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chapter 27

Chapter 27

哈利露出全然迷惑的表情，說真的，他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情況。前一秒他還沉浸在愛德華天鵝絨般絲滑的聲音裏，下一秒對方突然變得狂躁，掐着自己脖子把他摁進床單裏頭。

“我不能理解，為什麽你會和怪物在一起，只要我想就可以輕易捏碎你的骨頭，折斷你的脖頸。我可能一個不注意，你就會永遠睡下去。你不害怕麽？你就那麽相信我的自制力，在我都無法相信自己的時候？你讓我無法理解，你應該更清楚吸血鬼的殘暴，你是和我們戰鬥過的人！哈利，看在上帝的份上，理智點！不，我不應該介入你的生活，哈利，我是個魔鬼，你需要一個會溫柔待你的人。”愛德華松開手，從床邊離開，倚靠在牆面閉上眼睛深呼吸。

哈利知道愛德華很痛苦，吸血鬼用力咬着下唇，哈利可以發誓能看到他尖利的牙齒深深嵌入肌膚裏。

“愛德華，不要這樣。”哈利起身，慢慢走到愛德華身邊，從側面摟住對方，把腦袋擱在吸血鬼的肩頭。愛德華的身體僵硬得如同一尊沒有生氣的塑像。哈利閉上眼睛，隔着衣物親吻愛德華的手臂。

“我是個為殺戮而生的怪物，哈利，你沒有看到過我是怎樣撕開他們的腦袋，貪婪吮吸那些血液的。你看到的不是真實的我，我一直努力在你面前展示自己最完美的那面。我身體裏的怪物沖破過一次束縛就會有第二次。我已經沒忍住吸了貝拉的血，我不能保證自己不對你下手。”

“你不是怪物，無論你說多少遍，我都會重複這句話。愛德華，你比自己想象的更加強大。”

“你是錯的！”愛德華推開震驚的哈利，他早該意識到這一點，他沒資格和這樣完美的男孩在一起，他只會不斷讓心愛的人受傷。他要怎樣相信自己不會越界？

“愛德華！你不是怪物也不是魔鬼！”哈利伸出雙手捧住愛德華的臉龐溫柔親吻，“如果你這麽說，我又該算什麽？我對抗過的巫師甚至比你百年時間裏襲擊的人類還要多。”

“你這麽說是因為你不了解我的吸血鬼本性！我殺過很多人而且我還享受殺戮帶來的快//感，哈利，我甚至襲擊了貝拉，我曾以為自己永遠不會襲擊她！我根本沒法控制自己嗜血的欲//望！”愛德華用力推開哈利，後者一個趔趄摔倒在地上。吸血鬼的眼神變得無比冷酷，哈利覺得自己整個身體都被冰水澆透了。

“你看你連我的力量都抵抗不了，如果你沒有防備，我動動手指你就會死。離開我，哈利。”愛德華說完就從卧室的窗戶跳了出去。

哈利沖到窗邊，吸血鬼已經不見了蹤影，男孩憤怒地幻影移行到了地下室，對着練習用的傀儡投射各式魔咒，看着被粉碎到無法複原的人偶才平複下怒火。

該死的，愛德華太頑固了！

愛德華一離開哈利家就直奔卡萊爾的書房，他知道父親一直在等待自己，他需要解釋現在的狀況。

“愛麗絲已經告訴我發生了什麽。”卡萊爾打開話題，他毫不在意地盯着愛德華血紅的眼睛，後者羞愧地低下頭避開對方的目光。卡萊爾嘆氣：“不，我并沒有責備你的意思。愛德華，你做得很對，你救了所有人。”

“這不是問題的關鍵，卡萊爾！”愛德華擡頭，他不安地握拳又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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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知道你後來被貝拉的血液變得狂暴的事，我很高興你被阻止了。你是卡倫家保持素食時間僅次于我的人，我沒有遇到這種情況，所以我不能給你準确的解釋。但是，愛德華，一次失足不算什麽，大家都或多或少遇到過這種情況。”

“謝謝，父親。”

“我是你的父親也是你的尊長，這是我應該做的。我很高興你會主動來找我說明情況。”

愛德華低下眼睑看着地板，猶豫了一會兒才開口：“事實上我還有別的原因，我希望談談哈利的事情。”

“哈利怎麽了？”卡萊爾被提起了興趣，這是愛德華第一次找自己談哈利的情況。

“我不知道從何說起。”愛德華沮喪地承認。

“從頭開始一直是最好的選擇，或許你想從你對他的感情談起？”卡萊爾從座位上站起來，把愛德華拉到身邊的沙發上坐下。

“哈利很奇怪。”

卡萊爾微笑：“我知道，他畢竟是個巫師。”

“他完全不在意我是吸血鬼的事實，他、他甚至鼓勵我去接受自己作為吸血鬼的天性。哈利也不覺得我做錯了，”愛德華對上卡萊爾的眼睛，不确定地陳述哈利的話，“他覺得吸人血是正常的，動物血可能會削弱吸血鬼的力量——”

“事實上我也在思考這個問題，愛麗絲的描述很符合哈利的猜測。”

“所以你也認為我們應該像其他吸血鬼一樣？”愛德華皺起眉頭。

注意到愛德華疑惑的表情，卡萊爾露出溫和的笑容：“他的确有個新看法不是麽？不，我知道你在想什麽，我依然禁止你們去捕獵人類，我在思考是不是有動用血庫裏血液的必要。或許人血的确有吸血鬼真正需要的營養。”

愛德華點點頭，他相信卡萊爾的判斷。

“你還有別的話要說。”卡萊爾下了判斷，愛德華表現得很明顯，或許他和哈利之間發生了什麽？

見到愛德華猶豫的樣子，卡萊爾伸手揉亂了前者的紅發：“孩子，你很迷茫也很困惑，不需要賈斯帕的能力我也能讀出來，你知道你可以告訴我所有的事。”愛德華是陪伴他最久的人，甚至比他的摯愛埃斯梅還久，他是真的把對方當做自己的兒子，希望他能找到靈魂的另一半，雖然愛德華堅信吸血鬼是沒有靈魂的怪物，但卡萊爾不這麽認為，因為他已經擁有埃斯梅。卡萊爾了解愛德華就像愛德華了解他自己一樣，自從和哈利交往以來，愛德華的情緒波動越來越明顯，連帶着困惑一起。是的，卡萊爾承認兩人自從交往以後就經常争執，偶爾表現得像貓狗一樣水火不容，但他不會無視他們每次和解後就膠着在一起，恨不得黏在對方身上。

“父親——我、我不知道該怎麽說。”愛德華很沮喪。

“我們最不缺的就是時間，親愛的孩子。”

“我和他吵架了。呃，或許應該說分手了。”愛德華低下頭裝作仔細研究指甲的樣子，他能聽到羅莎莉在樓下大吼的聲音和其他人聽到消息的反應，總之，他似乎成了衆矢之的。

卡萊爾得說這個消息讓他也震驚到了，愛德華和哈利看上去很深愛的樣子，如果哈利不介意愛德華吸血鬼的身份，那麽鑽牛角尖的應該是愛德華。他需要清楚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

“我看得出來你們很相愛。是什麽讓你決定和他分手？”

“不要理解錯我的意思，我是真的很愛哈利，只是，我覺得我們不應該在一起。”

“我覺得你們在一起很适合。如果說貝拉的事故是你們分手的契機，我不會接受這個解釋。你必須是有自己的想法才會做出這樣的判斷。”

“我知道。我其實想了很久，關于我、哈利，以及我們兩人之間的關系。我和哈利才認識不到半個月，我就愛上他了，而且愛得那麽迅速那麽猛烈，我從來沒有那麽想要過一個人。我甚至在第三天就對哈利産生了欲//望——”愛德華想到餐廳發生的事情，對卡萊爾承認這點讓他很羞恥，雖然父親不會像埃梅特他們那樣嘲笑自己，“每當我和哈利接吻的時候，我都能感到內心裏的野獸同樣滿足，他輕易就把我隐藏的部分拉出來。我、我幾次想要就這麽标記他，占有他——這一切都不對勁，我是個活了上百年的吸血鬼而不是荷爾蒙驅使的青少年，我不應該有這種肮髒的想法。”

卡萊爾嘆息，愛德華總是想太多。

“這種想法并不肮髒，吸血鬼本來就是這樣的生物。愛德華，我們以血液和欲//望生存。如果你想要标記哈利就說明你是真的愛他愛到想要和他共度一生，我覺得這沒有什麽不對。”

“但是、但是我也愛着貝拉，我從來沒想過對她做這樣的事情！雖然我迷戀她溫暖的肌膚——”愛德華緊緊抓住沙發的扶手，提及貝拉讓他覺得全身都沸騰了起來，貝拉甜美的血液似乎還殘留在喉嚨裏，愛德華迫切想要撕開女孩的脖頸重新品嘗那天賜的美味。愛德華很慶幸賈斯帕及時給自己傳了一大波冷靜的情緒過來。愛德華咬住下唇，把毒液咽了回去。

吸血鬼愧疚的臉被卡萊爾托起來，兩人視線相平，卡萊爾擔憂地發問：“你沒事吧？”

愛德華點頭示意卡萊爾繼續，他現在已經好了不少。

“愛德華，你離開貝拉的理由是你害怕會弄傷她，對于你來說她就像是擺放在櫥窗裏精致脆弱的玻璃娃娃，喜歡卻擔心破壞，她必須被完全保護着。”卡萊爾揉亂了愛德華的頭發，靜靜地開口，“哈利不一樣，你知道他有能力保護自己，特別是從你手裏保護自己。愛德華，你在害怕，你害怕自己才是真正傷害心愛的人的兇手。”

“可是巫師也是人類！他上次魁地奇就被埃梅特不小心弄傷了。他們在我看來沒有那麽大的不同。而且、而且我剛剛傷害了哈利，我陷入吸血鬼的本能裏，我想要标記他，我連牙齒都陷進去了——”

“但是你忍住了不是麽？”

“我會殺死他，就像我差點殺死貝拉一樣，卡萊爾！”

愛德華的語氣很痛苦，這讓金發的吸血鬼無比悲傷。愛德華的生活似乎一直是最複雜的那個，他唯二動心的都是人類，卡倫家的其他人都直接找到了屬于自己的吸血鬼伴侶。卡萊爾嘆氣，愛德華本身也是個複雜的人，或許這些都是命運。

“你知道哈利和貝拉截然相反。你知道的。哈利遠比貝拉強大，你覺得哈利會眼睜睜看着你襲擊他麽？”卡萊爾對着窗外焦慮的埃斯梅揮手，他的視線沒有放在愛德華的身上，他能猜到愛德華已經懂了，“去找他解釋清楚，不要猶豫了。我知道你已經開始後悔，但是哈利會原諒你的沖動。愛德華，記住哈利在這段關系中和你是平等的，停止比較他和貝拉，那不是你選擇放手的理由。”

“不，他不會看着我襲擊他而不反抗，他會揍回來。”愛德華想到哈利如同野貓般激烈的鬥争而輕笑。是的，哈利絕對會反抗的，這也是男孩和貝拉不同的地方，貝拉需要時刻保護着，哈利可以和愛德華抗争。那麽愛德華還有什麽理由擔驚受怕，他可以活得像是真正的自己。

紅發的吸血鬼環住父親的肩膀：“謝謝，卡萊爾。”

“不用謝，你知道我一直都會站在你背後，兒子。”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