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章節
将賀聿文拖進來,知道他沒事已覺萬幸。
她一邊跟傅少傑重新開始籌備新公司的事,一邊找房子,打算徹底搬出希園。她最終在東直門的高級公寓找到一個三居室,已經裝修完好,立馬可以入住。一晚,她回到希園拿東西,進屋看到謝安勝正坐在她起居室的沙發上,見她進來,并不意外,說:“你在美國的那些年,我時常都會來這裏坐坐,每次想着你跟我拌嘴的樣子,就打定主意第二天就去看你;可是第二天一早醒來,心裏又害怕起來。”
他的話讓謝美琪覺得悲苦,他們這一段感情,承載了太多東西。幾乎有一刻,她覺得可以原諒他做的所有事。
“我昨天把《暮晨的死亡》看完了,最後一個鏡頭是你想的嗎,很真實。”
謝美琪不知道他要說什麽,也在沙發一角坐下來。
謝安勝繼續說:“那天我跟榮天嬌約好了去參加一個地下搖滾音樂會,我從來沒去過,她說有她認識的人,很好玩,一定要見識一下。我一大早趁着家裏人不注意溜了出去。榮天嬌開了她家車子在希園後門等我,我們去了音樂學院旁邊的一個演藝廳,誰知道去早了,他們要到下午才開演。榮天嬌就提議先去八大處燒香,下午再過來。”
“于是我們去了八大處,爬到第四處的時候,王叔帶着一隊當兵的上來,榮家的人跟在旁邊。我和榮天嬌想跑,四處的路都被堵上。我被他們抓回兵營,交給父親。他當時暴怒,罵我是逆子,畜生。我跟他頂嘴,說大哥大姐死的時候我和榮天嬌都還沒出生,不知道為什麽非要将我們扯到這件事情裏來。他怒不可遏,從抽屜裏拿出槍要殺我。我以為他吓唬我,就賭氣說你殺了我好了,反正你一直都恨我。”
“誰知他真的将子彈上膛,對着我要扣動扳機。這個時候三哥闖了進來,他一臉慌張,大力将我推出,我往後退開,只聽砰的一聲悶響,三哥整個人倒在我身上,周圍回複死一般的寂靜。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直到手上感覺到一股子溫熱,我低頭看到鮮紅的血液順着指縫蔓延出來。我大叫三哥,他不應。我抓到所有能抓住的東西試圖堵住他的胸口,可是血一直不停的流出來。我不停叫三哥,直到嗓子都啞掉,再也發不出聲音來。可是他至始至終沒有回答過一聲,我感覺他的身體在我的懷裏慢慢僵硬,直至死去,血液沾滿我的雙手和前胸,開始還熱的,後來漸漸冷掉,就像你電影裏拍的那樣。”
謝美琪的心像是被撕裂一樣,低身哀求說:“謝安勝,別說了!”
謝安勝沒有動,語氣依舊是平靜的,說:“我曾經無數次的想過,如果那天沒有出門,如果那天不是要去看音樂會,如果那天去的不是八大處,如果那天沒有跟父親頂嘴,如果三哥推我,我沒有退開;事情會不會就不一樣。我多麽希望死的那個人是我,有一段時間,每天睜開眼,發現自己居然還活着,就像是開始一場噩夢。”
謝美琪說不出話,走到他身邊蹲下握住他的手。
他任她握着說:“可即使是這麽可怕的經歷,随着時間的流逝,也慢慢開始淡掉,到最後就只留了那麽一個影子在。我好好的在英國,讀書,工作,生活;可以接受父親為我安排的一切,可以坦然的面對你。我甚至可以為了打擊父親,當着你的面,說出那個誰都不想讓你知道的真相來。”
謝美琪将他的手放在嘴邊說:“我知道,你是身不由己。”
他用手撩她的額發,拇指在她眉毛上劃過,輕說:“亮亮,你這麽聰明,不會不知道,身不由己不過是一個借口。事實上,是我變了,變成一個背叛過去的人,變成了一個只會想着去滿足自己欲望的人,就像是我的父親。”
他的反思讓謝美琪覺得親近,可同時也開始害怕,害怕自己真的将要失去他。她說:“別說了!”
“昨天我又在想,如果我當初答應文立欣要一個孩子,那麽也許我就不會跟她離婚,也就沒有後來的這許多事兒了。”
“我不後悔。”
謝安勝的她的話無動于衷,平心靜氣說:“亮亮,我多希望你還是15歲,給你辦個生日party,送你一輛車,你就會高興。不知道什麽時候,你越長越大,越來越不滿足,什麽都想要。給了你心,你還想要身體;給了你未來,你還想要我的忏悔;亮亮,不是我不想給,實在是我給不起。”
他将自己的心結加在她身上,使她不能辯解,她覺得無力,站起來說:“你不覺得可笑嗎?你做了那麽多可怕的事情,到頭來變成我愛你不夠!你想我怎麽愛你,像文立欣那樣?”
“我知道,你總是忘不了文立欣,無論如何不願意相信我。是我錯,我不該為了留住你,讓你跟你母親決裂。我早該知道有這一天,亮亮,跟你作對手,我從來沒贏過。所以,我不會再給你機會。”謝安勝說到此處,意興闌珊,站起來說:“衛幕你們拿去吧,找時間跟少傑上來簽文件。”
謝安勝說完出門,謝美琪一個人坐在那裏,知道這一次他們真的完了,他不會再回來,而她也不會再去找他。不知道為什麽,她覺得心裏很平靜,抓不住一絲情緒,難過變成一個很無力的詞。
謝美琪最終順利搬出希園,衛幕也換作傅少傑和謝美琪私有,搬出永勝,生意做的紅火。謝安勝和謝美琪的叔侄戀醜聞在圈內盛傳,據說是賀家放出的消息。謝美琪覺得這個世界甚為荒謬,她與謝安勝現在只在清明節和除夕見面,可是那些流言傳的仿佛他們還是如膠似漆。她向來不懼流言,何況只是在小圈子裏,電影圈的人也不可能知道。倒是對謝安勝有些影響,不過他也聽之任之,完全不理。他大權在握,流言傷不了他分毫。
有一年,衛幕又有電影參加威尼斯影展,謝美琪重新回到威尼斯,她一個人去了聖馬克廣場,照樣有人在那裏喂鴿子。她在旁邊的咖啡館買了一張明信片,上面印着夕陽中的威尼斯海灘,謝美琪在背面寫:“記得有一天,我送給你一對袖扣,你特意戴了陪我去餐廳吃飯。那晚食物精細美味,Leonard Cohen用略帶滄桑的聲音唱Dance me to the end of love,有一些熟識的朋友過來跟我打招呼,你眼中第一次出現害怕失去我的神情。我想,那個時候,我們就應該死去。”她盯着紙上字跡看了片刻,寫上希園地址,就近投在廣場的郵筒裏,向碼頭的方向走去。經過的地方,秋風漸起,鴿子飛開一片,有情侶在風中接吻,仿佛馬上就要分開,她裹緊身上大衣,還是感覺不到一絲溫暖。
這一年過年,謝安勝讓人來接她回希園吃年夜飯,偌大的餐廳裏,只有他們兩人,吃着吃着他忽然說:“亮亮,有沒有跟你說過,希園一直都不是我們的,如果我不任公職,随時都會被國家收回。”
謝美琪不知道他為什麽說這個,擡頭看他,只見他鬓角一根白發露在最外側,分外紮眼,他只有40出頭,卻已經早早老去。
過了年到五月份,謝美琪過三十歲生日,謝安勝差人送來一輛白色的布加迪威龍。謝美琪看到那車子絲毫沒有想開的欲望,她想是因為自己已經老了。但是她到底打電話過去,很意外的,電話沒通;她打去謝安勝的秘書那裏,秘書說謝總已經辭去常務性職務,現在只保留了董事職位,不用來永勝上班了。謝美琪覺得震驚,這才想起謝安勝過年跟她說的那句話。她驅車趕去希園,果然那裏已經上鎖,是過去很多年從來沒有過的事情。她站在希園門口很久,忽然充滿了希望,她開始期待一個重逢,在蘇梅島或者威尼斯。
亮亮,我和同學一起去看莎士比亞名劇《理查三世》。這出戲講的是英國歷史上,約克王朝最後一位國王理查三世的故事。故事裏他雙腿殘疾,為得到皇位,殺死自己的侄子,騙取女人的婚姻,使用陰謀殘害親族,後來他終于登上王位。故事的結尾,他悲慘的死于敵人之手。不知道為什麽,看到他吊死在舞臺上時,我的眼淚竟然流了下來。我想,那可能是因為,無論如何,他始終都還是一個“人”。亮亮,生日快樂!謝安勝。
===========================================
同類推薦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