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石榴紙玫瑰

肖雪蕪朝旋轉木馬努努嘴,把耳發捋到耳後,“老板你哪想着來找我,不是一直在這裏看着她們嗎?”

我自嘲一笑。

大轉盤上祁犧坐着小木馬安靜的不得了,目光柔和,一路追随着前邊指着大棚頂上一串串小彩燈笑臉盈盈的燕思南。

有佳人兮,巧笑盼兮,大抵如此。

我收了目光,看向肖雪蕪,她拿過我手裏被我咬了幾口的冰淇淋,毫不介意地往嘴裏送。

我微微皺眉,問她,“我沒有用你給我的邀請函,你怎麽知道我來了?”

她笑,“我一直看着你,你用沒用邀請函我都能知道你在哪。”

看來前些天我的顧慮不是多餘,真有人跟蹤我。

“你派人跟我?”

肖雪蕪擡高眼皮,灰綠的眼仁恬淡,“我不是派人跟你,而是派人跟着跟蹤你的人。我怕他們傷害你。”

我一愣,“有人跟蹤我?”

“嗯。”肖雪蕪站起身,向我伸出手,“你願意跟我去個地方嗎,我會告訴你你想知道的事情。”

我垂下眼簾思考了一小會,點點頭,“你等我一下。”

我小跑到栅欄邊,剛好祁犧的小天馬從轉盤那邊飛過來。

“祁犧,我去趟衛生間!”我對她大聲喊了一聲。

祁犧坐在小馬上,視線凝注在前面水藍色身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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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我的叫聲,她才從沉浸的思緒裏緩緩擡起頭來看我,眼睛有點無神。

我以為她沒聽清,又喊了一聲,“我說我去趟衛生間!”

這次她聽清了,點點頭,我笑着跟她揮揮手臂,轉身離去。

我走到肖雪蕪身旁,“走吧。”

她向我略微欠身,伸出手,“不知我是否有機會請喬小姐上樓一敘?”

我拍下她手,拉着她向前走,“走吧,紳士總裁。”

走了兩步我才想起我根本不認得路,有點尴尬地回頭看肖雪蕪。

她微微一笑,托着我的手領着我進了西側的大樓,坐有水頂燈的電梯到了頂樓。

“我在這裏包了一個房間,把它全用玻璃裝飾起來改成溫室。”肖雪蕪一邊走一邊說,從包裏拿出一把鎏金複古長匙□□門鎖,咔噠一扭,門開了。

她站在我身前,雙臂推開扇形大門,瞬間,青空如汪洋大海,日光好似波濤洶湧而出。

這是……

肖雪蕪側過身,笑容淺清。

來不及思考,我的腳代替我的大腦先一步做出反應,慢慢走進鳥籠型的溫室花園。

鮮豔。

我腦中唯一浮現的只有這一個詞。

整個溫室擺滿了鮮紅的玫瑰,生在土壤裏,插在花瓶裏,挂在牆壁上,全部都是鮮豔的玫瑰。

我摘下一朵身旁花簍裏的玫瑰,驚訝地發現這玫瑰不是真花而是紙花。

我迅速去看其他的玫瑰,一朵朵掃過,全是紙花。

望着滿園怒放的紅玫瑰,我伫立一片緋紅花海之中,深深吸氣。

這麽多,整個花園,居然全是紅色的紙折的花。

“仙子來了。”肖雪蕪悄無聲息地走近,手裏拿着一個花環。

她來到我身邊,輕輕把花環戴在我的頭上。

我全身微微顫抖,睜大了眼看着她。

她突然單膝跪下,牽起我的手,在我手心放了一個涼涼的東西,合攏我的手,在我手背上落下一枚吻。

我仰起頭,渾身冰涼徹骨,恍若傾盆大雨澆灌而下,水珠倒灌進鼻腔,溺水般難受。

我問,“你給我戴的什麽花?”

她淡笑依舊,“安石榴。”

我垂眸,“謝謝你,它很美。”

她站起身擡手撫弄我頭頂嬌豔的花朵,“親手給新娘戴上安石榴花是北歐民族的習俗,她能帶給你幸福。”

她手指挑起我下巴,“小予,我希望你幸福。”

我握緊手裏冰涼的物體,硬邦邦的,像是項鏈一類的首飾。

我退後兩步,皺起眉頭,“阿斯塔,你答應我帶我來這裏就告訴我我想知道的事情。”

她把手背到身後,一步步向我走進,嘴角挂着清淡的笑,“請問。”

我捏緊拳頭,退後一步,“你跟Lumikki是什麽關系?”

她向前走一步,“你知道的,我是Lumikki的董事長。”

我又退一步,“那天在藝術中心的送我皮衣的是不是你?”

她上前一步,“是我。”

“你和Lumikki前董事長是什麽關系?”

她垂下眼睫,“他是我父親。”

我一怔,整個人釘在原地。

天空在旋轉,滿園鮮紅的玫瑰也在旋轉。

我伸手扶住前額,“Lumikki給祁氏的合同有問題,是不是你故意的?”

“是。”她說。

我揚頭沖她大吼,“你為什麽要來中國!”

她兩邊嘴角上揚,“為了祁犧。”

我張大嘴喘一口氣,問,“你要害她?”

她搖搖頭,“我不害她,我只是來向她讨一樣東西。”

我警覺起來,冷冷道,“什麽東西?”

“命。她的命。”

“為什麽?”

“你喜歡她,小予。”

我愣住了。

就像耶稣被釘在十字架上一樣,我被肖雪蕪的聲音釘在空氣裏。

“你為什麽喜歡她,小予?”她又問。

我睜着眼搖搖頭,一陣酸痛湧上心頭。

“燕思南是她的未婚妻,她從七歲開始就和燕思南一起生活,她全心全意地愛着燕思南,眼裏全是燕思南。”

我垂下手,哀哀閉上眼。

“小予,你是第三者嗎?”

我不是。

真的不是嗎?

“你覺得祁犧對你很好嗎?”

她對我很好。

她會溫柔地吻我,會在深夜裏給我溫暖的懷抱,甚至為了我闖進Lumikki尋找另一半月半……

“祁牻一直派人跟着你,他想用你要挾祁犧。”

我猛地睜開眼看向肖雪蕪。

她面上露出些許憂傷,“她想把月白給你,把那當□□的證明,恰好祁牻看在眼裏。祁犧那麽做就是為讓祁牻以為祁犧真正在乎的不是燕思南,而是你。”

祁犧如何待我,我怎會不知?

我知道,她從未在乎過我。

可是,又有什麽關系?

事實上,從頭到尾死纏不放的人不是祁犧,是我。

我明明可以逃走的,找一個安靜的地方,開一個小店,泡泡咖啡,看看小說……

但我卻選擇了另一條路。

我住進祁犧的家,讓她幫我找店鋪,我貪戀她的保護,不自量力地介入她的生活,涉足不屬于我的世界,甚至在她和燕思南中間插一腳成為……連情人的價值都沒有的第三者。

我知道,我當然都知道。

我卻一點也不想聽別人說出這個事實!

“我問你最後一個問題。”

肖雪蕪輕點下颔,“你問。”

“燕思南是不是祁牻的人?”

肖雪蕪眸子裏閃過一絲異色,“小予你……”

我沒有耐心聽她說其他的,焦躁催道,“是不是!”

她秀美微蹙,走到我面前抱住我肩膀,小聲緩緩說道,“她是。她從小就被安插在祁犧身邊,是祁牻對付祁犧最後的王牌。”

我推開她,冷笑一聲,“是你和祁牻聯手吧?”

肖雪蕪拉住我胳膊,認真道,“我只想保證你的安全。”

我回頭看她,“你把我當什麽?”

她目光灼灼,“朋友。”

我拿開她的手,“你把我當朋友,那就就此罷手。”

“小予……”

我看也不看手裏的東西一眼直接還到她手裏,轉身就走,“別那樣叫我,我擔待不起的,Asta總裁。”

我說過,人的一生可以痛苦,但決不允許後悔。

“小予。”她叫住我。

我停住腳。

“或許你忘記了。你對我,總是好的。”她聲音有些喑啞,帶着淺淺的哀傷。

是啊,我對肖雪蕪總是好的。

那個純淨又可愛的女孩,我總把她當自己的妹妹。

我會給她講笑話,請她吃我新研究的菜品,跟她學畫畫,聽她講深奧的詩歌。

她現在在哪兒呢,Asta總裁?

我決絕地走出房門,不再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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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一下樓就遇見了祁犧。

她一個人站在游樂園外邊,看見我就大步走了過來。

“你去哪了?”祁犧抓住我肩膀,眉頭微皺,語氣裏帶着明顯的怒意。

我對她笑,“上廁所啊,不是征求了你的同意嗎?”

她扣住我肩頭,力氣太大弄得我有些痛。

我皺了下鼻子,忍下疼痛,依舊對她笑。

“我去衛生間找你,你不在。”她沉聲說。

我擡手摸她臉頰,“你不陪着思南姐姐,找我做什麽?”

她臉色不由一僵,放開了我。

“祁犧,我跟你商量個事兒吧。”我說。

她擡頭對上我眼睛,“什麽?”

我嘴裏泛起一絲苦澀,“我搬回家住吧。”

一陣沉默。

“你說什麽?”她猛然上前一把把我按在牆上,“再說一遍?”

我眨巴眼,笑着重複一遍,“我說我搬回家住啊……”

她不由分說地扣住我下巴吻上我的唇,舌頭霸道地伸進我嘴裏舔過一顆顆牙齒,不給我任何喘息的機會。

這是她第三次吻我。

第一次我不知道原因。

第二次她是為了讓我閉嘴。

那麽,這一次呢?

“你欠我那麽多,你敢走?”

我靜靜看着她,有些無奈。

任我以往如何耍小聰明,這一回我真的回天乏術了。

我問,“我要怎麽才能還清?”

她眸子一沉,“你還不清的。”

作者有話要說: ☆29在手機上下了JJ的APP,收藏了這篇文,每天翻檢查格式排版順便捉蟲。

然後29發現作者可以自己收藏自己的文哎,可是自己收藏增加收藏人數多沒意思,所以我又取消收藏了。

于是這篇文的收藏數就少了一個,29才反應過來自己就是第十六位收藏大人,真傻,哈哈~

☆這幾天29在修文,會有僞更哦,正文更新都在晚上八點啦。

各位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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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君,有緣共前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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