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十七柄苦無

‘飛雷神之術！’

随着淺淡而短暫的煙霧散去，高大的青年出現在了剛剛還是無人存在的地方，身上仍舊是他所熟悉的黑色緊身作戰服，外面是藍色的護甲與他白色而毛茸茸的毛領子。

他的裝束與表情，甚至周身的氣勢無一不在表明，他随時都在警惕，随時都可以進入戰鬥。

——這是一個無人能否定的強者！

他從這裏走出，渾身的氣勢都在不要錢一般的往外放，在注意到周圍并無危險，他才重新收了氣勢，隐蔽起來，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平平無奇的普通人……（劃掉），普通首領。

他給人的感覺十分冷淡，紅色的眼眸如同鮮血鑄就，一般人根本不會擁有的三道紅痕均勻的分布在他的臉上，卻并不顯得醜陋，反而會吸引別人的視線。

千手扉間隐蔽起了周身的氣息，看向在這裏等待的少女。

少女的頭發并不很長，在腦後梳起用蝴蝶發卡固定，鬓邊留了兩绺頭發，發尾有些卷翹，發色也如同時透無一郎一般，是漸變的，從黑色漸變成了深紫色，在夜色之下有幾分绮麗。

她美麗的紫色眸子與身上的蝴蝶紋路的羽織讓她看上去就仿佛是一只漂亮的蝴蝶，月色之下的少女給人一種如夢似幻的感覺。

扉間是讓鎹鴉帶着飛雷神苦無來的，上面有着他的術式标記，所以才能直接到達這裏。

這個少女就是自創了蟲之呼吸的蝴蝶忍。他做出了如此的判斷。

少女的臉上似乎是常年挂着笑容，在見到千手扉間起到她開始說話，都未曾失去笑意，她輕聲問好：“千手先生，初次見面，我是鬼殺隊戊級隊員蝴蝶忍。”

面對這樣重要的客人，她的語氣都沒有往日裏那樣活潑輕靈，反而多了幾分肅穆。

“千手扉間。”銀發青年低頭看向矮小的少女，輕輕颔首。

他的身材對于蝴蝶忍來說比較高大，但多少還在蝴蝶忍能忍受的範圍內，而且态度自然，所以并沒有讓她感到難受。

畢竟氣勢也完全收斂起來了。

不然恐怕這位少女都不能這樣從容的站在這裏了。

＊

雖然一開始就是沖着蝴蝶忍的醫術來的，但是如果條件允許的話，他也是希望能領教一下蟲之呼吸的。

所有沒見過的呼吸法他都想看一看，了解了解。

所以他與蝴蝶忍對練也不是不能理解的事情了。

然而，他雖是不後悔自己開發了穢土轉生之術，但心裏多少有些芥蒂。

——正因為自己想要再一次見到兩個還未成年的弟弟，才會衍生出第四次忍界大戰，給他們造成了實打實的困難。

停下對練之後，千手扉間放下木刀，漫不經心的問：“忍小姐，如果你能再見到自己的姐姐最後一面，不論是什麽樣的狀态，只要保有理智，你會想見到她嗎？”

銀發的青年在夕陽下看上去多了幾分不可捉摸的神秘感，他側身斜着眼睛看過來的姿态有些說不上來的感覺。

他頓了頓，又說：“盡管她并沒有真正的複活，也并不能繼續生長，更不能擁有溫度……”

他低低的笑了一聲，像是有些自嘲：“算了。這樣說的話，你肯定并不理解我的意思——”

研究出了這樣的忍術，打擾了那麽多人的安眠，現在的他又何必從別人那裏得到救贖呢？

他已經老了，可又還年輕。

‘我做錯了嗎？’他不禁會去思考，懷疑這個忍術所存在的必要性。

因為他從不後悔，所以又把後半截話咽回去了。

“我想見她！”話被打斷，清亮的聲音響起，蝴蝶忍的臉上沒有猶豫，聲音也是斬釘截鐵的。

少女今年只有十六歲，怎麽看都還是十分的年輕，雖然上戰場還是有些年幼——在扉間的理想鄉裏——然而這樣的世界都讓千手扉間羨慕不已。

這裏有科技，有不那麽超乎常規的力量，這裏很好。

至少能讓去戰鬥的人超過了十歲。

千手扉間的兩個弟弟都是在十歲前死去的，他們沒有足夠的天賦與實力，還不能獨當一面。

就算是那時還是少族長的千手柱間也無法分神去照顧他們。

戰争遠比想象的更加殘酷。

所以只是與鬼鬥争的少女還會有些天真的說自己想要見到姐姐，無論是什麽形态，只要有理智……什麽都可以。

千手扉間看到少女眼中的希冀，然而他只是沉默着點點頭：“我也想再一次見到我的兩個弟弟。”

于是，少女紫色眸子裏的光，熄滅了。

她蔫了。

但是她仍舊強打精神，溫和的笑着：“千手先生，今天就到此為止吧？晚飯已經準備好了哦~”

扉間沉默了一下：“好。”

有一瞬間，他看着被透過了樹枝的夕陽照在臉上的少女悲傷而沉寂的紫色眼眸，查克拉感受她身上傳來的悲傷的氣息……

——總覺得自己說錯話了。

但是她真溫柔啊，就算說了這樣失禮的話，都沒有加以苛責，也沒有一丁點兒的遷怒。

＊

千手扉間之後再也沒有與蝴蝶忍談論過這個問題，而蝴蝶忍也的确沒有再提過，兩個人默契的避開了這個敏感的問題。

這個話題提出來，也只會傷敵一千自損八百而已。

而他們本來就不是什麽敵對的關系，不是嗎？

“那是我姐姐的繼子，栗花落香奈乎，繼承了姐姐的花之呼吸。”，蝴蝶忍微笑着為扉間介紹坐在長廊下發呆的單馬尾少女，“她是我們的義妹，并不擅于與其他人交談。”

千手扉間點點頭表示了解，接下來路過她的時候，他也沒有出聲跟她打招呼，而是點頭示意，于是對方也點點頭，維持着微笑。

他不禁會想，這兩個人明明沒有血緣關系，看起來卻意外的像是親姐妹。不管是微笑還是其他的什麽……硬要說，外貌其實并沒有什麽相似，反而是那一股氣質很是相像。

他微微阖上眼睛，壓下心中雜亂的思緒，随着蝴蝶忍進了她個人的研究室，借用機器進行進一步的研究。

他所研究的材料是他那天捕獲的鬼。由于不能暴露位置直接放出鬼，扉間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搞出了封印術的新用法，将自身封印，進入同一個空間內，這樣他既能取到鬼的血肉，又能不暴露位置。

因為這個對他來說蠻簡單的事情，鬼殺隊衆人頓時對他有了一種說不上來的心情，每次看到千手扉間，表情豐富的，就表露在臉上，表情不豐富的，就在心裏贊嘆，他們看他，就如同是瞻仰一般。

能硬生生把千手扉間看出一身雞.皮疙瘩。

從前他所有的極端發明都會被否定，被兄長列為禁術，現在卻因為這樣小小的改變而被像是神明一般供着，這樣的反差實在是不能不讓人感到驚訝和不自在。

這樣能研究自己所喜歡的東西，與兄長那邊時常交談的平常的日常很快就不再存在了，千手扉間被産屋敷耀哉拜托了一個遠行的任務。

因為路途相對來說比較遙遠，所以想借用他的速度，盡快處理掉危險的鬼。

這的确是合作中的一部分，所以二代目欣然答應下來——他的實驗材料也是時候需要一些多樣性了——并且得知了同行人是……

——“富岡義勇。”

千手扉間：“……”他實在是有一萬個不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