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病倒

“齊峰，你在哪？”齊媽打電話給齊峰，齊峰正在家附近的面館吃面。

“媽，你吃什麽？”齊峰把菜單遞給母親。

“和你一樣就行，我本來也沒什麽胃口。”齊峰給母親點了一碗牛肉面，便低着頭看手機裏的小說吃面。

“出什麽事情了？和林穎鬧不愉快了？”齊媽最了解兒子了，一心情不好便不願意多講話。

“沒什麽事情，我和她已經結束了。”齊峰停了一下，繼續吃。

“依然的父親晚上約了咱家吃飯，你覺得依然怎麽樣？”齊媽問的很小心，她不想觸碰兒子最脆弱的那根神經。

“我剛才隐約聽到了下面說的話，你不會像爸那樣，想着為了公司把我賣給依然他爸吧？”齊峰不可置信的擡起頭看着母親。

“我不是你爸，雖然我也很想挽回你外公創辦的公司，但我不會拿你作為換回公司的籌碼，我只是希望你幸福。”齊勝海剛和齊媽結婚的時候是一個很顧家又體貼的的男人，後來父親病了，将公司交給他打理之後，開始只是晚回家，而且還會打電話說是應酬，再後來父親去世了，他便把整夜不歸當做常事，齊媽連吵架都懶得吵，每天給自己找不同的營生，把齊峰當做自己唯一不會離婚的希望。

“媽，我覺得突然間，所有的事情都變了。”齊峰放下筷子從兜裏掏出煙。

“怎麽開始抽煙了？對身體不好。”齊媽看着眼前滿臉憔悴的兒子，心疼的問。

“媽，我一直都知道你抽煙，我也一直都知道你維持這個家維持的很辛苦，每次你心情不好就會把自己關在廁所裏，很久才出來，可是你知道嗎？就算你把排風打開，我還是能聞到裏面的煙味。”齊峰從小就很少看到父親，見到了也是非打則罵，也就是這兩年父親歲數大了才好些，開始帶着母親出去，對于他，父親這個字眼對他沒有什麽意義。

“看我，媽媽都沒當好。”齊媽苦笑了一下，低下頭，把玩着手指。

“你當的很好，只是你把自己的幸福看的太無關緊要了。”齊峰把煙掐掉，他是真的心疼母親。

“傻孩子，有你，我就已經很幸福了。”齊媽胡嚕着齊峰的頭發微笑。

“媽，我晚上會去的……”

“去哪？”齊峰突然一句，齊媽有點摸不到頭腦。

Advertisement

“依然給我的鴻門宴。”雖然對齊勝海沒有什麽好感，但是他沒了公司，到時候背一屁股債，以他的能力能做什麽？母親又一直都是家庭婦女，從小就是被外公寵大的，怎麽能到中年了出去給人家打工呢？自己就更不用說了，學習都一塌糊塗，大學都還沒上，難道讓他去做苦力？現在他只能依靠可以依靠的人，以後自己有能力了，再将欠別人的都還給別人。

“為什麽知道是鴻門宴還要去參加？”

“因為現在的我只能選擇這麽做。”

“你知道嗎？你這樣的性格像極了你爸爸，但我不想你這麽做，我們可以依靠自己活着，為什麽要利用別人對自己的愛？”齊媽在齊峰的眼中看到了不好的東西，她從沒想過，有一天自己的兒子會變成這樣。

“媽，請你認清事實，齊勝海賬目上虧損的可不是幾萬或者幾十萬，那是幾百萬，如果不依靠外力，就算我們一家三口天天工作，做到死，都不會還得完。”齊峰嘆了口氣，把面錢扔在桌子上，“媽，我自己一個人去轉轉，一會兒就回家。”

齊媽面前的牛肉面已經沱了，她也不知道怎麽會變成這樣，是啊，齊峰說的對，一下子什麽都變了，她覺得頭好暈，她想回家，可一站起來便沒了知覺。

“媽。”

“媽，你怎麽了？”

“媽，你快醒醒啊！”齊媽聽得到齊峰的呼喊，可怎麽也睜不開眼睛，她用力看向四周，可都是一片黑暗。

“媽，你終于醒了，你想吃點什麽嗎？”齊媽掙紮了半天才睜開眼睛看到坐在床邊的齊峰。

“我這是在哪裏啊？”齊媽環顧了一圈，轉回來看着眼睛哭的紅腫的齊峰。

“醫院，媽，你為什麽不告訴我？”齊峰說着話就又留下淚來。

“傻孩子，一個大男孩哭成這樣像什麽樣子，別哭了。”齊媽擦拭着齊峰臉上的眼淚，看來齊峰已經知道自己得了胃癌的事情了，她也是年前才知道的，當時已經晚期了，家裏已經發生了這樣的變故，何必還要增加大家的的心理負擔呢！

“媽……”齊峰哽咽了，他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母親躺在病床上，他才發現母親瘦了，他從來都沒有真正的關心過母親，哪怕林穎瘦了他都心疼的要命，可是母親瘦了，他卻沒發現。

“小峰，媽不在乎別的，只希望你可以幸福，林穎是個好女孩子，如果是有什麽誤會，就解開，珍惜她才好。”齊媽摩擦着齊峰的臉，醫生已經給自己下了通牒，有些事情還是早交代的好。

“媽，你好了，我才有時間去顧及別的啊！”齊媽睡了一天了，齊峰想她醒來的時候一定是餓了，所以雖然齊媽沒醒，但他每個飯點都會去買一份母親愛喝的牛肉粥放在保溫飯盒裏溫着。

“媽，先喝點粥吧？”齊峰打開飯盒，試了一下粥的溫度，還在冒熱氣呢！

“小峰，媽媽現在不餓，你爸呢？”齊媽想起來，馬上就被齊峰阻攔。

“不餓也得吃，醫生說，你現在身體很虛弱，不能下床。我爸昨晚守了你一夜，剛才我叫他回去睡覺了。”齊峰說着把齊媽的床搖高了一些，給她喂粥喝。

齊媽總是拗不過兒子，也只好喝幾口。

“你爸到底幹嘛去了？以他的性格，他是不會給我守夜的。”齊媽知道齊峰是想讓她開心才那麽說的。

“是真的，聽到你病了的消息，他比我還着急，看你老不醒，還差點和醫生吵起來。”齊峰把粥吹了又吹才肯喂到母親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