕跡,不着衣物,說那話時,身子微微顫着,烏黑的長發蓋在身下,顯得楚楚可憐。
千重想要上去抱住他,可又知道他是不會肯的,只好又把手縮回來。
他只是跪着,也不言語,沈雲連知道他在那裏。
“你走吧,算我求你,你走吧”。沈雲連的口吻弱弱的。
“師父,我做了那事便知道是這個下場,可我不後悔,因為我知道,若我不做,我這輩子也沒有機會……”。
“別再說了……你怎麽可以……你怎麽可以……我是你師父……你走……你走……我再也不要見到你,今生今世,我再也不要見你。”沈雲連說這話時激動的喊着,又忍不住咳嗽了幾聲。
千重見狀上前替他拍了拍背,這是這個舉動,男人便吓得縮到床腳,不住的喊:“別……別……碰我……”。
千重見他如此,只好作罷。望着在角落裏面瑟瑟發抖的沈雲連,他突然覺得自己錯了。他何曾想過有一日會見高高在上的師父落魄成這樣?他只是喜歡他,他只是想要得到他,可他終于知道,一味的滿足自己而強迫對方是不會快活的。
“師父,我知道你不想見我,那便罰徒兒壓在靈山下三百年,若三百年後,你還是不想見徒兒,那徒兒便再壓上三百年,若你還是不原諒我,便罰我生生世世壓在靈山下,永世不得出現在你面前。”
千重低着頭,跪在地上,聲音低沉,像在忏悔。他道:“只是你休想叫我離開你,也休想将我逐出師門,若師父非要那麽做,便在這裏一刀結果了我罷了。”
千重說完此番話,便起身,走了出去,那時屋外正下着大雨,狂風大作,一道雷劈下去,劃破天空,天際也被照得通亮。
雨水沿着屋檐滴落在青石板上,他只是靜靜的說:“你這又是何苦呢。”
千重就站在門口,雨水打在他臉上,他側着臉,神情如刀鋒淩冽,而他終究只說出了一句:“沈雲連,我已鐘情于你千載,我想你知道。”
他終于說出了他一直想說的話,雖然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可他終究是說了,終究還是說了。
道遠并不在看出下去,他的眼也紅了。他并沒有經歷過情愛,也不知情愛如何讓人愁,只是看着千重,他也不由得心痛。若是一個人很愛很愛一個人,而那人卻一點也不愛他,你又有什麽法子呢?即使你成了仙,也是沒有法子的。道遠今日知道了這點。
“你再哭?”溫延戳破了這點。
道遠抹了抹淚,低喃道:“阿彌陀佛。”
溫延道:“和尚,你可知你……”。溫延少有的欲言而至。
“罷了,睡吧。”溫延只如此說,便把三生鏡收起來。
道遠躺下,紅着眼,不言語,也睡不着,只是緊緊的想:為何一個人會無緣無故的愛上另外一個人呢?是因為那人的容顏?還是那人的性子?或者是那人的家財?他想了很多,還是想不出,為何會有人為了得到一個人如此不擇手段。
次日,靈山下。
溫延帶着道遠去靈山解封封印,放千重出山。話是如此說,可是誰都知道,千重是自己去靈山的,溫延并沒有封印他,其實他可以随時離開,可是他還是待足足待了三百年。
那日,天氣不錯,他坐在一塊石頭上賞天上的雲彩,溫延走向他。
“你可以走了。”溫延上去就是如此幹巴巴的一句話。
“是師父叫你放我出來的?”千重問道。
溫延答:“你該知道,沈雲連是個怎樣的人。”
“我知道。”他低沉的笑着,有點無奈的說:“我知道,他永遠不會原諒我。”
“你知道就好,快走吧。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是師父找你來的?”千重問溫延。溫延不答,他便知道了結果,自己笑着說:“他便是連趕也懶得趕我了。”
“他不是懶得趕你,而是根本不想再見你。”溫延補刀道。
“我要見沈雲連。”
溫延不懂千重為何要這樣說,簡直是找死。沈雲連根本就不想再見他。他千裏迢迢找他過來就可看出這個事實。
千重又說了一遍,他道:“我要見沈雲連。”
“你可知道,你不是我的對手。”溫延冷笑着望着他。
“我知道。”千重點頭回應。“我也想你知道,就算要我死我也非見他不可。”
千重說:“你便是殺了我,也把我的屍體拖到他面前,我便是死也要見他。”
“你這又是何苦呢?”在一旁不言語的道遠終究也說了話。
聽見這話,那神色暗淡的男子仿佛有了生氣。千重看向道遠,他着一襲白色僧衣,脖頸中挂着棕色佛珠,腦袋光溜溜,沒有頭發,眉目不算精致,但也清澈。
“你是?”
“雲山寺小和尚,道遠。”
“我知道你是和尚,我只是奇怪,你一區區凡人,如何上得了靈山。”千重看向溫延,溫延沒有替千重解開疑惑。
“你管那麽多做什麽,你不是要見沈雲連,快去見了,然後滾蛋。”溫延仿佛被問道同腳,沒有好臉色的沖千重嚷道。
道遠只是淡淡的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上天有好生之德,施主,一切随緣,切莫強求。”
“若我非要強求又如何?”千重問道遠,道遠沒有想過對方會這樣反問他。
這問題真是弄的他頭痛,而這問題的根源來自于他自己嘴賤,幹嘛沒事要去開解這根死腦筋。自從道遠看了三生鏡就認為千重是個一根筋的,不然也不會這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了。
“若你強求是不會有好結果的。”
“我還以為你這和尚有什麽高明之處呢,沒有想到你也同其他人一樣,只會說這些大道理。”千重冷笑着說。
他說:“我早知我自己的下場。”
“既然施主早已知道,又幹嘛來問和尚?你可知,他是你師父,一日為師終生為父。”道遠也急了如此道。
“難不成你認為只要你喜歡一人便可對他無視他的想法,對他胡作非為?那你也太可笑了。你早已知自己的下場,是啊,你是早該就知道自己是何下場。你今日種下的果,是你他年種下的因。你便是自作自受。”
千重聽了這話也不惱,只是走過溫延身邊,說了句:“你選的這和尚倒還有些氣性。”
他說完便走了,道遠不知道那是什麽意思,只是幹巴巴的走到溫延身邊。
他問:“他,他那是什麽意思?”
溫延道:“你剛才倒是會說。”
道遠聽了那話,便不像是在誇獎他的,立刻發現自己剛才說的太過火了。他開口道:“阿彌陀佛,阿彌陀佛,佛祖原諒,小僧只是……無心之失。”
“何必叫佛祖原諒。”
“此為何意?”道遠問。
溫延也不說,只是大步往前走,道遠追着他問。兩人一前一後,便走去沈雲連那處看好戲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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