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我自然是真心真意愛你的
越紅魚這麽爽快答應, 便是蕭玉錦也是有些意外。蕭玉錦還沒發功,沒想到越紅魚居然肯了。
一時之間,蕭玉錦自是感動起來, 開始吹起越紅魚:“世人都說越劍仙冷漠, 其實并不盡然。我與貴會楊鴿素有往來。阿鴿時常跟我說,越劍仙是個溫柔悲憫的人, 原來不假。”
越紅魚聽了,第一次覺得師侄們不要将自己吹得太過。
“我在西陲之地, 還有些事情要辦, 不會立馬折返中原。只怕明玉公主縱然歸心似箭, 還是需要等一等。”
事已至此, 蕭玉錦自然說好,不好得寸進尺。
接下來幾日, 慕從雲也沒有對蕭玉錦如何咄咄相逼。蕭玉錦都有些狐疑,懷疑自己是否被害妄想。
然而西陲的風卻開始吹了起來。
商雲裳在漠中城受了些冷待,也不以為意。
作為一個合格的大胤間諜, 商雲裳在三日後到達瓜州郡守府,成為郡守府的貴賓。
越紅魚自從看了商雲裳的馬甲號, 一直疑商雲裳要搞什麽事情。
商雲裳看着溫柔俏麗, 武力值也不是很高。不過不知怎的, 越紅魚總不免心有忌憚。
很快漠中城有一波傳言也是興起, 傳得沸沸揚揚。
要搞一個人, 便要先搞他的名聲, 這本是永恒不破的真理。
不過這一次這人放料有些水平, 放的還是陳年老故事。
那還是慕從雲沒有當上城主以前的事情了。
彼時慕從雲是前任城主之徒,本也受寵。不過與此同時,他還有位師兄楊芳芝, 也是一位劍技出色的年輕劍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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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慕從雲走冷豔高貴路線不同,楊芳芝走親和路線。楊芳芝劍技雖然遜色一籌,可人緣卻是頗佳。
衆所周知,這當領導的也不能僅看武力值。
本來未來的城主是哪一位尚未可知,可是後來楊芳芝卻出了事情。
那時漠中城弟子前去征戰荒漠,剿滅那些白面鬼。一隊弟子盡數死去,只有慕從雲活過來。
楊芳芝也死于那一戰,連屍骨都未曾收回來。
這件事情當初就那麽算了,可是現在卻被人做文章。
什麽慕從雲為了奪得城主之位,害死同門雲雲,要多獵奇多獵奇。
人就是有這麽樣獵奇心思,西陲老百姓也不例外。
無論信不信,也不妨礙他們聽一聽。
當然追随慕從雲那些漠中城劍士頓時氣得炸裂!
當年之事又不古早,究竟是怎麽回事,也是不難考據。
當初慕從雲是有這麽一位師兄,可身份地位決不能比。慕從雲雖然被越紅魚打得殘血,可那只是參照物不對。和普通人一比,慕從雲是真正的天才,是別人比都比不上的。
楊芳芝為人是不錯,人緣也很好,可是遠遠不能跟慕從雲相比。
故而漠中城城主之位除了慕從雲,實難有第二個人選。
從前那些舊事真真假假,假裏有幾分真情,難怪竟能哄得別人将信将疑。
這些故事随便聽聽就算了。越紅魚雖然喜歡聽八卦,也不至于這麽不挑。
關鍵在于這個傳言還有後半部分。
那就是慕從雲當初與游離于荒漠上的白面鬼勾結,當初刻意将這些匪徒放走,并沒有盡數誅滅。
現在白面鬼又死灰複燃,背後便有慕從雲在背後的支持。
這一段原書中也有。
慕從雲作為惡毒男配,到最後身敗名裂,便是因為這些事情曝光。
劍士的修為是敏銳的,越紅魚也隐約可窺慕從雲神識窺出幾分不穩。
越紅魚還咨詢了蕭玉錦,蕭玉錦雖鬧着要撤,對此還是持否定态度的。
也不是結不成婚,就一定要踩別人兩腳。
蕭玉錦想了想,還是不願意相信:“慕城主行事是固執倨傲了一些,也不失一個翩翩君子。我想這樣的事,他大約不屑為之。對于此等惡行,他自然也是深惡痛絕。”
蕭玉錦與他相處幾載,唯一不舒服之事便是慕從雲強行許婚,有些套路嫌疑。
不過這個時代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許只是慕從雲古板一些?
再退一步講,慕從雲并不是個翩翩君子,也有那麽些小心思。可慕從雲也不至于成為一個殺人如麻的大魔頭。
這事情,大約也不必搞得這般極端吧?
越紅魚也挑不出蕭玉錦話裏毛病。
因她醉心武道,行事一向簡單粗暴,故而腦子沒有得到有效鍛煉也是必然之事。
越紅魚想了想,便有了簡單粗暴主意。
她來西陲,不是說為民除害,有心斬殺那些白面鬼搞修行嗎?既然如此,越紅魚也準備真去搞一搞。
越紅魚便準備入荒漠,殺賊匪。
她把這打算和蕭玉錦說一說,蕭玉錦就有些擔心。
像她這樣弱女子,留在漠中城沒事吧?
這次換越紅魚吹她:“你那麽聰明,怎會有事。你是安陽王府的小公主,我又許過護你,誰不忌憚幾分。你這般聰明伶俐,就算慕城主有意為難,你虛以委蛇,順着他話意思安撫,應付些日子也不難。哎呀,你怕什麽?”
人家本來便是義務幫忙,蕭玉錦也不好說些什麽。
只不過待越紅魚一走,蕭玉錦便疑神疑鬼起來。
不錯,就像她跟越紅魚說的那樣,慕從雲這幾年并沒有什麽舉止不端。她看錯安雪采,是因為跟安雪采相處太少。一個人的想象,是最容易糊弄人的。
可既然如此,為何她半點不信慕從雲會放了自己,甚至怕得立馬尋上越紅魚呢?
如今越紅魚一走,那種不安的感覺又湧上了蕭玉錦的心頭。
蕭玉錦一顆心砰砰亂跳,說不上心裏是怎麽樣的滋味。
一個人理智分析是一回事,直覺是另外一回事。
往昔自己親近之人,卻讓蕭玉錦覺得模糊起來。
好了,這件事情自己也不必管了。就像越紅魚說的那樣,只要安分些,不會有什麽大事。可蕭玉錦偏生是個不安分,好奇心極重的人。
如果她是個安分守己之人,就不會有那麽多不合時宜的念頭。
蕭玉錦忽而想到了什麽,摸向自己的香囊,摸出了一枚玉令。
這枚玉令,還是慕從雲給她的。
“這是我修行禁地鑰匙,一向不允旁人入內,你卻是例外。”
一開始,蕭玉錦竟都忘記了這件事情。
她确實沒有真正愛過慕從雲。
潛入禁地時,蕭玉錦已經想好了說辭。
什麽君恩深重,我不能負。故而此等物件不敢領受,特意退回。
不過慕從雲又不是腦殘,都把玉令給了自己,想來裏面也都收拾一番,尋不出什麽破綻。
待她潛入之後,一切果然如蕭玉錦猜測一樣。
此地一向不會有外人到來,然而饒是如此,慕從雲仍然将這兒收拾得整整齊齊。
慕從雲雖不缺下人,卻不願意別人打攪自己。想來他平時修行之餘,也是會自己掃掃地去去灰塵,這倒是很日常。
一想到了這兒,蕭玉錦內心忽而有些微妙起來。
這麽一個極端自我,絕不願意別人打攪自己的男人,為什麽會想有個妻子?
此刻她也不願意久呆,有了去意。
說到底,這不過是一場危險源于腦補的探險,并沒有什麽真實意義。
蕭玉錦正欲退去時,忽而一件東西映入她眼簾,使得她面色忽而發生了奇妙變化。
慕從雲踏入禁地時,驀然眉頭微微一皺。
這個地方向來只有他一人,不會有旁人所在。不過在他殺意還沒來得及凝結時,眼神已經緩和了些。
再然後,他便看到了蕭玉錦。
蕭玉錦似有幾分不自在,垂頭時候仿佛有些羞意:“玉錦這些日子無禮,心裏實在很是愧疚,想向城主賠不是。”
看她這副模樣,似乎是想要和慕從雲說說感情方面的事。
然而慕從雲卻沒說話,他向前一步,取下了架子上玉石擺件:“這塊溫涼玉,是三個月前路過香洲商旅所擁有的一件異寶,當時被白面鬼所奪,不知所蹤。玉錦,你博聞強記,一下子就認出來。是我不小心了,以為你不會來,而我又急着用此物練功。”
這麽說完,慕從雲甚至輕輕将此玉擺好。
蕭玉錦瞧見了,她裝作沒瞧見,可慕從雲不能裝作沒瞧見。
事已至此,蕭玉錦心中也禁不住涼起來。
她縱然不想嫁給慕從雲,可一直對他尊敬有加,十分的信任。
她只是将慕從雲視為長輩,故而不願意被他管束。
然而如今,蕭玉錦渾身的血漸漸變得冰涼。
她想起自己跟随慕從雲學習劍技,聽他說起塞外風光。在蕭玉錦內心最失意的時候,便想去慕從雲描述的西陲之地散心。
慕從雲就是蕭玉錦心目中的豪俠。
她雖不願意跟慕從雲成親,可彼此之間,也不能說一點情意都沒有。
不過現在,蕭玉錦卻已經無所适從。
慕從雲靜靜瞧着蕭玉錦,好半天,他開口說道:“為什麽拿這樣子的眼神看着我。”
蕭玉錦心想,那我應該拿什麽樣眼神看你?
她慢慢的放下那枚玉令,心中油然而生一縷危險。
不知怎的,慕從雲嗓音微微柔和一些:“你不是要走?對我的事還是這麽上心。你既一意要走,便不該節外生枝。如此看來,你對我的事情,還是有些在意的。”
蕭玉錦心想,他臉上可沒一點兒慚愧之色。
蕭玉錦年紀輕,自然不想死。
慕從雲也還和平日裏一樣,親手泡茶,跪坐于幾前。
他揮手示意,蕭玉錦略一猶豫,也與慕從雲對坐品茗。
慕從雲發結高冠,頭發梳得整整齊齊,衣衫也是□□。那張英俊的面孔如遠山的冰雪,帶着微凜的冷意。
“你也懷疑,當年我為争城主之位,殺了楊芳芝。”
“在你想來,我自然是個十惡不赦的卑鄙小人。”
慕從雲話比平常要多,那話聽來還有些悲憤。
可見他便算幹過其他的惡事,殺楊芳芝這件事情還是有些冤枉了。一個人便算做錯了一百件錯事,可只要有一件事情被冤枉,他也能因此委屈起來。
蕭玉錦一直捉摸着自己應當用何等姿态應付,想了想,總歸還是坦然以對。
她雖不大了解慕從雲,慕從雲卻是對她很了解。
“城主素來自負,一個人只有覺得自己遠遠比不過另外一個人時,才會用卑鄙的手段暗算那人。以城主修為與聲望,自然不必這樣子卑鄙。無論如何,城主當年不會暗算自己師兄。”
慕從雲淡淡說道:“是啊,當年我與師兄共入荒漠,誅殺白面鬼。後來我遭人暗算,雙目失明,我将在場的敵人都斬殺得幹幹淨淨。不過就算這樣,有幾位同門也死在我手裏。除了我那位師兄楊芳芝,還有四位漠中城的弟子,都死在我劍下。”
“其餘同門都死在這些白面鬼手中,不是被甩鈎割去肢體,或被亂刀砍死,屍首還馬蹄踐踏成泥。那一個月的征戰,我們雙方損失慘重。所以玉錦,我才那麽關心你,生怕你有事。那時候我還不到二十歲,于習武一道頗有天分。我一直覺得,自己會是這片土地的主人,我還有許多抱負,我怎麽能死?”
“我也不願意騙你。那時我雙眸失明,腦子裏想的便是自己不可以死。誰要是靠近我,我便殺了誰。我知道會誤傷同門,可我不在乎,因為我這個人本沒什麽情意。誰要猶豫,誰就會死,我只是想要活下來。”
“楊師兄?可惜了。其實以他修為,不該被我一劍刺穿胸膛。只可惜他眼珠子沒瞎,瞧得見我這個同門,所以稍稍遲疑了一些。可我雖失去視力,卻一點兒不知道容情。”
“過了幾個時辰,我逼退藥力,漸漸能看見了。周圍的屍體堆得跟小山一樣高,血水染紅了這片土地。那時天色已晚,天上繁星閃爍,周圍都是死人,只有我一個活人。”
說到了這兒,慕從雲常年如冰山般淡漠的臉孔竟浮起一絲笑容。
“我還活着,這已經足夠了。”
“這麽些年,我從來沒有後悔過。”
他如此斬釘截鐵的說道。
“我真該将師兄和四個同門的屍首斬成肉泥,而不是埋起來,再假惺惺的哭一場。師兄血肉已化,骨骸上尚有我劍意遺痕。大約一年之前,我便受人要挾,這便是當年行事不嚴的罪過。”
慕從雲還有些悔不當初。
蕭玉錦輕輕的閉上了眼睛。她的睫毛又密又長,像小小扇子,這樣輕輕顫抖。
略頓了頓,蕭玉錦方才睜開了雙眼。
“可是就算這樣,這件事情縱然被人知曉,又有什麽大不了的?”
是,這件事情說出去不好聽,還自帶掐點。
這個料扔出去,怕是要讓人掐上三天三夜。
可也不是說慕從雲承受不起。
就像蕭玉錦說的那樣,慕從雲是個有實績的人。
一個有實績的人,是抗得住黑料的。
“說到底,你也只是誤殺。也許有人會疑你殺了師兄争寵,可那終究是過去的事情。你還是漠中城的城主,獨一無二,終究沒人可以動搖。可是為什麽?為什麽慕城主居然因為這麽一件往事就選擇屈服?”
蕭玉錦的面頰因為急切而流淌一抹嫣紅:“你不覺得這是一樁很荒謬,很不可理喻的事情?”
慕從雲就這麽深深的瞧着蕭玉錦,眼睛裏有許多許多的東西。
“因為,名聲對我很重要。”
慕從雲眼神很深很深,他嗓音微微有些沙啞:“我不是什麽世家貴族出生,現在所得到一切,都是靠自己搏殺而來的。我忍受了許多常人忍受的痛楚,一身武技也是在無數次的生死搏殺中得來。”
“我靠什麽吸引他們?因為別人眼裏漠中城城主是英勇蓋世的大英雄。”
“安雪采失了名聲,猶是津州之主。可那又怎樣,他聲勢一日不如一日,他還失去了你。”
那時候,慕從雲已經有心謀娶蕭玉錦了。
蕭玉錦本來對慕從雲便沒有多少男女之情,這些蕭玉錦不說,其實慕從雲也體會得到。
若他聲名有損,事業下墜,那麽蕭玉錦便更加可望不可及了。
蕭玉錦慢慢攥緊了衣衫,大聲:“我不會覺得是我的錯。若為夫妻,貴在坦誠。一個坦誠都不敢的男人,為什麽拿我當做借口。”
她跌跌撞撞的站起來,其實蕭玉錦內心很恐懼,她還覺得害怕。
怕這一切,是自己的錯。
蕭玉錦猛然一甩頭:“說得好聽,其實有白面鬼在,對城主而言,才有更多的好處。西陲安寧久了,這幾年平平靜靜,別人都忘記了過去的恐懼了。現在那些白面鬼又跳出來,衆人才會害怕,才想要得到庇護。才會有更多的人拜你為師,大家也更尊重你。”
老鼠都沒有了,還養貓做什麽?
這一年多來,慕從雲聲勢直上,事業股大漲,還不就是因為白面鬼增加了對慕從雲的剛需。
慕從雲認真瞧着她,口氣幽幽:“玉錦,我自然是真心真意的愛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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