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解決

我果斷地拒絕了哥哥。

堅定、迅速、毫不猶豫。

畢竟目前為止我對于自己有一個哥哥的事實并沒有什麽不滿, 也并不想要因為一時心軟放任哥哥跟我一起睡覺這樣令人不知從何開始吐槽的理由而失去哥哥。

我冷酷地将一臉不情願的哥哥趕回了他自己的房間,便安心地來到闊別一個月之久的我的房間,洗漱好之後将被褥仔細鋪好,安心地躺進去在熟悉感覺的包圍下閉上眼睛準備睡覺。

……

睡不着。

我睜開眼睛, 面無表情地看着眼前擠來擠去在我身邊圍了一圈觀摩着我睡覺的一群半透明【哔】物, 忍無可忍地開口——

[我說……]

“楠雄之前到底到哪裏去了?”

“不知道。”

“連佐助那個小子他都沒有告訴。”

“被欺負了嗎?”

“不可能吧。”

“有被人發現他有超能力這件事情嗎?”

“有可能。”

“這樣的話楠雄不就有危險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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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他像是會有危險的樣子嗎?”

“也是呢……在危險的苗頭誕生之前就會被他親手掐斷了吧。”

[我說。]

我稍稍提高了一點音量, 把這群旁若無人地圍在我床頭讨論着我的事情的半透明【哔】物的注意力吸引到我這邊來。

看着眼前這一張張蒼白慘淡毫無血色又仿佛十分無辜迷茫絲毫意識不到發生了什麽的鬼臉, 我只想一巴掌掄過去把他們扇到外太空去。

[你們知道現在幾點了嗎?]

原本因為我而寂靜下來的房間瞬間又喧鬧地如同菜市場一般。

“我知道!”

“快要十二點了!”

“什麽啊!楠雄要的才不是這麽不精準的數據呢!”

“十一點五十六分!搶先一步真是不好意思了悠真!”

“十一點五十七分十一秒、十二、十三……”

[那想必你們應該也知道現在應該是正常人該睡覺的時間了吧。]

我離體而出, 把自己的身體放置在了被窩裏,伸出手快準狠地掐住了最聒噪的一只男鬼。

毫無還手之力地被我拎了起來殺雞儆猴的這只男鬼名叫宇智波悠真, 享年二十四歲,是我的堂哥的表哥的表妹的叔叔的堂侄子, 四舍五入之後算是我的堂哥。

雖然只單獨拎出來他一個人, 哦不,一只鬼不太公平, 但是效果還是不錯的,看着被我拎着衣領晃晃悠悠地吊在半空中的宇智波悠真臉色發青舌頭吐出的半死不活的樣子, 那群大半夜地在別人床頭開夜談會的半透明【哔】物們似乎看到了自己的下場一般, 吞了一口口水,瞬間安靜如雞。

“要、要死了……”被我拎在空中的宇智波悠真虛弱地發出了這樣的呻|吟。

我一臉冷漠,不為所動。

已經死了的鬼再怎麽折騰也不會再死一遍的, 你就別做[我會看在你們裝可憐的份上放你們一馬]這種白日夢了。

[在別人睡覺的時間跑到他的床頭上大談特談聊天聊得很開心嘛……]

我陰恻恻地這樣說道。

“那、那是因為,不管我們再怎麽小聲楠雄你不都聽得見嗎?”在一群害怕的報團取暖密密麻麻疊在一起的半透明【哔】物中弱弱地飄出了這麽一句。

[我能聽得見跟你們這麽嚣張地床頭蹦迪是同一件事情嗎?]

他們稍稍飄遠了一點,一起擠在角落裏異口同聲地說道, “不是!”

我心裏稍稍舒坦了一點, 手指一松, 宇智波悠真抓住這個時機轉眼間就溜到了角落裏那群層層疊疊疊疊疊疊的半透明【哔】物中, 混在裏面裝死。

一秒合流.jpg

看着角落裏那個有着十幾張臉的半透明人形坨坨,我不知緣由地感到了一陣惡寒。

[既然如此就快點從我的房間裏出去,外面空着的地方這麽多,随便你們睡哪裏去,總之不要再來騷擾我了。]

我指着房門毫無波瀾地說道。

他們面面相觑了一會,猶猶豫豫地不知道為何竟然窩在原地沒有動。

“那、那個……”

“其實我們過來……”

“并不是想要打擾你睡覺……”

“只是想要知道……”

“楠雄你失蹤的這段時間到底去了哪裏而已。”

他們鼓足勇氣一人接一句七嘴八舌地問出了想要知道的事情。

終于說出來了啊。

連我都松了一口氣,說實在的,之前閉着眼睛聽着這一群也老大不小了的半透明【哔】物扭扭捏捏顧忌這個擔憂那個比擠牙膏還要漫長糾結的心裏掙紮實在是讓我不知不覺地捏緊了拳頭,想要一拳揍上去讓它們痛快一點說出來。

“大家都很擔心你。”

“特別是美琴姑姑。”

“她飄了好多地方,看起來憂心忡忡的。”

“族長還傳了訊息給大家,讓他們多多注意有沒有你的消息。”

“即使你很快就回來了,但是不知道下一次這樣的事情還會不會發生。”

“所以大家都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真是的。]

我嘆了一口氣。

[只不過是又多了一種超能力罷了,沒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我保持着靈魂離體的狀态朝他們伸出了手。

[放心好了,現在我已經能控制好它了,下次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我保證。]

“哈哈哈那就好,楠……”這個一邊傻笑一邊不由自主地飄出來的家夥第一個被我毫不留情地抓住如同丢垃圾一般扔出了房間。

[所以麻煩現在從這個房間滾出去吧。]

我面無表情地一邊這麽說着,一邊一手一個把他們清理出了我的房間。

真是的,時隔一個多月回家的頭一天晚上就要被你們騷擾,我當初到底是為什麽想不開要複活這群宇智波的幽靈啊。

我拍了拍手飄到了我老老實實躺在被窩裏的身體上面,像穿衣服一樣把身體穿了回去。

被那群半透明【哔】物一打擾,我原本的思路都被擾亂了。

正如之前所說,這次因為超能力引發的意外讓我意識到了哥哥心中的不安與自卑,我不太喜歡看見哥哥那樣為自己的無能為力自責痛苦的神情,所以正在思考着解決方案中。

其實哥哥痛苦的根源很簡單,我及時不用心靈感應去聽哥哥的心聲也能輕而易舉地知道。

他太弱小了。

尤其是跟我相比,這樣的事實就更加明顯而不容忽視。

一直以來,我都牢牢占據着看護者的地位,事無巨細任勞任怨地照顧着哥哥,如果是稍微軟弱一點的人說不定就會逐漸習慣甚至依賴上我的照顧,将其視作理所當然的事情。

但是哥哥不太一樣。

經歷過滅族之夜的絕望,曾經将複仇視作一切的他甚至因為得知了我的存在而動搖過自己的信念,他将唯二活下來的我視作救命稻草一般緊緊地攥在手中,如同呵護眼珠子一般緊繃着神經不允許任何人接近我,任何風吹草動可能傷害到我的事情都會讓他歇斯底裏地發瘋。

他對我病态的保護欲和占有欲,并不僅僅因為我是他唯一的弟弟,而是因為他無法承受那樣沉重到讓人無法呼吸的罪惡感。

——那種只有他一個人僥幸活下來的罪惡感。

我知道的。

在看到被三代火影親自抱過來的我的時候,哥哥心中如同泡沫般迅速膨脹着的那種龐大情緒是什麽。

不是歡喜,不是開心,而是逃脫了深海重壓深深呼吸時的慶幸。

慶幸着這樣的罪孽并非他一人背負,慶幸着自己從窒息中掙脫,慶幸着自己有了繼續活下去的理由。

所以将保護我視作自己繼續存在着的理由的哥哥,無法忍受自己的弱小,無法忍受我替他安排好的坦蕩一片的人生。

他渴望的是,站在我的身前保護我,為我戰鬥,為我受傷,為我死去。

只有這樣,他才能償還那些他自己為自己宣判的罪,他才能真正從漆黑無聲如山般重重擠壓着他的深海之中掙脫,自由而無懼地呼吸。

不過,哥哥的願望在這個世界基本不可能實現。

因為我只會是一個普通人。

我不會去上忍者學校,不會成為忍者,也就意味着我會遠離戰場,遠離戰鬥,即使遇到什麽小摩擦,我也有能力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解決。

但是,如果是在另一個世界的話。

在那個争鬥不休、亂象叢生的世界的話或許會不同。

為了隐藏身份避免麻煩只展現出了部分超能力的我在很多人眼中既危險又脆弱。

精神上的無限強大和肉|體上的極端脆弱讓我變成了一個極其誘人的餌料,尤其在經過森鷗外刻意的傳播之後,窺心者的名頭在黑市懸賞榜上的金額已經悄無聲息地上升到了一個可怕的數字,在恰當的時機,森鷗外就會放松對我的保護,到時候總會有些流着涎水的餓狼會被眼前的利益迷昏了眼毫無理智地撲上來不管不顧地一頓狂吠。

而森鷗外只用等着懸賞金一點點攀登上去之後坐收漁翁之利。

雖然說我并不害怕這些人,不過萬一被找上門來的話就要暴露自己的能力,在這之後會惹上的一系列麻煩想想就讓人疲憊。

所以只要讓知道內情的哥哥來保護我就行了。

有我在,哥哥就絕對不會受傷。

而有哥哥在,就絕不會有麻煩能越過他來找上我。

哥哥苦惱的實力問題也能在實戰中一點點磨練,順帶還能解決一下哥哥的心理問題。

最重要的是。

只要帶着哥哥一起去異世界的話,我就可以繼續追劇吃甜品了!

說實在的,異世界的電視劇比守鶴講的老掉牙故事不知道精彩到哪裏去,而且甜品也是種類豐富味道可口,讓我就這麽放下追到一半的電視劇和每個月都會推出的新品甜食真的是件十分痛苦的事情。

我愉快地下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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