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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其實說是個村子，實際上早就變成了一個大型的人口拐賣窩點，以這個地方為輻射中心，周圍的所有省市都是他們的狩獵目标。村民們有秩序地分工合作，又花了大價錢打通關系，這些年竟然一直都沒被警方找到，但在警方內部的懸賞裏，這個犯罪集團已經被蓋上了不死不休的戳，打拐已經迫在眉睫了。

這個犯罪集團拐來的所有孩子都會先安頓在這個隐蔽的小村莊，先是按照樣貌和年齡分出個三六九等，長得好看聽話的，可能被調教一頓後賣給那些不能生孩子的夫婦或者偏遠的想要男娃的鄉村；長得不好看或者脾氣暴躁的，指不定就被打折了腿出去要飯，再狠一些，他們甚至可能涉及到器官買賣這些黑心交易。

水三和汪翠花便是這個犯罪集團中的一員，雖然地位不太高，但勝在資歷老，一票幹下來怎麽着也能賺個幾萬塊。

水三等了汪翠花一會，見她還沒來，便直接将手上的兩個孩子丢給負責登記的人員，自己朝村外頭走去。

兩兄妹怯生生地看着面前這個負責登記的老婆婆，雖然慌張和害怕是消弭不了的，但帝休的葉子能讓他們兩人平靜地交代出自己的表面信息，降低這些人的防備心。

李雯和李武都是京都土生土長的孩子，城裏生長起來的娃，醜肯定不會醜到哪裏，又有雙胞胎這個賣點，兩人便直接被送到了村子裏最好的那個大廠房裏，裏面還有十幾個衣衫褴褛的孩子，顯然是已經待在這很久了。

每個人臉上都是麻木，各個餓得面黃肌瘦，對剛剛被送進來的兩人視若無物。

兩人想起塗山堯在車上跟他們說的計劃，輕輕一掙便解開了手上的繩子，接着便挨個去詢問已經待在這裏的孩子們……

水三走到村口的時候，遠處正好有個小小的身影跑來，竟然絲毫不見外地撞在他身上，将他撞了個趔趄。

“叔叔！堯堯想吃雞腿！”剛剛撞過來的白毛小崽崽眼睛亮亮的，充滿了孩子的童真，和對大人滿心的依賴。

水三本來不耐煩的情緒瞬間被安撫了，他揉了揉小團子的頭發，露出一個笑容：“叔叔等下就帶你吃雞腿，能不能告訴叔叔，剛剛那個阿姨呢？”

“那個阿姨呀。”小團子皺了皺眉頭，一副很不高興的樣子，“她剛剛說要接住我，結果自己摔倒了！”

他伸出手，讓水三看到他白嫩的小手上的一抹紅痕，眼裏也蓄上了一池淚，看起來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堯堯摔得可痛了。”

水三哪裏想得到這孩子為什麽要爬樹啊，立馬抱起可憐巴巴的小團子，柔聲安慰道：“不哭不哭，叔叔給你吹吹，阿姨那麽沒用我們就不理她了好不好。”

塗山堯捂着眼睛假哭了兩聲，努力讓自己不要笑出來：“嗯嗯，堯堯是好孩子，聽叔叔的話。”

水三還以為汪翠花是自己摔了一跤，所以走得慢了點，便直接抱着塗山堯又重新走回村裏。

而此時，汪翠花仰躺在地上，衣領裏不知何時多了朵紅色的花，那朵花散發着詭異地香氣，讓樹上的松雀瑟瑟發抖不敢下去。

不一會，樹叢裏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一條條光滑陰冷的蛇吐着信子從草叢裏鑽了出來，慢慢地靠近這個昏迷不醒中的女人。

……

“你叫什麽名字？今年幾歲了？”

“堯堯叫堯堯，今年好多歲了。”

“你知道爸爸媽媽的住址嗎？”

“爸爸媽媽是什麽？”

水三抱着塗山堯坐在椅子上，面前是一個挽着頭發穿着粗布麻衣的老婆婆。

老婆婆的聲音沙啞，像是卡了一口痰，正在一筆一劃地往本子上記着塗山堯的信息。

塗山堯表面上裝着乖乖回答的樣子，宛若一只無辜迷茫的羔羊，實際上卻是在心裏跟長輩商量着怎麽處理這件事情。

‘白澤老師，你說我能不能直接用葶苎（tíngzhù）草毒死他們，然後救出所有的人類幼崽？’

白澤無奈地說：‘當然不可以。我不是跟你說過，人類社會不能随意殺人。’

‘壞人也不可以嗎？’

‘當然不行。你還是換一個方法，比如讓啾啾送信，告訴警察，然後你在這裏負責當內應。’

白澤苦口婆心地勸着，他這幾天也逐步接受了人間界的新知識，知道人類對殺人的行為卡得有多死，作為數量少的一方，他們去別人家裏做客，還是要守一點規矩的。

小團子沮喪地嘆了口氣，人類世界真的好複雜，那麽多壞人，全靠警察叔叔抓哪裏抓得過來？又不能直接打死……

‘那堯堯先看看這裏有多少個壞蛋好了，我已經讓啾啾飛出去找警察叔叔了。’

房間裏，水三和那個老婆婆看着小孩子時不時變幻的表情，兩人對視了一眼，露出一絲了然。

水三已經被小團子一路以來乖巧的操作給迷惑住了，竟然柔聲對他說：“我先帶堯堯去飯堂吃飯，然後堯堯乖乖看動畫片好不好？如果有其他不認識的叔叔阿姨問你問題，你就說水三叔叔讓你做的。”

“好——”小崽崽積極地舉起手，看起來躍躍欲試想要幹飯的模樣，絲毫看不出來被帶到新環境的無措。

塗山堯在心裏也在大聲叭叭着：‘老師放心，堯堯一定不會吃壞人的東西的！我裝一裝。’

‘嗯……’白澤看着表面興高采烈想幹飯，實際上還打着毒殺壞蛋算盤的小崽子，突然有些心累。

他家的孩子怎麽才下去一會，就變成這麽戲精的模樣了？不行不行，得快點下去帶孩子才對。

覺得自己頭發都要愁掉了的白澤，繼續去研究怎麽合并山海界和人間的結界去了。

……

水三就看了一會，見小團子是真的乖乖地盛飯吃飯，就連沒有雞腿都沒說什麽，便又到了那個房間找那個老婆婆說話。

“靜婆啊，最近來的娃多不？”

靜婆搖搖頭：“那頭嚴打得緊吶，防拐賣的報紙貼的滿大街都是，你們這三個已經是這個月唯一送過來的了，村長已經放話了，最多一個月，我們這裏又要搬咯。”

“以前在這的還有多少？”

“基本都在，最近行情不好，村長說壓一壓，但我看啊，還不如早點出手……”

水三點了點頭，忍不住又掏出煙點上，叼在嘴裏問：“堯堯他——”

“剛剛那個娃啊？”靜婆嘆了口氣，“我都活到這個歲數了，沒見過長得那麽标致的孩子，但看起來腦子好像有點問題的樣子。”

水三緩緩吐出個煙圈：“他是真的一點都不帶怕的，看起來還很信任我，就是比較讨厭翠花！”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個婆娘怎麽欺負他了，這麽大的人了還跟小孩子置氣。”

靜婆呵呵笑了兩聲：“你們小兩口還沒養孩子吧？這是想考慮了？”

水三道：“做我們這行的，哪裏敢安生生孩子，我确實蠻中意堯堯的，但就這個……實在是我也說不清。”

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哪有孩子會說自己沒有爸爸媽媽的？我現在都不知道他究竟知不知道自己被拐賣了，就一直傻兮兮樂呵呵的，也沒什麽額外的動作。”

“而且才這麽大點的孩子，不穩定性太強了，警方不可能派來當卧底線人的。”

靜婆道：“看他衣服，不像是沒人要的孩子，你要是想留的話，我可以先把他劃掉。”

水三将煙頭丢在地上，用腳踩了踩，呼了口氣：“先留着吧。”

他都快五十歲了，也該找個孩子養老了，這種看起來不太聰明、記性不好的孩子，反倒是比較好帶。

想起塗山堯朝他露出甜甜軟軟的笑容，那一聲聲奶聲奶氣的“叔叔”，仿佛像是一顆小太陽一般，照得他心底都暖暖的。

這票幹完就收手好了，他想，到時候帶着婆娘跟堯堯，随便找個大城市好好過日子。

……

塗山堯随意地将那一碗看起來就很沒食欲的飯給塞到鈴铛的角落裏，在飯廳裏磨蹭了一段時間，便探頭探腦地、裝作在瞎跑玩游戲的樣子，挨個房間摸索過去。

他本來想變成本體探索村子的，卻臨時被白澤給阻止了。

狐貍崽崽噘着嘴，擡頭看着那些閃着紅紅的光的監視器，惡狠狠地說：“等堯堯以後把你們都砸掉！”

人類世界太可怕了，竟然連變身都要偷看！

塗山堯剛剛轉了兩個看起來空蕩蕩臭烘烘的房間，便被一個穿着夾克衫的叔叔攔了下來，他皺着眉問：“你是哪裏跑出來的？誰負責的？”

小崽崽眼睛滴溜溜轉，露出個乖巧的笑容，奶聲奶氣地說：“叔叔吃飯飯了嗎？飯廳裏還有奧，我是堯堯，水三叔叔讓我來玩的。”

夾克男剛被裏面關着的小孩哭得頭痛，那些孩子把他們這些人當仇恨看待，自然不可能有什麽好臉色，他甚至被其中一個狼崽子咬了胳膊，差點肉都給撕一塊下來。

沒想到出來反倒碰到了個孩子，還是這麽乖巧可愛的模樣，不僅長得惹人喜歡，就連說話都是那麽貼心。

夾克男放松了繃着的神态，露出個淡淡的笑容：“嗯，叔叔這就去吃飯，哪怕是水三帶你回來的，你也要乖乖聽話。”

塗山堯露出小太陽般的笑容，拉了拉夾克男的手道：“叔叔要加油吃飯呀！”

他可是在裏面放了好多瀉藥的！

夾克男想了想，從上衣口袋裏掏出一塊薄荷糖，遞給他，接着才捂着胳膊往飯廳走去。

塗山堯一路跑到了村子的最中央，一邊拍着不知道從哪裏順過來的皮球，一邊細心地聽着周圍的動靜，直到某個地方傳來窸窸窣窣的敲擊音後，他才将皮球佯裝不小心地一丢，往那個方向跑去。

這個聲音是他跟李家兄妹定好的暗號，只要輕輕在地板上用鞋跟敲出這個聲音，塗山堯就會去找他們。

其實有窸窸窣窣聲音的地方不止是這裏。

塗山堯剛剛抱着球，打着水三的旗號是認認真真地把這本來就不打的小村落給探查了個遍。

大致結構是這樣的：從村口進來，左手邊的一排房子是用作登記、飯廳和睡覺的地方，右手邊的房子則是堆滿了各種物資，塗山堯甚至有聞到一股房間有很濃的汽油的味道；再從中間的大堂穿過，後面一排低矮的房子便是關押孩子們的地方。一共有四間屋子，并不連在一起，彼此間隔了條長長的通道。

發出敲擊聲的房子正是左手邊的第一間，其他三間房子則是有着隐隐約約的抽泣聲和呻|吟聲。

塗山堯佯裝撿球後聽到聲音，好奇地靠近這個屋子。

房子上挂着把老式的鎖，沒有鑰匙。

他用眼角瞟了一眼看着的監控，伸出手往鎖上面用力一掐，金屬制的鎖頭直接斷成了兩半，他将鎖取下來，像是好玩一般地開合開合了幾下，接着便當着監控的面将鎖往外一丢，推開門跨了進去。

‘老師，堯堯演得怎麽樣！’

‘下次想要掰鎖頭，可以先試着提一下，你這樣掰有一截鎖是扣在裏面的，不夠嚴謹。不過騙過監控應該是可以的。’

‘好吧……’

小崽崽沒有得到長輩的誇誇，鼓着臉進了屋子。

“李雯李武，堯堯來啦！”

門一開，帶進一束光亮，但畢竟已經天黑了，實際上還是伸手不見五指。

塗山堯能夜視，自然是把房間裏的情況看得清清楚楚。

李雯李武兩兄妹估計是已經費勁了口舌，靠着随身帶着的帝休葉子才勉強将全部的孩子安撫下來，現在所有的孩子都已經解開了束縛，正害怕地縮成一團，互相抱着。

李雯李武蹲在角落裏，脫下鞋子光着腳，拿着小皮鞋敲着潔白的牆壁。

聽到突然有人進來，不少孩子直接給吓出了哭腔，就連兄妹二人都差點将鞋子丢了出去。

“你們不要怕，我是來救你們的！”塗山堯走進來，将門合上，從鈴铛裏面掏出一個手電筒，橙黃色的光瞬間劃破了黑暗，照在了每個孩子的臉上。

這些孩子都是四歲到七歲差不多大，小的孩子不好管教，大的孩子記憶不好洗腦，只有特定的年齡段才比較好騙。除了李雯李武倆兄妹，其他孩子都在這待了至少一個月，天天被兇神惡煞的大人洗腦、禁食，各個面黃肌瘦、麻木無望的樣子。

哪怕是聽到面前這個孩子奶聲奶氣地說要救他們，哪怕是門都已經被打開了，不少孩子還是不為所動地坐在地上，像是失去了靈魂。

李武将鞋穿上，跑到他身邊低聲地說：“我問過了，加上我們三個，這裏一共有十三個小孩，那些人每天早上六點會來給送飯，然後中午的時候會過來‘教導’他們聽話，晚上就一直鎖着。”

“如果誰要上廁所的話，就只能去隔壁的小單間，裏面可臭了。”

小崽崽表面嚴肅地點點頭，手電筒一晃一晃的，實際上在心裏喊着：

‘白澤老師，堯堯現在要做什麽呀！’

‘先安撫他們的情緒，給他們一些防身的用品，不要給毒藥，然後等啾啾回來以後再伺機行動。’

小崽崽毫不愧疚地使用着外援，從自己的小鈴铛裏面掏出好多瓶辣椒水，全部都捧到李武的懷裏，看着一臉茫然的李武，認真叮囑着：“這些是辣辣的水，噴到別人身上會眼睛痛的，如果有壞人進來，可以拿這個噴他。”

所以說你哪裏帶的那麽多東西……

李武抱着一堆辣椒水走到那群孩子身邊，不顧他們的各種反應，一人塞了一瓶進去，還對着幾個比較大的、還能交流的孩子道：“不要讓他們噴到自己的眼睛裏。”

李雯也走過來，期期艾艾地說：“你還有沒有吃的呀，我們都好餓……”

塗山堯左手握拳敲了下右手掌心，似乎是突然想起來一樣，連忙從自己的小鈴铛裏面掏出好多個朱果，然後全都捂在手心裏，急急地說：“快點，你們一個人一顆奧，吃了就不餓了。”

上次回去的時候，塗山堯就看見南南姐姐把朱果吃了，吃了以後說她很飽很精神，甚至能晚上通宵寫作業。

雖然小崽崽并不理解她為什麽要熬夜寫作業，但這已經說明了朱果是可以給人類吃的。

他這次下來別的沒帶很多，就這種小零嘴帶了快半個鈴铛了呢。

李雯和李武已經非常信任塗山堯了，毫不猶豫地拿了個果子吃了下去，感受着暖暖的熱流從喉嚨一直蔓延到全身，讓他們連颠簸了一天的疲憊都消失了，瞬間激動地拽着塗山堯的手，連聲道：“堯堯你可真是一個小神仙！”

小家夥将果子全都堆在李雯手上，自己則是拍了拍手，聞着空氣裏揮之不去的清香，朝兩人道：“我要先出去看看情況啦，你們不要害怕！”

“警察叔叔會來幫我們噠！”

塗山堯出去并沒有把手電筒帶走，房間裏的孩子們看着李武拿着手電筒，乖乖地從李雯手上把那個散發着香氣的果子吃掉。

沒過一會，有幾個一直一言不發的孩子突然哭了起來，像是會傳染一樣，其他的孩子們也都低聲地跟着抽噎起來。

李雯和哥哥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沒有說話。他們知道，這是這些孩子終于選擇接受他們的好意，并且對未來的生活有了些希望的樣子。

塗山堯一蹦一跳地抱着球離開房間，表面上看起來就好像真的是撿球玩了一會，一點密謀成功的喜悅都沒。

實際上他已經在心裏把白澤吵到頭大了。

‘老師，白澤老師——堯堯是不是變成大人了！他們都好聽我的話啊！李雯李武還誇我！’

‘老師！為什麽朱果那麽香啊，我感覺它好容易暴露我的身份。’

‘老師，為什麽我們山海界就沒有警察呢？難道是因為我們那裏沒有壞人嗎？’

白澤有些頭痛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對小崽崽挨個解釋。

‘堯堯确實很有擔當，老師為你驕傲，但是不能得意得太早，人類說過，狐貍尾巴翹得太早會被割掉的。’

‘朱果的香氣那麽明顯，你的幻術呢？白教你了！’

‘山海界的邪獸你都處理不來，但不代表沒有……以後等你長大了，南山界可也要靠你守護的。’

小崽崽的快樂又給白澤一盆冷水澆沒了一半，他委委屈屈地抱着球穿過大廳，又正好撞上了焦急往外走的水三。

見到這個亂跑的小崽子，水三半蹲下來，雙手握住塗山堯的肩膀，嚴肅地問他：“堯堯你告訴我，那個汪阿姨你究竟看到她了沒？”

“疼，叔叔把堯堯捏疼了。”小崽崽委屈的眼淚順勢而下，一邊哭給白澤，看一邊哭給水三看，可謂是一舉兩得，“堯堯不知道那個怪阿姨去哪裏了。”

水三平時也是見慣了小孩子哭，但面對小團子抽抽噎噎，奶聲奶氣的哭聲，他一股生氣的勁兒反倒全部都卸掉了，他連忙松開抓着小團子肩膀的手，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背：“是叔叔的錯，不哭不哭，叔叔沒有怪堯堯。”

這孩子的哭聲太有感染力了，明明不是很響，但其中的委屈和害怕體現得淋漓盡致，一想到這孩子跟他上車時亮晶晶的、溫暖的眼神，水三聽着覺得他心都快碎了。

塗山堯愣是哭了十分鐘，等白澤和水三裏裏外外哄了個遍後，才擦了擦眼淚，扁着嘴不理人了。

水三嘆了口氣，他也是着急了，汪翠花那麽大個人，難道還能在這小地方丢了不成？跟小孩子又有什麽關系！

他摸了摸堯堯的頭：“今晚你跟叔叔睡，明天叔叔帶你去吃好吃的。”

“那兩個哥哥姐姐呢？”塗山堯睜着哭得紅彤彤的眼睛望着他，“他們睡哪裏呀？”

水三想起那群不知怎麽處理的孩子，也有些煩悶。

他做這行也就這麽些年，但已經很久沒有睡過好覺了，還沒有完全喪失的良心讓他徹夜被夢魇糾纏着。

“不知道，哥哥姐姐可能回去找他們的爸爸媽媽了吧。”

水三陪着塗山堯聊了會天，把他領到大廳裏開電視給他看，自己又拿上外套出去找人了。

塗山堯頭一次覺得孫悟空一點也不好看，小哪吒也沒什麽吸引力，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啾啾的身影。

啾啾到底有沒有把他寫好的紙條送到警察叔叔哪裏？警察叔叔到底會不會相信小鳥送的信？萬一啾啾被人類抓去吃掉了怎麽辦？……

小崽崽越想越郁悶，氣鼓鼓地摁着遙控器，他學着嚴承志的模樣，将右腳掰到左腿上，翹起個二郎腿，晃着自己的小腳腳，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炸毛的小團子。

“啾啾，啾。”

左等右等，等得小崽崽都快靠在沙發上睡着了，他終于聽見了有細微的敲擊玻璃的聲音，走過去拉開門，小玄鳳叼着一張小紙條落在了他的手上，用柔軟的羽毛蹭了蹭他的臉頰。

塗山堯喜滋滋地親了它一口，抱着軟乎乎的小鳥坐回了沙發上。

他有跟白澤老師檢查過，這個大廳裏并沒有監控，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汪翠花失蹤的事情，村子裏的大人都出去了，此時的時機真的超級棒！

這張紙是他從鈴铛裏找出來的吃剩的糖果紙，筆則是買星空棒棒糖送的，寫出來的字也是亮晶晶的星空色。

小紙條的一面是他用稚嫩的手法寫下的“Z市天凹村，壞人抓小孩，快來！”

另一面則是警察叔叔的回話，“Z市警察局收到，立刻出警，不要擔心！”

筆鋒淩厲，似乎是已經看出寫這個紙條的孩子不大，他們還很貼心地在“警”字上面标了拼音。

塗山堯小聲地問停在肩上的小玄鳳：“警察叔叔真的已經出發了？”

小鳥晃了晃腦袋，“啾”了一聲表示肯定。

……

此時，Z市警察局。

“三隊已經準備完畢，根據先去查看的同志打探的情報，天凹村确實存在異常情況！”

“不要打草驚蛇，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個就是我們一直在追蹤的那個拐賣集團，裏面都是孩子。”負責這次行動的隊長冷靜地指揮着，“雖然不知道這只鳥傳遞出來的信息是不是對的，但我們不能不去探查，帶上防爆裝備，聯系醫護人員，我們從側面包圍！”

“這次一定要将他們一網打盡！”

作者有話要說：  堯堯不會把自己送進去的，安心。

我雙更了！！（挺胸）

不要養肥了嘛嗚嗚嗚，每天就靠吸評論活了，日常哭哭。

6月12號上夾子，當天的更新挪到晚上十一點，希望我能稍微體面一點點（滑跪）

感謝在2021-06-0916:59:02~2021-06-1019:18:2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突然暴風雨~2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