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段數 (10)
這一世還和上一世一樣,才貌雙全、富貴兼具啊……人生真是不公平!不過,畢竟是權醫師嘛,又還是讓人心服口服的……
且不提含光和小夥伴們是如何驚呆的,于思平的反應自然要鎮定得多,他擡了擡眉毛,頗富深意地看了權醫師一眼,伸手接過名片,低下頭審視了一番,便近乎無聲地一笑,将名片随手插進了口袋裏,冷不防又問,“現在還是單身啊?”
權醫師這下是真的吃驚了,他雙眉上軒,道,“是啊,怎麽,有問題?”
于思平對他粲然一笑,忽然又熱情了幾分,“沒問題、沒問題。”
他拍了拍權醫師的肩膀,不知為何,忽然又上前擁抱了他一下,還沒等權醫師反應過來,他又退後了一步,面上複雜情緒一閃即逝——在這一瞬間,含光忽然間意識到,他和他二哥,前世必定是有一段極為複雜的故事的,甚至(幾乎可以肯定)是以他虧欠他二哥居多,否則,以于思平的為人,斷不會露出如此溫存,甚至可說是有些歉疚的表情。
“多謝你來看我,”這表情也只是一瞬而已,于思平很快就又回複了他的痞樣,他瞅着權醫師,抽了抽嘴角,似乎是皮笑肉不笑地道,“出門在外,一定要小心安全,不要出事。”
說着,沒等權醫師反應過來,便對含光使了個眼色,又沖楊老師道,“楊兄,差不多可以走了吧。”
楊老師和李年自以為上道,對剛才他奇異的表現争相表示理解,具體方式就是根本不提,仿佛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只是對權醫師含笑點頭告別,倒是含光有點尴尬,沖權醫師很不好意思地鞠了一躬,忍不住低聲代于思平道歉,“醫師,您別太在意剛才他那些話,你知道,他……”
她的手指在頭上畫了幾個圈,又沖他擠眉弄眼,把權醫師疑惑的臉,逗得燦然解頤,他忍着笑道,“小姑娘,你叔叔他看到了。”
含光回頭一看,果然于思平似笑非笑地正在門口等她,她一縮脖子,不敢再說什麽,只好回身一路小跑着出去了,直接跑到于思平前頭,一點都不敢停留的,“我——我給你按電梯去!”?
☆、你配不上他
? 因于思平還不能開車,楊老師夫妻便開車送他回了住處,又幫着安頓了一番,便告辭離去,留下含光來照顧于思平,比如說幫他叫點外賣,雇傭一下護工什麽的。至于他們,明天還要和親戚一道出國度假,現在也得回去收拾行李了。
于思平滿口稱謝,将兩人送走以後,方才回頭沖含光和聲道,“你倒是挺不客氣的嘛,直接就——”
他學着含光,手指在頭上方圈了兩下,“我看上去就那麽像是精神病患者嗎?”
含光也知道于思平多數是不會睜只眼閉只眼的,只好強辯道,“不然咧?說得好好的,忽然上去抱人家一下,又問他結婚了沒,感覺很怪啊!現在世道變了,同性相戀的事也不是沒有,魯國風氣好像又更開放了點,你就不怕被權醫師誤會嗎?”
随着兩人漸漸熟悉,現在于思平對着她也有點屌不起來了,起碼不像以前,随時随地都能發出死亡威脅,含光如此嚣張,他也只是哼道,“你知道什麽!”
“我就是什麽都不知道才要問嘛。”含光理直氣壯道,她問于思平,“你中午想吃什麽?我研究了一下,你們家附近有個養生菜館,可以打電話去讓他們送點來吃。”
于思平随口道,“也行吧,養傷要滋補清淡,你看着點就是了——他說他叫權寅……我不便問,你和你師父有談起過他嗎?”
“權家和所有的大戶人家一樣,都是很低調的,不是每個子弟都會為人所知,而且那麽大的家族裏,多的是年輕的繼承人,除了未來的族長之類的,應該很少有年輕人引起媒體的注意吧。”含光的确也和楊老師、李年八卦過權醫師,甚至還和劉德瑜說了說自己的見聞,不過他們都沒有聽說過權寅這個名字。“說起來,他的腦子也有一定問題啊,你要錢他就給你了?要不是我知道你們倆也是才見面,肯定也得和師父一樣信得真真兒的——你們倆該不會是已經私下接觸過了,剛才是在聯手做戲呢吧?”
于思平嗤了她一聲,“做什麽戲?你沒聽見他說嗎,聯系助理,核實身份以後……這小子還是和以前一樣,憨裏藏奸,他拿不準我到底是不是權族的人,表現得也模棱兩可,不拆我的臺。可要他拿錢那就難了,你以為他那話是大方?‘聯系助理,核實身份’,這是要摸我的底啊。”
含光這才恍然大悟——難怪權寅如此輕松地就答應了借錢的要求,如果是自家人,借出去的錢也不怕收不回來,如果不是自家人,聯系助理,核實身份那關肯定就過不去了。他答應借錢的目的,只怕還是想知道于思平到底是不是權家人,隐姓埋名來魯國,又有什麽目的而已。
“你們有錢人的世界就是複雜。”她捧着頭說,“不行,想想我都頭暈!”
于思平看了她一眼,又嗤了一聲,笑道,“你不回去也是對的,就你這腦子,也就只能活在中下階層裏了,稍微上檔次一點的勾心鬥角,你都沒法适任……回去也得被人坑死。”
“嗯,我腦子是不夠用,”含光甜甜地承認,“就是有人腦子特別夠用,還是一樣被坑死了幾次,不知是不是也不适合活在上流社會裏。”
“這你就不知道了。”唇舌之争,權季青哪會輸人,他道,“我那是被天坑了,你是被人坑,這個高度能一樣嗎?”
兩人一邊打嘴仗,含光一邊研究了一下菜單,把外賣給點了,又将于思平帶回來的東西歸置了一下,兩人坐在一起吃飯時,于思平才若有所思地道,“不過,從權寅剛才的談吐來看,他肯定不是權族的外圍子弟——聽口氣不像。”
這一點含光也是認可的,她道,“不過這個名字,我師父師母的确沒聽說啊,權家宗房一般用的都是雙字名,和他一樣單名的不多見——都姓權了,不大可能還用化名吧?我在我們學校圖書館查過,他的确是神經學的專家醫師,有好幾篇論文在權威期刊上發表,已經被收入圖書館了。”
于思平便很有意味地瞅了她一眼,含光微紅了臉,為自己辯解,“他又是我的救命恩人轉世,又是你的親戚,總是會對他的現狀好奇的嘛,我就不信,換了是你,你就不查了。”
“真——的只是這些嗎?”于思平拉長了聲音,懶洋洋有點調戲的意思,“我記得你好像還有個很有身份的追求者吧,可別太輕易就見異思遷了。”
“哦,你說那誰啊,”含光聳了聳肩,“已經沒聯系了。”
于思平沖她挑了半邊眉毛,含光沒好氣道,“都安排了這麽個身世,能不分手嗎,人家是公衆人物,找個孤兒壓力都夠大的了,現在還來個疑似私生女,還嫌樂子不夠多啊?正好,反正我也覺得——”
她啪地一聲閉上嘴,不再往下說了,于思平笑道,“你也覺得,你也覺得什麽呢?”
“反正我也覺得權醫師風流倜傥,有才有貌,更符合我的審美觀。”含光惡狠狠地道,“所以我決定轉移火力去追他了,可以嗎?”
她也就順口一說而已,可于思平的反應卻不小,他仔細地端詳了含光一會,神色有點說不出的奧妙,含光被他看得有點發毛,便兇兇地道,“幹嘛啦,看什麽?”
“你覺得我好看還是他好看。”他忽然抛出一個非常不于思平的問題。
含光怔了怔,更兇地回答,“廢話他帥了!雖然你們長得差不多,但他的氣質多迷人啊,前世你們家也有好幾個兄弟,就他一人因俊美出名,肯定是有道理的麽。”
于思平的臉色有少少暗沉,他低聲地嘟囔了一句什麽,只含光沒聽清楚,不免疑惑,“你說什麽,再說一遍?”
“我說!”于思平沒好氣地提高了音調,“癞蛤蟆想吃天鵝肉,你也照照鏡子行不行,別以為有兩個人追就真覺得自己行了……以他的眼光,根本就不可能看得上你。”
含光其實心底壓根就沒把權醫師當回事,和前世就認識的人談戀愛,心裏總是有點怪怪的,而且他雖然什麽都好,但奈何她就是沒感覺。至于于思平的毒舌,更是早習慣了,聞言也沒動怒,只是駁到,“你又不是他,焉知他不會喜歡我了?”
“你知道他前世找了誰嗎?”于思平問。
“找誰……就是找公主,我們家家世也不是比不過啊。”含光低聲嘟囔,“我條件哪有你說得那麽差。”
“他找了焦家的守竈女,宜春票號就是她的嫁妝。”于思平冷笑道,“論美貌、出身,哪個不比你強啊——當然,最重要的還不是這個……”
他點了點自己的腦袋,沖含光嘲笑道,“重要的是這個的成色,就你這水平,又怎麽可能配得上他?”
含光不服氣了,筷子一扔,嘿道,“論人才,我表哥又何嘗輸給他了?他——”
她忽然氣虛了:好吧,雖然他們倆前世結婚了,不過說到男女之事的話,她表哥看上的七妹,的确也是比她聰明……
輸人不輸陣,雖然這個論據無法繼續了,她還是很快地道,“就算不說前世,這輩子我行情也不差啊,追我的人還少了去了?我怕沒人要?哼,再說了,旻旻也不是什麽絕世天才,上輩子還不是嫁了皇帝,這輩子要嫁個頂級豪門,我看也不難。”
“那是因為你們要找的都不是我哥。”權季青忽然又平靜下來,他安詳地啜了一口湯,“拿美貌換富貴,哪個朝代都有,不稀奇,但是像我哥一樣的人追求的根本都不是這些——以你的高度,根本都不會懂的。”
含光懶得和他辯了,放下碗道,“我是不懂,我就是個懶惰自私的小市民——所以碗就你自己洗了,我回家看電視去!”
于思平還坐在那吃飯,見含光果然走去收拾東西,便揚聲道,“對了,你現在住哪裏啊,還住宿舍嗎?”
“嗯。不然呢?老師去旅游了,幾個阿姨也都放假,就我一個人住在那也很奇怪呀。”含光忽然想起來道,“哦,對了,給我點生活費。我所有錢都在那張卡裏。”
“要多少。”某人锱铢必較得不行了。
“你看着給吧。”含光不耐煩道,“小——氣。”
結果于思平第一次就看着給了兩塊,連回去的公車錢都不夠,含光啧了他幾聲,他才數了幾百給她,道,“身上也沒現金了,下回來再給你吧,沒錢了就給我打電話。”
含光疑神疑鬼道,“你該不會又玩失蹤吧?要是聯系不上你了,該怎麽辦?餓死嗎?”
于思平翻了個白眼,“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你都知道我家在哪了,還怕?”
“知道你家有什麽用,我又不能自己把房子給賣了。”含光伸手,“卡還我,我取點錢再給你。”
“我還怕你拿錢跑了呢。”于某人忽然變得非常小家子氣,憂患意識很強烈。“不還。”
含光氣得想扼他的脖子,她喝道,“還我,不然我就——我就——”
就什麽她也想不出來,只好怒道,“不然我就不走了!”
“不走就不走呗,那,空房間在那,自己去打個鋪蓋。”于思平打了個呵欠,起身道,“我午睡一會——碗記得洗掉啊。”
含光站在當地,目瞪口呆地望着于思平的背影,半天才飽含血淚地體會到:世道不一樣了,這年頭,欠錢的那才是大爺!
含恨把碗給洗了(總不能讓傷患自己動手),含光還是決定回宿舍去——于思平應該還不到真的不給錢的地步,大不了就明天再來要錢好了。至于說住到他家去——她也不傻啊,明擺着留下來家事就都要她來幹了,含光寧可自己出錢請個鐘點工,都不至于攬活上身的。
見于思平是真的伏在床上睡着了,她好心幫他蓋了個被子,又把空調風調整了一下,便拎着垃圾出門,打車回學校去。正思忖着晚上一個人該吃什麽呢,手機響了——劉景羽給她打來了電話。?
☆、空窗期是什麽
? 自劉德瑜出門以後,劉景羽還沒有聯系過她,之前也就是發短信問了一下于思平的傷情。含光還以為他有事呢,結果接起來還是問好的,又關心她暑假的住處,劉景羽是聽說了楊老師夫妻要出門旅游的消息,擔心她一個人住宿舍會不會害怕。
含光雖然也有點小孤單——她還從來沒有獨居過,不過這件事劉景羽也幫不上忙,客氣客氣也就應付過去了,又關心道,“劉大哥你沒和德瑜一起回老家嗎?”
劉景羽的聲音一直都是很有魅力的,從容不迫中又透了強大的自信和精神,含光好像從來沒看到他疲倦的時候,起碼從聲音裏是沒感覺出來的,他道,“最近公司忙,我手裏一個項目加了兩周的班,這不是剛和客戶開完會,好容易告一段落了,趕快就給你打個電話關心一下。”
妹妹的好朋友,雖然她和劉德瑜的交情不一般,但也不必如此關心吧?含光經過睿王,現在對這種類似于不動聲色的暧昧靠近都有點煩了,她倒寧願和那些一開始就開宗明義是來追她的人相處,“多謝劉大哥的關心,我好着呢。”
“你于叔叔是不是已經出院了?”劉景羽好像立刻就感覺出她情緒的變化了,他很快換了個話題,“案情調查結果出來了沒有?”
“是已經出院了,恢複得都差不多。”含光道,“案情好像暫時還沒結果的,當天雷雨,監控攝像頭被劈壞了好多個,好像那條巷子附近的攝像頭就是都壞了,連錄像都沒儲存下來。”
“這可還真巧啊。”劉景羽對巧字咬得比較重,他又叮囑含光,“這段時間出入也要小心些,一個人可別亂跑了,逛街看電影也罷了,要是想去人少的地方玩——你直接聯系我,我帶你去。”
這也算是簡單的類推了,對于思平不利的人肯定不會多介意對付一個受他蔭庇的私生女。含光現在也漸漸習慣了她的新身世,對劉景羽的話雖然啼笑皆非,但也不無感動,起碼他說了應該就做得到,就算是想追他,也可說是有誠意了。
不過說起來,對劉景羽她不懂的就是這點了,現在這個社會風氣,談戀愛也不是罪大惡極的事,而且她也沒有男朋友,他看上她了,直接追不好嗎?為什麽老是暧暧昧昧的,讓她能感覺到他的好感,卻又不明确的行動。
難道是怕被她拒絕後尴尬?又或者是被拒絕了就一點機會也沒有了?含光心裏飄過了好幾種猜測,不過她現在剛結束了一段都算不上感情的感情,這邊還有個送不走的大神,身上又沒錢……反正林林總總事兒多着呢,雖然對劉景羽也有好感,但卻還沒到占據她全部心思的地步,因此只是笑道,“劉大哥,你太多慮啦,不過最近天氣這麽熱,我也的确不想去別處就是了。”
劉景羽笑了幾聲,又道,“思燕也在樓裏住,并不回去,我和他打個招呼,家裏有什麽異樣的話,你直接找他就好了,轉天要有空,我來看看你。”
話說到這份上,含光如何拒絕?只好答應了下來。
下了車付過計程車錢,她忽然覺得有點手重,也在心底思忖着于思平到底會不會繼續給她生活費,又埋怨自己做事沒腦子,倒鬧得這麽被動。胡思亂想之下,倒沒覺得家裏就一個人如何寂寞了,回去以後收拾收拾,也就睡下。
第二天起來,她看自己身上還有錢,就不想去于思平那邊被他差遣,靠在沙發上看了半天電視,忽然想起來,趕快給李蓮湖打了個電話問好,她本來還準備把她接來過暑假什麽的,如今看來又是沒戲了。
蓮湖現在也是初三最後一年,按她的成績,考上本校寶信高中的可能性不小,也是個拿獎學金的材料,其實連桂樹都不是沒希望,不過桂樹隐形成本高,而且那個校園文化她也覺得不适合蓮湖,所以半年前和蓮湖決定的還是直升本校。也因此,寶信還是很看重蓮湖的,也許是想要教出個省狀元來,提升一下自己學校的競争力,含光沒為蓮湖安排暑期活動,她也沒閑着,寶信給她報了幾個加強班,她現在正惡補自己的數學呢。
之前兩人幾次通話,含光都是匆匆收線,蓮湖顯然也有點挂心,這回她電話打過去,口氣輕松點了,蓮湖便笑問道,“姐,你真的不回來了?那天局長還問我呢,要不要給你留個房間。”
含光還在想這個事,她和蓮湖算是一起長大的,雖然因為年歲相差,平時沒有都混在一塊,但這種感情和友情又不一樣,更為接近親人一點。自己的‘身世’現在算是水落石出,如果不第一時間告訴蓮湖,日後她到了北京,總是會發現蛛絲馬跡的。那時候再來說好像也挺不好,可現在說,感覺又像是親口說謊一樣,十分古怪。再說,不說身世的話,她要不要瞞着自己的身家?不瞞着,那就肯定得把身世揭露了,不然難免引來有心人的想法,瞞着的話那就更過分了,好像還防着她什麽似的,日後揭穿,蓮湖心裏會怎麽想?而且慈幼局李局長好歹也挺關心她的,要不說,這邊還占着一個慈幼局的房間呢……
說了一個謊言,真的就需要千千萬萬個去彌補,含光無奈地吐了一口氣,道,“我就不回來了,明後年有空接你來玩吧——我在北京買房了,寒暑假也不怕沒地方住。”
“買房?”蓮湖的聲音頓時高了八度,“這——這是?”
含光說,“你去把手機接個充電器——我慢慢和你說。”
這一說,起碼就是好幾個小時,蓮湖的反應和看電視一樣的,一時驚呼,一時笑個不住,總之情緒也很興奮,不斷表示,“原來如此!我就說,姐你一定是血統高貴,才會有如此表現”等等,聽得含光心裏好不是滋味——是,她現在取得的一些成就,的确是因為她前世‘血統高貴’,受了許多耳濡目染的教育,不然她也不可能在六藝上表現突出,給人以才貌雙全的印象。但正是因為她曾經是在最高貴的圈子裏打轉的人,這一世才最不喜歡聽到‘果然因為血統’幾個字,她可以打包票,她的血統和如今的當權者絕不是一條線的,再說,誰來規定什麽人高貴,什麽人不高貴?她前世夠高貴的了,還不是處處失敗,今生的一點優勢,也不是因為她高貴,而是因為她前世好歹還學了一點知識,今生又真的是實打實地,把整整八年的時間用在了學習上。
“誰知道是怎麽回事呢。”她随口敷衍蓮湖,“指不定根本就是一場誤會,就算是真的又如何,蓮湖,我是怎麽讀書的你看得到,就算沒這個身世,我也一樣能立得起來。”
蓮湖根本不管她的說教,平時一直聰慧冷靜的她,倒是難得地興奮了一把,又激動了好一會方才笑道,“那我就更要考到北京了,姐姐這條粗大腿,我可不能放過去。”
含光笑道,“是哦,考來就給你抱,妥妥兒的。不過考不上國子監法學系,那就沒戲了啊。”
兩人再談了一會,含光又問了些蓮湖的生活細節,知道她沒什麽用錢的地方,自己給的零用錢也都收着沒花掉,方才放心,叮囑一番這才挂了電話。倒在沙發上正考慮着叫什麽外賣呢,劉景羽又來了電話——他今日沒事,剛好到學校附近買書,便約含光一道吃飯。
說實話,要不是看在劉德瑜的面子上,含光是懶得過去的,雖然這幾天她沒怎麽累着,但心裏卻着實是折騰,實在沒心思武裝出去又吃飯什麽的——不過那是好朋友的哥哥,再說一直對她也很照顧,就是不情願,也得出去啊,只好又去挑衣服梳頭發,折騰着打了把陽傘,跑到書店裏和劉景羽會合。
劉景羽的穿着算是她見過的人裏最多樣化的一個,穿西裝的見過,穿漢服的見過,穿球衫的也見過,今日他穿着短袖T恤和牛仔中褲,看來又是一種休閑感,含光看了倒覺得新鮮,她認識的男人裏,幾乎沒有人穿過露腿的褲子。
“倒是清爽了。”她笑道,“大夏天穿個袍子,總覺得汗都要沁一身了,就是頭發瞧着還熱。”
“頭發也沒辦法,”劉景羽笑道,“魯國那邊都是剪短,我想效仿是好久了。可惜我們國內商界,還是保留了宰短發者的習慣,看到短發,首先就想到外國佬,開價起碼虛高兩成。”
和睿王的實在比,劉景羽的實在就要更接地氣一點,含光在沒見到他的時候會對他的動機有所猜疑,見了面倒每每都覺得還是挺愉快的,她笑道,“現在國內短發的人也越來越多了,長頭發夏天是熱得慌,我也想剪短發呢。”
劉景羽撥弄了她的馬尾巴一下,道,“你和德瑜一樣,自己就只會綁馬尾巴,剪短了也不可惜。”
含光滿以為他會惋惜或阻止,沒想到劉景羽居然有幾分贊同,一時不由大感知音,“這個長頭發可難打理,以前……”
她本想說,以前我用洗米水加醋,再用點香膏,頭發也很好,但又想到那香膏只怕是要比現在最好的洗發水還貴,便改了口,“我聽人說,以前都不必用洗發水,頭發一樣好的,現在畢竟污染大,都不行了,還是愛開叉。”
“怎麽就說到頭發上了。”劉景羽呵呵笑道,“走,挑書去。”
原來他今日是來買下學期用的參考書的,含光還奇怪他怎麽不讓助理買,劉景羽解釋說他們兄弟的生活助理不管這些事,而他在公司的助理也十分忙碌,再加上這是他的私事,公私也要分明,以及,“我很喜歡買書,不如自己來,也放松放松。”
含光也是書海裏鑽出來的,現在對于買參考書、工具書沒有什麽太大的興趣了,不過劉景羽的英文水平也不錯,聽他說他是有英文家教的,雖然不是含光要買書,但是聽他一邊介紹一邊推薦,也選了好幾本英文小說,又放了些當代作家的書進籃子裏,劉景羽笑道,“我猜你們上大學之前,未必有時間關注當代文壇的一些動向,其實人閑了還是要多讀幾本書的好。”
兩人邊談邊說,不覺都選了許多書出來,走出去吃了飯,剛好商場樓上就是電影院,劉景羽有想看的新片子,兩人便去看了,一路讨論着回了家,劉景羽為含光把書放進屋子裏,看她們慣常放水果的地方空着,便道,“這樣不好,雖說這幾天忙,但營養也要均衡。”第二日便派人送了一大堆水果來,又發短信問她書看得如何了,含光自然如實回複,不過幾日功夫,她和劉景羽通話的短信,已經累積了一大堆出來。
☆、男色局
? 雖說她穿越過來後,是孤女身份,但含光一直都沒為錢發過愁。以前讀書時有國家管着,基本上,她的生活節奏也不需要太多零花錢。再說後來有了楊老師,還有她給自己掙下的一點私房錢,可以說,如果不是和劉德瑜這樣的世家大小姐比的話,她在金錢上一直都是比較寬裕的。後來上大學的這幾個月就更不必說了,身家飛速膨脹,一度也是有房有車,卡裏有存款的小富婆。當然,這也就養成了她大手大腳的生活習慣——對她自己來說算是比較節省将就了,可和她孤女的身份比,含光的确是缺乏理財意識和節儉意識。
比如現在,她身上就剩幾百了,又不想去找于思平,可就硬是沒有什麽省錢的意識,因為天熱,出入也不想等公車……她入讀國子監後還真不知道公車地鐵怎麽坐呢,因為廚藝不行,自己不能做飯,暑假裏國子監食堂又不開,只好天天叫外賣來吃。
以前做孤兒的時候,吃的是食堂大鍋飯,這個是無法改的事實,大概也就是為了維持生存而吃,後來有了錢,又上大學了比較自由,含光和劉德瑜是經常外食的,畢竟兩人都挑剔,食堂的大鍋飯吃着也不适口。國子監裏有錢人不少,有需求就有供給,自然有不少口味和價格都很上等的外賣服務,一頓飯随便就吃個小幾百也很正常,一盤青菜都能炒出近百元的事,在國子監附近是不新鮮的——當然,人家的味道和選材在食客看來,也的确就值得這個價錢。
于思平給了她七百多,加上含光自己在屋子裏放的四百多元,再加上外出打車什麽的,即使有劉景羽送來的水果,她食量也不大,大概一周不到,也就用得差不多了。而且她還發現一個問題,她和劉德瑜兩個人吃兩菜一湯,差不多一頓也就吃完了,可她一個人吃飯的話,大概這些能吃個三頓左右,吃到後來沒胃口了,還總要剩一些倒掉。
沒人陪就不愛吃飯,又沒錢了,還不想去于思平那裏,起碼是不想主動找他,含光到這周末尾的時候已經開始吃方便面了——這吃得不好,看書都沒精神,劉景羽推薦的《金玉兒女傳考據新解》,她就看得七零八落的,本來還覺得很好玩,因沒吃好,看着也就挑剔,劉景羽問她感想時,含光差點回一句,‘也太牽強附會了吧,這文有這麽微言大義嗎?作者還是我姐姐的公公呢,根本就寫了消遣用,談不上隐射朝政吧’。
不過,因為那段時間歷史的混亂記載,再加上小說話本在當時地位的低微,以至于史料上缺乏系統證據,《金玉兒女傳》的創作時間和完本時間,在現代都是有争論的,如果對應上真正創作出來二十年後的風雲詭谲,那倒真的能附會出一段隐射的歷史來。現代有不少學者就靠對《金玉兒女傳》的研究混飯吃,劉景羽對此也挺有興趣的,接連給含光推薦了兩本來做拓展閱讀,含光也不忍心打擊他,只好氣息奄奄地回,“還沒吃飯,都沒看的。”
“怎麽沒吃飯啊?”那邊電話很快就打過來了。
含光有臉說自己沒錢嗎?若要拉下臉,還不如找于思平呢,起碼那是她自己的錢,還算是理直氣壯。她猶豫了一下,選擇了第二個理由,“我……懶啊……一個人就不想吃飯了……”
電話那邊沉默了一下,劉景羽似乎有點無奈,“你這個人……”
他頓了頓,便說,“我今天有兩個會,晚餐也被安排了,不能陪你吃飯——這樣,我讓秘書把飯給你送去,看着你吃完了再走。”
含光連忙叫道,“不行不行!那——那多不好意思呀!”
“誰讓你不吃飯了。”劉景羽的語氣也多了一絲笑意,“只有小孩子才會不吃飯吧?對小孩子來說,大人看着吃也是很正常的事啊。”
“你不是說了,不能公器私用嗎,要公私分明——”含光絞盡腦汁地争取讓劉景羽打消主意,一邊自己也有點羞恥:都多大的人了,還回避着于思平不想回去争取自己的錢,真是夠慫的。“再說,陌生人看着我吃飯,多怪啊!”
“那就自己叫了外賣,吃完拍照給我看。”劉景羽讓了一步,“搭張今天的報紙,可不許弄虛作假啊。”
含光嗤他道,“誰會那麽有心機啊!你們做生意的人心真髒!”
劉景羽其實要毒舌起來,也不會輸給于思平很多,不過他和于思平不一樣,于思平毒舌氣人,其實主要是因為他那高高在上的态度,但是劉景羽毒舌就只是在逗她玩,聲音裏都充滿笑意的,“起碼我們做生意的人懂得要準時吃飯。”
“好了好了,不和你說了,你專心工作去吧。”含光看看時間,便起身道,“我也要出門吃飯去了。”
如果劉景羽剛才直接幫她叫了外賣,她還能對付一餐,但現在沒這個話茬,也只好去找于思平要錢了。其實含光還有另一張銀行卡,直接打錢過來也可以——不過,不知為何,她還是滿肯定于思平不會讓她這麽輕松就過關的。
電話過去,第一通還沒人接的,有那麽一會,含光都在考慮她該如何向別人解釋于思平把她所有錢都拿走的事情,又在想她該如何賺錢生活下去,不過還好,第一通過去沒多久,于思平把電話打回來了。“幹嘛?”
“要錢啊大哥。”含光沒好氣道,“給錢!沒錢花了。”
“要錢你姿态還這麽高?”于思平輕松一句,頓時擊潰含光,他頓了頓又道,“我現在不在家,你到我家裏等我吧。鑰匙你還有?”
含光的确留了一把鑰匙,當時主要是方便她帶人過去打掃衛生什麽的,她頗警戒,“你別告訴我,屋裏已經亂得不行了,就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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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