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大結局

燃燒的大火漸漸熄滅了, 喧嚣的街道上站着粘稠的鮮血, 軍隊重重圍住了這條街上所有的出口。

在軍隊上前一步之前, 斯塔克和洛基站在街口, 試圖阻止他們更前一步。

羅茲已經進去超過半個小時了，街道上的軍隊越走越前, 已經幾乎不留空隙之地。

阿比蓋爾和精疲力盡的萬磁王席地而坐，兩個人對視一眼, 誰也沒說話。

查爾斯漸漸清醒, 恢複了行動能力，看了一眼雙方對峙的緊張局勢，又看向坐在地上的阿比蓋爾，道：“我做了很可怕的事情。”

阿比蓋爾搖搖頭：“那不怪你。”

一個可以控制別人頭腦的人被人控制，眼睜睜看着自己的能力殺死無數無辜的人, 簡直如同經歷了煉獄一般。

就算所有人都說不是他的錯, 就意味着他會原諒自己嗎？

阿比蓋爾不知道。她所能做的, 就只有這麽多了。

這時候，擋在他們前面的斯塔克回頭看了阿比蓋爾一眼：“我們現在必須做出決定, 要麽離開要麽投降, 一旦我們投降他們都會被關進監獄，對面馬上就要決定開火了！”

阿比蓋爾說：“可是我媽媽還在裏面, 她說過一旦她控制住了傀儡師就會出來的！”

斯塔克說：“一旦對方開火，我們可能一個都活不下來。我在軍方的朋友已經竭盡所能拖延時間了，但是現在？我們已經到了窮途末路了。”

阿比蓋爾當即準備起身：“那我去看看！”

斯塔克吼道：“不行！你別動！”

果然，阿比蓋爾只是動了一下, 對面所有的炮口都齊齊對準了他們。

斯塔克說道：“坐回去，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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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比蓋爾咬咬牙，只能坐了回去。

斯塔克說道：“我們現在必須離開，我相信以你母親的能力是可以自己逃脫的，別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我們繼續僵持下去，周圍的建築都會受到波及，我們只能放棄了。”

這時候，一直沉默的洛基忽然說：“或許我們可以配合一下。”他轉頭瞥了一眼阿比蓋爾：“你不是說你可以隐身麽？”

阿比蓋爾茫然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洛基說：“真是巧了，我可以化形。不如這樣，你讓我們幾個全部消失，然後我們的幻象去投降，等他們放棄這裏的搜查炮火松懈的時候，我們再去救你母親。”

阿比蓋爾着急道：“可是我只能騙過人眼睛，對監視系統無能為力啊！”

斯塔克：“機器的話，我沒問題。但是我們必須同時行動，賈維斯可以随時聽命，倒是你們倆，你們有這個默契嗎？”

兩個人同時：

阿比蓋爾：“有！我保證！”

洛基：“沒有。”

斯塔克：“……”

看着對方已經納入時間表的炮彈，他無奈地問道：“我們只有一次機會！我再問你們兩個一遍，有沒有默契？”

阿比蓋爾：“有！當然有！”

洛基：“……那你說有就有吧。”

斯塔克看着他們兩個，滿臉都是不信任和懷疑，只好無奈地說：“那好，我們現在數三個數，你們兩個配合一下好吧？”

“三，二，一……”

斯塔克忽然聽見自己的聲音大喊了一聲：“我們投降！”

他後退了一步，發現另一個自己站在原地。

斯塔克咬牙看向阿比蓋爾：“為什麽我們還在！”

阿比蓋爾哆嗦了一下：“我不知道啊，他們應該看不見咱們了才對，是吧？”

對面的軍隊僵住了，沒有一個人動。

明明知道對方聽不見，斯塔克還是壓低聲音道：“所以他們到底能不能看見我們？”

對面依舊沒有回應。

阿比蓋爾急了：“我真的不知道！”

這時，一聲大喊傳了過來：“放下武器！”

斯塔克怒道：“我都說了讓你們默契一點，現在好了吧！”

喊聲繼續傳來：“雙手放在頭上，走到這邊來！”

阿比蓋爾：“我們快走，他們肯定看不見我們！”

一行人迅速站起，向包圍圈外跑去。屹立的軍隊一動不動，所有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那幾個繳械投降的幻象身上去。

五個人迅速繞過圍堵的軍隊到了轉角，阿比蓋爾一轉頭一看，怔了一下：“卡洛斯呢？”

不多時，她看見卡洛斯在他的外星小飛船上對着他們招手。

斯塔克：”……他這麽大搖大擺真的好嗎？“

嘆息了一聲以後，斯塔克無奈地說：“我很快就會接受調查了，你們先離開吧，即便是我也不能确保你們的安全。畢竟這在法律上是灰色地帶。”

阿比蓋爾堅定地說：“不，卡洛斯帶着別人先走，我要回去看看媽媽。沒關系的，他們看不見我的。”

卡洛斯在他的小飛船上聳肩：“那等你咯。我還沒吃到黃油面包呢。”

阿比蓋爾頭也不回地向那棟破舊的樓跑去。她跑了兩步，發現身邊還跟着一個人，詫異了一下：“你跟來幹什麽？”

洛基頗為嫌棄地看了她一眼：“我又不開飛船，又不吃面包，跟着你去看看裏面的情況還是可以的。”

他跟着阿比蓋爾一路跑上陰暗的樓梯，道：“我倒是問一句，你們這幫在幹什麽？為什麽這些人被通緝，因為叛亂嗎？”

阿比蓋爾：“……不。”

她頗為為難地說：“因為這些人有超能力，而大多數人沒有。”

洛基差點沒笑出來。

在他忍住了沒有哈哈大笑以後，他盯着阿比蓋爾看了半晌，發現她竟然不是在開玩笑。

洛基茫然：“你沒在逗我？”

阿比蓋爾：“……”

洛基試着重複她說的話：“也就是說，你們這裏強大的人要被弱小的人通緝？這不合邏輯。”

阿比蓋爾嘆了口氣：“弱小的人，人多，而且他們有武器。”

洛基聽了以後，沉思良久，忽然道：“你這麽說搞得我很想統治這裏哦。”

阿比蓋爾：“……”

走進晦暗的房間裏，鮮血的味道從暗黑的屋子裏一下子溢了出來。

屋子裏的牆壁上挂滿了各種各樣的木偶，在黑暗中睜大了眼睛看着她。

被這種詭異的氣氛所吓到，阿比蓋爾倒退了一步，不敢走進那黑暗中去。

這時候，房間裏忽然傳出一聲咳嗽的聲音，似乎被什麽嗆到，然後爆發出一陣大笑來：“這個是我的好孩子吧？”

阿比蓋爾還沒來得及回答，身體忽然被一陣巨大的力量所裹挾，猛地就向前沖去！

她在空中滑行了幾步之後，又被身後的力氣抓住，兩股力量在空中僵持着。

洛基的手擡在空中，似乎想将她拉回來，但是對面的力道越來越大，阿比蓋爾不受控制地緩慢滑去。

她浮在半空中，看清楚了下面的形式，一個輪椅倒在地上，兩灘暗紅色的血彙聚在一起，她母親躺在其中一片血泊之中，紅色的裙子被紅色的血液浸濕，褐色的頭發模糊在血泊之中。

而另一片血泊之中，蜷曲着一個體态畸形的、全身浮腫的如同醜陋的白色蟲子一樣的男人。

這就是傀儡師？

阿比蓋爾被房間裏的惡臭熏的險些嘔吐出來。

她看向牆壁上的照片，裏面所有的人都被撕了下去，只有一個男人的影像還得以留存。他身形修長，嚴肅的面容裏帶着幾分英氣，一雙眼睛極為明亮，怎麽看也不像是地上的那個如同肥胖的蟲子一樣的怪物。

地上的男人睜着一雙幾乎瞎了的眼睛，眯起眼睛看着在空中被扼住咽喉的阿比蓋爾，用沙啞的聲音對同樣倒在地上的羅茲說道：“我說了，我們的孩子一定是所有的變種人裏最強大的，她會改變這個時代……”

羅茲咳出一口血來：“別碰我女兒……”

她懇求一般地伸出手，抓住了男人浮腫的手：“我只想讓她好好長大，像所有普通的女孩子那樣……”

然而，她的手卻被猛地甩開，只剩下最後一絲力氣的蘭登用盡最後的力氣吼了一聲：“是你先背叛我！我們約好了無論什麽時候相見都絕不傷害彼此！”

“我遵守約定了，可你呢——”

血肉的撕裂聲猛地傳來！

懸在空中的阿比蓋爾猛地跌落。

蘭登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胸口——洛基正将一把長刀從那裏拔｜出，咕哝道：“老怪物，你把我的刀弄髒了。”

身為可以跨過人的意識控制別人身體的最強大的傀儡師，他的喉嚨裏不斷溢出鮮血，破碎的聲音傳了出來：“你不是人……不是變種，也不是人……”

“你才是怪物……”

洛基挑眉：“用你們地球人的話來說，神明？”

然後，嫌棄地甩了甩黏在刀鋒上的血漬：“血都是惡臭的。”

阿比蓋爾踉跄了兩步，在鮮血灘裏滑倒，跌跌撞撞地撲到母親身邊去。

她把一身血的母親抱在懷裏，那一刻懷裏的人仿佛和她倒了過來，變成了一個孩子。

在她的記憶裏，母親從未抱過她，甚至從她記事起就不再碰她，就連不小心觸到她的身體也會遠遠躲開。

從兒時就開始的疏離，如同一道高牆，她在這頭，母親在那頭。

她不了解和她有關的一切，她似乎也對自己毫不關心，兩個人彼此坐着，她喊不出母親的名字。

阿比蓋爾着急地找着母親身上的傷口，卻發現她身上沒有大的口子，那血是哪裏來的？阿比蓋爾借着幽微的光線猛然發現，羅茲的雙腿呈詭異的姿勢彎折着——這是傀儡師的贈禮，然你的骨頭向兩個方向轉去，身體如同竹節一般一節一節裂開。

那一刻，那一道隔着他們的牆消失了，她第一次看清了那個女人的樣子。

她已經不像以前那麽年輕了，明明是美麗的容顏，卻孤獨而又空洞着睜着眼睛。

阿比蓋爾不知道她在看什麽，有那麽一瞬間，她以為她已經死了。

終于，羅茲動了一下空洞的眼睛，啞聲說：“我只想讓你好好長大啊……”

“不要跟着查爾斯走，也不要跟着艾瑞克走，不要摻和到他們鬥争的漩渦裏去，也不要想着當什麽英雄……”

她眼睛裏的光一點一點黯淡下去：“別和我一樣。”

可是，媽媽。

我已經在這個泥潭裏了啊。

就算是我想放過別人，別人也絕不會放過我。

阿比蓋爾垂着頭，想抓住母親的手，但是她卻從她手中滑走了，像流動的沙子那樣。

血從她喉嚨裏嗆出來，讓那最後的聲音變得破碎而又模糊：“從你很小我就不再碰你了，我不想讓你變成我的傀儡，我想讓你有獨立的自己、完全不受我能力侵蝕的自己……”

“可是我現在還是自私了，阿比蓋爾，你就讓我自私最後一次……”

她費力地擡起手，将手掌放在阿比蓋爾的頭上，那一刻，她聽見一個輕柔的聲音：“別卷進那個漩渦裏去。”

然後，一陣劇烈的痛苦如同将她撕裂一般從接觸的地方蔓延開來，阿比蓋爾試圖掙紮開，然和垂死的人力氣尤為強大，即便是她用盡全力都無法在掙脫。

阿比蓋爾發瘋了一般試圖睜開那扣住她頭顱的枷鎖，洛基原本站在一邊，此刻也吓了一跳，連忙把那死死抓住她頭顱的手掰開。

疼痛猛地止息，阿比蓋爾如同溺水的人一般大口喘着氣，茫然地擡頭看了洛基一眼：“怎麽回事？”

頭腦中大片的空白開始蔓延開來。

羅茲倒在血泊裏抽搐着，眼睛死死瞪住洛基，對他吼道：“帶她走！”

周圍猛地燃氣烈火，火焰在身邊迅速竄開。

阿比蓋爾低頭，看見地方滿身是血的女人，下了一跳，遠遠地躲開了她。

洛基一把拉起她，帶着她頭也不回地逃離了那裏。

阿比蓋爾吓壞了一般，跌跌撞撞地跟着他向前跑，跑一步一回頭，茫然地看着那渾身碎裂、只用一雙空洞眼睛看着她的女人，問道：“我們什麽時候來這裏的？”

洛基：“什麽？”

阿比蓋爾抓着他的手往外跑：“那個人是誰？”

仿佛是很熟悉的人。

但是有什麽猛地噎住在喉嚨裏，發不出聲音。

他們從燃燒的大樓裏逃了出去，在接觸到新鮮空氣的那一瞬間，噎在她喉嚨裏的東西忽然煙消雲散。

那最後一絲熟悉的感覺也從她懷裏溜走了，如同散盡的流沙。

阿比蓋爾看着自己沾了一身不知道哪裏來的血，茫然地走了兩步以後，回頭對洛基說：“我大概做了個噩夢。”

洛基拍拍她的肩膀：“我想也是。”

然後，指了指停在不遠處的卡洛斯的飛船：“我們先離開這裏吧。”

在彌漫的濃煙裏，阿比蓋爾跳上了那架飛船。坐在駕駛臺前的卡洛斯嚼着他的黃油面包，回頭問：“看見你媽媽了嗎？”

阿比蓋爾轉頭看他：“你傻了嗎？”

她在飛船上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對自己的記憶有點困惑，但是在稍一思考以後，還是咕哝：“我媽早就不在了。”

洛基一把搶走了卡洛斯手裏的面包：“開飛船別吃東西。再叨叨剁了你的嘴。”

阿比蓋爾扯了扯洛基的袖子，小聲問：“那邊那倆幹什麽的？卡洛斯招來的打雜的麽？”

查爾斯和艾瑞克同時僵住，一言不發地盯着洛基，盯着他的回答。

洛基瞥了他們一眼，嘴角猛地牽起一個笑來。

“哦，你說那倆老頭？”

“他們搭車的。”

阿比蓋爾小聲說：“我一看就知道他們不是什麽好人。”

洛基坐在她身邊，憋着笑拍了拍她的頭：“對。”

“不是什麽好人。”

作者有話要說： 結局了！開心嗎！

過兩天再寫番外！

推一下兔子的新文！

《【綜英美】我的不高興先生》——by骨骼清奇茶樹菇

我本來應該寫一下介紹的，所以我的介紹就是：我愛她。

就這樣吧嗯。

3.1日補；

茶樹菇大大說讓我補簡介，我問她怎麽打，她說把我打死。

額，那我就這麽推了：

《【綜英美】我的不高興先生》——by骨骼清奇茶樹菇

一句話簡介：茶樹菇要把卞九歡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