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第51章

那夜之後，何浚颢和田小安的感情比以前更加親密無間，倆人呆在複式樓裏整整膩歪了三天才肯出門，彼此望向對方的目光中都含着甜蜜的幸福和快樂。

何浚颢年紀輕輕，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開葷後簡直一發不可收拾。但他不敢再嘗試去碰小愛人，害怕小愛人的身體會吃不消。而且小愛人還是個未成年的小少年，情事宜少不宜多，最好盡可能的杜絕，以免傷了根本。

為此，何浚颢還特意上網查過很多資料，又偷偷瞞着父母咨詢了何家的家庭醫生，得到了同樣嚴厲譴責的答案後，他就真的不敢再想入非非了。

但田小安就不一樣了。

他的身體狀況他自己比任何人都了解清楚，尤其是有了随身空間裏的靈泉洗滌，根本就不用擔心會無法承受頻繁的歡愛。可無論他怎麽說，怎麽暗示，怎麽主動，就連羞澀大膽的勾引都做過了，可主子寧可紅着眼憋得難受，就是不肯再抱他。

這讓田小安很郁悶，也很挫敗，不禁在心裏琢磨起來，想着等考完試放寒假的時候，就把随身空間的事情告訴主子。

打定了主意，田小安就不再胡思亂想了。

返回學校讀書後，倆人住在溫馨的小公寓裏，平淡安逸地過自己的小日子。

在臨近期末考試的前幾天，田小安接到了嚴碩發來的語音短訊。

“小小，我有事找你，很重要。我能單獨跟你見個面嗎？”

田小安當時正在廚房裏做飯，剛剛主子打電話說晚上要回來吃飯。

可接到這條語音後，田小安猶豫了。

嚴碩的窮追不舍，讓田小安很苦惱，但最近嚴碩沒再騷擾他，他确實沒理由對嚴碩避之不及。但是，單獨見面的話……似乎有點難。

主子肯定不樂意，他不想讓主子不開心。

想了想，田小安回複了一條語音：“不好意思嚴大哥，我不太方便。你要是真的有事，就直接說吧，或者打電話也行。”

嚴碩聽完之後，苦笑了一下，然後直接點開了視頻聊天。

田小安很快就接通了。

畫面裏是一間并不陌生的卧室，那是嚴碩在學校裏獨居的豪華公寓，嚴碩沒事總愛發朋友圈，有意無意地把自己的生活環境拍照片放上去，田小安沒去過嚴碩在學校住的房子，但就是不想知道也難。

說起來還挺有意思的，嚴碩，何浚颢，衛振霆這三個人的社交好友寥寥無幾，他們都不加對方好友，反正大家互相看不順眼，除了必要的私下工作聯系外，基本上有事就直接打電話，自然看不到對方的朋友圈。

但偏偏他們都加了田小安的好友，還很悶騷地設置了特別關注，只要田小安的動态有更新，立馬就會有獨特的提示音響起。

而且，田小安的社交好友裏，全是認識的朋友和同學，自然也有這三位，他很喜歡現代新世界的高科技産品，必不可少的手機就是其中最愛，這跟當下的所有少年人一樣，除了不熱愛游戲外，就喜歡沒事刷刷朋友圈。

這次的視頻聊天，還是田小安和嚴碩的第一次。

嚴碩抱着平板正躺在落地窗前的軟沙發上，窗外是高高的樓房和明媚的天空，即使是進入了寒冷的冬季，帝都的太陽仍頻繁出現，哪怕沒有溫度，卻也讓人心中暖洋。

“小小，這麽早就開始做飯嗎？”嚴碩眼瞅着田小安身後的背景是廚房，忍不住心裏泛起嫉妒的醋味。

“唔，我要先把燙炖上。嚴大哥，你找我什麽事？”

田小安把火調小後，便轉身去了客廳，坐在沙發上舉着手機看。

嚴碩坐起身，一臉嚴肅地說道：“小小，我這幾天一直在做一個很奇怪的夢。”

田小安心裏咯噔一下，眸光閃爍：“什麽夢？”

誰知嚴碩沒回答，而是反問了一句題外話：“小小，你的手機誰給你買的？”

田小安一愣，順口說道：“是衛大哥送我的，怎麽了？”

嚴碩黑着臉，暗罵衛振霆那家夥下手真快，臉上卻是十分迷人地笑着：“沒什麽。我公司旗下最新出款了一臺智能平板，我讓人給你送一部過去。”

田小安立馬搖頭婉拒：“不用了嚴大哥，謝謝你。我有手機就可以了，我上學基本上用不到。”

嚴碩否決：“怎麽用不到。這款平板功能很齊全，有很多學習軟件和智能系統，給你用剛剛好。就這麽說定了，明天我就讓人給你送去。”

田小安無奈，只能道謝了一聲。

嚴碩心滿意足地眯着眼：“小小，我做的那個夢，裏面都關于你的……”

田小安聞言，身子微微僵住，勉強笑道：“嚴大哥，你……”

“小小，你知道阿旭是誰嗎？”

話音一落，便見視頻中的田小安臉色驟變。

嚴碩眼神暗了暗，握緊平板邊緣，手指因激動而輕顫着：“小小，告訴我，阿旭是誰？”

這幾天之所以沒去找心上人，就是因為夜夜被噩夢纏身，睡眠嚴重不足，身體也有着異常的反應。那個讓他在醫院裏被鬼附身的恐怖和怪異，再次讓嚴碩體驗到了一種神奇的莊周夢蝶。

夢中的那個人像他又不像他，他就那樣以靈魂狀态冷眼旁觀着那個叫做阿旭的一生，終于在看到一抹熟悉得令人顫栗的身影時，嚴碩不得不承認，這場夢絕不是偶然和巧合。

或許，那個曾經試圖吞噬他的鬼魂，真的是他的前世。

而他和小小，絕對存在着莫大的關聯！

田小安心慌意亂地咬着唇，不敢去看視頻中那張英俊的臉龐，低着頭一直沉默不語。

見狀，嚴碩在心裏徹底有了答案。

“小小，你相信命運嗎？”嚴碩按壓住內心的興奮，平靜地望着田小安。

田小安看了眼手機，屏幕上的男子目光炙熱，深情款款，讓田小安越來越心慌，越來越想逃。

嚴碩繼續溫柔道：“小小，如果我說，我就是阿旭，你會怎樣？”

田小安驚呼一聲，差點扔掉手機。

嚴碩看着晃動的畫面，嘴角露出一抹勢在必得的弧度：“小小，我想起以前的事了。我是阿旭，也是嚴碩。小小，阿旭曾經說過，他會回來娶你，可惜他沒有做到，因為你沒能等到他，他找不到你了……”

瞬間，淚水奪眶而出，滾燙的，冰涼的，夾雜着一股悲痛和哀傷，讓田小安忍不住哽咽喊道：“別說了！求求你，別說了……”

嚴碩心疼地抿着嘴，緩緩又道：“小小，我不管你跟何浚颢是什麽關系。以前阿旭沒有做到的承諾，我嚴碩一定會做到的！”

“不要再說了，我不想聽！”

田小安把手機仍在沙發上，捂着耳朵把自己蜷縮成一團，含着哭腔顫抖地拒絕：“我喜歡的是浚颢哥！我要嫁的也是浚颢哥！你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

嚴碩仰起頭，眨了眨酸澀的眼睛，像一頭受傷的野獸，沙啞地道：“小小，你上輩子是阿旭認定的妻子。這輩子，也是我嚴碩認定的妻子！我說的都是真心話，無論你信不信，我都要試一試！”

說完，就挂斷了通話。

田小安呆滞地睜着淚眸，心中一片茫然。

第二天，嚴碩果然讓嚴大左送來了一部智能平板，這是市面上買不到的私人訂制，是嚴碩早就命人專門為田小安量身打造的，光是花費的人力物力財力就足以令外界震驚。

這些田小安自然不知道，他一晚上輾轉難眠，何浚颢還以為是他最近太累了，為了不讓小愛人的身子累垮，何浚颢今天強行讓田小安在家裏休息一天，并親自給田小安的班主任打電話請假。

田小安知道主子是關心他，為了不讓主子擔憂，田小安乖乖聽話呆在家裏，沒去上課。

嚴大左來送的不止是平板電腦，還有很多其他的禮物，除了一大束玫瑰花和一大盒巧克力外，其他都是比較實用的東西。比如衣服鞋子，參考資料，珍貴筆記等。

說起來也奇怪，自從主子上次給他送了一束紅玫瑰後，衛大哥和嚴大哥的朋友圈幾乎一起屏蔽了藍色百合，不約而同地改發整片整片的玫瑰園，那絕不是從網上下載的圖片，而是實打實的紅玫瑰栽種園區。

不再想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田小安禮貌道謝，送走了嚴大左後，便無所事事地把禮物一一分類放好，然後坐下來擺弄平板，心裏想着等主子回來要怎麽解釋。

可還沒等田小安想好怎麽跟主子說這些禮物的來歷，傍晚時分，田小安就接到了嚴碩打來的緊急電話。

“小小，衛振霆受了槍傷，你能來醫院一趟嗎？”

田小安心中大驚，急忙握緊手機：“衛大哥怎麽樣了？”

“情況不太好。小小，我們需要你。”

田小安小臉蒼白，想都不想就點點頭：“好，我馬上去。在哪裏？”

“我在樓下，你快下來。”

田小安不疑有他，趕緊穿上外套就跑出門了。

等何浚颢聞訊飛快趕回來時，田小安早就被嚴碩接走了。他氣得一腳踢碎了玻璃茶幾，扭頭對身後的方遠和阿偉等人，沉聲道：“跟我走！”

嚴碩帶着田小安來到了一處守衛森嚴的軍區醫院，倆人迅速通過安全通道和身份驗證，來到了一間大門緊閉的病房。

在門外，嚴碩忽然停下來，轉身看向神色詫異的田小安，低聲道：“小小，或許你不會相信我，但我還是想要告訴你。”

“什麽？”田小安不知為何，心跳噗噗加速。

“上次你給何浚颢喝下去的那瓶水，是唯一能救活衛振霆的藥。”

田小安面色大變，身形搖搖一晃。

嚴碩眼疾手快扶住他，趁機将心上人攬進懷裏，安撫道：“小小，別怕。我們沒有惡意，只是衛振霆的傷勢太嚴重，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田小安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羞澀掙脫開嚴碩的懷抱，堅定道：“我知道。嚴大哥，我們進去吧。”

嚴碩心下安定，推開房門，領着田小安走進去。

待大門關上後，一支武裝部隊立刻把這裏團團包圍，連一只蒼蠅都飛不進來。

病房內的床上衛振霆鼻子裏插着氧氣管，治療儀器上滴滴滴地發出心率監測，他面無血色昏迷不醒，整個人看起來了無生氣，吓得田小安眼睛一紅，忍着不讓自己掉下淚來。

“小小，那瓶水你還有嗎？”嚴碩的聲音含着一絲焦急。

田小安白着小臉，含淚點頭：“我有。”

嚴碩像是早就準備好了，立馬遞過來一個玻璃杯子。

田小安并未發現不妥，他憂心衛振霆的傷勢，連忙接過杯子，當着嚴碩的面，閉上了眼睛。

嚴碩還以為田小安會像上次那樣突然消失不見，但見心上人并不打算再玩大變活人，他壓下心底的失落和遺憾，眼睛一瞬不瞬地緊盯着心上人。

而田小安也未發現，病床上原本還在昏迷的衛振霆，悄悄地睜開了一雙銳利的黑眸。

很快，田小安手中的玻璃杯，順着他的細白手指，流瀉出一汩乳白色的清香液體，不到半分鐘就注滿了。

這神奇的一幕，讓嚴碩和衛振霆再次震驚不已。

田小安睜開雙眼，看着床上昏迷的衛振霆，把手中的杯子交給了嚴碩：“嚴大哥，你快給衛大哥喝下吧。”

嚴碩鄭重地接過去，然後走到床邊，恰好用高大健碩的身體，遮擋住了田小安的視線。

嚴碩無聲地對撐開一絲眼皮的衛振霆說道：喂！你這個家夥，裝夠了沒有！快把這個喝下去，這可是好東西，我還沒得喝呢！

衛振霆動了動嘴巴，用唇語交流：我是重傷病人，不能動。萬一吓到田田怎麽辦？

嚴碩黑着臉：我管你！快點喝。何浚颢快來了。

衛振霆眯了眯眼：他來又怎樣。田田的秘密，就應該我們三個一起分享。

嚴碩氣結：你特麽哪來那麽多廢話，到底喝不喝。

衛振霆眼珠一轉，表示：我想讓田田喂我。

嚴碩差點破口大罵，這貨居然趁機耍心眼！

媽噠！難道衛振霆腦子開竅想清楚了，想要跟他和何浚颢一起争奪小小？！

嚴碩并不知道，衛振霆這次出任務危機四伏，的确是在生死邊緣之際，完全想開了。他受傷并不嚴重，但也險些踏進鬼門關，當那顆敵人射擊而來的子彈在耳邊擦過，衛振霆當時就在想，如果他真的就這麽英勇殉職了，那個他偷偷喜歡的小家夥，會不會一輩子記得他？

又或者，在經過剛開始的悲傷難過後，他就會被另一個男人的柔情安慰，漸漸地把這個曾經暗戀過他卻不敢表白的懦夫忘得一幹二淨，然後會和他愛的男人幸福圓滿的生活在一起，而他則将被抹去一切存在過的痕跡。

那一刻，所有的可能在腦海中電光火石的閃現而過。

衛振霆的心裏，第一次擁有了強烈的不甘和求生的欲望。

所以，他的的确确的想明白了。

人活着，除了夢想和責任。為了自己，就應該自私一回。

不試試怎麽知道，你會是失敗的那一個。

所以，衛振霆答應了嚴碩的要求，利用這次的傷勢來接近田小安，卑劣地使用手段讓田小安不得不在他們面前暴露秘密。

如果他們知道了田小安最大的秘密，幫他保密，為他守護，那麽田小安對他們的信賴和親密，肯定不會比何浚颢少。

而到了那個時候，誰勝誰負，就不一定了。

于是，衛振霆開了竅，心也跟着豁達釋放了。

既然都是公平競争，他為何還要縮手縮腳不敢往前。既然都是心中所愛，他為何還要做個默默無聞的暗戀者。

所以，衛振霆任性地不喝嚴碩遞過來的水。

而身後的田小安見嚴碩遲遲不動，不禁有些着急地說：“嚴大哥，你快給衛大哥喂下去呀。靈泉水在外面不能超過半個小時，不然會沒效用的。”

聞言，衛振霆和嚴碩齊齊一震。

靈泉水？

外面？

似乎抓到了最關鍵的字眼，卻不等倆人細細琢磨，就見田小安快步上前，拿走了嚴碩手裏的杯子：“我來吧。”

嚴碩臉色難看地瞪向衛振霆，無比後悔自己幹嘛嘴賤找這個情敵合作。

衛振霆裝模作樣地閉着眼，沒去看嚴碩的冷厲眼神。

田小安坐在床邊側着身，他輕輕彎下腰，小心翼翼地扶住衛振霆的脖子，把杯子放在了衛振霆的嘴邊。

這麽近距離的接觸讓衛振霆心跳加速，臉上泛起可疑的紅暈。雖然他很想跟何浚颢一樣，享受一下小家夥嘴對嘴的服務，但也只是在心裏想想而已，真讓他這麽做了，他暫時還沒那個勇氣。

衛振霆配合着淺淺張開嘴，一小口一小口地把所有靈泉水喝了下去，心中卻是一陣驚奇，這水的味道又香又甜，似乎入口即化，而且流入身體裏，帶着一股奇異的暖流。

田小安輕柔放下衛振霆的腦袋，抹了抹額頭上的薄汗。

嚴碩站在一邊看得眼熱，克制不住地舔舔嘴：“小小，還有嗎？我也想嘗嘗。不知道你的那個水，普通人喝了會怎樣？要不，我就做你的實驗體吧？”

然後，在嚴碩端着重新注滿的一杯靈泉水咕咚咕咚喝得盡興之時，病房的大門嘭地一聲巨響，被外面帶着一大幫人沖進醫院的何浚颢給一腳踹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