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楚佑跟蹤聞凉啦
“喂，你看什麽呢？”楚佑叫住正在看着某封情書的聞凉。
“好漂亮的紙，誰給你的？”楚佑走近聞凉說。
“不是紙，是情書。”聞凉看了封面最後一眼，點綴着草莓圖案的附帶一絲清香的情書紙面幹淨完整，聞凉向來喜歡這種帶甜香味的幹淨的東西，但它不屬于自己。“給你的。”
“啊？你給我的情書？”楚佑戲谑地看了一眼聞凉，幹淨真誠的眼睛上好像帶着星星一般亮晶晶的，布滿笑意。他把情書抽了過來：“讓我看看。”
“不是！不是我給你的。”聞凉趕緊争辯道：“一個女孩送給你的。”
“這是昨天的情書還有今天上午的情書，忘記給你了。給你。”聞凉乖乖地把情書全部從桌櫃裏拿出來，物歸原主。
好吧，他承認有點好奇情書這個東西，以前上初中的時候他是收到過很多情書的，被人喜歡他很開心，雖然他并不喜歡人家，但是非常感謝那些人。上高中之後好像确實沒怎麽收到過情書。他好久沒體會過那種被人喜歡和傾慕的那種暖心的感覺了。
“哦。”楚佑對這東西見怪不怪，他從小收到大，不知道收到多少，拿着那張紙在手裏把玩了兩下，然後塞到桌子裏了，見聞凉一直盯着自己手上的情書盯到桌子裏，被自己看見了還低下頭裝作什麽也沒法發生的樣子。
楚佑被他逗笑了，低下頭去看他：“不知道你讀沒讀過張愛玲小說裏的一句話，有的人善于說話，有的人善于管家，你是善于低頭的。”
聞凉低着頭笑了，終于又擡起來了。
“你喜歡情書啊？”
聞凉歪頭疑惑地看着他：“你不喜歡嗎？”
“多煩啊，那麽多人的情書，收多了就有點愁了。”
聞凉說：“被人喜歡的感覺多好啊。”
楚佑被他看向遠方向往的樣子吸引住了，不由自主地誇下海口：“你要是喜歡，我給你寫一百張。”
“那哪裏能随便寫。”聞凉紅着臉說：“我們倆是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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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佑張口要說，我可以給你寫的，我們也不是兄弟，話到嘴邊時突然想起了媽媽說的話，聞凉還什麽也不知道，如果他知道了的話，還不一定得有多麽傷心呢。楚佑也不想看見聞凉一下子失去父親的悲傷，最後還是閉上了嘴巴，轉移話題道：“怎麽不能寫，我說可以就可以。”
他也見不得聞凉想要一個喜歡一個溫暖還要不到的渴望的模樣，在他看來，聞凉就是什麽都有資格得到。只要聞凉想要，只要他能得到，他都想一股腦送到聞凉面前。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他就想給聞凉最好的。
但是，他沒想到，最好的，竟然都是被自己奪走了。
第一個學期結束了，期末考試也結束了，全年級考試成績排名榜單被印成紅色背景黑金邊張貼在學校最顯眼的地方。當同學們一窩蜂地跑去看成績時，第一個看到的就是最顯眼的第一名。
楚佑在第一名。
有的學生大喊道：“真的是楚哥第一名！”
楚佑的幾個哥們都喊道：“楚佑牛逼！楚佑最屌！”
還有好多站在楚佑身邊的女生說：“楚佑你真的好厲害啊，楚佑你怎麽學的呢能不能教教我們...”
還有一個女孩站在楚佑前面，跟自己的朋友說：“聞凉真的不是第一了。這還是第一次，他在嘉皇的榜單上不是第一名哎。”
這說明什麽？之前初中的時候聞凉一直是第一名。
楚佑下意識地尋找聞凉的背影，就發現聞凉和車蟬站在最後面，聞凉不争不搶，安靜地等在最後面，等前面的人看榜單，車蟬站在他旁邊說着什麽。
聞凉肯定聽到剛才那些對自己的祝賀聲了。
不知道為什麽，楚佑很想堵住所有人祝賀的、或是質疑的聲音，他以前從來沒有這樣的，他以前覺得第一名第二名變化來去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現在他很想撕碎前面的這張榜單，他覺得這個榜單沒有給他帶來任何的愉悅，也沒有給聞凉帶來任何的祝福。這讓他覺得，是自己奪走了聞凉的第一名。
楚佑也突然想到，可能自己也奪走了聞凉的家庭。如果他和媽媽沒有回來的話，聞凉和聞千臨關系那麽僵硬，也不至于在家裏存在感低得一句話都不敢說。
他震驚地發覺，事實從另一個角度看來，竟然是這麽殘酷得鮮血淋漓。
聞凉和車蟬轉身要走了。
楚佑不想看見聞凉失落的背影，下意識地叫了一聲：“聞凉！”聞凉緩緩地轉過頭來，車蟬也轉過頭，看見他之後一臉不屑。
楚佑穿過人群，抓住聞凉的一只手：“你怎麽要走？”
等他回過神來楚佑才發現自己說錯話了，他是第一名，聞凉被擠下去了，他有點後來居上的沾沾自喜的味道，來找前一個第一名奚落一番。
“你來幹什麽？關你屁事啊。”車蟬白眼要翻上天。楚佑沒有反駁他，聞凉聽了之後“哎”了一聲，拉了拉車蟬的手腕。
“我們先回去，之後再過來看。”聞凉微笑的眉眼好像和煦的春風：“祝賀你啊。”
楚佑搖搖頭。
聞凉早就猜出來自己是第二名了。
聞千臨也知道了兩個人的成績，大肆表揚了一番楚佑，還去參加了家長會。本來楚秋笙想給楚佑看家長會，叫聞千臨坐在聞凉的位置上，這樣讓兩個孩子的情況都能被聽到。
聞千臨拒絕了，他說自己要給楚佑開家長會。
楚秋笙決定坐在聞凉的位置，聞凉叫住了她。“阿姨，不用了，不聽也沒關系的。”
“本來也沒有人開過我的家長會。”
聞千臨暴怒，大喊一聲：“你什麽意思？！你埋怨我？！你以為你算...”
聞凉想說“沒有”，一下被聞千臨吓得抖了肩膀，一動不敢動。
“千臨！！”
“別說了！”楚佑大叫了一聲。“你們不開我給聞凉開！我也是聞凉的家人！”
聞千臨欲言又止，楚秋笙忙說：“我給聞凉開去。你們倆在家待着吧，出去玩玩也行，好不容易放假了放松放松。咱們兩個孩子都特別讓人省心，成績都很好。”
“......”一時間家裏的大人都出去了，聞凉這才敢動。聞千臨還沒有對他發過這麽大的火，他真的被吓壞了，呆呆地上了樓。楚佑跟上他走在他後面擔憂地問：“聞凉你還好嗎？”
聞凉很感謝剛才楚佑頂撞了聞千臨，還幫助他說話，從來沒有一個人說過，他是自己的家人，第一個這樣說的，竟然是他同父異母的弟弟。
楚佑對他真的特別好。
“聞凉，對不起，我覺得是我搶了你的東西。”
“啊？”
楚佑下意識說出：“我搶了你的第一名，我搶了你的家。”
聞凉愣了一下，沒想到楚佑會這麽想，一股被人在乎的暖流暖上了心扉，他确實想要得到父親的贊賞，也會因為沒有父親的關心而落寞難受，但造成這些的原因都不應該是楚佑。聞凉捧着一顆顆熱乎乎的心說：“那些東西，本來也不是屬于我的。第一名是你争取的。爸爸...本來也不是我應得的。不存在什麽搶不搶。”
楚佑看着聞凉真摯的眼神和溫和有力量的話語，一時失了神。他有那一瞬間覺得，聞凉現在得不到他想要的，但是以後的某一天，他一定可以憑借一種力量争取來。
那就是溫柔而堅定的獨屬于聞凉的力量。
新學期伊始，聞凉又開始收楚佑的情書了，宛如一個情書收割機。
他無數次看着楚佑笑着走過來：“你幹什麽呢？”然後無奈地把情書遞給他，過了一陣子，楚佑就會從各個方面給他亂七八糟的小東西，有時候是糖果，有時候是一張字畫，有時候甚至是一個做成漂亮形狀的橡皮。
不過當下的楚佑，是疑惑地走過來的，在看到苗鑫走了背影之後。
聞凉說：“沒有。”
“什麽沒有？”
“什麽都沒有。”聞凉不知道該不該跟楚佑說他認識聞凉，不過他最近一段時間總是瞞着楚佑各種各樣的事情，他都快要習慣成自然了。
聞凉哪會撒謊，楚佑看着聞凉，眉眼布上一層陰霾。
他和聞凉已經太久沒有見面了。聞凉真的瞞了他太多事情，現在已經開始欺騙他了，如果聞凉一直這樣的話，他絕對不會接受。他之前一直在想給聞凉一個慢慢緩和、告訴他實情的機會，但顯然蝸牛一般的聞聞凉不打算早點告訴他情況，甚至不打算告訴他了。
他不管那些等待的時間、縱容的過程了。他得主動出擊。
楚佑說：“聞凉哥哥，你現在很不乖。”
他今晚就要偷偷跟着聞凉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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