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新婚 我是你的郎君,旁人都不是

說罷, 林郁青又看向站在門外的謝韻之:“謝大人還有什麽事嗎?”

如今謝韻之和林葳蕤同朝為官,他如此稱呼自是沒有任何問題,卻難掩疏離之意。

謝韻之看了一眼他懷中的林葳蕤, 什麽都沒說,轉身走入夜色中。

林郁青一手攬着林葳蕤, 一手将門關上。

醉得暈乎乎的林葳蕤自是不知發生了什麽,雙手無意識地搭上林郁青的肩。

她溫軟的身軀緊貼着林郁青,男人喉頭發緊,低低喚了她一聲:“阿蕤?”

“嗯……”林葳蕤意識模糊不清地答應,飲酒過多叫她口幹舌燥, “我好渴啊。”

林郁青低頭看她, 少女雙眸閉阖, 臉頰泛着紅暈。

林葳蕤說完這句話, 便再也不出聲。

原本她是等着向來溫柔小意的林郁青給自己端水來喝,不成想唇上突然覆上一片溫熱。

緊接着,林郁青便側頭輾轉加深了這個吻。

“唔……”林葳蕤雙手捏緊他的衣衫,被逼得頭不得已向後仰去。

奈何她後退半分,林葳蕤便逼近一分,林葳蕤無處可躲, 被他禁锢在懷中。

向來對自己溫柔的郁青今日這個吻卻帶上幾分兇狠的意味, 隐隐藏着洩憤的情緒。

林葳蕤也不知自己到底哪兒得罪他了,整個人都軟成一攤泥,面上的紅暈更是順着耳根一直泛濫到脖頸處。

直到林葳蕤被親得喘不過氣時,林郁青才将人放開,大手輕撫她的後背,蹲身另一只手越過她的膝蓋後方,一把将人抱起來。

地騰空而起, 林葳蕤驚得輕呼一聲,雙手将林郁青抱得更緊。

他勾了下唇角,将林葳蕤在床邊放好:“等着,我去給你端水來。”

說罷,林郁青轉身來到桌邊,提起茶壺往茶盞中倒了一杯水。

林葳蕤勉強保持着最後殘存的一絲清醒,倚着床柱,不讓自己睡倒過去。

很快,林郁青又回到她的眼前。

茶盞被湊到唇邊,她宛如在沙漠中久行的旅人,終于得見清泉。

林葳蕤張嘴,正打算喝水之際,林郁青卻突然将茶盞移開,眸色深沉如窗外化不開的黑夜:“我是誰?”

他嗓音清潤,卻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執拗。

林葳蕤不明白他為何突然問這個,卻還是擡起亮晶晶的雙眼:“你是郁青。”

顯然,林郁青并不滿足于這個答案:“郁青是誰?”

“是你。”

“我是誰?”

對話陷入車轱辘中,看着林葳蕤迷茫的神色,林郁青深吸一口氣,循循善誘:“我是你的誰?”

林葳蕤總算是反應過來,雙眸彎成月牙般:“你是郁青,是我的郎君。”

她醉得不成模樣,重複呢喃道:“你是我的郎君。”

“嗯,我是你的郎君,旁人都不是。”林郁青唇角終于上揚起一個弧度,愉悅了幾分。

無論是婚禮上陡然出現的四皇女,還是将她送到婚房門口的謝韻之,都不過是外人而已,無法橫亘在他們之間。

林郁青這般想着,淺啜一口清茶,随後俯身準确無誤地朝林葳蕤的唇瓣貼上去。

齒關被撬開,清涼的茶水被哺入唇中,林葳蕤來不及表示自己的不滿,就下意識主動去尋求那清泉的源頭。

她渾然未覺,自己眼下這般纏着林郁青的模樣,就像是一只不知餍足的小妖……

有茶水自唇齒交接處流淌而出,林葳蕤自是不願放過這些水滴。

她低頭順着林郁青的唇瓣,一點點向下,不覺間竟然落到他的喉結處。

林郁青喉頭動了動。

一個細吻,就像是一點火星。

一連串的吻,足以燎原。

……

今日是林葳蕤成親的大好日子,鹿荇之自是要到林府來,順便陪林浔枚談心。

直到天色将黑,他才和謝宜之一起離開。

坐在馬車內,在席間喝了些酒的謝宜之有些疲乏地揉着太陽穴,看到角落裏安靜不動的鹿荇之,突然皺起眉頭,隐約覺得他似乎哪裏有些不對勁。

對了,若是往常自己這般疲憊,他應該早就噓寒問暖,體貼照顧才是,為何今日卻無甚反應。

謝宜之這才發現自己似乎好些時日都沒同鹿荇之好好說過話。

即便往常二人之間,也是他喋喋不休地說,自己只需應付即可,可仔細回想起來,最近他的話也越來越少……

謝宜之心裏念着這件事,不覺間問出口:“你怎麽了?”

“啊?”謝宜之沒想到她竟然會冷不丁開口過問起自己。

他抿了下唇:“無事。”

若是從前,謝宜之主動與他說起話,鹿荇之多半會雙眸含笑看向她,努力找話題将對話進行下去。

可眼下,他分明是抗拒和自己交談。

謝宜之不知為何,心頭生出幾分躁意,接着酒意,她一把将人扯過來,雙眸緊緊盯着他:“到底怎麽回事,誰讓你不高興了?”

鹿荇之死死盯着她,咬住下唇沒有出聲。

鹿家家大勢大,應該沒有人欺負得了他才對,謝宜之想來想去,鹿荇之也只能是因為閨中密友成親,有些傷感而已。

她語氣軟下來,揉了揉鹿荇之的頭頂:“無事,就算是林家那外室成了親,你日後若想他,照樣還可以到林府來不是嗎?”

她不說還好,一說起來,原本逐漸态度軟化的鹿荇之一把狠狠推開她,側過頭去。

謝宜之終于忍無可忍,捉住他的手腕,一字一句道:“鹿荇之,你究竟在鬧什麽?”

自己都忍着頭痛這般哄他了,他竟然還不滿意。

鹿荇之一言不發,緊緊盯着謝宜之。

馬車內只亮着一盞燈,不算太亮,搖搖晃晃中,謝宜之突然感覺到有什麽冰涼的液體滴到自己手背上。

她愣了下,有些難以置信:“你哭了?”

謝宜之從沒見過鹿荇之哭,大多時候他臉上都帶着笑,不然就是少年的純淨,像是一個從不會憂愁的人。

她伸手一摸,愛笑的少年臉上濕漉漉一片淚水。

謝宜之的心像是猛地被刺痛了下,她溫聲勸道:“都是我不對,我不該兇你,你有什麽傷心事,都告訴我好不好?”

她越是溫和,鹿荇之的心頭便越發難受,眼前全是那日花樓外自己偷看到的她和林郁青在一起的場面。

鹿荇之不願告訴新婚之日興高采烈的堂姐,他替堂姐委屈,也替自己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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