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容爸爸打聞涼啦

“你...說什麽？”楚佑震驚之餘，無法理解。為什麽聞涼會突然有了男朋友...

“那個人是誰？不是，你為什麽會有男朋友？你喜歡那個人？”楚佑下意識認為正在追求自己苗鑫不可能同時又是聞涼的男朋友，所以那個人應該是別人，可能跟苗鑫一個款型的。

“這...”聞涼不想撒謊欺騙楚佑，但是那個事實實在讓人羞愧得難以啓齒，而且，一定會讓楚佑覺得...自己不是什麽檢點的人。所以他選擇不說。

“你怎麽什麽都不告訴我？”楚佑拽住聞涼的一只手臂，“為什麽你不想告訴我？我對你來說已經不重要了嗎？從一開始你就是有男朋友的嗎？那我...”

我豈不是很可笑？楚佑想。

我一直在等待，等待不可能一支不可能開的花，一個不可能結的果。

“那你怎麽不早說呢？”

“你...你很在意嗎？”

楚佑暴躁地說：“廢話！”

“可是，我不是什麽多好的人...我有男朋友，是我自己的問題。”

“啊？什麽意思？”

“我...反正本來應該是沒有的，但是，是我的問題，他才成為我的男朋友。”

“...你喜歡他嗎？”

聞涼也一直在疑惑這個問題。一開始他對苗鑫沒有任何感覺，但是苗鑫一直在追求他、親近他。自從那件事之後，苗鑫也成了他的一部分責任，就好像走程序被貼上了“男朋友”的标簽。想到苗鑫，聞涼只想到“照顧”、“負責”，額外的什麽情感，他自己都說不上來有無，他感覺他可能在培養的路上，但是培養的結果尚不可知。

聞涼也會問苗鑫“起床了嗎”、“吃飯了嗎”，但是這跟他問楚佑的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

“你猶豫，你不喜歡他！”楚佑又釋懷了，開心地說：“你不喜歡他？你為什麽要跟他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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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是我自己的問題，是我做了不對的事情。我們必須...他說了算。”

楚佑嚴肅地說：“我不相信，我不相信那是你的問題。所有人做了壞事，你都不可能做壞事。是不是他欺負你了？我幫你說去。”

“沒有。”聞涼搖搖頭。

“那你告訴我實情，我來幫你看看事情該怎麽解決。”

聞涼還是搖搖頭：“如果說了的話，你一定對我很失望的。”

楚佑嘆了口氣：“我不會的。我怎麽會對你失望呢。”

聞涼還是憋屈着嘴巴堅決不說，楚佑看他堅持的脆弱的模樣，泛着水光的眼眶和害怕的神情，還是決定先不問了。

聞涼以前絕對不會藏着秘密的，即使是對于聞涼再不該做的事情，他聽聞涼說了或者看到聞涼做了，聞涼也不會那麽驚慌失措、慌亂無助，有時候只是呆呆地微笑，或者兩個人一起笑。

他不相信聞涼離開聞家之後就會變壞了，或者做什麽不道德的事情。楚佑覺得那十有八九是對方在騙聞涼呢。

只是聞涼不再跟他說了。他變化得最大的一點，就是他縮小到一個無人問津的角落，在四方蓋上了一個玻璃罩子，不讓別人發現他是什麽樣的人，也不會跟外面的人溝通了。

以前楚佑是聞涼世界裏的人，現在楚佑已經被聞涼刨除在玻璃罩外面了。

楚佑特別煩心郁悶。

“那我可以在你家裏吃頓飯嗎？”楚佑裝出一副可憐的沒人要的樣子，想讓聞涼收留他。

“那你...在這裏吃頓飯吧。”

聞涼娴熟地洗菜切菜，把牛肉豬肉與各種新鮮蔬菜炒在一起，倒上了很多楚佑喜歡的醬料。楚佑則趁着這個時間好好地把聞涼的小家看了一遍，廚房和客廳對于楚佑來說都很小，但是在精致的黃色玻璃燈罩的照耀下，整個環境看着很是溫馨，尤其是看着光滑的木質地板照應着燈光，顯得屋子裏很亮堂。屋子裏的配件還是一應俱全，電視、桌椅、沙發都有。

兩個房間，一個是聞涼的，楚佑一眼就能看到那個依然是綠色背景白色點綴的床單，床倒是比以前聞涼的床大了不少，還有木質桌椅、書架。一盆滿天星擺在他的書架上，還有一盆...向日葵擺在陽臺。

楚佑站在窗臺前，看着那只向日葵。

聞涼這三年來，一定也在想着他。

楚佑呼了口氣，轉身走到第二個房間，這應該是聞涼父親的房間，有桌子和床，但是他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如果聞涼父親不在家的話，聞涼那個男朋友應該會經常來的吧？

楚佑又不高興起來。

再說，他還不知道聞涼和那個人進展到哪一步了呢。聞涼這麽乖，應該不會做那種壞事的，但是不排除那個傻逼想做啊...楚佑一個箭步沖出房間詢問聞涼：“你那個男朋友，在這裏住？”

“不是。”

“不在這裏，他...”

“跟你睡？！”楚佑抓住聞涼的手腕，再度眼神狠厲起來，他非常生氣，別讓他看見那個傻逼！他要将他碎屍萬段！！

“不是！他住別的地方，我們不同居，我們也沒有...做什麽親密的事情。”聞涼說。

聞涼知道楚佑在想什麽。

他自己也在想這些事情。如果當時他沒有認識苗鑫就好了，苗鑫是他生活中陪伴的角色，好像有了這樣一個人，聞涼自己的小世界就可以時時刻刻打開門，但是顯然不行。苗鑫不是他需要的那個人，當他和苗鑫在一起的時候，更多的是無可奈何的照顧與瑣碎的話語、雜事。

聞涼緊緊地抓着鍋鏟把手，奮力地剮蹭着鍋底，他很後悔，他當時為什麽會那樣做呢？他當時在發什麽神經呢！如果楚佑一直沒有出現，他可能會永遠向苗鑫妥協，他可能會永遠半死不活地照苗鑫所說的一切去做。但是楚佑那束光又照亮了他的角落，将他的冰山融化，他不想再妥協了。他想做出什麽，比如跟着那一束光，離開陰冷無人的角落。

什麽時候才能跟苗鑫分開。

他要和苗鑫分手。

“聞涼。”楚佑溫柔又有張力的話語出現在聞涼的耳邊：“鍋底要被你鏟漏了。”

“對不起。”聞涼猛一恍惚，為自己剛才不受控制的舉動感到懊惱和丢臉。他不想在楚佑眼前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緒，不想讓楚佑覺得他現在就是個垃圾。

“聞涼，”楚佑站在聞涼身後，一只手揣兜，一只手放在了鍋臺沿上，把聞涼環在中間的位置：“不要跟我說對不起。在我看來，你沒做過任何一件需要說對不起的事情，以後也不會做，就算做了也不需要說。

在我眼裏，你不管是什麽樣子的，都是最好的。你三年前是那樣，你是最好的，三年後是這樣，也是最好的。你知道嗎？你就是我這一片天空上最最最耀眼的星星。不要怕，我會一直陪着你的。我們會戰勝那些試圖擾亂你情緒的東西。”

聞涼愣愣地看着楚佑。

楚佑的話語很簡單，卻很有力量，它們給予了聞涼最堅實的盾牌。

一連三天，楚佑都偷偷跟着聞涼回家，再到聞涼家裏吃一頓飯。他想溫柔攻克聞涼，叫聞涼自己慢慢說出實話，而且他還想看看那個傻逼男友呢。他要當面跟他對峙，如果可以的話，叫他跟聞涼、立、刻、分、手。

再者，聞涼最近情緒變化很大，楚佑實在有點不放心。

楚佑來的不是時候，苗鑫剛跟聞涼吵架不久，現在進入不聯系的冷暴力階段了。如果聞涼不去找苗鑫的話，苗鑫都不稀罕出現。

但是楚佑等來了另一個人。

聞涼習慣了楚佑走在自己身後，自己先進了屋子，給楚佑留個門。聞涼正要給花澆澆水，這幾天他澆得頻，想讓楚佑看着它更旺盛一些。

容年在他捧着花的時候，開了房間門來到大廳。

聞涼叫了一聲爸爸，容年看見那盆花就怒氣沖天，憤憤地喊了一嗓子：“你他媽怎麽又把這該死的花拿出來了！？”

今天他和朋友去幫人要債，結果債沒要着朋友叫人打成重傷，他心裏一陣煩躁。本來想回到這僅有的家喘一口氣休息休息，平息一下情緒，結果聞涼回來第一件事不是做飯而是弄他那個破花，他都說了別在家裏讓他看見那些黃得明晃晃的傻花，聞涼竟然不聽還拿出來顯擺。

“上次我說養一朵的您同意了...我這就拿回去了。”聞涼快步回到房間，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門口。

“拿回去？給我扔了！”容年手朝外擺，“然後趕緊做飯！！”

聞涼當做沒聽見，進屋了。

“他媽逼...你造反啊！沒聽見啊！把那臭花給我扔了！！”容年走了過去，他今天的火氣還沒發呢，就發在這個忙幫不上、淨添亂的兒子上，他猛地甩開房門，揪着聞涼的衣帽給他甩了出來。聞涼沒反應過來一下子摔在地上，他輕呼了一聲，膝蓋磕在牆壁上，摩擦出了一道道細痕，但還是仔細地捧着向日葵。向日葵不能扔。

向日葵只是灑出了一點點土。

“你有什麽疾病！”容年伸手要搶。

聞涼用手臂死死地環住向日葵：“花不能扔！”

容年氣急，布滿老繭的手掌扇過去一個耳光，“我今天事事不如意！你也跟我過不去？？”他一連伸着拳頭揍了聞涼好幾下，然後把聞涼當做那個欠債的狠踹了好幾腳，聞涼瑟縮在牆角，全身都叫嚣着疼痛，生理眼淚都快要奪眶而出，他死死地咬住牙不發出多大聲音。

爸爸很久都沒有發脾氣了，頂多就是不理會自己。今天肯定在外面受了氣，叫他打幾下就沒事了。只是，他絕對不會把楚佑喜歡的向日葵扔掉的。

容年把聞涼拖進衛生間，嘴裏嚷着：“你不是愛澆水嗎？我也給你澆澆水。”他把噴頭打開，将冰涼的水澆在聞涼全身上下。刺骨寒冷的水柱砸在了聞涼身上每個角落，讓聞涼痛不欲生，他驚叫了一聲，顫顫發抖，蜷縮得更緊了。

“聞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