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第二十八柄苦無

“喂, 扉間。”，青年蹲下來，在同樣蹲着研究的千手扉間旁邊出聲詢問, “你?挖人家墳是要幹什麽?？”

雖然千手扉間只拿走了一點點，但是忍者同樣重視入土為安, 這行為也實在是出格。不知曉穢土轉生之術的宇智波泉奈會?感到奇怪也是無可厚非的。

他肯幫忙一起都已經出乎扉間的預料了。

而?且剛剛他也确實出了力, 所以扉間擡頭飛快的瞥他一眼之後，又低下頭，解釋：“我要暫時的複活他。”

“複活？”，泉奈懵了一下，然後立刻急切的追問，“你?能複活？”

說完他立刻否定了自己：“不對, 暫時的複活……需要什麽?材料或者是？”

扉間意外的再?一次擡頭，他沒想到被納入‘朋友’的範疇後泉奈會?這麽?好相處，他仔細的看看泉奈, 看着對方黝黑的眼睛, 他猛然想起剛才對方用了寫輪眼的萬花筒, 現在應該挺難受的。

他伸出手就要按上對方的眼眶，卻被捉住了手, 泉奈偏過頭：“幹嘛？”

銀發青年也不掙脫，他直勾勾的看泉奈白皙的皮膚變得粉紅，他看到了他通紅的耳垂，蹲下身也比對方高大的青年微垂眼眸：“保養眼睛。”

“……喔。”，聽不出是失落還是什麽?，對方就轉過頭來，表情兇狠，“你?剛摸過不知道埋了多少年的屍體就想摸我的眼睛？”

扉間：“……”

他無奈的看了對方一眼, 抽回自己的手，雙手合十?：“水遁·水沖波！”

本該具有強大殺傷力的水遁忍術在他刻意控制了查克拉的情況下，只出現了一條細細的水流，把他的雙手包裹進去正好。

再?伸出來的時候，雙手就是幹淨的了。

扉間把手在泉奈的眼前晃了晃：“這回可以了嗎？”

“咳。”，泉奈故作嚴肅的咳嗽一聲，閉上了眼睛，“可以了。”

每次扉間檢查他的眼睛，他都會不自覺的眨巴眼睛，總是想睜開——看不見的恐懼感一直充斥着他所有的感官，失去了視力，他們宇智波就基本失去了大半的戰鬥力。

視覺暫時封閉，其他的感官就更加出色了。

他感覺到眼睑上微涼，還有些潮.濕，帶着些許的水汽蹭過他的眼周，被輸送進的查克拉溫和的滋.潤着他的眼睛脈絡，如?同幹涸的土地被澆灌了适量的水，緩解了疲勞與酸澀。

冰涼的手指離開眼睛的時候，他竟然一瞬間有些埋怨時間過得?太快了些。

但他不是那麽好被轉移話題與注意力的人：“暫時的複活是什麽?意思？”

扉間：“……”你?還記得這事啊。

他又低頭去擺弄東西，然後收進了卷軸裏：“我要借用屍體和他本人的一部分細胞等，讓他的靈魂暫時憑依在屍體裏。”

泉奈的腦子裏為這個原因感到驚詫，他沉默了良久，在回去的路上都還有些蔫：“你?要去打擾他們的安寧嗎？”

聞言，在前面趕路的銀發青年身形一頓，他驟然停下來：“是的。我想親口去問他關于呼吸法的事情……尤其是是日之呼吸。”

信息怎麽找，都不如?本人說出口來得準确。

而?鎹鴉早就去報信了。

——雖然鎹鴉也總是沒有千手扉間和宇智波泉奈的速度快。

鎹鴉：我很努力了！！！

＊

至于那上弦之一黑死牟？

當然是被……

千手扉間的日輪刀耍得?賊溜，正手反手甚至于換手，來來回回，幾乎是在戲耍對方一樣，把黑死牟所有的型都看了個遍，然後心滿意足的準備封印對方。

是的，封印。

除去有什麽?好，那就是失去了實驗材料！

千手扉間堅信材料越多，能變成人的藥物才好研究出來——說起來主公最近神神秘秘的，好像是去請一個什麽?在研究藥物方面十分厲害的援軍。

戰鬥中逃跑其實對于武士來說是很可恥的，然而一直被當做猴子戲耍，而?對方還沒有認真的态度讓黑死牟火大，他甚至氣到說話都流暢了：“你?是在戲耍我嗎？！”

扉間：“嗯？沒有。”

他的語氣無辜：“我只是想看看你?的型而?已。”

泉奈甚至都沒有上前參戰，看黑死牟似乎是有想爆發的意思之後，他走了兩步，手裏劍和查克拉刀都已經準備好了。

就連寫輪眼都瞪了出來，三勾玉像三個小蝌蚪一般，轉來轉去連在一起，連成了萬花筒。

……

看對方一直沒有用出封印什麽?的，黑死牟也就一直沒有喊鳴女，可是對方現在如此戲耍他……他的弟弟的墳.墓還在這裏，他根本就沒有能力守住！

是的，因為對自己實力的自信，日之呼吸使用者的墳.墓在這裏——是真實的信息，他甚至沒有一點意外的迎接了兩人的到來。

因為是鳴女給他傳的信，鳴女因此還損失了不少的眼球，都被千手扉間那家夥一手捏爆了！

但是他沒想到對方那麽強！

逃跑……

在他的人生與成為鬼後的生活裏是第一次，黑死牟可以說是第一次品嘗這樣的滋味，他屈辱的決定放棄弟弟的墳.墓：“鳴女！”

他就是因為害怕二十?五歲的死亡，才會?成為鬼，當然也有想超越弟弟的想法在裏面，但是他仍舊還是希望自己活着的。

随着一聲弦聲響起，黑死牟的身後出現了一扇正在打開的門，然而扉間緊随其後，飛雷神出現在了他的身邊。

——“鳴女！別讓那家夥進無限城！”屑老板如此吩咐。

于是拉門又關上了。

黑死牟：“！”六只眼睛瞳孔地震。

“想逃？”，泉奈冷笑一聲，左眼的圖案滴溜溜的轉起來，“野稚！”

野稚，又稱為鹿尾野比賣神，是掌管原野的神明。

泉奈的萬花筒是非常強大的，不如?說每一個宇智波的萬花筒寫輪眼的瞳術都不一樣，而?且每個人都有兩種瞳術。

每個人都根據自己忍術或者是天賦的特質覺醒不同的瞳術，但是也只有覺醒萬花筒的宇智波能夠擁有這樣非同一般的忍術。

它們的強大，已經很難用言語來形容，還超出了正常人所能夠理解的範圍。

這也是他們能與千手一族抗衡的原因之一。

野稚所創造的是鏡中世界，周圍環境并沒有什麽?太大的改變，但是對方已然被他拉入幻術之中，對自己有利即為真實，對己方有害的即為虛假，真假虛實轉換之間，戰鬥的局勢就會?調轉。

時間限制為五秒，但是傷害不能致死。即便如?此，也是非常可怕的能力了。

宇智波泉奈很少用這個瞳術，不僅僅是因為千手扉間本身是感知忍者，更是醫療忍者，還在大部分的時候是根本就不直視他眼睛進行戰鬥的，就連手裏劍和查克拉刀所可能反光的地方，他都會避免直視。

論戰鬥，泉奈也是佩服扉間的。

他現在與那個黑死牟在幻術裏膠着，而?扉間當然也不會?白白浪費這樣的機會，五秒的時間可夠他能做到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比如?他專門為鬼們準備的卷軸現在就可以派上用場了。

铮铮一聲弦響，千手扉間突進的路上忽然出現了一扇門，更遠處還有另一扇門，顯然他進入這扇門就會?從另一邊出去。

銀發青年的戰鬥經驗老練，也沒見他在哪裏借力的，在沖過泉奈的身邊後，竟然躍起後在空中一個倒空翻，甚至還踩着拉門的邊框借力，眼看着就要突到了僵直的黑死牟身前！

他甚至穿得?如?同貴公子一般，根本就不方便戰鬥！

又是一聲弦響，拉門再度出現，這次扉間根本懶得?與那‘鳴女’周旋，反而?直接消失，不到一秒就再度憑空出現，到了黑死牟的面前。

——誰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在對方身上打了飛雷神标記。

青年用修長的手指把封印卷軸打開，另一只手按在黑死牟的身上：“喝！”

無限城中。

鬼舞辻無慘：“？？？”我那麽大一個上弦一呢？？？

繼而暴怒：“鳴女！！！”

鳴女：“……”

銀發青年把卷軸卷起來，随手揣起來，也不見他如?何動作，那卷軸就如同消失了一般再也尋不見了，他此刻才轉身，走出的幾步堪稱是潇灑。

“泉奈，可以了。”，他對着五秒過後同樣從幻術中出來的黑發青年點點頭，然後饒有興趣的繞着那個低矮的土包轉了兩轉，“贏了。”

泉奈也走過來，點頭：“嗯，贏了。”

日之呼吸使用者的墳.墓，歸他們了。

＊

“可惡可惡可惡！他們到底是為什麽?要這麽?做！”，無限城內，鬼舞辻無慘煩躁的揪住自己的衣服，“黑死牟竟然都無法反抗，如?同跳梁小醜般被戲耍！”

現在最強的戰鬥力還被對方打包走了！那到底是什麽?力量！

“上弦們，都叫過來了嗎？”他沉靜下來，拟态是女人的樣子，他就以這幅形象去質問鳴女，眼中帶着凜冽的寒意。

讓鬼如?墜冰窖。

鳴女藏在黑色長發後面的眼睛不安的眨動，她低下頭，語氣盡量輕：“已經都到了。”她的姿态盡顯柔順，看上去十分謙卑，是害怕了上司的喜怒無常。

鬼舞辻無慘瞥她一眼，覺得?做事還算周全。如?果不是對方的血鬼術好用，他早就幹掉她了。

他上前幾步：“送我過去。”

鳴女連忙伸出手，撥動三味線：“铮铮——”

她與鬼舞辻無慘便都到了能俯視上弦們的高處。

上弦與下弦雖然同為下屬，但是與能随意變動的下弦不一樣，上弦是十分珍貴而強大的，所以他們的待遇會?好一些，能夠站着聽鬼王講話。

然而屑老板的本質是不會?改變的。

他居高臨下，以絕對的态度對他們說：“黑死牟已經被帶走了，你?們現在也知道了，那個叫‘千手扉間’和‘千手佐助’的男人有多麽?難纏，我命令你?們想辦法收集他們的情報！”

就算不知道千手扉間為什麽?要取走繼國緣一的一丢遺體，但是他知道對方肯定不會?幹什麽?好事，之前他感到焦慮的時候，不斷的咬自己的手指甲。

這次黑死牟的失利讓他更生氣了。

這也是他就算知道大家都打不過千手扉間，也仍舊召集了上弦的原因。

上弦之三猗窩座首先應下：“是。”

上弦之二童磨愣了一下，疑惑的眨了眨七彩色的眼睛，折扇擋住了嘴：“欸？但是我記得前段時間的命令就是——”

他話還沒說完，整只鬼的頭就不存在了。

那顆頭顱骨碌碌的滾在地上，上方鬼舞辻無慘眼睛中的猩紅色刺眼而危險：“你?還想說什麽?？”

說完他轉而去問其他的上弦，眯起眼睛，語氣輕柔：“你?們也有意見嗎？”

“沒有！”他們趕緊一致搖頭。

“很好。”，鬼舞辻無慘這才略微點頭，轉身走了，“鳴女。”

随着一聲弦響，‘她’就在高處消失不見了。

即便是鳴女，也不禁對童磨報以同情，并對他這個膽子表達了敬意，然後毫不留情地撥動手中琴弦，連着對方的身子和腦袋一起送走了。

死道友不死貧道！多謝你轉移大人的注意力！“欸？鳴女？”童磨的聲音充滿了裝出來的驚訝，此時極樂教的教主已然在自己的教會?房間裏了。

鳴女：聽不見。

＊

“這樣就行了嗎？”

“這樣就行了。”

“可……”

……

千手扉間瞥泉奈一眼，沒再說話，專心?結印：“穢土轉生之術！”

頃刻之間，從地面蹦出來一口棺.材，棺材蓋自動打開，裏面本來毫無動靜的‘屍體’似乎動了動，泉奈敢說他親眼看見了‘屍體’的眼睫毛動了一下！

他用‘宇智波’的姓氏打賭！他絕對沒有看錯！

如?果這個忍術成功了，那簡直就是能撼動整個忍界的力量！颠覆了忍界，颠覆了常理與倫理。

但是這一瞬間他的內心?所湧出的想法是：不愧是千手扉間！居然連這樣的忍術都能創造出來！為了他心?中的夢想，他有什麽?辦不到的！

泉奈想到這裏了，卻沒有想到如果對方一心?撲在這上面，他自身對對方所抱有的微小的情愫又會有什麽?樣的歸處。

他并不傻，可是現在的相處也很好，他還不想去思考這樣難以下決定的事情。

千手扉間也緊緊的盯着‘屍體’，心?中也有些許的緊張，這是他第一次見到繼國緣一，那位日之呼吸的使用者。

——亦是所有呼吸法的起始。

那具‘屍體’逐漸有了自己的樣貌，變成了男人的外形，也慢慢形成了之前去蹭飯的那家男主人所描述的外表。

鏽紅色的高馬尾、臉上有着紅色的‘胎記’、常年面無表情、戴着繪有日輪的耳飾……黃.色衣服，紅色外衫，是四百年前的武士裝扮。

腰間那把日輪刀尤其的紮眼。

他睜開了那雙盡顯淡漠的眼睛：“……”

千手扉間和宇智波泉奈都下意識屏息，卻沒想到沒有面對對方的質問或是指責，亦或者是單純的疑問，對方只是淡淡的看了他們一眼，就陷入了自己的思維。

這位呼吸法的創始者如?同癡呆兒一樣，對外界的一切都沒什麽?反應，對自己的複活好像也沒有任何疑問。

沒辦法，一直耗着也不是個事，扉間先開口解釋了情況，然後得到了這位創始人的回望。

銀發的青年一瞬間懷疑自己看懂了對方所表達的意思——他所看出的是‘你?好厲害，居然能辦到這種事’——可是這想法實在是與對方平靜的眼神不符，于是他又搖頭把這無用的想法搖出去。

“那麽，我能冒昧詢問一個問題嗎？”，扉間想到日之呼吸，就迫不及待的開始詢問了，看到對方微不可查的點頭，他接着說，“我想問一下，日之呼吸到底與其他的呼吸法有什麽?不同？”

“據我觀察的結果看來，日之呼吸的呼吸法似乎要比別的衍生呼吸法強大。”他冷靜的說出自己所見的結果。

這位日之呼吸使用者繼國緣一這時候才邁步從直立的棺材裏走出來，他的手習慣性的搭在腰間的日輪刀的刀柄上：“……窮奇道者，歸處亦同。”

所有呼吸法的歸處，最後都是一樣的。

不論是目的還是所能起到的作用，其實都是一樣的。

所有的呼吸法，練到一定高度，到最後都能達到斬鬼的效果，都能把鬼舞辻無慘逼到絕處。

——真正強大的人，并不在于呼吸法的不同。

每個人所能忍受的苦難與心?性堅韌的程度，決定了他們以後能達到的高度與能走過的距離。

“所有的一切，都會在最後，達到一個高度。”千手扉間恍然覺得?剛才繼國緣一對他說的是這個意思。

他呆愣了一下，突然悟了：“是我太局限了。”

通過別人片面的言語與資料中記載的信息，武斷的認為必須要學會日之呼吸才能達到最後的高度——雖然一開始在他眼中，鬼王必須用日之呼吸才能殺掉，但是到了現在這種地步，他也發現了，鬼王根本不用日之呼吸法就能解決。

同樣，他可以去選擇用同這個年代一樣的理念去建設村子，卻不能不考慮到忍者的現狀，從而降低标準。

……是他看到了這裏的好，待得?太久了，标準也就不自覺的提高了。

泉奈意外的看他一眼，卻也認同繼國緣一的話：“不過，現在我們是不是要回去了？”

“确實。”，扉間點點頭，“不過……”

他話風一轉，眼神也瞥向繼國緣一，于是這位鏽紅色頭發的青年就适時的露出了些微的疑惑，“？”

銀發的青年眼神略有些飄忽：“你?……是不是有個兄弟？”

他抿抿嘴：“如?果我說，我剛剛把他封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