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婚紗
“……”
周遭的氣氛安靜了一瞬, 傅知寒的眼神淡淡掃了她一眼,帶着某種劇烈的侵略感,“當然你要是有別的想法, 也不是不可以。”
時淺百口莫辯,感覺自己今天又沒帶腦子出門, “你誤會了, 我剛剛不是那個意思, 婚檢不做也行。”
他捕捉到女孩話語裏的漏洞,“你的意思是直接領證?”
“……”
怎麽回事, 時淺感覺前面一個坑後面一個坑,走哪條路都要掉進去。果然啊, 資本家都是狡猾的。
她一把把傅知寒手裏的文件拿過來,“總之今天的日子不好,領證這種重要的事怎麽能草率呢?得找個有紀念意義的日子。”
然而最近還真沒什麽有紀念意義的日子。
傅知寒怎麽可能看不出她的想法, 他淡淡地将視線落在她身上,裏面摻雜了幾分瞧不起她的意思, 好像在嘲笑她只會口嗨。
“我是說真的,你難道不相信我嗎?”時淺信誓旦旦地說,“有特殊的日子, 我肯定跟你一起去領證。”
反正結婚也是早晚的事, 她跟傅知寒結婚她不相信吃虧的是自己。
回到家之後, 時淺趕緊給惠女士打了個電話, “你心好大, 怎麽能随便把這種重要的文件交給外人,萬一他要是利用這個做點壞事怎麽辦?”
“圖啥呢?”
“什麽?”
惠以雲笑着問,“人家要什麽沒有,能幹點什麽?”
這是什麽歪理, 時淺簡直無言以對,“媽。”
“戶口本先放在你那,最近用不着,你想什麽時候領證自己做主。”她說,“你外公天天操心你倆婚事,跟我念叨,說讓你好好把握。”
又念叨,看來要一直拉着傅知寒這個工具人出來擋槍。
想起自己許下的諾言,時淺翻了一下日歷,能算得上特殊日子離得最近的是九月九日,有一個長長久久的寓意。不過,這什麽長長久久好像有些諷刺,她跟傅知寒怎麽可能會長久。
一直到晚上,她還覺得不可思議,沒忍住跟阚子璇說,“今天傅知寒拉我去領證,還好我拒絕了?根本沒準備好。”
“拒絕得對。”阚子璇說,“那去領證不得帶個攝影師,怎麽能随随便便呢?”
“?”這是重點?
時淺把尴尬的瞬間跟阚子璇描述了一遍,對方笑得肚子疼,“那是該多做幾遍,不然怎麽知道他到底行不行?”
“阚子璇!”
“跟你開玩笑的啦,反正都只是走個過場你慌什麽,像傅知寒這種家庭,就算他不跟你結婚,也會找一個不喜歡的富家小姐。你就當自己多了一只免費的鴨,不但不要錢還給你錢,多好?”
時淺:?
她跟阚子璇實在無法交流。
話說回來,兩個人的戀愛觀本來就不完全一樣。阚子璇比較開放,那些長得好看合她口味的,她都想睡一睡。時淺就比較慫,多半時候有賊心沒那個賊膽。
半個月後,時淺被約出來看婚紗,她有些猶豫,“要不然婚禮就別辦了,這些全都免掉。”
傅知寒穿着黑色襯衫,整個人顯得十分禁欲,“阿姨會覺得我虧待你,該辦的東西還得辦。”
時淺聳了聳鼻子,聽出了拒絕的意思,只好繼續看着一排排的婚紗。她有些眼花缭亂,覺得面前這些都很好看,一時不知道挑哪件。
直到走到角落裏,她看見一件設計很獨特的魚尾婚紗,“這件怎麽樣?”
一旁的服務生立即将婚紗取出來,“女士,您先試試。”
傅知寒在外面等待着,好一會兒也沒聽見裏面有聲響。他有些疑惑地擡起眼睛,見時淺還沒出來,給她發了條消息,“好了嗎?”
“我後背拉鏈拉不上去……”
他只透過文字,就可以想象出她窘迫的模樣,眼底多了幾分笑意。男人起身走到更衣室外面,修長的骨節擡起輕輕敲了敲。
門打開一個縫隙,時淺一雙漆黑的杏眸看向他,見到是傅知寒這才放她進來。傅知寒走到她身後,溫熱的手指抵在她後背上,輕輕将拉鏈拉上去。
狹小的空間一下子變得有些暧昧,後背接觸的皮膚還發着燙。時淺反複提醒自己替身的事,才将心思壓下來,“謝謝。”
她轉了個身,“好看嗎?”
女孩裸露在外面的皮膚白得發光,讓人難以移開目光。修身的婚紗掐出一截纖腰,仿佛一只手都能握得過來。
“好看。”
他背着光,眸光愈加地晦暗,面前的人是他未來的新娘,想到這點,傅知寒喉結滾了滾。
時淺走出來,把手機遞給傅知寒,“快給我拍幾張照片,我想給阚子璇看看。”
女孩站在原地,做了幾個可愛的pose,這件婚紗該露的不該露的全都露的出來,尤其是女孩性感的事業線。傅知寒覺得領口有些緊,五官繃着,按下拍照鍵的時候有些倉促。
時淺做姿勢做累了,走過來拿過手機,看有沒有能看的照片。然而傅知寒的拍照水平讓人無語,“我一個美女,你給我拍成傻子?”
手機上的照片有的臉是糊的,有的眼神是飄忽的,好像她是什麽智障兒童。
時淺氣鼓鼓的,“你到底會不會拍照?”
見傅知寒眼神掃向自己,她秒慫,換了一種委婉的說法,“你的拍照水平還真讓我見識到了呢,原來沒有人是十全十美的。”
就是醜!
傅知寒:“……”
時淺幹脆對着鏡子自拍,然後把圖片發給阚子璇,還自誇地配上四個字,“在逃公主。”
“這麽快就選婚紗啦,這件真不錯,絕對能把男人女人都迷得團團轉。”
時淺又試了幾件,最後選了這件和另一套稍微保守點的。結完賬,時淺發現傅知寒沒怎麽說話,雖然他平時就很冷漠,但是今天好像格外地安靜。
時淺笑眯眯地說,“你是不是被我的美色迷住了?果然有些男人只是表面正經,背地裏還是視覺動物呢。”
她說了半天發現傅知寒沒什麽反應,側過臉一看這狗男人居然戴着藍牙耳機,就離譜。
時淺不滿地攔在他面前,因為動作太快撞到了傅知寒身上,而且先接觸的還是她胸前軟軟的東西。
傅知寒喉結滾了滾,盡量讓語氣正常一點,“怎麽了?”
時淺有些尴尬,她往後退了一步,小聲地找着借口,“你走太快,我跟不上了。”
然後她低着頭往前走,回想起剛才的行為感覺自己有點腦子不好。走着走着時淺被人從背後拉住,“往哪兒走?”
時淺這才回過神,意識到自己走過了,“閑逛,不行嗎?”
說着她還真的來回走了兩步,以證明自己說的是真話。
傅知寒用一種欣賞智障的表情看着她,等她表演完才替她打開副駕駛的車門。上了車,傅知寒嗓音淡淡的,“等會兒跟我去公司簽些文件。”
“嗯?什麽文件?”
她一個小屁民,簽文件還有她的事嗎?難道是主仆協議?替身原則?又或者婚後約法三章?
時淺想得越來越複雜,誰知道到了公司之後才知道傅知寒想把傅氏集團的一部分股份贈予她。雖然占比很少,但是折合成人民幣的話對于她這個普通人不是一筆小數目。
她張了張唇,“這是什麽?”
“不是你之前想要的?”
時淺立馬想起先前自己想搞砸相親時說的那些話,頓時一個頭兩個大,誰能想到自己要,傅知寒就真的給。這到底是資本家還是慈善家?你是什麽品種的冤大頭嗎?
她有些猶豫,但是這時候不好跟她的人設沖突。
“簽字吧,算是我娶你的聘禮。”他眼尾的弧度往上,幾分輕佻被鏡片擋得幹幹淨淨。
時淺指尖發燙起來,想到自己家也是對他們有恩的,說不定這也是補償的一部分。又或者,這是跟他結婚、做替身的工資。她好像什麽拒絕的理由。
她想了想,只能做出保證,“你放心,我結婚之後一定會認真負責的。”
傅知寒的表情頓時有些奇怪,似乎猜不透自己未婚妻的小腦袋裏每天都裝着什麽。
時淺不敢提那個人,電視劇裏提初戀的話,一般來說那個男人不都會生氣的嗎?不是說越是在乎的人越是不能提及的痛嗎?所以她要用這種暗示的方式告訴他,自己一定會認真負責地滿足他對白月光的想念。
她又回想了一下那些狗血小說,有些男主明顯是法外狂徒,還對女主動手,于是她輕聲問,“結婚了之後你不會家暴吧?”
傅知寒挑眉,“你要是喜歡,我可以學。”
時淺:“……”
她頓時就沒了跟他交流的興致,結束之後想回家,傅知寒卻讓她在辦公室裏陪他辦公。時淺勉為其難地答應下來,窩在旁邊的沙發裏,無聊地打開了一局游戲。
室內變得十分地安靜,雖然兩個人都沒說話,各自做各自的事,卻讓人覺得很溫馨。不知不覺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傅知寒處理好所有的文件,走到時淺左邊坐下。他在和盛修白打電話,一邊聽他說項目的進度,一邊看向時淺。
時淺還沉迷在游戲之中,餘光瞥見傅知寒工作結束了,心想終于可以說話了。
隊友麥裏問,“我這波細節嗎?”
時淺:“細,好細。”
剛走到中路,時淺見隊友玩了一手姜子牙,一個大閃沒閃到人,她忍不住嘲笑,“你這也太短了。”
聲音通過耳機傳到那邊的盛修白那裏,他話語頓了一下,很難不聯想到其他地方。盛修白沉默了好半晌,心裏滿是對傅知寒的同情,笑着說,“傅總,你還在跟我打電話呢,這大白天的也不怕腎虛?”
作者有話要說: 傅總社死有。
發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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