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攪局
臨近過年, 天氣越來越冷,辛苦了一年的村民們日夜期待着分紅的那一天。
每年年底分紅,都是村子裏最熱鬧的事。
“通知下去, 今天領分紅。”隊長一聲令下,不一會兒,陸陸續續來了好多人, 在村裏的曬谷廠聚集。
樂國強早早就讓會計将各家的錢算出來,開始發錢, 先到先發。
今年收成不錯,比去年好多了。
站在寒風中的大家臉上洋溢着快樂的笑容, 終于有了過年的氣氛。
樂老太作為一家的代表,領到了450塊錢, 不禁喜笑顏開。
她正美滋滋的數着錢,一只大手伸過來将錢搶了過去, 她勃然大怒,眼睛一瞪, 原來是三兒子樂國榮。
“老三,你又幹什麽?”
樂國榮嬉皮笑臉的開口,“媽, 既然分家了,再讓媽保管所有的錢就不合适了, 分開算吧。”
樂老太根本沒打算分錢給三房,“這一年你們吃我的喝我的,還想分錢?做夢。”
不分錢, 她還覺得虧了呢。
樂國榮聽出她的言下之意,眉頭一皺,數出十張大團結遞給媳婦, 其他的還回去。
樂老太氣的嗷嗷叫,發瘋般撲向吳小青,嘴裏還不幹不淨的罵人。
吳小青反應極快,扭頭就跑,傻子才當衆跟長輩糾纏呢。
而樂國榮一把抱住他媽,夫妻倆配合默契。
“媽,一共450塊,我只拿100,就是其中的四分之一,你的錢可以盡情貼補大哥,還有什麽不滿的?媽,你年紀大了腦子糊塗了,也得講道理。”
這一百塊是一年的生活費,一家四口吃穿住行都包括在裏面,精打細算也不夠,還得想辦法開源。
他已經想好了,等一開春就去山上挖草藥。
衆人見狀,紛紛說話,“國強他媽,都分家了,你還把持着錢幹嗎?想讓他們吃西北風?想逼死他們?有這樣當媽的嗎?”
“國榮當你是親媽,你卻當他是外人,這也太讓人寒心了。”
如果樂國榮拿了三分之一,那是不合理,畢竟他經常偷懶。
但只拿了四分之一都不到,還想怎麽樣?
樂老太被衆人指責,老臉通紅,心裏還不服氣。
“他們夫妻倆經常偷懶,工分不夠……”那些工分哪值一百塊?
她就是想給三房一個教訓,分家單過是對她的背叛,得狠狠懲罰,讓他們多吃點苦頭。
他們過不下去了,自然會回頭,到時又能合在一起,大家都聽她的話。
三叔公微微搖頭,看不慣她的作派,“所以,人家只拿了一百塊,還想怎麽着?國強他媽,你确實老糊塗了。”
分家了手還伸的這麽長,長輩這麽糊塗,晚輩自然也跟着糊塗了,所以,也不能怪樂國榮鬧騰了。
“國榮分家後懂事了,長進了,你應該高興才對。”
“別把事情做絕了,偏心也要有個度,大家都看着呢。”
在樂怡暗中洗腦攻勢下,村民們覺得樂國榮已經改好了,是個能頂門戶的男人。
有句話叫:浪子回頭金不換。就是說,走歪門左道的人改好了,走回正道了,那是比金子還寶貴。
知錯能改,還是好同志嘛。
大家都能包容,你一個親媽怎麽就不能包容?那肯定是你親媽有問題!
樂老太臉都憋青了,怎麽都不明白,一分家三房的口碑怎麽就好起來了?怎麽有這麽多人幫他說話?
三叔公長長嘆了一口氣,轉頭看向樂國強,“國強啊,你是隊長,別總想占兄弟的便宜,面上不好看。”
他其實更偏着大房的,當好一個隊長,不僅要有能力,還要好名聲,能服衆。
你自身不正,誰服你?
樂國強氣成河豚,敢情當幹部就要吃虧?
但,不管心裏怎麽想的,也得賠着笑臉,“您說的是,媽,都分家了就各過各的,三弟也不容易,以後要是錢不夠花求上門,我們就算少吃少喝,也要勒緊褲腰帶支援他,我們是一家人嘛。”
漂亮話一說,大家紛紛誇他大氣。
樂老太冷哼一聲,她就等着三房向她低頭的那一天,那時就是她說了算。
她想的很美好,但這輩子都不可能。
分紅一分,今年就不幹活了,明年再奮鬥。
村民們拿到分紅開始準備過年,紛紛去供銷社采購過年所需用品。
那問題就來了,很多東西都是要票證的,買油要油票,買糖要糖票,買布要布料,買工業用品要工業券。
農民是沒機會分到工業券的,但想要買好東西,怎麽辦?
他們紛紛跑來樂家,求樂春梅弄幾張工業券。
理由也是現成的,你有個當幹部的幹爸,還那麽寵愛你,怎麽可能弄不到工業券呢?
弄不到?那是借口,不想給他們這些窮鄉親。
樂春梅啞巴吃黃連,滿嘴苦澀,她真沒有那個本事,王海清只是表面看重她,根本沒什麽感情。
但這話能說嗎?她給自己立的福氣包人設不能倒。
實在沒辦法,她找認識的同學朋友弄工業券,用上了所有的人脈,數量也有限,只弄到了幾張。
她焦頭爛額,愁的晚上都睡不着,臉上發痘,嘴角長瘡,顏值生生下降了好多。
她還得硬撐,說是要過年了幹爸要添置過年的東西,需要大量工業券,等開了春她再去讨要。
她拍着胸口保證,到時一定會幫大家弄到。
大家心裏很失望,但也沒說難聽的,只能等呗。
樂春梅看着這麽多人,心裏壓力特別大,但海口誇出去了,只能想辦法往裏填。
她忽然靈機一動,“你們去找找我三叔吧,樂怡比賽不是得了好幾張嗎?”
禍水東引,幫她減輕些壓力。
誰知,這些人已經去過了,“他給了三叔公兩張,李大夫兩張,剩下的要添點瓶瓶罐罐,分家時什麽都沒拿,飯都吃不上,太不容易啊。”
言語之間非常同情,個個表示諒解。
人家那麽不容易,也沒有一毛不拔,給了最德高望重的長輩,還給了平時照看他的大夫,顯得有情有義,理由也充分。
樂春梅:……
樂春梅心裏再苦也要粉飾太平,連家裏人都瞞着,她福星的名頭還需要家裏人敲邊鼓。
她在家裏很煩躁,找了個借口避出去,不知不覺晃到了知青院。
知青院很安靜,大半知青回城探親了。
她站在院門口,一個男子安靜的坐在院子裏,沐浴在陽光下,五官越發的俊秀,穿着一件筆挺的列寧裝,氣質斯文,修長的雙手捧着一本書,優雅從容宛若畫中人。
她的眼神多了一絲癡迷,他稍微拾掇一下,就這麽與衆不同,将農村的男人都比了下去。
她悄悄走過去,“徐大哥,你吃了嗎?”
徐蒙擡起頭,對着她微微一笑,溫潤如玉,樂春梅的心立馬蕩漾起來。
他的長相氣質談吐樣樣拔尖,水準遠在衆人之上。
見識過了這樣出色的男子,她又怎麽可能看得上那些粗俗的大字不識一個的農民?
“徐大哥,你瘦了,柳葉姐沒有好好照顧你嗎?”
她眼中流露出心疼,卻強自克制住,一副想愛又不能愛的模樣。
徐蒙全看在眼裏,心裏微曬,要不是知道了她的本性,他說不定就被打動了。
在落難時,有一個溫柔善良的少女深情款款的示好,能不心動嗎?
他微微垂眸,掩去眼中的精光。
“她對我很好,有什麽好吃的先給我吃,她是個難得的好姑娘。”
樂春梅心底升起一股濃濃的不甘,她哪裏比不上柳葉?
柳葉能給的,她也能給。
柳葉不能給的,她也能給,她爸是隊長!
她心思飛轉,拿出一把大白兔奶糖,笑盈盈的遞過去,“請你吃糖,徐大哥,你快要好起來啊,別讓……人擔心。”
她欲語還休,情意全寫在臉上。
“謝謝。”徐蒙沒有拒絕糖果,但客氣有餘,熱情不足。
但越是這樣,越勾起了樂春梅的戰意,她故作落落大方的表示,“徐大哥,我有功課不懂,你能幫我補習嗎?作為回報我每天請你吃雞蛋呀。”
徐蒙口水立馬泛濫,好久沒吃好東西了,想想就饞。
但他面上極為冷淡,“我正好有空,教你可以,但報酬就算了,你還小不要偷拿家裏的東西,你家長輩會怪我的。”
樂春梅心裏美滋滋的,他在關心她嗎?“不會的,我家裏人都通情達理……”
不等她說完,徐蒙涼涼的聲音響起,“那我這傷是怎麽來的?”
樂春梅心裏一咯噔,腦海裏閃過一個念頭,大驚失色,“徐大哥,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徐蒙神色淡淡的,“努力學習是光明正大的好事,別偷偷摸摸的,跟你家裏人說清楚,他們要是不允許就算了,我不想再受傷了,我真的很辛苦。”
說到後面,他的語氣充滿了難言的憂傷。
樂春梅整個人都傻了,她真的不知道這些。
“你是說,我爸幹的?這不可能。”
徐蒙眼神冷了下來,“你以後不要再來了,免得又被誤會鬧出風波。”
他拿起一邊的拐杖,掙紮着站起來,一拐一拐的走進屋子。
樂春梅的腦袋嗡嗡作響,眼前一陣陣發黑,這才是徐蒙對她态度大變的原因?
不行,她一定要弄個清楚。
她飛奔回家,跑的氣喘籲籲,村民們已經散去,樂大嫂和樂老太正在打掃衛生。
見她跑的急,樂老太擔心的問,“春梅,怎麽了?出了什麽事?”
樂春梅什麽都顧不上,沖向坐在桌前寫東西的樂國強,“爸,徐蒙的腿傷是你害的?”
樂國強聞聲色變,下意識的看向門口,他一把拽住女兒,神色急迫,“你聽誰說的?啊?”
他反應說明了一切,樂春梅還有什麽不明白的,一顆心重重摔在地上,碎成八瓣。
她怎麽也沒想到,是自己的親生父親斬斷了她的通天之路。
“爸,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徐蒙是帝都徐家的少爺,赫赫有名的徐家,家裏都是當大官的,你把他得罪死了,後果很嚴重。”
她一時氣急,口不擇言,把樂國強激怒了,“什麽當大官,那是老黃歷了,現在的他就是一個臭老九窮知青,你又去找他了?看來這次的教訓不夠深刻……”
他的臉色陰沉的可怕,樂春梅打了個冷戰,“爸,你不要亂來,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他死我也死。”
“樂春梅。”樂國強氣的嘴巴都歪了,他頂多是打斷徐蒙的腿,她怎麽想到死啊活啊?
難道在她心裏,他是那種随便弄死人的大壞蛋?
為了一個男人跟他大呼小叫,瘋了嗎?有這樣的女兒嗎?
“看來是我太慣着你。”他氣怒攻心,随手拿起筆記本砸過去。
筆記本有點厚度,封面很硬,正巧砸在樂春梅的腦門,樂春梅頓時腦袋開花,流血了
樂春梅只覺得一痛,伸手摸了摸,摸到一手的血,鮮紅的血刺眼無比,眼前一黑,整個身體撲通倒地。
事情發生的太快,樂老太都來不及反應,孫女就在眼前倒下了。
她吓的魂飛魄散,狠狠一巴掌打過去,氣怒之下力氣特別大,把樂國強的臉都打歪了。
她猛搖孫女的身體,見一動不動,吓的不行,哭嚎聲大作,“愣着幹嗎?趕緊送醫護室啊。”
醫護室,樂怡捧着一本醫書向李大夫請教,寒假閑着也是閑着,不如學點東西充實自己。
她精神百倍,孜孜不倦,陪同她一起來學習的樂國榮像聽天書般,越聽越困。
他低頭看了看圖案,這都是些什麽呀,草藥看着都一模一樣,都是野草的樣子,他是真的分不清。
看幾百遍還是分不清,他真的沒有這方面的天賦。算了,不為難自己了。
還是好好培養女兒,等着女兒帶飛他們。
他索性撥拉腳邊的烤爐,埋了幾個紅薯進去,不一會兒,室內彌漫着一股烤紅薯的香味。
“先吃紅薯……”
門被猛的撞開,樂國強抱着女兒沖進來,“李大夫,快救救我女兒。”
樂老太跌跌撞撞的跟在後面,眼眶通紅,“要是我家春梅有個閃失,我就砸了你這個沒用的醫護室。”
她見樂怡站在前面擋了她的路,用力一扯,要不是樂國榮及時拉回女兒,沒有防備的樂怡就摔倒了。
樂老太眼裏只有樂春梅,急的直跳腳,大呼小叫。
樂國榮不滿的皺起眉頭,沒說什麽,拉着女兒走到角落默默圍觀,并不上前礙眼。
李大夫檢查了一番,淡淡的說道,“是吓暈的,放心。”
吓暈的?樂怡挑了挑眉,什麽情況?
李大夫一掐人中,樂春梅就醒了,醒來後直接跳下來,挽着樂老太的胳膊就走。
經過樂國強父女身邊時,樂老太的腳步一頓,“別出去亂說,聽到沒有?要是讓我聽到什麽風言風語,我就揍你。”
這老太太偏心的沒譜了,年紀越大,越聽不進人勸。
樂國榮心中有氣,故意說道,“不說可以啊,拿什麽堵我的嘴?”
樂怡笑眯眯的點頭,“那口鐵鍋挺好的,爸,你覺得呢?”
“就那個了。”樂國榮父女倆愉快的幫他們做決定了。
生什麽氣呢,不如換點好處。
樂老太氣的渾身發抖,“無賴潑皮……”
樂怡軟軟的聲音響起,“隊長家爆發激烈的家庭矛盾,引發祖孫三代大混戰,誰輸誰贏呢?且聽我細細說來……”
樂春梅的臉都綠了,她可丢不起這個臉。
樂老太更是氣憤,“樂怡,別以為你讀了幾本書,變的能說了,我就拿你沒辦法。”
樂怡睜着一雙無辜的眼睛,“奶,吃了我的肉就翻臉不認人了?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奶,人性淪喪,道德敗壞啊,孫女是頂頂孝順,但奶奶就是個糊塗透頂的,村裏人都這麽說。”
樂老太自認為是個嘴巴厲害的,但在樂怡面前,一個回合就趴下了。
她特別後悔吃了那一碗肉!成了對方顯擺孝心的證據,被反反複複的拿出來說事。
她有一種感覺,這件事要說上一輩子。
太憋屈了。
隊長家這一番動靜早就驚動了別人,畢竟一路抱着樂春梅橫穿整個村子,樂家人情緒又那麽激動。
大家紛紛跑來詢問情況,樂老太只說樂春梅将吃食都給了家人,自己餓暈了,極力美化孫女。
但大家看着圓潤的樂春梅,深深的表示懷疑。
這額頭的傷又是怎麽回事?
知青院的徐蒙聽到此事,眉毛微挑,眼中閃過一絲得色。
不用他親自動手,光一個樂春梅就能攪的樂家兵荒馬亂。
日子還長着呢,走着瞧。
陽光明媚,難得的好天氣,樂國榮特意帶上妻兒去置辦過年用品。
村子裏的拖拉機也是閑着,應村民的請求,每天定時跑一趟,每個村民只要花五分錢就能送他去公社。
村民們手頭都有點錢,大過年的很難得,都帶上自家的孩子坐拖拉機去公社轉一轉,玩一玩。
樂國榮一家到時,車上已經坐滿了人,努力擠出兩個空位子給他們。
樂怡坐在吳小青懷裏,穿着厚厚的小棉衣,戴着紅色的毛線帽,小臉粉嘟嘟的,精致的五官粉雕玉琢,吸引了很多關注的目光。
大家驚訝的發現樂家三房的閨女變白了,臉上有肉了,也變的好看了。
樂怡習慣了被無數人盯着,不躲不閃,小臉的笑眯眯,極為讨喜可愛。
“讀了書就是不一樣,樂怡,給我們說說比賽場景呗。”
“好啊。”樂怡其實不懂他們聽了無數遍,怎麽還聽不膩,她都說膩了。
可能沒有娛樂活動,既沒有電視機沒有錄音機,大家的環境閉塞,所以更向往外面的世界吧。
一路說到公社,大家還意猶未盡。
供銷社門口排成了長龍,隊伍排的很長,樂怡都看呆了,這麽多人得等到什麽時候?
但問題是,公社只有一家供銷社賣東西獨家經營。
這個時候樂怡格外懷念後世的超市,物資豐富,自由買賣,還不用排隊。
要買的東西很多,吳小青特意列了一張清單,将任務分派下去。
吳小青負責買齊鍋碗瓢盆,現在家裏就一個大房賠的小鐵鍋,連鏟子都沒有。
樂國榮帶着樂然負責買米油面肉,樂怡負責買瓜子糖果之類的過年零食。
過年了,要吃點好的。
樂怡一家終于排到了,努力擠進去,店裏人更多,全擠成一團。
樂怡費力的在人群裏擠來擠去,掙紮着擠到櫃臺,買了一袋糖果,兩斤瓜子,一包柿餅。
好不容易擠出去,頭發都擠亂了,衣服皺巴巴的,她不禁苦笑。
她聽到旁邊的兩個老阿姨在聊天,“別急,今天買不到就等過年趕集,集市上東西更多,還不要票。”
“你怎麽不說價格更貴?”
樂怡好奇的打聽了幾句,原來過年趕集是本地的傳統,初一到十五,一共十五天。
集市上不允許買賣,但允許以物換物。
聽到這裏,樂怡心裏一動,以物換物?這是商機。
“爸媽,你們覺得呢?”
往年沒有分家,賺了錢也是公家的,樂國榮夫妻從來不考慮這些。
但今年分家了,樂國榮很心動,“我們沒有東西可換。”
樂怡的眼睛閃閃發亮,“有的呀,忘了那些碎布頭嗎?我們可以做成好看的發飾。”
縱然是這個沉悶的年代,也擋不住女人愛美的心。
有些女人舍不得吃喝,将工資省下來買一件漂亮的衣裙呢。
一語驚醒夢中人,吳小青高興壞了,這主意好。
人家舍不得花錢買,但肯定樂意用自家種的黃豆綠豆土豆蔬菜換。
豆子炖湯,發豆芽,都蠻好的,還能跟別人再來一輪資源置換。
“小怡,你真聰明,真棒。”
樂怡笑的甜甜的,“是爸媽聰明,才能生出我這麽聰明的娃,功勞是你們的。”
夫妻倆相視而笑,都很驕傲。
“樂怡。”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樂怡擡頭一看,頓時愣住了,“蕭清平,怎麽是你?你怎麽在這裏?”
蕭清平扶着一個老人走過來,笑容無比開懷,“我和爺爺特意來找你們,給你們拜個早年。”
蕭老爺子的精神不錯,笑容滿面的跟樂國榮道謝。
他們祖孫倆也沒有什麽親戚,忽然閑下來也不知道該幹什麽,忽然想起救命恩人,就特意走一趟,還帶了一些禮品。
得人恩果千年記。
樂國榮沒想到他們大老遠的趕來,就為了道謝,心中感慨萬千。
樂怡和蕭清平湊到一起有說不完的話,聊功課,聊學校,聊比賽,共同語言太多了。
樂然都嫉妒了,拉着姐姐的手直搖晃,想吸引她的注意力。
樂怡摸摸弟弟的小腦袋,腦海裏閃過一道靈光,笑眯眯的說道,“蕭清平,我們一起幹件大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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