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危機初現

不是大野獸，卻是個“小怪獸”，虧得王玥兮及時收手，才未誤傷眼前這個冒然闖入的小野孩。

亂糟糟的頭發，破舊的外衫，她都無從分辨是男孩還是女孩。

見小孩伸手就要去碰火堆上的保溫桶，王玥兮急切大喊，生怕燙傷了孩子。

誰知那破小孩臉色一變，似是被吓壞了，哇的一聲，撕心裂肺地哭了起來。尴尬的王玥兮手足無措，任誰看來都是她一個大人在欺負小孩。

“阿甜，你在哪？莫要躲着阿姐！”

少女暗啞急切的聲音從洞外傳來，王玥兮看着眼前哭得委屈的小孩，決定先發制人，主動出擊。

跑到洞口，她大聲回應道：“姑娘可是在尋一孩童，山洞中便有一位，請移步一辨。”

見對方亦是落單的妙齡少女，她加快腳步沖進山洞，聽清熟悉的哭聲，發白的小臉突得一紅，眼中含着的淚傾洩而出。

“阿甜不哭，是阿姐不好，再撐一撐，馬上就有吃的了！”

“阿姐騙人，昨夜也是如此騙我的，我們是不是就快餓死了，就如前日同行的小江、阿林嫂一般，再也起不來了。”

少女緊緊抱着小孩，倔強地收了哭聲，卻再也說不出任何安慰人的謊言。

半夢半醒的蘇暮卿費勁地咳嗽了一聲，王玥兮心上一喜，拿起準備好的溫水，喂人喝下，少年終于睜開了眼，墨色的瞳孔裏映着少女歡喜的臉，他喉嚨發幹，只能還以溫柔的笑。

王玥兮終于想起了自己準備好的珍貴午餐，趕緊用樹枝扒開險些被烤焦的山藥，隔着破布衫，将野菜蘑菇湯倒了些在保溫桶蓋裏。

撿起一段山藥，因為燙手，在手中不斷來回傳遞，趁熱扒開表皮，露出白色的內裏，她掰下一小段嘗了一口，微甜酥爛，已經烤熟了。

轉身将剝好的山藥和涼好的湯端到蘇暮卿身前，王玥兮揚起帶着黑灰的小花臉，期盼得等着病號吃東西。

“将就下，有些不幹淨，但勉強還是能吃的，生病之人不能不吃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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恬靜的小臉一皺，下意識地擺出了“老母親”的憂愁神色，嚴肅教育。

見他吃得不多，食物也快涼了，王玥兮嘴快道。

“卿兒乖！趕緊吃！”

眼前喝着湯的蘇暮卿差點嗆着，一臉詭異之色盯着眼前的少女，王玥兮後悔地轉過頭，心虛萬分。

轉眼，見小孩一臉豔羨地看着蘇暮卿手中的食物，狠狠地咽了咽口水，想吃又不敢開口的模樣可憐極了。

王玥兮趕緊避開眼前熬人的視線，拿起一根山藥送到了小孩的手中。

“阿甜快吃吧，這個味道甜甜的很好吃的，慢些吃，小心噎着。”

對上少女感激的眼神，王玥兮點頭回以微笑，拿起剩下的半根山藥也遞給了她。

女子先是一愣，接過後只吃了一口便不再吃了。王玥兮想，許是她太渴咽不下，将保溫桶蓋洗了洗，倒了些湯給人送去。

只見女子萬分感激地鞠了一躬，接過湯送到了小孩身前，連着那被吃了一口的山藥一起。

小孩餓極了，正吃得起勁，喝了口湯順順喉嚨，又拿起山藥大快朵頤了起來。

王玥兮靜靜地看着，心頭泛酸，人生疾苦，有人愛着，便是幸福。

見剩下的山藥和湯都被小孩吃光了，女子面露愧色，打開貼身的包裹，送到王玥兮面前。

“小妹吃光了你的食物，這是一些大米和肉，我賠給你。”

王玥兮本想拒絕，奈何不争氣的肚子咕嚕一聲，叫了起來，尴尬地接過食材，她不再拒絕，準備做一頓四人份的晚餐。

“阿姐，對不起，我不該亂跑的，我就是太餓了，聞着香味就過來了。”

王玥兮聽着阿甜小姑娘軟軟膩膩地撒嬌認錯，眉眼帶笑，吃飽了就是小天使，看來也是個吃貨。

她準備出去打水、淘米，女子見狀便跟上，幫着她拿東西。

“小女閨名陸靜，那小孩是我的小妹陸甜，多謝姑娘收留小妹，讓她吃了頓飯。”

陸靜長得幹淨素雅，只是連日奔逃饑餓，臉色幹瘦發黃，王玥兮見她一路上摘着陌生的草，以為是什麽她不認識的野菜。

“洞中公子似是受了傷，我幼時随家父學了些皮毛醫術，識得一些草藥，若姑娘不嫌棄，我可盡力一試。”

王玥兮面色一喜，果然好人有好報，這荒郊野嶺還能遇到大夫，急忙打好水，再帶着陸靜拔了好幾根山藥，趕回山洞。

阿甜乖巧地看着火，還撿了不少枯樹枝，見她們回來，歡快地迎了上來。

“玥姐姐，我們晚上吃什麽？”

這歡愉快樂的模樣，恍如一個縮小版的蘇小鋒，不知這人傷好些了沒有。

回神見小孩抱着自己的腿，一臉真誠地擡頭望着她，王玥兮拍了拍小孩的頭大聲回應。

“做好吃又頂飽的煲仔飯，阿甜幫姐姐看着火哦！”

小孩被委以重任，歡歡喜喜地看着火，認真地很。

一邊，王玥兮與蘇暮卿講明了陸靜的身份和來意，他便點頭應允。

現下，陸靜為他清理傷口，塗上研磨好的草藥，拿出随身的銀針，正在針灸退熱，眼見蘇暮卿的臉色慢慢好轉，王玥兮便安心投身于煲仔飯的制作。

為了四位幼弱病殘之人的晚餐，她得小心翼翼，全力以赴。

切肉片，入鍋煸炒出油，變色盛出，鍋中放入水和浸泡過的大米，按正常煮飯的比例，蓋鍋大火煮。

燒幹水的過程中，她準備好野菜和用來調味的鹽、胡椒，待水燒開後，鋪上肉和野菜，再加入調料，小火焖五分鐘。

中午的烤山藥口感太幹，晚餐她準備用水煮，畢竟晚上沒有湯，只能喝點熱水解渴。

飯香四溢，她摘了幾片幹淨葉子充當臨時飯碗，一保溫桶煲仔飯平均分成四份，王玥兮分別送到了三人手中。

“你必須吃完，否則我也不給阿甜吃。”

她秀眉一挑，故作生氣地威脅着陸靜，猜測這人為了小妹定是好幾日不曾好好吃飯。

俯身湊到她耳邊，王玥兮輕聲道：“那邊的山藥夠吃個大半月，你莫要擔心。”

陸靜眼眶一紅，捧着樹葉，大口大口地吃着飯，落了太多絕望悲傷的淚，今日鹹鹹的眼淚竟是溫暖的味道。

晚飯後，火堆邊，蘇暮卿細細詢問着陸靜一路上的情況，說得人難過，聽得人凝重。

王玥兮心下悲傷，默默也有了計劃，安排這姐妹兩去投奔巫山，通知墨林盡力安排好災民，更要加緊山頭的土豆種植計劃。

馬蹄聲響起時，幾人皆變了臉色，是敵是友，未曾可知。

山洞口，身着異族服飾的男子笑得邪魅高傲。

“暮小王爺，別來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