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回複

看她一臉嘚瑟樣,我心裏竄起一陣無名之火,随着她懷裏兩個女孩咯咯的笑聲越燒越旺。

“解鎖密碼七八四四。”祁犧揚頭道。

這麽幹脆地說出密碼,她是認真的嗎?

我心下稍有懷疑,手指卻毫不猶豫地迅速點過四個數字。

進入開機界面,是一張燕思南穿着白色古裝手持油傘的照片。

我心上又是一疼,不過時長很短,短得可憐。

因為我明白自己是什麽身份,抱着什麽感情,讓我一直在祁犧跟燕思南之間保持着一個很好的度。

爺爺說,人與人之間的“度”十分重要,過猶不及。

傷感也好,歡樂也罷,過了就是過了。

“仙予哪,這就是命。我是你爺爺,你是我孫女,是緣,也是命。”以前在老房子的院壩裏,爺爺抱着我坐在藤椅上搖搖晃晃,一手捋胡須,一手搖蒲扇,“遇見一個人,在一起,是命。你想和他在一起,去靠近,又害怕太近,你就需要找一個距離。”

那麽祁犧和我中間留多少距離才合适?

我點開相機對着床上欻欻連拍幾張,眼睛一直盯着敲擊觸屏的手指,不想偏離半分去看不斷被鏡頭拉近的豔照主角。

我不敢相信世上竟真有這樣不知廉恥的人。

她頂着一張浪蕩不羁的皮活在社會上,不會覺得髒的喘不過氣來嗎?

她縱情聲色,卻從不為自己一顆真心操勞半分,不會累得掉下眼淚嗎?

“好看不,你們再不滾出去,我馬上給燕思南發過去。”我把相片調出來擺到祁犧眼前,冷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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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犧仰頭,我努力僞裝的冰冷視線猝不及防闖進她深不見底的眼仁,一時竟有些錯亂。

“孬種。”她一把奪過我手裏的手機,當着我的面從聯系人菜單裏打開燕思南的短信發送界面,把我剛才拍的所有照片一張不落地彩信過去,整個過程流暢之極,沒有半分遲疑。

我眨了眨眼,心情複雜地看着她。

她抓着我的手腕把我拖近,又把手機塞回我手裏,偏頭枕在靠墊上,“你看她說什麽,念給我聽。”

她不怕燕思南生氣嗎?

她覺得自己對得起未婚妻嗎?

她沒有半絲羞愧嗎?

她們之間究竟是怎麽回事?

難道… …我心頭一緊,難道祁犧做這種事早已不止一次了?

手機忽然震動,屏幕一亮,提示收到新信息。

我急忙點開看。

送信人:思南。

簡訊內容:你再給我發多少這種照片也是沒用的,祁犧。我知道你想借這些刺激我,讓我吃醋,可我也有我的苦衷和底線,你就不要再來欺負我了好不好?

這就是… …作為未婚妻,看見自己愛人和別的女人上床豔照的反應?

燕思南說,再發多少這種照片也沒用。

發這些照片只是為了刺激她,讓她吃醋。

她愛祁犧,那怎麽不立刻來抓|奸,來指着祁犧的鼻子罵她?

她怎麽不打電話來質問祁犧為什麽要這麽做、為什麽要辜負她?

我有些茫然,有些無措。

更多的是無語和無法言說的哀愁,我替祁犧和燕思南感到悲哀。

我突然有些明白祁犧這樣做的意圖了。

祁犧就是個小屁孩,長不大的小屁孩。

她想要燕思南注意她,在乎她,對她就像她對燕思南一樣固執。

可是燕思南不,她對祁犧只是敷衍和哄騙,根本不放在心上。

于是祁犧就瘋狂地哭鬧、耍混撒潑,她妄圖通過這種誇張暴力的言行引起燕思南的關注,哪怕收效甚微,直到最後連一點效果都沒有。

人的形象需要很努力很精心才能保持,稍有不慎便會坍塌。

碎得一塊一塊還算好的,有的幹脆直接摔成渣渣,502都粘不到一塊。

祁犧在我跟前的美洲豹到了燕思南那就是小奶貓。

祁犧,就燕思南那樣,你跟無數個人上過床,她一句她有她的苦衷就把你打發了,那“我愛你”三個字得有多廉價?

燕思南那樣,算是愛祁犧嗎?

祁犧那樣,又算是愛燕思南嗎?

我不懂。

但我覺得我心中的愛不是這樣的。

“你拽個屁啊,”我抓起手機大吼一聲,脫了鞋踩上床,沖過去扯祁犧頭發,把手機拍到她臉上,發出啪一聲脆響,兩個女孩驚呼一聲撈起床下皺巴巴的衣服裹着跑到門邊去了。

我根本沒心情去叫她們滾了,“你未婚妻真TM愛你,你們真TM恩愛,真TM倆變态,變态配變态,絕配!”

“喬仙予你發什麽瘋!”祁犧挺身坐起伸手捉我胡亂晃動的胳膊,兩三下就把胳膊別到背後,屈起膝蓋頂我小腹,疼得我呲牙。

“你跟外邊兒浪成這樣她連看都不來看一眼,不哭不鬧,她憑什麽說愛你?愛你能不在乎你在外邊亂搞?她是你未婚妻,她憑什麽不管你?你筆記本上寫滿她名字、手機裏全是她照片、睡覺喊的都是她的名字,她憑什麽不來看你?你受傷了她從來沒來看過你!你不好好吃飯不注意飲食習慣會胃痛還不說出來只會皺眉頭她沒有來給你做過一頓飯!她喜歡古典文化、喜歡喝茶,你就認真學茶道,一書櫃全是關于茶葉的書,她也沒來翻過那些書,看你做的筆記!你那麽愛睡懶覺的人,為了她的展出一大早就早起去看她,她不好好陪你還讓你晚上那麽傷心地一個人回家!她為什麽不來看你,她為什麽不來陪你,她——”

“她說她愛我了。”還來不及思考,下一刻我就被收入祁犧溫暖的懷抱,祁犧舉起手輕輕拍我的背,一下一下,特別溫柔,“你偷翻我書櫃裏的書了?”

我一怔,心髒在歡樂谷裏坐了一趟雲霄飛車,剛才在天上飛的可帶勁兒,這回直接自由落體了,砸地上粉碎粉碎的。鼻子抽了抽,我手在床上摸了摸,抓住揉成一團的被子往這邊扯,因為姿勢別扭扯得有點費勁兒,我還是堅持地把被子一點點撤了過來,費力給祁犧披上。

“空調都不開,感冒了怎麽辦,熬姜湯的人是我又不是你,存心給我找麻煩吧你。”

祁犧在我耳邊深吸一口氣,牽着被子把我一塊罩在裏邊抱緊,低聲說,“那你就不要嫌麻煩好不好。”

我深深呼吸一口氣,仰面看着天花板,我怎麽就遇上這麽個傻逼。

這時門口那倆姑娘笑吟吟喊了聲,“犧姐,看來事兒是完了,那我們可就拿錢走了啊。”

我一愣,支起脖子去看她倆,面上一紅,雖然我也不知道我有臉啥可紅的… …

祁犧只是笑笑,從枕頭底下摸出一大疊用繩子捆着的紅鈔票扔給她們。

倆姑娘飛了個香吻給她揣好錢走了。

我心虛地揉揉鼻子,讷讷道,“你睡覺吧,我我我,我去沙發。”

“小仙女。”

我回頭,“嗯?”

“今天晚上你陪我睡吧。”

我一跳,一臉驚吓,“你還來?”

祁犧先是一怔,繼而笑了,“躺着睡覺而已,你想哪去了。”

我轉身逃去浴室,“我我我我去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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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幾天,我的救世神兵、無敵招牌搖錢樹——肖雪蕪終于來新店了。

身為老板的我可謂是喜極而泣,托着她的手聊了很久。

果真如我所料,她人往吧臺前一站,回頭客多了。

所以說做生意商品好重要,臉好也很重要不是?

肖雪蕪來了後就在吧臺招待、調水,我在工作間閑着,偶爾幫幫忙,日子清閑不少。

空的時候我還跟魚仔小雨他們聊聊天,挺好玩的。

可恨的是自從孫闵瑞得知肖雪蕪到新店上班後三天兩頭往店裏跑,蒼蠅樣黏在吧臺上扇都扇不走。

也就肖雪蕪那種好性子能受得了他,微笑着傾聽他的每一句“肺腑之言”,偶爾回上一兩句。

中午大家都恹恹的,我百無聊賴地趴在桌上,用腳尖去勾祁犧的小腿,“哎,你說孫闵瑞煩不煩,雪蕪根本就不喜歡他,他還有臉死賴在這兒。”

祁犧學我也趴在桌上,我倆對坐着,一人一半兒正好把一張桌子瓜分完。

“哦。我知道了。你是在暗示我,有人根本不喜歡我,我還死賴着不走,那人很不爽,是嗎?”

我被她這話噎了一下,選擇了轉移話題,“你看你看,他又貼上去了,我靠,那笑容,真淫|dang,快看快看!哎喲我的雪蕪丫頭哎,你就躲躲啊,這種人你還跟他笑幹什麽啊!”

祁犧很給我面子地側過頭去看吧臺那邊的兩人。

孫闵瑞正笑嘻嘻地坐在吧臺凳上跟肖雪蕪繪聲繪色地擺攤着什麽,肖雪蕪帶着禮貌的笑容認真聽着,時不時回上兩句,從表面上看兩人還真像那麽回事,郎才女貌。

如果忽略掉孫闵瑞虛僞的人品和肖雪蕪眼底的冷漠。

安靜了一小會,祁犧忽然開口,小聲問,“那個肖什麽,你們認識多久了?”

我想了下,答,“半年多了吧,那會兒我在我那打工的小妹不做了,我正招人,她就來了。”

“半年多?”

“嗯。”我擡頭看她,“對啊。”

祁犧微微蹙眉,“你以前在科大見過她嗎?”

“沒有,從來沒有,她不是科大的學生,也沒在附近出現過。我在科大念了四年書,畢業後又在科大做了三年生意,對周圍很熟,人基本上都認識,從沒見過她。”

見祁犧沒動,我有點擔心,去摸她手,“怎麽了?”

祁犧又看了吧臺那邊肖雪蕪一眼,只這一眼由裏到外透着股臘月裏結冰湖底的冷意,看得我心裏一驚。

她問,“她是混血?外籍吧,哪個國家的?”

我嘆一口氣,“我問過,她都不回答我,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她肯定是。”

祁犧語氣很決絕,甚至帶着些怒意。

我一怔,沒想到她反應這麽大,“她常聽一些外語的歌,我聽不懂,不是英語。”

“你下次問她一首歌的歌名,查查是哪個國家的。”

“哦。”

祁犧又問,“你說她叫什麽名字?”

“肖雪蕪。”

“怎麽寫?”

我叫小雨去儲物室拿了紙筆過來,我接過中性筆在軟面抄上寫下肖雪蕪三個字遞給祁犧看,祁犧又皺眉,“怎麽取這麽個名兒,不往好的取,用個荒蕪的蕪。”

“我問過,她說不是她爸媽取的,是她自己叫的,你說神奇不神奇?她這人跟地裏突然冒出來似的,哪哪都一團霧,看不清。”

“自己叫的,難道她沒爸媽?”

“噓——”我抓住她手,往吧臺那邊瞟一眼,湊過去低聲說,“小聲點。她跟我說過,她家就只有她和她奶奶了。”

祁犧沉默一會,掏出手機撥了個號過去,先叫了聲汪子,問幾句好,然後報了肖雪蕪的名字,說,“給我查清楚這個人。”

打完電話,祁犧垂着眼沉默了一會,不知在想什麽,我看了會忍不住伸出手在她眼前晃晃,“咋啦?”

“小仙女,別跟肖雪蕪走太近。”

祁犧說,表情還挺嚴肅。

“哦。”我乖乖點頭。

雖然不知道祁犧為什麽要這樣說,但我選擇無條件地相信她。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感謝第三位收藏本文的大人,抱住猛親麽麽噠~(づ ̄ 3 ̄)づ

請收下29的膝蓋,鞠躬——

下午我上中外酒文化,我們小帥小帥的酒保老師講品酒,着重講了味覺,我這才知道人的味覺只有“酸、甜、苦、鹹”,“辣”是不屬于味覺的,它是一種觸覺,是味蕾被灼傷産生的觸覺,頓時感覺好微妙啊... ...

晚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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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本章節第一次修文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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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君,有緣共前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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