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第三十柄苦無

“嗯, 就是這樣，所以你要?不要?去見見那孩子？”銀發的青年問他。

“……暫時先不去見了，等之後我想明白了再來叫你。”他?說話沒有一丁點的客氣。

千手扉間也不強求：“這?是你的事, 我自己決定，我就在蝶屋落腳。”

“好的, 我明白了。”

＊

“喂, 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好心了？”黑發的青年感到些許的不可思議，他?從一開始跟在扉間的身後變成了與他并行的狀态。這?家夥比他?想象中還有柔軟一些。

只是這事情多少會有弊端。青年向下瞥的時候，眼色暗了暗，再擡起的時候恢複了平時的樣子。

“我一直這麽?好心，你不知道而已。”銀發青年與他?就像是完全相反的兩極，發色截然相反, 所通曉的領域與能力也基本上互相錯開。

然而正是相反的兩極才會互相吸引。

泉奈用鼻子輕輕哼了一聲，倒也沒有反駁，而是跟在他身邊慢慢走：“就在這邊嗎？那個援——”

“是鬼！”他?一下子就斷了自己的話, 聲音都高了一些。

“就是這裏。”, 扉間對于蝶屋裏出現了鬼這件事完全不覺得奇怪, 他?本身就是感知忍者，當然早早就感知到了, 甚至還游刃有餘的提醒泉奈：“你忘了産屋敷讓我自己去問‘她’研究了多少年嗎？”

泉奈這?才含混的應聲：“喔。”

所以主公是對鬼知情的。

應該是因為知道他?的實力強大，害怕他?一刀就送鬼去極樂了，所以稍作提醒。

千手扉間輕輕敲門：“你好。”

宇智波泉奈也在一旁說：“方便進來嗎？”

回答他?們的是溫和的女聲：“請進。”

推開門後，房間裏有兩只鬼，一個身上令人厭惡的味道很淡，另一個是就根本沒有，這?讓扉間與泉奈忍不住多看了兩眼那個少年模樣幾乎沒有厭惡味道的鬼。

少年的頭發像是藍綠色，很淺, 他?兇惡的說：“看什麽?看！”

這?個少年模樣的鬼，基本上沒什麽?

“愈史郎！”，有着成年女性外表的鬼穿着有着瑰麗花紋的和服，出聲制止了愈史郎，然後對他?們微微點頭，“你們好，我是珠世。”

簡單的互相介紹之後，就是這次的研究課題了。

只是，珠世小姐一直心不在焉的，泉奈也百無聊賴的支着胳膊看他?們，甚至還打了個哈欠，所以千手扉間只能盡量快的做完研究交流然後離開。

直到他要?離開的時候，珠世小姐才說：“請問，你是不是曾經見過……繼國緣一？”

很奇怪啊，明明這位恩人已經死去了那麽多年，她居然還問出了這?樣奇怪的問題：“抱歉，請不要?把?我剛才的話放在心上。”他?已經死了，她還抱什麽?期望呢？期望繼國緣一能再一次活過來砍一次鬼舞辻無慘？

泉奈正巧打了一半的哈欠停下了，他?嘟囔一聲：“鼻子真好使。”他?看見了，之前珠世小姐隐晦的吸了幾次鼻子。

千手扉間也呆愣一下，然後本來要走的身形頓住，他?沒有否認：“嗯，見過。”

愈史郎：“！”

珠世小姐：“！”

她也不顧自己的形象了，她上前一步：“千手先生！你真的見過他?？他?……他怎麽樣了？”

——這?麽?多年過去，他?要?是活下來根本不是人類了，他?……他也成為了鬼嗎？

扉間含糊的回答：“嗯……只能說是暫時活着吧。”

泉奈嗤笑一聲，完全不介意拆老對手的臺：“他?啊，對，就是他。”他?指指銀發的青年：“他?把?繼國緣一複活了，雖然不能流眼淚也不能進食，但是确實是暫時活着了。”

扉間皺起眉頭，打掉他?指着自己的手：“我只是把他?的靈魂呼喚回來，術式解除之後他仍舊會回歸冥土的。”

珠世小姐略微捂住臉，之後又很快拿下來：“失禮了。”

她的眼睛有光，帶着些許期待的問：“那我能見見他?嗎？”

愈史郎瞪着扉間，眼神惡狠狠的。泉奈看着好笑，轉身偷偷去笑了。

銀發青年的眉頭松開：“我會去問他的。”

珠世小姐笑了一下，眉眼疏開，看上去就仿佛有什麽?心願被滿足了一樣，分外的溫柔，還帶着說不出的淡淡的惆悵與悲傷：“謝謝，千手先生。”

一個滿手血.腥的忍者接受了別人的好意，其實是十分可笑的事情。然而這?次泉奈卻沒有嗤笑，反而嚴肅不少，還有些許的擔憂從臉上略過，但很快他就恢複成原本的樣子。

千手扉間輕飄飄的瞥他一眼，那一眼是那麽輕，如同鵝毛一般，輕描淡寫，可那一眼又是那麽重，重如泰山一般，沉重到壓得他?無法喘息。

那一瞬間，泉奈恍惚以為自己是水中的魚兒，被赤.裸.裸的扔到了岸上，太陽的暴曬與沙子的粗粝還有缺水的死亡威脅……不管是哪個都讓他?心驚，他?大口喘息以求存活。

可是下一秒，他?又猛然發覺，一切都只是自己的臆想。是千手扉間那家夥的氣勢太強，他?又比較愛亂想而造成的。

啊……看來要好好休息才行了。

世界意識深藏功與名。

在世界意識看來，千手扉間的查克拉更多，他?掌握的星球本源力量也就更多。而且這?位勤勤懇懇的工作，所以他有時候會因為重生而有微妙的違和感，擁有寫輪眼的宇智波泉奈就會在一瞬間能看見重疊的靈魂樣貌，從而多想，甚至進行合理的猜想與推理。

世界意識雖然沒有很清晰的理智，但是它知道對方應該不想暴露自己的，所以下意識的幫忙遮掩了。

因此以後只要千手扉間偶爾會出現那種微妙狀況的時候，泉奈就會看見幻覺。

——讓我們為會因為千手扉間的靈魂不穩定而時不時陷入自己臆想的泉奈而允悲。

＊

篤篤篤。

敲門聲響起，節奏慢而勻速，是很有禮節的敲法。

千手扉間從自己的實驗中擡頭：“請進。”

鏽紅色頭發的青年推開他?的門，眼睛掃過一邊閉目休息的泉奈，放輕聲音：“千手先生。”

“繼國先生。”，扉間點點頭，“有事來找我？”話雖然是這麽?問的，但是他多少對此感到有些預感……畢竟他?的手裏還捏着對方的兄長。

他?挑了下眉，說話也很輕：“你想好了？”手順便在身旁的青年發頂順了順頭發，青年再次陷入睡眠，似乎是因為覺得扉間讓人安心，都懶得睜眼去看看面前的是誰。

“想好了。”繼國緣一也放輕聲音說。

扉間似乎是勾了一下嘴角，“那等下我就放你進去看一看他?。”

“好。”，繼國緣一來的時候看到了珠世，此刻有些恍然，“……原來竟真的過了這?麽?久。”

銀發青年立刻明白了，他?應該是看到了珠世，正巧不用他特意告知了。

他?伸出手為閉着眼睛躺下的泉奈遮住從窗簾縫裏溜了進來的光，遮蓋住刺眼的光之後，黑發青年皺起的眉頭松開了，眼睫毛也不再撲閃了。

扉間這才說：“嗯，四百多年了。”

“我現在，能看我的兄長了嗎？”繼國緣一晃了下頭，耳邊的日輪耳飾随之輕輕動了下，幾乎要晃花了扉間的眼睛，繼而恢複平靜。

＊

他?沒有提出要帶走他?的兄長，也沒有說一句為他?開罪的話。

送走繼國緣一後，千手扉間倒是沒什麽?想法，可到底是想看看繼國嚴勝的反應，又進了一趟卷軸，卻發現他?呆呆地跪坐在封印卷軸的小空間裏，不發一言。

銀發青年是不想管他?想什麽?的，然而在他轉身要?走，要?把?意識抽.出去的時候，繼國嚴勝叫住了他?，半晌後才緩緩的說：“你的……兄長……要比你強大嗎？”

扉間沒有回頭，只是頓了頓，低沉的應聲：“啊，是的，他?是所有忍者中最為強大的人。”

繼國嚴勝似乎對這很有執念，即便說話不方便，也要?說出口，似乎是想從他?這?裏得到什麽?一樣，聲音沙啞：“那他……是合格的……兄長嗎……”

青年還是沒有回頭，然而這?次他沒有沉默，而是不假思?索的說：“是合格的。”

還不等繼國嚴勝有什麽?反應，他?扯嘴笑了一下：“雖然他又爛好心又好賭，還會把?族務推給?我，整天只想着玩，還有消沉癖，也總是不聽人說話，還老是過于寬容的答應別人的條件……”

——“但是啊，他?是我最喜歡的兄長。”

也就千手柱間本人并不在這裏，而繼國嚴勝也不可能在沒有他?的允許下出這裏，不然千手扉間也不會說出這樣的話的。

以上可以總結為：我的兄長缺點很多，但也有優點，還總是讓我收拾爛攤子，但是我喜歡着他?，我們互相依靠。

兄長不一定就要是完美的。

繼國嚴勝神色淡淡，六只眼睛輕輕眨了一下，看不出他臉上到底是什麽?表情，只聽見他?說：“這?樣啊。”

也不知道他?懂了什麽?。

扉間回頭見他?自己發起呆，不再等待，轉而出了卷軸。

正巧此時，門被敲響了。

少年敲開他?的門，薄荷綠的眼睛緊緊盯着他?：“我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